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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虽少富饶,但地广人多,又四通八达,无论是战,是商,都很方便。对帝王的统治,即直观,又方便。南方多水,各国也多以水战为强,可是如果真的把战船都开到北方来,也不见得有多大用武之地。南宋高宗偏安以来,到这时不过几年,但南朝多文人,人民性温,较北方豪放更容易治理。
此秦淮之滨,每天早上许多夫人家事。河边一群群妇女在那清洁衣服,谈笑风声。可那清亮的吴侬软语却把龙筱幽听了个一头雾水,可祥和的气氛仍让他颇觉舒服。梁老爷四下望去,最后眼光落到了一个荆钗,粗衣的妇人身上。
妇人手中挥舞着木棒,击打着衣服,似乎很是辛苦。龙筱幽见梁老爷满面哀思,愁容不解,心中微微奇怪。看向那妇人,因距离太远虽看不清楚长相,可观其身形纤纤,举止温和应是一美妇人。龙筱幽此时自然把此情景想到了男女之事上,可是以他对梁老爷的了解,这位慈祥的老人决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无行匹夫。
思量再三,龙筱幽始终难以索解。妇人洗完了衣服,起身走远,可梁老爷仍远远目送。龙筱幽轻轻唤了他一声,似从梦中惊醒,梁老爷叹了口气,缓缓转身走开。龙筱幽见他仅这一会儿,突然像是老了十岁,心里虽多疑问,可他知道梁老爷既带他来,自会告诉自己一切。而此时老人心情正是不好,还是不好贸然触动,只好随后而行。
二人又走到了一座小山上,驻足在一片山石之侧望向远处林子里。不多久,一个妇人手提柴刀走进林子,开始了艰难的砍伐。龙筱幽见正是刚才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心里更是奇怪。古代的妇人多只是操持家务,清洗衣服,洒扫庭院,可比如砍柴这种粗活,多是由男人去做的。
而这妇人却来干这些本应夫君做的事,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其丈夫身残;二是其丈夫志残。但见那妇人举止不凡,行动不粗,她丈夫也自不应是失志无能之人,恐怕真是身有不便!想到这些,龙筱幽不禁对那妇人心生怜悯,叹了口气!
梁老爷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妇人砍完了柴,起身用衣袖轻轻抹去汗水,阳光的映照下,妇人微微闪身面目正对着这面。见她皮肤白嫩,面目绝美,龙筱幽心里一阵震动,似是遭了雷劈一样,呆立当地。
第六十九章 证悟前生
妇人已经走远,龙筱幽心里满是空白,梁老爷轻声呼唤着他,龙筱幽只是失魂落魄的答应声,喃喃道:“是她!竟是她……”“公子认识她?”“啊!哦!不,不认识……”梁老爷不疑有他,点点头缓缓道:“龙公子可知老夫为什么带你来看此妇人……”
龙筱幽当然只能摇头,梁老爷苦叹道:“哎……!老夫本生于书香之家,于神宗年间中了举人,历侍几代君王,徽宗时官至宰辅,又随当今皇上南来。一生自认为朝廷尽心尽力,对百姓并无**。可是,老夫平生虽每日三省,不失自身,可惟有一双儿女却疏于管教。犬子在朝为官,如今官职极高,可他为人贪婪,刻薄寡恩,为官不正。老夫自告老之后,便不许他再归门了。而剩下的一个女儿自幼聪明好学,诗词文章,礼乐女红无所不精,老夫对她可是极为关爱。本是要择一上选良才许之的,可是,小女命苦啊……”
想到悲伤处,梁老爷感叹一阵,接着道:“多年前,一日小女偶游秦淮,与一外乡秀才相遇,二人自那一见钟情。后来老夫见此人相貌堂堂,才华不凡,心中也大感满意。本来,老夫当初要举荐他如朝为官,可他为人心高气傲,不肯假人手得利。老夫见他正气,更是喜欢。后来,他果然高中状元,甚得皇上宠信,着实是风光了一阵子。只可惜,他年轻气盛,恃才傲物,开始得罪很多人广树朝敌,还因皇上维护没有什么损伤。却不想,他因此更增骄狂,渐渐连皇上也都敢顶撞,斥责。终于,皇上一怒之下把他贬为平民。从此后,他因仕途失意,便开始了灰心丧志,终日沉迷酒醉。老夫本想接他夫妻回家照顾,但他虽失意,却不改傲气,不愿意依附于人。而小女爱夫心切,甘心共苦。开始时,他虽失意,但尚知劳作养家。可渐渐的,他变得性情暴躁,每天醉后多对小女拳脚漫骂。老夫实在看不过眼,便想要只接回小女。不想小女对他用情太深,始终坚信他有一天会重新振作,不肯放弃。就这样,多年来,小女终日以一身担负着生计家务。虽然既辛苦,又常常遭丈夫打骂,可她始终在为着丈夫一心一意付出着,从无怠慢……”
