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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远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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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鱼贯而入,酒吧里冷冷清清,只有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看到严哲立刻站起身,挤出一脸谄谀的笑:“严警官。”
  “辛苦了,”严哲没有废话,单刀直入,“这位是南桥刑侦队的迟警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补充回答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咱们这边坐。”男人操着一口北新口音的普通话,刻意的诚惶诚恐的语气,我立刻听出来,这是询问录音里的那个人。
  “你上次提到,赵东还派了一个姓周的人去南桥,”我在木头长椅上坐下,一只胳膊放在桌上,盯着他问,“这个人住哪儿你知道吗?”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儿,把脸偏向严哲,一副造作的为难模样看得我一阵反胃。
  他耷拉了脸对严哲说:“严警官,这个上次您不是已经问过了,我是真不知道,我用得着骗您吗,我……”
  “哎,看我,现在是我在提问,”我用办案时的平板语气提醒他,“不知道就不知道,急什么,”等他的注意力转回来,我接着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这个……”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哪里人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南方人。”
  “哦?”我饶有兴趣地翘起嘴角,“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小子普通话挺标准,没有口音,而且皮肤白,”他说着嘿嘿笑起来,让我想起邀赏的哈巴狗,“看人嘛,我们这行见过的人那多了去了,几年下来,凭直觉也能琢磨出一点东西。”
  “是么,”我不动声色地说,“凭你的直觉,你当时看到他的时候,都琢磨出了什么?”
  他低头认真地思考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思考一个极深奥的难题,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语气坚决:“那小子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个善茬,应该是上过学的,看着跟别的混仔就是不一样,不过要我说,他应该是在道上飘过的,那股子狠劲一般人可没有,不然老板也不会重用他。”
  “你们老板重用他?”我反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说,这人当时才来了一周。”
  “是没错,不过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当时老板手里刚折了人,就想重新养个心腹,年纪小的最好,性子浅,也好掌控,他又是个外地来的,还缺钱。”
  “也就是说,赵东当天派这人跟着,是因为信任他?”我说。
  “也不全是,”他摇摇头,“也是考验。”
  “什么考验?”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听说……”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往前凑,眼珠转了一圈,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这可是我听说的啊,据说黑子那段时间跟老板……总之不太好。”
  我眯起眼睛,他这操蛋的语气几乎让我以为自己在听两个男人的八卦。我说:“哪个不太好?”
  “就是对老板不满意呗,”他撇嘴道,“给钱少了,不受重视了,那原因就多了。”
  赵东让小周跟着去,是想看看小周会不会给黑子圈走?
  “行,”我没心思继续听他们酒吧人民的争宠和斗争,果断换了个问题,“一般在这一片打工的外地人,都住在什么地方?”
  “嘿,您问这个我倒是能说上几个,顺着这坡下去不是洪春路吗,老城区改造那会儿,留了几个旧楼房没动,后来都变成了廉租楼,专门租给那些外地来的,还有那些穷鬼学生,赶潮儿同居开房什么的,都在那儿。”
  我点点头:“嗯,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三年前被烧死的两个人是谁?”
  “不是老张跟黑子吗?”他愣愣地看着我。
  “你们怎么知道?”我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我们可从来没说过,被烧死的两个人是谁。”
  一阵沉默后,他泄气道:“不瞒您说,老板那会儿也搞不清楚死的是谁,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查,就让人盯紧了他们的老巢,派去的人回报说,老张和黑子的家里人一前一后都去南桥认了尸。”
  “怎么就没看到姓周的家里人?”
  “这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他竟然反问了一句,而我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没错,回去问问当年有哪些人来认领过尸体不就知道了。
  “行,”我站起身,“今天就到这儿了。”
  “哎哎,那个,警官同志,”他一脸讪笑,搓着手,“像我这么配合您工作的,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奖励啊,”我看他一眼,“我问你,三年前警察来这儿问话的时候基本没问出什么,怎么现在你倒肯开口了?”
  “那肯定不一样,那会儿老板还在呢,哪个敢乱说?”他眼神四下乱瞟,嘟囔道。
  我淡淡一笑:“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没定你罪都是好的,你还敢跟我要奖励?”
  13
  【唐维安】
  直到坐回车里,我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虚脱般地,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我听见大脑疯狂转动的声音,房间里有没有留下不该存在的东西?会暴露我和周圣宇的东西?怎么会这样快?凌晨时分我才刚回去过,我们的房子,就要这样曝露在天光下了?
  迟海风和严哲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落在耳边,我却怎么也听不真切,耳后是宛如判决般的一声:“先去洪春路转一圈吧,碰碰运气。”
  我竭力强迫自己目视前方,神态自然地转动钥匙,踩下离合,转动方向盘,掉头。
  “让他们也分头去找找吧,重点排查姓周的租户,再看看有哪些是三年前忽然失踪的。”后视镜里,严哲拿出手机下发指令,迟海风也紧随其后:“最好直接找房东问问,要是留有证件就太好了。”
  车子沿着山道驶下,离旧煤场越来越近。
  “停一下。”迟海风挂断电话,忽然开口。
  我踩下刹车,脖子僵得像着了火,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缓缓扭过脸,迟海风的目光落在旧煤场的方向,而后轻轻掠过,几秒钟后,他望着那栋我余光都不敢停留的老式筒子楼,指了指:“去那儿。”
  不要。我听见心底的呐喊。
  那是我们最后的家,如果连那里都没了,我还能去哪里等他回来?
