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练惊虹点点头,道:“你猜对了。”
方孟海冷哼一声,道:“这是胜之不武。”
练惊虹道:“但若不是这样,他会大哭!”
“大哭?输了就大哭?”
“是的,而且每输一次,就哭一场,他就疯得更加厉害!”
万如意冷冷道:“所以,他既不能输,更不能哭!”
方孟海不禁叹了口气,道:“难怪你们说他是个可怜的疯子。”
万如意道:“但你可知道,钱棋妖居然和他弈棋,而且还赢了他!”
方孟海一听,立时皱起了眉,怔怔的望着钱有多。
只见钱有多的额上,已渗出了汗珠。
他伸手抹了抹汗,才道:“老夫可以发誓,我和他下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不能输棋的!”
“发誓?”万如意冷哼着道:“现在才发誓,未免是太迟了,你可知道,我舅父在输了棋之后,变成了怎样?”
钱有多道:“老夫……老夫听人说过……他差点自缢而死!”
万如意冷冷道:“他输了棋之后,大吵大哭了半天,然后趁人不觉的时候,悄悄地在横梁上结了一条绳索!”
钱有多道:“但他没有死!”
万如意道:“他没有死,全然是运气还不算太坏,当天,若不是我忽然去探望他,他早已一命呜呼去了。”
钱有多苦着脸,道:“但我不是有意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个这样可怜的疯子!”
“你现在可怜可怜自己好了。”万如意冷冷道:“你现在唯一还可以选择的,就是用什么方法去死!”
钱有多道:“老夫可以死,但这姓方的小子,他是完全无辜的。”
万如意脸色一寒道:“但又有谁比我舅父更无辜?”
方孟海忽然“呸”了一声,道:“钱老前辈,今天不但你倒霉,我也同样倒霉,但咱们是朋友,能够一块儿倒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放屁!”钱有多怒道:“老夫早巳说过,你还不配跟我交朋友,你只是一个笨得出奇的羊牯!”
方孟海道:“我是羊牯也好,羊头也好,反正现在已脱不了关系。”
万如意忽然瞅了他一眼,道:“但照我看,你真的是个无辜者。”
方孟海道:“是又怎样?”
万如意说道:“我现在又想改变主意了。”
方孟海道:“你肯把我放过吗?”
万如意道:“肯。”
方孟海说道:“但是,我却不肯就此离去。”
万如意道:“为什么不肯?难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方孟海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倘若万大小姐要杀我,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万如意抿嘴一笑道:“你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不像是初生之犊。”
方孟海道:“我并不是个自负的人,从来都不是。”
万如意道:“人贵自知,你应该明白,凭你的本领,既保不住自己,更无法保得住钱棋妖的性命。”
方孟海哈哈一笑,道:“保得住固然要保,保不住也得尽力而为。”
万如意道:“这就是天下间最愚不可及的蠢材了。”
方孟海道:“做蠢材总比做个不讲义气的人好得多。”
练惊虹叹了口气,目注着方孟海道:“你有点像一个人。”
方孟海一怔,道:“我像谁?”
练惊虹道:“岳小玉。”
方孟海又是一怔,道:“你怎么说我像个女人?”
“谁说岳小玉是个女人?”练惊虹冷冷一笑,道:“岳小玉是个武林上罕见的小福星,也是我的干儿子。”
方孟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能够成为练宫主的义子,自非泛泛之辈,方某又怎敢与之相提并论了?”
练惊虹说道:“你这句话,也不算是错,说句老实话,你有许多地方都比不上他。”
钱有多道:“老夫近日也曾风闻岳小玉之名,却不知道是一位怎样了不起的大英雄人物?”
练惊虹道:“我义子年纪尚轻,才十三四岁左右,所以既不是大英雄,更不是什么大人物。”
钱有多道:“那么总可算是个小英雄吧?”
练惊虹道:“我认为是,但他的师父却认为不是。”
方孟海道:“岳小玉的师父是谁?”
练惊虹道:“公孙世家老主人,江湖上人称‘笑公爵’的公孙我剑。”
“噢,原来是公孙老侠!”方孟海忽然双眉—蹙,道:“公孙老侠的徒儿,居然会拜你为义父?”
练惊虹道:“这又有什么不妥了?”
方孟海吸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妥,但公孙我剑乃江湖奇侠,跟你这位练宫主的作风,可说是完全截然不同的。”
练惊虹道:“你担心公孙我剑会反对岳小玉拜我为义父?”
方孟海晒然一笑,道:“我似乎还没有这个资格去担心。”
练惊虹道:“那倒不是的,人在江湖,又有什么事不可以说的?”
方孟海道:“一言兴邦,一言丧邦,胡乱说话,往往会招致弥天大祸。”
练惊虹凝视了他片刻,才道:“你可知道,你那一点最像岳小玉?”
方孟海耸肩道:“我连岳小玉的样貌都没见过,又怎知道咱们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练惊虹道:“你们最相似之处,就是有着牛一般的脾气。”
“牛一般的脾气?”
“对了,牛一般的脾气,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牛脾气。”
“我还是不怎么懂。”
练惊虹道:“牛的脾气是很倔强的,想去劝服一只牛,实在是一件难乎其难的事。”
方孟海冷冷一笑,道:“尤其是老牛,更不容易。”
练惊虹淡淡道:“我不是老牛,是个江湖老魔。”
方孟海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岳小玉跟着你这么一个义父,嘿嘿……”
练惊虹没有生气,只是慢慢的说道:“但现在岳小玉并不是跟着我,而是跟着公孙我剑。”
方孟海目光一闪,道:“这么说,岳小玉如今正在安徽公孙世家之内了?”
