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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袍蒙面人摇了摇头,道:“计大师此言差矣,就算我们不相信这块令牌,也该信任大师。”
计大师淡然一笑,道:“谢谢两位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儿。”
蓝衣蒙面人道:“诸位既已到了桃源驿,就该放下所有兵刃。”
常挂珠脸色一变,道:“这是什么道理?”
蓝衣蒙面人道:“桃源驿乃桃源金殿前的哨岗,无论是谁想进入桃源金殿,都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兵刃,以至暗器全部解除。”
常挂珠道:“就像是武当山下解剑崖的规矩?”
蓝衣蒙面人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常挂珠面露狐疑之色,忍不住问豹娘子,道:“是不是这样的?”
豹娘子立时怒叫起来,道:“胡说!桃源金殿从来都没有这种规矩,这两个是什么人?”
她是桃源金殿中人,她这样说,人人无不为之面上变色。
计神工登时发出一声怒叱,道:“好大胆的狗贼,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常挂珠也怒声道:“李不不呢?哼!这狗东西存心陷害咱们,非要找他算帐不可!”
计神工道:“这不关李不不的事!”
常挂珠道:“是这个姓李的家伙把咱们引到这里来的,怎能说与他无关?”
计神工沉声道:“李堡主只是负责看守这条地道的入口,至于桃源驿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也是完全无从知道的。”
常挂珠冷笑道:“但俺还是觉得此人可疑!”
计神工哼了一声,道:“这么说,连我这个老头儿也很值得可疑了?”
常挂珠道:“俺可没这么说……”
计神工道:“嘴里不说,心里这么想也是一样的。”
常挂珠给计神工骂得脸色铁青,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而就在这时候,在地道出口之处,突然有一件东西抛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李不不!”鲍正行首先怪叫起来。
舒一照诧异地望着他,道:“你怎么又可以说话了?”
鲍正行一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真正原因。
原来常挂珠的点穴功夫,远远不及沈必理,加上鲍正行骤然看见人头飞滚而至的情景,不禁为之毛骨悚然,这一惊之下,反而加速了内功运行,于是在不觉间又冲开了被点住的哑穴,但这时候,他可不可以说话,大家是一点也不会关心的。
每个人的目光,都只是集中在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之上。
那是李不不的脑袋。
在不久之前,这人还是谈笑风生的,但忽然间却已身首异处,死得不明不白。
接着,又有一人从地道里直射而出。
那是一个和尚,爽快和尚!
□□□
爽快和尚直射出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十分古怪。
他不像是个人,而是像一杆笔直的铁枪。
他也不是自己这样标出来,而是给人用软索紧紧绑着手脚,然后从地道里直扔出来的。
当他给人扔出来的时候,他还能够说话。
只听得他大叫了一声,道:“天恨可恶可杀——”
但是他只能叫出了这六个字,一把刀柄上雕铸着金骷髅的飞刀已射入了他的面庞。
□□□
飞刀是从金黄袍蒙面人衣袖里射出来的。
他出手极快,快得没有多少人可以看得见。
但岳小玉居然看见了。
他一直注意着这两个蒙面人,所以能够看见他怎样出手。
连他自己都有点惊奇,自己的眼力怎么好像比从前锐利得多了。
爽快和尚脸上中刀之后,几乎立刻就死。
但他所说的几个字,仍然在众人的耳朵里荡漾不已。
——“天恨可恶可杀”——
天恨!
居然又是天恨中人逼杀而来了!
只见爽快和尚仆倒在地上,两眼圆睁,一脸既惊骇又愤怒的样子。
他是愤怒远超惊骇的。
群豪也是一样。
“秃驴!”沈必理怒喊着道:“你怎可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呢?”