龙筱幽静静地听完,迟疑道:“老爷前日所说那个与在下相象的人,便是……”梁老爷点点头叹道:“不错,正是他!老夫初见公子之时,见公子气度,举止都与他极为相似。相处下来,更见你与他连脾性都极一致,便把你一直相交为友,寻机劝解……”
龙筱幽心里一阵苦涩,淡淡笑道:“老爷用心良苦,在下实在心中有愧啊……!只是,令爱如此受罪,您便未曾有所接济吗?”梁老爷苦笑道:“怎会没有!老夫往日多向他二人送去用度,但小女本也是高傲之人,始终不肯接受。后来,那人终日买醉,几乎欠下了城中所有铺子的债务。小女辛苦度日,实在是无力还债。老夫便一一代她还上,可她仍是几乎每个月都省吃简用下一些钱来还我。虽是很少,但可见她心意之坚了……”
龙筱幽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来很想帮助梁老爷去做些什么,以报恩情。可是,无论什么事,便是去杀人他也没什么不行,不想偏偏是这样的事。他大可以去打那个人一顿,甚至杀了他。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女子望夫成龙,而男子行尸走肉,且二人都是心高过天。就是杀了他们两个,也无济于事。
若放在以前,他才不会想那么多,去杀了那男人,把女子带回家关起来就是了。可是现在,他想到了自己与那男人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实在是那种留之可恶,杀又可惜的人。而那女人,她不仅长得和香水云一摸一样,连性情更无两样。
所以,现在的龙筱幽终于平生第一次感到对事情无从入手。毕竟,他现在所面对的可以说就是他自己。他精于猜测人心,可始终无法真正了解自己的内心。这不仅是他的无奈,同样也是世上很多人的疑难。
连续很多天,龙筱幽食不知味,睡难安枕。他已经想到了,那女人并不是头一次见,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已经见过了。而当时,一切奇怪的感觉,现在他都已经明白了。那个男人,也就是他那天晚上跟着的那个醉鬼。
龙筱幽虽难以解决这件事,但更令他心烦的是他不得不想那男人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那女人和香水云又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想了好久,龙筱幽终于待不住了,他一定要查明白这一切。否则,总是这样瞎想下去,他早晚会疯的。
这天,他走遍了城里的大小酒铺,全没见那酒鬼。失神的信步而行,惊醒时自己竟已经到了他的家门口。呆呆的站在那好久,龙筱幽眼里光彩全无,只是无助和失落。远处,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龙筱幽眉头深锁,凝视着黑暗里。
不久,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渐渐出现。到了近前,他看着龙筱幽傻笑道:“呵呵!你……是谁啊……?哦!我知道了,你也是看上我家娘子的吧?我告诉你哦!没用的,那小贱人这被子是赖定了我了。我以前想了好多办法赶她走,可说什么她就是不走。我真是好想她滚蛋,怎么样?只要你出个好价钱,我马上把她卖给你好不好……!我告诉你啊!她不只是长得好看,而且她还是前宰相的女人呢!你不信?哼!我告诉你,她就是梁府的大小姐,还……”
听着他满口的混蛋话,龙筱幽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一样,忍不住一拳打在他脸上。男人被打倒地上,大骂一声手里酒瓶子已经扔向了龙筱幽。龙筱幽侧身避过,上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下手全没轻重。男人满口大骂,激得龙筱幽更是全力下手。
可是,男人的声声辱骂只让龙筱幽一阵阵头疼,自己的每一拳一脚,都好象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可是虽然疼痛,却感到一种解脱的畅快。男人无休止的骂声,让龙筱幽越来越疯狂的狠打。若不是这家孤立在居民区外,怕早围上了好多观众了。
房门打开,一个女人急忙冲了出来,一把推开龙筱幽无比关切的去看地上的丈夫。男人对妻子的关怀全不领情,只恶狠狠的道:“少在这假好心了,你和奸夫干出了苟且之事,还让他来想打死亲夫,你又假惺惺的来装好人。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还想来骗我?”
