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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羊山道:“只要有其中两人联手,杨某就败多胜少了。”
白世儒道:“若三人联手,大官人岂非必败无疑?”
杨羊山道:“不但必败,而且还会败得很惨很惨。”
白世儒道:“天恨帮是否早就要杀这三人,以除后患?”
杨羊山道:“初时还没有这么紧张,但其后,江湖上传出了一个使恨帝寝食不安的消息。”
白世儒皱眉道:“什么消息?”
杨羊山道:“齐、邬、侯三位刀客,正在研制一套威力无边的刀阵,只要这刀阵练成,即使强如恨帝或者是万层楼那样的绝世高手,也会抵挡不住。”
众人都是为之一愕,常挂珠首先追问:“这是不是真的?”
杨羊山叹了口气,道:“这就难说得很啦!但据杨某看,这消息还是吹牛多,实际少。”
第二十章
岳小玉怔了怔,忽然叹道:“要是穆师妹在这里,大家一起练功,那就好了。”
小恶女听到这里,忽然眨着眼问道:“穆师妹对你很好吗?”
“当然好极了!”岳小玉得意地笑了笑,道:“本来,她是我师姊的,但后来却变成了我的师妹。”
小恶女奇怪极了,道:“怎会这样的?”
岳小玉道:“本来,她早已拜师在我义父门下,而我只是最近才成为义父的干儿子的,若按照入门先后的规矩,年纪大的就一定做师兄、师姊,年纪小的,就得做师弟、师妹,所以穆盈盈本来是我的师姊,但结果却还是做了我的师妹!”
小恶女“噢”一声,眨眨眼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啦!”
不知怎的,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岳小玉看了她一眼,心想:“女儿家真是古古怪怪,莫不是她肚子饿了。”
正当他想得有点出神之际,忽然背后有人轻轻叫唤了一声:“岳小哥儿!”
岳小玉登时两眼发直,心中暗叫:“妈呀!这不是水莹儿的声音吗?”
他惊喜得呆了好一阵,才能转过身子来。
只见背后站着一个白衣少女,不是清丽绝俗的水莹儿又是谁?
“莹儿,真的是你!”岳小玉高兴得直跳起来,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此刻必已上前把水莹儿整个人抱起。
“你怎会跑到这里来的?”岳小玉兴奋地问。
水莹儿没有开口,却悄悄伸手向布狂风一指。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这便好极也矣!你师兄武功高明得要紧,你以后要多点向他讨教讨教。”
布狂风干笑着,悠然的道:“我把莹儿带来,的确是要她在这里好好练习剑法的。”
岳小玉道:“布公子剑术超群,莹儿是你的师妹,你当然也会教她七、八种高明的剑法。”
“七、八种?”布狂风笑说道:“你以为剑法是什么东西?是养猪、养牛、养羊、养狗吗?”
岳小玉笑了笑,说道:“剑法当然不是猪,牛、羊、狗,但多练几种,也是无伤大雅的。”
布狂风摇摇头,道:“贪多务得,乃练武者之大忌,与其多练几种,不如集中精神,来练好一套上佳的剑法。”
岳小玉“哦”了一声,道:“布公子言之有理,小岳子明白啦!”
布狂风淡淡的说道:“但每人资质有所不同,有人穷一生之力,连一种武功也练不成功,但也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把最难练的武功,在极短促时间之内就练成了。”
岳小玉盯着布狂风的脸,笑道:“布公子想必是属于后者啦!”
布狂风叹了口气,道:“江湖中人,近来把布某的能耐渲染得太出神入化了,其实,在当今武林之内,可以击败我的高手,最少也有二、三十人。”
练惊虹呵呵一笑,道:“老夫可不包括在内。”
布狂风干咳一声,微笑道:“练老先生说笑了。”
练惊虹摇摇头,正色道:“老夫可不是说笑,若以剑法相比,老夫的确自愧不如,除非是比拼内力、掌功,老夫才有机会稍占胜算。”
布狂风目光闪动,说道:“环顾当今武林,形势纷乱之极,你老人家有什么打算?”
