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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天为誓,尔後我司马玉虎若能侥幸存活人世且有能力,我必然秉承天道为旨,杀尽天下伪善为恶之人,使人世间善恶分明……”
正自激动得呐喊呼叫之时,倏听右方林木中传至人声:“噫?胡老哥,初时似是听见那个房老邪的尖笑声,尔後又听见稚清的悲愤狂笑声,然而竟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小娃儿?而且还狂妄的指天为誓,大言不惭的要杀尽天下假善为恶的人?”
“邱兄,这位小哥儿虽然口气甚大,可是……听他方才隐含凄凉的悲愤狂呼声,似乎身负何等难以伸张的冤屈?以致悲愤得心生偏激,虽然言词中似乎并无黑白之别,却有善恶之分,而且也仅是要杀尽天下伪善实恶的人,却无为恶之意,因此他心性当属善良。”
司马玉虎闻声骤然一惊!没想到自己有感而发的悲愤狂呼呐喊声,竟然引起旁人前来?因此立即心生警戒的转身回望。
只见身後树林内相继步出一名身穿青色长衫,满面长髯两鬓灰白,双目精光闪烁威棱有神,一张国字脸的面貌上,有一股威仪神光浮现,年约六旬左右的魁梧老者。
另一人则是童山濯濯,一张圆脸上慈眉善目,身穿富贵团花锦袍的矮胖六旬老者。
此时那名青衫长髯老者已含笑问道:“这位小哥儿,方才听你含愤呼喊,莫非有何悲愤冤屈难伸?小哥儿若无难言之隐,可否道出容老朽两人听听?”
司马玉虎虽非武林人,却是走南闯北见识甚广,眼见两名老者之後,已知可能俱是武林高手,而且甚有可能也是追寻自己的白道中人,因此心生警戒的缓缓退至一株大树旁,并且沉声说道:“方才晚生仅是在胡乱呼叫呐喊,疏解胸中闷气而已,因此不劳两位老人家关怀,恕晚生告辞了!”
两名老者眼见他神色警戒的缓缓退身,似是对自己两人心存敌意?因此闻言後顿时互望一眼,矮胖的圆脸老者便呵呵笑说道:“呵!呵!呵!小哥儿年纪轻轻似乎便心隐难忍悲愤,故而有感而发的呐喊泄愤,而且还指天立誓要杀尽天下假善为恶之人,莫非……噫?莫非小哥儿便是在汴京……”
司马玉虎闻言及此再也不能拖延,立即转身往树林深处狂奔,如此一来立即使两名老者确定了眼前年轻人的身分,因此不约而同的身形疾掠追去。
两名老者俱是白道侠义中名声鼎盛的高手,凭司马玉虎的肤浅身手,又岂能逃得出两人的眼下?因此眨眼间已被两名老者追及身後。
司马玉虎虽不知两名老者是甚麽人?两人的心意如何?但是又岂肯轻易的被两人擒住?因此立即交错施展出师传的“飘萍步”身法,以及初学而成的“枯叶飘飞”
轻功,狂急的在杂林中东奔西窜。
而且也因为身材瘦小甚易在窄隙中穿梭,又无须顾忌甚麽名声,因此身形忽伏、忽滚、忽爬、忽窜,使在後尾随追逐的两名老者,难以掌握他的动向,并且连连被密实的树林及草丛所阻,因此约有片刻尚未曾捉住他。
但是这也仅是短暂的幸运而已,终於被那名青衫长髯老者追及身後,疾如迅电的抓扣住他左肩,并且听老者笑说道:“哈!哈!哈!老夫已然年有甲子之上,小哥儿竟然尚要逗弄老夫两人捉迷藏呀?咦?”
长髯老者哈哈笑语时,司马玉虎已惊急的施展出“擒龙手”反手抓向老者扣住左肩的手腕……在武林中两个名声鼎盛的成名人物,合力追逐一个年仅十三、四岁,且武功仅只二、三流的少年,已然是有损名声了。
而且在武林中施招拚斗时,且不说内家功力的高低,双方以招互攻中,若被对方拍抓中身躯便算输招了,然而青衫长髯老者乃是一个成名人物,虽然抓扣住一个功仅三流的少年,但是依然能被对方反击成功,那麽也可算是输招了。
因此青衫长髯老者眼见少年反手扣向自己腕脉时,顿时又哈哈笑道:“哈!哈!