“那倒不是。”练惊虹叹了口气,道:“公孙我剑虽然是公孙世家的老主人,但此人有如闲云野鸭,一年之中只怕没有半个月会呆在家里。”
方孟海冷冷的道:“纵使他两师徒不在安徽,也绝不会逗留在饮血峰血花宫中吧?”
“你说错了,”练惊虹冷冷一笑,道:“他俩现时正在血花宫里。”
方孟海脸色骤变道:“你羁禁着这两师徒?”
“胡说!”
“若非如此,公孙老侠岂肯留在血花宫内?”
练惊虹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血花宫真的是人间地狱吗?”
方孟海冷冷道:“纵然不是人间地狱,也绝不会是人间天堂。”
练惊虹道:“年轻人,对于不明白的事情,最好就是少问点。”
钱有多忽然叹了口气,道:“近日江湖上有一个传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方孟海忙问道:“是一个怎么样的传说?”
钱有多道:“血花宫宫主如今已非练惊虹。”
方孟海陡地一呆,道:“不是他,又是谁做了血花宫宫主?”
“是岳小玉。”练惊虹淡然道:“是我的干儿子岳小玉!”
方孟海更感意外,道:“你不是说过,岳小玉只有十三四岁吗?”
练惊虹道:“是十三四岁又怎样?难道我不做宫主,就一定要找另一个老头儿才能继任吗?”
方孟海道:“但无论如何,以岳小玉这个年纪……”
“年纪不是问题。”钱有多挥了挥手,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就算岳小玉年纪再小一点,只要练惊虹认为他可以胜任宫主,那么他还是可以成为岳宫主的。”
方孟海道:“如此说来,这位岳宫主必已练成了绝世奇功,所以才堪当大任了?”
“却又非也。”练惊虹捋须一笑,道:“以他目前的修为来说,犹逊方小弟甚远。”
方孟海更奇道:“然则,这位岳宫主又凭那一点可以服众?”
练惊虹道:“这是秘密。”
方孟海道:“我明白了,是公孙老侠从旁协助,否则又怎能稳住大局?”
练惊虹道:“你总算不笨。”
方孟海道:“但你却好像未免笨了一点!”
练惊虹道:“练某何笨之有?”
方孟海道:“我常听宗师提及,练老宫主这等基业,也不是白白得回来的。”
练惊虹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若不流血汗,又怎打得出江山?”
方孟海道:“打江山虽然不易,但若要将之拱手奉送他人,却是太容易太容易了。”
练惊虹叹息道:“江山不老,人却易老。”
方孟诲道:“你认为自己老得不能再做血花宫宫主了?”
练惊虹道:“就算现在还可以,总有一天会力不从心。”
方孟海道:“但岳小玉现在就接任成为血花宫宫主,虽说有公孙老侠从旁协助,但是否还是操之过急呢?”
练惊虹说道:“小玉现在虽然不行,但总有一天可以担当重任,而在此期间,有公孙我剑扶持,那是一点也用不着担心的。”
万如意一直都盯着方孟海,这时候忽然道:“你走不走?”
“当然走!”方孟海立刻道:“只要跟着钱老前辈一块儿,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我都一定会跟着。”
万如意道:“但他现在要走的路,名字就叫黄泉。”
“你逼人太甚了!”方孟海气忿忿的道:“钱老前辈虽然害苦了你舅父,但那只是无心之失,又不是故意害他,正是不知者无罪,何况……”
“住嘴!”万如意冷冷一笑道:“你又怎知道他不是明知故犯?”
方孟海道:“钱老前辈人称棋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万如意“嘿嘿”冷笑着,道:“但也有人称他棋妖,老骗子!”
方孟海道:“曹操有知心友,关公也有对头人,故意把钱老前辈称为棋妖的,多半是他的棋下败将!”
钱有多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尝不是老夫的棋下败将了?”
方孟海双眉一扬,道:“但晚辈深信,前辈是江湖风尘奇侠,绝非邪魔歪道的奸险小人!”
万如意柳眉深锁,道:“邪派之中,也不乏光明磊落之辈,你不要随便开口就把无数武林高手得罪!”
方孟海呆立了半晌,才道:“你这句说得甚是,小子认错如何?”
万如意柔声一笑,道,“算了,你还是走吧!我今天心情不算坏,不想随便杀人。”
方孟海喜道:“你肯让钱老前辈走了?”
万如意脸色一沉,道:“我几时说过要让棋妖走了?”
方孟海道:“难道你宁愿杀错好人,也不愿意放过无辜吗?”
万如意“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虽然还是极其动听,但眼神里却已闪动着杀机。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她笑着说道。
“什么机会?”
“赌一赌。”
“怎样赌法?”
“用你的性命来赌。”万如意道:“我问你一个难题,你若能说出答案,我就放了棋妖。”
方孟海立刻道:“好!我赌!”
万如意道:“但不要忘记,你若输了,就得陪着钱棋妖共赴黄泉之路。”
方孟海苦笑了一下,道:“这很公平,就算我输了,死也甘心!”
“放屁!”钱有多怒吼起来,道:“你甘心,老夫可不甘心!”
万如意冷冷道:“莫非你认为这样赌法不公平吗?”
钱有多道:“难题由你出,这已不是公平的事,再者,老夫已年逾花甲,今天是死是活,已是毫不重要,但方老弟正值少年,将来前途未可限量,用他这条宝贵的性命来赌我这条老命,更是大大不公平的!”
万如意淡淡道:“你也许说得很有道理,但可惜方孟海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钱有多沉声道:“他可以选择不赌!”
方孟海却用力地摇头,道:“但我已决定赌,而且非赌不可!”
钱有多怒道:“你有几颗脑袋?”
方孟海道:“一颗。”
钱有多道:“那么,你输几次?”
方孟海道:“我会赢的。”
钱有多脸色铁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