  我浑身僵硬,所有肌肉紧绷,重新踩下油门,然而眼前忽然天旋地转,视野一片黑暗,车身颤抖着往前颠簸了一下,熄火了。
  不要。
  我趴在方向盘上,迟迟不动。
  你们会逼得他无家可归,逼得我无家可归。
  车内的议论声豁然中止,迟海风的手迟疑着落在我的背上:“唐医生?”
  短短几秒钟,像是泡沫从深处上升,知觉逐渐回复,我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及夹杂其中,清晰而温柔的一句——别怕。
  周圣宇。
  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会这样说吧,如果他在的话一定知道怎么办,虽然他每次都把事情蛮横地搞砸,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切断根源。他不解决,他只毁灭,一个丝毫不值得借鉴的办法。
  “维维?”迟海风声音有些焦急,他摇晃着我,把我的头从方向盘上扳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的眼光像是穿过了他,空洞洞落在不知名的远方,我说:“头晕。”
  “是不是低血糖,早上没吃饭?”严哲的声音。
  伴随他的话,我的胃开始翻腾起酸液,我用力推开迟海风,一把拉开车门,身子刚探出去,酸涩的胆汁便涌上喉咙,冲破牙关满溢而出。
  一阵突然的静默,车门响了两声,迟海风转到驾驶座这边,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一手在我的背上轻轻拍着:“有没有好一点?”
  喉咙如同被硫酸腐蚀,火燎般的疼,我不住地咳嗽,除了黑黑黄黄的稀薄液体,却再也吐不出什么。我的胃里空空如也。
  “我不是给你买了早饭吗?”我感受到迟海风压抑着的怒气。
  “抱歉。”我避开他手,用纸巾擦了嘴,重新靠回座椅上,缓慢地平复呼吸,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是严哲第一个开口,他对迟海风说:“你先送唐医生回去,这里有我。”
  “我跟阿宽打个招呼,那几个你随便差遣,”迟海风说,“维维,出来,去后边躺着。”
  “我没事。”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别让我动手。”迟海风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动手?
  我有些讶异,他在发什么火?
  我没有回应,用沉默和他对峙。
  这时,严哲走下车,咳嗽了两声,说:“唐医生,找人我们几个足够了,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我哑口无言,对迟海风的坚持感到莫名其妙,但是,我不想在严哲面前被指不配合工作。
  “先去吃东西,”我换到后座上,迟海风立即关闭车门,猛踏油门,“然后送你回酒店,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我没胃口。”我疲倦地说。
  车几乎是在路上飞驰,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我感觉喉头耸动,又有些想吐。我皱起眉,尽量压抑怒火,说:“慢点。”车又往前飞了一段,渐渐平缓下来。
  “维维,”迟海风说,“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我平静地说,“还有,不要叫我维维。”
  迟海风从后视镜里望着我,愣愣地,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就是因为这个?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是不喜欢,但是我说了,我没有讨厌你。”我偏开脸,我很累,脑子里也乱七八糟,不想在这时候跟他像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
  “为什么?”他沉声问道,“为什么别人就可以,我就不行?”
  闭嘴。我在心里说。
  但是他没有,他带着我根本不明白的愤怒语气,活像个女人一样不依不饶:“为什么许承就可以?维维,呵呵,对,还有周圣宇,他叫你什么,哦,是……”
  “停车。”我说。
  他闭嘴了,车子仍旧平滑前行。
  “停车。”我重复了一遍,但他保持沉默,沉默是一种无结果的对峙。
  没有丝毫犹豫,我拧动把手打开车门,顷刻间,风声尖啸着席卷而入,我的头发拍打在额头上,路旁的绿化带像快进的默片极速后退。下一刻,我的头狠狠撞在前座椅上,是急刹带来的冲击惯性。
  “唐维安!”头晕目眩中,迟海风的脸近在咫尺,震惊和愤怒让他涨红了脸,他怒吼着我的名字,把我紧紧压在座位上,“你想死吗?!”
  想。我在恍惚中沉默地回答他。
  我想过,想过无数次。
  还有这种每分每秒都在担惊受怕的感觉,我一秒钟都撑不下去。
  “你以为我愿意提到他们吗?是你逼我的!”他像是疯了一样,那目光让我胆战心惊,“是你逼我的!”
  “走开!”我死死盯着他。
  回应我的是唇上猛烈的撞击,他的牙齿硌在我的嘴唇上,凶狠的力道,我尝到了血的甜腥味。胃里再度开始翻腾,我用尽全力踢开他,冲到路边呕吐起来,一边吐一边狠命用袖子擦嘴唇,浅色布料上落下斑斑血迹。
  我的表情一定非常吓人,他走到距离我三米的地方停下,静静望着我,忽然,他笑了一声:“唐维安,你太狠了。”
  身后尖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我听见有人在大声谩骂。
  “吐完了就上车。”迟海风转身离开,回到驾驶座上,没有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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