爽快和尚没有回答,他活着的时候为人爽快,死也死得爽快。
那金黄袍蒙面人却笑了,他的笑声阴森之极,简直不像是人的声音。
“谁?你们到底是谁?”沈必理把倚马神剑从鞘里抽出来,一脸杀气冲天的样子。
金黄袍蒙面人没有回答。
地道出口处,终于又出现了另外一群人。
这一群人总共是八个,分别穿着红、黄,紫、白、黑、青、杏和灰色的紧身衣裳。
这八个人之中,有一个是女子,她穿的是一袭红衣。
这红衣女子高髻云发,脸庞雪白而清秀,是个二十出头的人间绝色。
但另外七人,却个个相貌狰狞,容颜丑恶,其中有两人还满脸刀疤,又有一个是天生的驼子。
那驼子身形最矮小,但他年纪却是最大,他看来最少也已六十岁。
当计神工看见这八个人的时候,居然打了一个呵欠,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幽冥驼王’聂九公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豹娘子的脸色却立刻变了。
“聂九公!”豹娘子声音里忽然充满了怨毒的恨意,道:“你终于来了!”
那老驼子也斜着眼瞧着她,看了半晌,才阴恻恻地笑道:“你不是豹娘子吗?怎么弄到这个地步,连一只招子也不见了?”
豹娘子冷笑一声,道:“不要说废话,你是不是想找我家主人报仇?”
聂九公眼中发出了冷厉的寒芒,道:“别装模作样,慕容老人已死,这件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老夫又怎会去找一个死人来报复?”
计神工冷然道:“这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只要你也掉进黄泉里,就一定可以找到心目中的仇人!”
聂九公吃吃地笑起来,道:“计大师,你已经老了,还在江湖上争锋比胜,只怕会力不从心哩!”
计神工悠然一笑,道:“凭你这种道行,就想激怒我这个老头儿吗?”
聂九公道:“我只觉得你太多事,正是活到一百岁还不知道自己幼稚天真。”
计神工又是哈哈一笑,道:“我是幼稚天真,但你呢?你认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真正的天才?还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儿童?”
聂九公的脸色立刻铁青。
但他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冷然道:“今天我很高兴,很高兴可以遇上武林中最混帐的老怪物!”
计神工没有回应他,却望着已然气绝的爽快和尚。
爽快和尚死了,而且在死之前,首先给人用软索绑紧着身子,然后又给人当作铁枪一般从地道里笔直飞射出来……
当然,最致命的一击,还是那一柄飞刀!
“唉!爽快和尚,你是不是死得太不明不白了?”计神工轻轻地叹了口气。
聂九公就在他叹气之际,忽然扬手攻出一刀。
刀是软的,它一直卷在聂九公的衣袖里。
“霍”地一刀,刀光有如电光石火,但计神工却从刀锋之下轻轻飘了出去。
聂九公也不去追击,只是左手一挥,和他一起出现的白衣人和黑衣人已双双出手,分从左右夹击计神工。
计神工倏地大喝一声,道:“报上姓名来!”
白衣人道:“无姓!”
黑衣人道:“无名!”
计神工冷笑道:“原来不但是无主孤魂,更是无名无姓之野鬼!”
黑衣人应声道:“人在江湖,姓名不重要……”
白衣人紧接道:“最重要的只有武功!武功!”
“说得好!”计神工衣衫一抖,两袖猎猎震动,道:“但你们的武功,一点也不好呢!”
