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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娘子道:“但我们现在怎样才可以重回桃源金殿?”
常挂珠望着她,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豹娘子道:“桃源金殿。”
常挂珠道:“这还不容易吗?由你带引,咱们跟着走,一定可以回到桃源金殿去。”
豹娘子忧愁地说道:“但我的眼睛瞎了。”
常挂珠道:“眼睛瞎了,那是不打紧的,只要你不要连舌头也拔了出来,咱们就一定可以去到桃源金殿。”
豹娘子吸了一口气,道:“这办法行得通吗?”
常挂珠道:“你的记性怎样?”
豹娘子道:“不坏。”
常挂珠道:“记性不坏就好了,咱们跟着你,听你细说道路情况,迟迟早早,一定可以找到桃源金殿的。”
小恶女望着豹娘子,道:“豹姨,这样可以不可以?”
豹娘子沉吟了片刻,才道:“可以是可以的,但却不一定成功。”
鲍正行咧嘴一笑,道:“娶妻生子,那是人人之所愿。”
常挂珠不觉一怔,道:“你在说什么鸟?”
鲍正行道:“俺的意思是说,娶老婆之后就渴望生下一个宝贝儿子,但却不是一定成功的。”
舒一照翻了翻眼,道:“若讨了老婆,可不渴望她生一个儿子,而且最好一生就三胎,三年生三次,三三该九,到了第四年就有九个儿子齐齐叫俺一句:‘爹爹!哈哈哈!’这才***够意思。”
白世儒摇摇头说道:“这样不行。”
舒一照道:“为什么不行?”
白世儒说道:“你若一口气生下九个儿子,那么,日后世间上就会多了九个男人。”
舒一照道:“这个自然是的,那又有什么不妥当了?”
“不妥当之极!”白世儒道:“倘若人人都像你一般只管生儿子,将来这千千万万的儿子岂不是很难找到老婆吗?”
鲍正行笑说道:“这也容易之极,老四生九个儿子,你和吕足金成亲之后,大量生下女儿,最好一生就生十八个,让舒老四的儿子们娶妻两个,个个都享齐人之福。”
舒一照抚掌笑道:“此计太妙!”
鲍正行道:“就只怕吕足金这个江东老娘连屁也不放一个,将来老四的儿子个个都要做和尚!”
常挂珠陡地喝道:“混帐!”
鲍正行奇道:“做和尚又没犯王法,何混帐之有?”
常挂珠沉声道:“此刻是办正经事的时候,谁都不准胡言乱语。”
舒一照道:“胡言乱语万万不可,若是正经话那便多说无妨。”
常挂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问豹娘子道:“桃源金殿是圆是扁,咱们是全然不知的,你若能绘画出—个地形图,相信事情会好办得多。”
白世儒皱眉说道:“豹娘子此刻目不能视物,又如何能绘出地形图?”
常挂珠一怔,继而点头说道:“你说的是。”
“不!我可以绘。”豹娘子道:“虽然我看不见,但凭着记忆用手绘出地形图,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世儒哈哈一笑,道:“对了,怎么在下居然想不出来。”
常挂珠道:“那是因为你这颗脑袋拙劣得可怜之故。”
鲍正行道:“但没有文房四宝,这地形图却又如何绘法?”
豹娘子道:“谁有白布?”
白世儒道:“在下有。”果然立刻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白布,然后递给豹娘子。
豹娘子接过白布,立刻咬破指头,用血在白布上绘出了一张地形图。
鲍正行悄悄的对常挂珠道:“她今天怎么了?总是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常挂珠怒瞪着他,道:“你才***不正常!”
豹娘子用血绘好地形图后,便把它交给了常挂珠。
常挂珠看了半天,摇摇头说道:“俺看不懂。”
豹娘子道:“你看不懂,是因为我并未写上地名。”
常挂珠皱了皱眉,道:“没有地名,却又如何找法?”