哈!你与老夫家中那两个小淘气一样不服输。好!就让你一次,容你再出手试试!”
青衫长髯老者哈哈笑说中,已然松手放了司马玉虎,但是另一名矮胖的圆脸老者已然追至,且站立一侧呵呵笑说道:“呵!呵!呵!胡老哥别逗了,方才他的身法中虽然有正道的步法,但也曾施展出房老邪的『枯叶飘飞』身法,因此且先拿下他问明白再说!”
青衫长髯的胡姓老者闻言,却又哈哈笑说道:“哈!哈!哈!邱兄,这位小哥儿方才虽然曾施展出房老邪的独门轻功,但是却甚为生疏似是初学乍练,倒是所施展的衡山派『飘萍步』则甚为道地,若无五、六年之上的时光,难以习至如此成果,况且他方才又施展出『擒龙手』可见与衡山派甚有关连,可是老夫却不知彭老弟门下,何时有了这麽一个年仅十多岁,便已有如此精湛身手的门人弟子?因此老夫才想再试试他!既然邱兄你……噫?房老邪的『枯竹爪』?”
青衫长髯的胡姓老者笑说时,左掌轻松的逐一化解了眼前少年所施展的“擒龙手”但是倏见爪势突变,竟然又施展出自己两人追寻数日,黑道邪魔“枯竹追魂”
房广清的独门“枯竹爪”因此双眉一皱掌势疾变,恍如灵蛇出洞的穿入爪势内,轻而易举的便紧紧扣住司马玉虎右腕。
司马玉虎右腕骤然被对方抓扣住,顿时惊急得左爪急扣向抓握自己右腕的手臂,但是倏觉一股热气劲疾透入右臂顺脉逆行,霎时全身酸麻发软,左手也已无力软垂。
长髯胡姓老者扣住司马玉虎右腕後,神色威棱的盯望著他,但是司马玉虎也毫不畏惧,且双目大睁面有怒色的盯望著胡姓老者,两人便如此互盯不眨的静立著。
半晌才听胡姓老者沉声说道:“小兄弟,你的内功心法竟然也是衡山派的『日月心法』?莫非你乃是衡山派门下?”
司马玉虎随师习艺十年馀,但是从未曾听师父说过出身何门何派?而且师父也常告诫自己,非万不得已不可施展出所学,纵然被人看出招式询问时,也仅能说获得一名垂死之人所传,但又不知那人姓名来历。
因此司马玉虎耳闻胡姓老者之言,心思疾转後便立即说道:“哼!在下自幼便是双亲皆逝,浪迹江湖的孤雏,尔後曾缘遇一名重伤垂危之人,传授在下一些武技,而且十馀年中的足迹从未曾踏至江西、江南一步,又岂会是甚麽衡山派的门人?因此老丈莫要张冠李戴为在下胡乱冠上师门,至於……在下方才所施展的『枯叶飘飞』
轻功及『枯竹爪』乃是之前经由一位房老丈善心传授用以自卫,习练尚不到两个时辰而已,因此在下至今依然是浪迹江湖讨生活的人,并非是武林人。”
“哦?”
长髯胡姓老者及矮胖慈颜的邱姓老者闻言,顿时默默的互望一眼,而邱姓老者也立即接口问道:“娃儿,你说方才那个黑道邪魔房老鬼传授你武技?他……”
但是话未说完,司马玉虎已神色不悦的抢口说道:“两位老丈,在下并非武林人,也不知武林中以何等尺度分野黑白两道?更不知武林中何人是侠义?何者为邪魔?在下尚年幼自是比不上常走江湖的年长之人,但是在下自幼浪迹江湖十馀年,历经了不少的人间冷暖,也见过了不少的善恶黑白,心中早已有了一把尺,两位老丈说房老丈乃是邪魔,但是在下与房老丈在途中缘遇,并未遭欺凌也未曾危害在下,而且在听过在下的遭遇後,竟然毫无所求的传授在下武技用以防身,甚而赠予在下不少盘缠,反观……”
司马玉虎说及此处顿了顿口,神色愤怒的望了望两人,才又继续说道:“哼!