黑衣人不相信,立即反手连环劈出了九刀。
白衣人也不相信,手中的一对短钢叉交错出击,晃眼间已经左五右八攻出十三招。
计神工都避了过去,他在快刀和钢叉狂攻之下,轻易地挥出了两掌。
计神工这两掌,看来轻轻柔柔的,全然没有半点霸气。
但这两人,却突然面色死灰,额上冷汗狂滴如雨。
聂九公面上也同时一阵抽搐,现在,他总算见识过了计神工的“手斧”。
□□□
江湖有四大师,名气最响亮的就是眼前这位“鬼斧大师”计神工。
既然号称“鬼斧”,他当然是有一柄斧头的。
其实,计神工之所以被称为“鬼斧”,除了他的确拥有一柄锋利的“鬼王板斧”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手艺”。
计大师能雕刻最上乘的工艺品,直至如今仍然把江湖中人弄得疯疯癫癫,神不守舍的“玉山羊”,就是出自这位“鬼斧大师”之手。
“鬼斧大师”计神工,这个外号连带名字在内,也着实含有“鬼斧神工”的意思。
计神工的“鬼王板斧”,在江湖上的兵器中固然是堪称一绝,但这十余年来计神工已没有把它带在身上。
他已不必再用“鬼王板斧”。
现在,他若是对付敌人,只凭一对肉掌已很足够。
他这对肉掌,在凝聚内力之后,就是斧,铁一般的“手斧”!
计大师手斧一出,黑衣人立毙,白衣人也同样活不下去。
“好武功!”那红衣女子忽然妩媚地一笑。
计大师蓦然回头,冷然地望着这笑盈盈的绝色丽人,道:“你也知道这是好武功吗?”
红衣女子又笑了,笑意犹如春日艳阳下荡漾着的碧波,她道:“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好,但却还可算是个识货的人。”
计大师悠悠地道:“你走吧!”
“走?”红衣女子“咯咯”而笑道:“我还没有死在你的手斧之下,为什么要走呢?”
计大师双目忽然射出厉光,声音沉实有如击石,道:“等到你中了我的手斧,你还能走得了吗?”
红衣女子柳眉倒竖,接着却又嫣然一笑,道:“能够死在江湖四大师之一的手里,那是小女子的殊荣,至于走得了还是走不了,已是半点也不重要。”
计大师沉着脸叱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终日跟着‘幽冥驼王’,迟早会累了你这一生!”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你弄错了,不是我跟着老驼子,是老驼子总是跟着我。”计神工目光悠地一转,直瞪着聂九公,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但聂九公连半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根本没听见这位红衣女子的说话,又仿佛已经默认下来。
岳小玉越瞧越奇,心想:“这女子是什么人?总是离奇莫测似的。”
计神工干咳两声,突然间问聂九公道:“你可曾想过,你这个人是越老越不长进了?”
聂九公还是默然无语,而脸色如铁一般。
红衣女子却在这时候站在聂九公的身边,语声轻柔地道:“慕容老人是否曾经把你害得好惨?”
聂九公立时一声怒叫道:“这已死的老匹夫,杀了老夫两个徒儿,一个宠妾,还把老夫的‘天驼金载’毁了!”
红衣女子道:“这算不算是欺人太甚呢?”
聂九公忿然道:“当然算!”
红衣女子道:“所以,你应该报仇!报仇!誓报此血海深仇,对不?”
聂九公道:“当然对!但慕容老人已死了!”
红衣女子道:“慕容老人虽死,但他的女儿还在。”
聂九公倏然睁目,声音凄厉地喝道:“谁是他的女儿?”
红衣女子冷笑,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尺。
那是一把很罕见的银尺。
在这一把银尺的中间,一边镶着碧玉,而另一边却镶着七颗又圆又大的明珠。
红衣女子拔出这把银尺,接着对小恶女遥遥一指,道:“她叫慕容蝶蝶,是慕容老人的小女儿。”
“哦?小女儿?”岳小玉心中一动,忖道:“这么说,她还有兄长或是姊姊了?”
聂九公突然发出一声仰天狂吼,然后两眼有如毒蛇笔直盯着小恶女。
小恶女却不怕他,也冲前两步,目光冰冷地盯回过去。
聂九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啸声,听来就像是豺狼一样地恐怖。
岳小玉却突然抢在小恶女前头,对聂九公喝道:“驼背老乌龟,你是吃不饱还是满肚王八臭屁放不出?好端端的为什么向人家两眼直瞪!”
聂九公一听之下,只觉得脑门轰然大炸一般,全身血液直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