豹娘子道:“我不在上面留下地名,是不想留下祸患。”
常挂珠想了想,道:“俺明白了,你是唯恐地形图落在歹人之手,将来会给外道邪魔之辈按图索骥,破坏了桃源金殿的清静。”
豹娘子点点头,道:“对了,正是这样。”
常挂珠道:“若照你这样绘画,咱们现在该向哪一方向走才对?”
“向南直下!”豹娘子说道。
常挂珠道:“你们不打算去找钟南超了?”
豹娘子叹了口气,道:“钟南超那一边可能也出了事,但咱们如今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看来还是见一步走一步算了。”
岳小玉却大不以为然,道:“钟老庄主若是个好人,咱们绝不能见死不救。”
常挂珠说道:“钟老庄主只是失了踪而已。”
岳小玉道:“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失踪了?还有小刀山庄其余等人,又往哪里去了?”
常挂珠干咳了一声,道:“这件事的确神秘莫测。”
岳小玉道:“反正小刀山庄距离此地不远,咱们何不前往看个究竟?”
常挂珠道:“你说得好,咱们立刻前往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俺看不必了。”鲍正行道:“咱们不是刚从小刀山庄走出来吗?哪里空无一人,再去视察也是于事无补的。”
小恶女道:“你们看出端倪,但难保我们不会有重大的发现。”
游出海道:“小恶女说的甚是。”
舒一照道:“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咱们就往小刀山庄看看好了。”
小恶女回头望着豹娘子,道:“豹姨,你说怎样?”
豹娘子道:“这样也好,我不反对便是。”
鲍正行笑了笑,道:“泥菩萨也可以救人,真是***妙绝!”
常挂珠瞪了他一眼,喝道:“少浇冷水,须知救人如救火,乃是急不容缓之事,咱们杀将出去再说!”
鲍正行奇道:“小刀山庄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咱们去救什么鸟?”
舒一照道:“人救不成,说不定还会在黑暗之中踩死几只蚂蚁。”
“放屁!”鲍正行道:“晚间那里有蚂蚁的?”
“你才放***狗屁!”舒一照道:“晚间的蚂蚁才最肥最大,咬人特别疼得厉害!”
鲍正行吃吃一笑,道:“跟你开个小小玩笑,何必这么紧张?”
常挂珠忽然走了过来,直瞪着鲍正行道:“高举双手。”
鲍正行不明所以,奇道:“高举双手做什么?”
常挂珠喝道:“这是命令!”
鲍正行一愕道:“若不听从,那便如何?”
常挂珠扬起右掌,大喝道:“格杀勿论!”
他这一喝,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鲍正行虽然胆子不细小,但也不禁为之赫了一跳,登时高举双手,呆楞楞地望着常挂珠。
但他这么一举双手,那根浑铁禅杖便落在常挂珠的手里。
常挂珠把铁杖玩了几下,皱眉道:“沉重之极,却是聊胜于无。”
鲍正行又是吃了一惊,道:“为什么拿走俺的铁杖?”
常挂珠还没有回答,岳小玉已嘻嘻一笑,对鲍正行说:“这是暂借一用,幸勿介怀!”
鲍正行一怔,问道:“是你要这根铁杖?”
岳小玉道:“当然不是我,而是豹姨须用铁杖扶持着走路。”
常挂珠哈哈一笑,道:“好聪明的岳宫主,一猜就中。”
豹娘子接过铁杖,淡淡道:“沉重是沉重一些,但却很合用。”
鲍正行忙道:“既然豹娘子这样喜欢,俺就把这家伙送给你好了。”
豹娘子道:“暂时借用一下,那是很好的,但若要我一辈子使用这根铁杖,却是苦事。”说着,悠然一笑,以铁杖引路,一步一步踏上路途。
□□□
夜静,路上只有行人脚步声。
这一干行人,就是以常挂珠为首的江东五杰、豹娘子、小恶女,岳小玉和游出海。
小刀山庄已在眼前。
大门是开敞着的,里面完全没有人。
常挂珠首先跨过门槛,左右四顾了片刻,才转脸向众人说道:“哈哈,过瘾之至!”
鲍正行抢了上前,叫道:“有何过瘾之处?是不是拾到了三百两金了?”