练惊虹想了想,道:“先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再说。”
布狂风道:“但我却要走了。”
水莹儿一怔,道:“师兄,这里不是个很好的地方吗?为什么却要走了?”
布狂风微微一笑,道:“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当然一切都是很美满的,但外面的形势怎样,你又可曾知道?”
水莹儿的眼睛忽然有点湿润,道:“我知道,如今整个中原武林,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但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又怎能扭转乾坤,把邪魔歪道的势力一一消灭?”
“你真是个傻丫头!”布狂风亲切地微笑,道:“你以为我在江湖上是孤立的?”
“不,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水莹儿怔怔地望着她这个伟大的师兄,道:“但我也知道,你有更多更可怕的敌人!”
布狂风淡淡道:“一个真正的战士,就算敌势如何广大,也决不能示弱畏缩,否则,这人就不是一个战士,而是一个怕死的懦夫!”
水莹儿静静的望着他,目光里充满着尊崇敬仰之意,道:“我已明白了,但有一件事我想问问师兄。”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时候才可以和我一样,在江湖上做一个真正的战士?”布狂风微笑着说。
水莹儿连连点头,道:“是的。”
布狂风道:“这就看看你的武功练得怎样了,人在江湖,可以没有钱,可以穿得破烂的衣服,但武功却不能太差,当然,有些武林人物武功平凡,但却能事事如意,逢凶化吉,那全然是因为运气十足所致,但我辈中人既以诛奸邪、灭妖魔为己任,倘若手底下功夫不伦不类,那么纵使可以侥幸逃过一两场大难,到头来还是劫数难逃的。所以,你在江湖上行走,别的事情还可以慢慢商议,对于武功一事,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倘若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实际上却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布狂风这番话,虽然是对着水莹儿说,但却也不啻同时在训谕岳小玉,要他知道勤练武功,是何等的重要。
但是岳小玉却听得有点恹恹欲睡的样子。
他并不是不尊敬布狂风,也不是不听布狂风的说话,只是觉得这种论调沉闷极了。
“武功重要,小岳子早就知道啦!”岳小玉暗暗叹了口气,忖道:“打从这一天开始,老子若不勤练武功,就是***裂壳脱尾龟儿子!”
□□□
布狂风走了。
他把水莹儿带到这个恬静的世外桃源里,然后就孤身只影飘然离去。
练惊虹没有挽留他,也没有跟随着他一块儿走。
岳小玉望着布狂风的背影,一直等到这背影完全消失,才问义父道:“布公子是不是有心事?”
练惊虹微笑,说道:“你怎会看得出来?”
岳小玉说道:“我是从他眼神看出来的。”
练惊虹淡然道:“你认为他有什么心事?”
岳小玉想了想,才道:“他好像正在想念着一个人。”
练惊虹悠然一笑,道:“你认为他想念着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岳小玉道:“是……是一个女人。”
练惊虹捋了捋颚下的胡子,又问:“—个怎样的女人?”
岳小玉道:“这个女人,一定很了不起,也很漂亮,而且还……”
“为什么不说下去?”
“义父,小岳子说不下去了!”岳小玉讪讪一笑,说道:“你代替我说下去好不好?”
练惊虹愕然半晌,缓缓道:“我现在唯一想说的只有八个字。”
“这八个字是怎样的?”岳小玉奇怪地望着练惊虹的脸。
练惊虹扬了扬眉毛,道:“请你马上开始练功!”
岳小玉当即楞住,小恶女和水莹儿却已忍俊不禁,双双“噗嗤”一声地笑了起来……
□□□
春雨湿了大地,湿了官道,也湿了一辆车厢四四方方的马车和车夫的脸。
车夫的脸很圆,圆得几乎不像是一个人脸,倒像是一个涨卜卜的球儿。
这张脸虽然圆得可以,但一对眼睛却是狭狭长长的,这对眼睛不断仰首望天,似乎想把云层望穿,更好像想把太阳从云堆里找出来似的。
拉动这辆马车的,是两匹灰马。
赶车的人懒洋洋,马儿也是跑得懒洋洋地,一点也不起劲。
车厢里忽然钻出了一张愤怒的脸,这人刚把脑袋钻出,立时便骂道:“老五,你这是干什么的?越跑越慢,简直就像是蜗牛在牛粪上散步!”