听着他这么不堪的言语,龙筱幽抑制不住又要上去就打。可女人猛一抬头,奇异神情一闪而过,代之清冷的责怪。也不知道为什么,龙筱幽本来满心的愤怒,只想杀生见血的狂躁,一被她圣洁清冷的眼神罩在身上,心里像一下子沉进了深谷,整个人无力失落!
女人轻声安慰着丈夫几句,对龙筱幽冷漠的道:“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我丈夫怎么得罪了你。可是,他若有什么不是,你大可以以理直言,何必拳脚相加!看你也像是读书之人,如此野蛮就不怕有辱斯文吗?”
龙筱幽一阵气窒,失口道:“我为你出气,你怎么……”话一出口,龙筱幽便已后悔。地上的男人更是一阵阵污言秽语,女人皱着眉头,对龙筱幽道:“看公子气宇不凡,相貌堂堂,实在不像是登途浪子。我乃是有夫之妇,公子实在不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龙筱幽看看她,心里满是苦水无出宣泄。可她圣洁无尘,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却又让龙筱幽无法恶言以对,啊好苦笑一声道:“我虽无能,倒也不至于会见色起意……!令尊年纪老了,独自一个人实在是很寂寞。无论有什么理由,孝乃人之根本,也不应不顾不理……”
女人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面前俊秀的男子。龙筱幽苦笑一阵,转过身,茫然的向前走着。身后仍传来恶俗的辱骂声,龙筱幽只好加快脚步而走。几近疯狂的奔跑,一路到了秦淮河边。对着茫茫汪洋,龙筱幽连声大喊以发泄心里的郁闷……
良久,龙筱幽脱力似的跪倒在河边,望着茫茫无尽的黑暗,整个人极其虚弱……。茫茫远洋,无尽黑暗!本来很安宁的世界却无法吞噬龙筱幽心里的满腔苦闷。他从没感到过这么无助,也没感到过现在这样不知所措,更严重的是精神上的恍惚阻碍了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却知道自己必须得做什么!不管是为了去帮助谁,还是为了改变自己和谁未来的命运,但命运真的能改变吗?可是,他可以对一切无动于衷吗?与其说要改变什么,不如说是要救助!即要救自己,也要救那个很可能为自己受到极大伤害的人……
在面对洛冰蓉充满仇恨时候,他同情,但仍可说或许有其他原因。而当证实自己确实并没做错什么时,他好轻松!龙筱幽不怕死,他一向认为生命只是一种视觉里的形态。外型不变的话,有没有呼吸并没什么太大区别。可是,外型又有什么重要呢!
龙筱幽不怕死,人熟无死?他也不怕失败,因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他怕犯错,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贤,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怕自己犯错!他一直都那么的孤独,他不想去和任何人交往,也绝不会去无端帮助什么人!因为他不想别人欠自己什么!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