“财奴!”常挂珠怒骂了一声,说道:“除了金子和银子,你眼里还有什么东西?”
鲍正行叹了口气,道:“眼泪!”
常挂珠道:“所以你这个人什么都不像,就只像个泼妇。”
舒一照也已迎了上来,道:“这里有什么过瘾之处?”
常挂珠道:“咱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人。”
舒一照道:“现在呢?”
常挂珠道:“也是没有人,甚至连一只较像样的蚂蚁也没有。”
鲍正行道:“这便阿弥陀佛之至。”
常挂珠道:“为什么?”
鲍正行道:“人多便麻炳,现在此处无人,那便乐得耳根清静,当然是阿弥陀佛之至!”
但他这句话才说完,四周便响起了吵耳之极的锣鼓之响。
□□□
除了锣鼓声响之外,还有笛声、弦琴声、号角声、琵琶声,还有歌声。
歌声绝不悦耳,令人听得毛骨直竖,从心底里冷了出来。
鲍正行立刻“妈啊”一声大叫起来,怪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一照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说:“你干什么了?俺什么都没听见,你跳来跳去是不是疯了?”
鲍正行怒道:“你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舒一照笑了笑,道:“我只听见你像猴子般咽咽哑哑地在叫。”他当然并不是真的没听见锣鼓声,而只是存心戏弄鲍正行。
鲍正行不再理踩,忽见山庄四周,都已围满了人,而且还有不少火炬燃亮着。
黑夜几乎已在这瞬息之间,变成了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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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一片死寂的小刀庄,忽然间变得热闹无比。
逾百男女,个个穿着崭新衣裳,人人手里都有乐器,各自在吹奏敲打个不停。
岳小玉看得大为诧异,忍不住大声道:“你们在这里吹吹打打弹弹奏奏,算是什么的?”
虽然乐声极是响亮,但他这两句话,还是气力充沛,人人皆听得清晰可闻。
岳小玉这么一喝,人人都以为起不了什么作用,谁知奇怪得很,他一喝之下,所有乐声连同歌声,都一齐停顿下来。
岳小玉大感诧异,豹娘子也是满面疑云之色。
岳小玉忍不住又道:“为什么我一喝,你们就真的停了下来?”
立刻有人朗声回答:“宫主有命,属下等岂敢不从。”此人说来语气恭谨,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岳小玉听得一楞,其余人等也齐声叫道:“宫主有命,属下等岂敢不从!”
这百余人齐齐叫喊之下,声势甚是浩大,岳小玉不禁为之又惊又喜,因为他已看见了一个虬髯锦袍汉子越众而出,而且这人就是碧血楼台总调度沈必理。
“沈总调度,怎么你会在这里的?”岳小玉惊喜之余,又是大感奇怪。
沈必理哈哈一笑,道:“其实,属下早已奉了公孙老侠之命,必须暗中保护岳宫主。”
岳小玉一怔,道:“你离开了血花宫,饮血峰上又由谁来把持大局?”
沈必理道:“宫中守卫森严,而且尚有无数高手坐镇,属下早已调度妥当,方始离宫而去。”
岳小玉高兴地笑了起来,道:“沈总调度亲自调度,自然是妥当得很。”
常挂珠搓了搓手说道:“沈总调度要保护岳宫主,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怎么却弄出这许多人手来?不觉得太大阵仗吗?”
沈必理道:“这里连俺在内,总共是一百一十二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本宫开封分舵里的兄弟。”
岳小玉两眼一瞪,道:“怎么?单是开封分舵,咱们就有这许多兄弟?”
鲍正行笑道:“不单只是兄弟,还有姊妹。”
舒一照道:“坏就坏在这些姊妹都不是怎么漂亮,有些还令人倒胃得很。”
此言一出,最少有十几道不满的目光向他怒射了过来。
常挂珠也怒视着舒一照,喝道:“闭上你的鸟嘴!”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其实,本宫的姊妹们不是美女,就以这开封分舵的姊妹们来说,虽非国色天香,却也并非一般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