骂人的是常老大,“密底算盘”常挂珠。
这“胖嘟嘟”也似的“老五”,自然就是号称“铁杖如山”
的鲍正行了。
鲍正行给常老大骂了两句,登时为之深深不忿,便道:“越跑越慢的不是俺鲍老五,而是这两匹像猴子多于像驴子的畜牲!”
“呸!放你妈的狗屁!”常挂珠怒道:“这两匹是马,不是驴子!”
鲍正行叹了口气,道:“这两匹虽然是马,但却连驴子也不像,只像一对饿坏了的猢狲!”
常挂珠怒道:“在下雨天,灰马是最好的,你懂不懂?”
鲍正行点头道:“俺懂,俺懂!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这里距离唐门还不知有多少千里,若要靠这对灰毛猢狲,只怕一辈子也见不着唐老爷子!”
车厢里忽然又钻出了另一颗脑袋。
“你们吵够了没有?”那是身材矮小,但却古怪主意多多的“玲珑妙手”舒一照。
鲍正行立刻把舒一照揪出来,道:“你赶车,俺要进车厢里歇一歇脚。”
常挂珠瞪着他,冷冷道:“又不是你这两条胖腿在走,歇什么鸟脚?”
这三人吵吵闹闹的,马车再也没有人催赶。
那对灰马也真是懒得可以,索性八蹄站立,动也不动。
常挂珠“哼”的一声,骂道:“果然是饿坏了的猢狲!”
舒一照皱了皱眉,道:“既然这样,还是换马再赶路好了。”
常挂珠冷冷道:“就算再换,也得先找个有马的地方才可以换吧?”
舒一照伸手向西北方一指,道:“那边有个大镇,镇长是个养牛的老头儿。”
常挂珠横了他一眼,冷笑道:“是不是换一对牛拉这辆车?”
鲍正行“吃吃”一笑,道:“牛拉车也有它的好处,最少可以让咱们的屁股生得舒服一些。”
常挂珠冷冷道:“但这样要多久才到得了蜀中唐门?是三十年?还是在三百年后?”
舒一照“唉”一声,道:“那镇长虽然是养牛的,但只养了一只。”
“只有一只?”常挂珠给他气得两眼翻白,道:“这就更加慢上八、九分了,你何不去找个养猪的?”
舒一照道:“镇长的老婆,就是个养猪的,她养了几十只,每一只都又肥又大的。”
鲍正行“咯咯”一笑,道:“你真的打算用猪来拉车吗?”
舒一照道:“当然不是,咱们要找的既不是牛,更不是猪,而是两匹好马。”
常挂珠盯着他,道:“谁有好马?”
舒一照说道:“镇长的儿子就有两匹好马,一匹叫做‘紫蹄’,另一匹叫‘红尾’。”
常挂珠奇怪地问道:“你怎会这样清楚的?”
舒一照悠然一笑,道:“因为这镇长的儿子,在三年前又欠了俺一百两银子还没有清还,所以这厮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俺的耳朵。”
鲍正行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喋喋”笑道:“你的耳朵有多长?照俺看,连一只刚出世的白兔也比不上。”
舒一照“哼”一声,说道:“谁说消息灵通的人都有一对长长的耳朵?你不懂就少点开口,别老是像乌鸦似的整天‘呱呱’乱叫。”
常挂珠皱着眉,挥了挥手道:“统统都给俺住嘴!”
他瞪着舒一照,隔了片刻才又再问道:“镇长的宝贝儿子怎会欠你一百两银子没还?”
舒一照“吃吃”一笑,道:“是他亲自向我借的。”
常挂珠道:“借来何用?”
舒一照道:“付帐。”
“付帐?付什么帐?”
“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