据说是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霸拳』及『铁掌无敌』父子两人,竟然纵容其孙、其子陈小霸王为恶『汴州城』百姓而不曾告诫惩治,至於其他自命侠义白道的人……便说两位老丈吧!两位可知晓陈小霸王鱼肉『汴州城』百姓的所为?可曾以白道侠义之名规劝或惩诫?若无,那麽两位老丈又如何能以白道侠义的身分,妄自将他人冠上黑道邪魔?又将以何等身分行公理正义?在下仅是一个沧海一粟浪迹江湖的平凡之人,难以对抗那些危害百姓的恶霸,所以只能逃。逃……但是,天下中竟然尚有更多不明是非之人,仅凭著相互奉承高捧的交情,便应允一个明善暗恶之人的请托,也不深究内情是非如何,便在江湖中大肆追逐在下,哼!天理何在?正义何在?两位长者何以教我?”
司马玉虎慷慨激昂且悲愤的一番话,竟然使胡、邱两名老者为之动容,且甚为惭愧,因此胡姓老者已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手腕,而邱姓老者则是缓缓退开数步,仰首望天。
就在此时,突然听左方的树林内,响起了一阵略带凄凉的狂笑声,并且悲愤的说道:“嘿……嘿……嘿……小娃儿说得好,虽然你是个年仅十馀岁的少年,也非武林人,却敢在两个自命清高,名声响亮的白道顶尖高手面前,慷慨激昂侃侃而谈,道尽武林中的不平,也为千万心存不平之人出了口气!虽然黑道之中确实有甚多令人发指之事,但也确实有不少明公理讲道义的血性之人,只不过是因心性孤介,行事所为不符自命清高之人的心意,因此被冠为邪魔歪道,但是披著白道之名为恶乡里的人,也是多不胜数,却因相互包庇袒护而不曾受惩,纵若有同为白道之人出手惩治,十之五六必遭指责甚或被排挤在外,成为亦正亦邪黑白两道皆不容的怪杰,胡老儿、邱老儿,你两若未能查明原由,便盲从附合的擒捉这位小娃儿,而将他送交陈老匹夫手中,那麽老夫必会将此事昭告江湖武林,并且保证你俩的名声定将扫地!”
随声只见左方林内步出一名秃头白须,身材矮小枯瘦,一身破布衣肮脏不堪,脸上浮著一副阴森冷酷神色,双目锐利如鹰,年约七旬的老者。
“噫?『冷面阎罗』关武?”
“啊?是关老儿?”
胡、邱两名老者眼见来人,俱是心中一惊的脱口惊呼,而“冷面阎罗”关武行至三人两丈之距便停步,并且朝司马玉虎说道:“小娃儿,老夫与你无亲无故,原本也不知林内竟然有你这麽一个不畏强权的可怜娃儿,仅是方才途经此地时,听见林内有笑叱追逐之声,才好奇的进入林内一探,既然已有两位鼎鼎大名的白道侠义在此,老夫也不便插手过问,以免又遭白道之人诬指老夫协助恶人,但是娃儿你且记清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潭州紫云山庄』的庄主『美髯飞云』胡天长,一个是武林中最富有的『富贵笑翁』邱钱,你且看他们如何对你,凭的是公理正义?还是凭自命清高的名声及武功?娃儿你且放心,老夫自此时开始会随行在侧,倒要看看他们两人如何对你?”
“冷面阎罗”关武的褒损之言,顿令“美髯飞云”
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神色尴尬得面有愧色,立听两人相继解说道:
“关兄,小弟方才仅是好奇这位小哥儿,竟然同时身具衡山派及『枯竹追魂』房广清的绝学,因此想仔细询问一番,又何曾说过要擒捉这位小哥儿送交『霸拳』陈兄之处?”
“关老儿莫要胡言乱语诋毁老夫,老夫与胡兄乃是追逐『枯竹追魂』房老儿数百里地,却在此巧遇这位小哥儿而已,并且已猜测出『霸拳』陈兄广请同道协寻杀害其孙之人,可能与这位小哥儿有关,因此……”
“哦?嘿……嘿……嘿……原来如此……”
“冷面阎罗”关武神色冷然且音调怪异的应声轻“哦”但是胡、邱两人已然听出他声中含讽之意,正欲开口时,突又听他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