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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都听到了?”
说话之间,易天行已走到手成身前,缓缓伸出右手,笑道:“不知干兄肯把手中之物,借给在下瞧上一瞧?”
于成道:“这个……”
易天行道:“在下一向不愿占便宜,于兄如能把手中之物借给在下一瞧,我当疗治好于兄手上之毒。”
于成早已把手上中毒之事忘去,听得易天行一说,不自禁的低头望去,只见手上中毒之处红肿已消,但却呈现出点点红斑,心头甚感奋异,暗道:中毒之初,看去此毒甚为厉害,怎的未经疗治,红肿竟然自行消去……
只见神州一君易天行微微一笑,说道:“于兄想必认为手上红肿已消,大可不必再行疗治,其实奇毒早已侵入肌肤血液之中,三天之后,毒性发作,全身溃烂而死。”
于成道:“什么?”
易天行正容说道:“在下之言,句句真实,于兄如若不信,不妨把那泛现红斑之处,用剑尖挑破看着流出的血色,当知在下之言不虚了。”
于成略一犹疑用手中银创剑尖,挑破一处红斑。只见一滴紫血,由伤处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于成冷笑一声喝道:“江湖上黑白两道之中,提起作神州一君,无不万分敬仰,只道你是一位儒雅仁慈的长者,却不知竟是一个外貌和善,心地险毒如蛇蝎的伪君子……”
易天行微笑道:“在下素不愿意强人所难,如果于兄不肯把手中之物借给在下一瞧,也就算了。”说完,转身慢步而去。
铁扇银剑于成,抬头望望天色,心中暗自忖道:纵然他说的句句实话,我还有三天好活,我必须在这三天之中,找到神丐宗涛,把这戮情剑匣,交付于他……
忽然心念一转,又自忖道:我答应在此地等他回来,究竟等是不等?觉这两件事,件件都异常重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
好。抬眼望去,只见神州一君易天行缓缓移动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乱草丛中。
于成忽然觉着心胸之中,涌塞了无比的痛苦和一种莫名的感伤,平时的豪气忽消,黯然叹息一声,自言启语地说道:“他肯把这等珍贵之物,放心交付于我,定然是相信我能把此物转交到宗涛手中,如若我不能办到,岂不事负了他一片信我之心。
“何况那孤独客墓之中藏宝极丰,富可敌国,又有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玉蝉、金蝶,如若此物在神州一君手中,那还得了,我非得早把此物送交神丐宗涛不可……”
正在讨思之间,忽听身侧丛草响起一阵沙沙之声。转头望去,不知何时四周已被六个身着白衣,怀袍短剑的童子包围起来。这六个童子,大都在十四五岁之间,个个眉月清秀,但神色之间却是一片在严。日光下,但见六人怀抱的短剑上闪动耀目的光芒;于成久走江湖一望之下,立时看出这六个童子手中宝剑不是凡品,不禁一皱眉头,暗自忖道:这六个孩子从哪里得来这样长短一般的六把剑?当下一挥手中银剑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正东一方站的白衣童子,似是这六人首领。轻轻一摇手中短剑,冷笑说道:“不要多说话,阁下只有死、残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他声音虽然仍带着几分童音,但言词神态却冷峻至极。
铁扇银剑手成听得证了一怔,道:“什么?”
那首先说话童子冷冰的声音重又响起,道:“你耳朵聋了吗?
死亡、残废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难道就听不懂吗?”
于成由心底泛上来一股怒气,暗道:“我走了半辈子江湖,遇上的凶残之人也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这等眉目秀俊的年轻孩子说话时,神情、词意间如此冷酷,长大了那还得了。”
心中在想,口中却不自觉地向道:“死亡之路如何?残废之路又将如何?”
六个童子互相望一眼,仍由那站在正东方向的童子说道:“要死最是容易,我们一剑把你杀了,或是由你自己横剑自绝,至于残废之路,虽然留下性命,但那活罪难受,先要挖去双目,割去舌头,挑断双手经脉,叫你不能泄去所见之事……”
于成大怒道:“就凭你们六个毛头小孩子也敢这般狂?”银剑一摆,猛向正西冲去。
他久在江湖之上行走,目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出这六个孩子,不是易与之辈,心中早已打好主意,准备出其不意,冲出围困,三十六计,走为上。所以、话一出口,一剑“起凤腾蛟”,闪闪精光,幻化出三朵剑花,点向那拦路重子。
于成老谋深算,和六个童子讲话时,早已暗中留神打量六人,觉出卫守在正西方的白衣童子,较为瘦弱,可能是这六人连锁阵中最弱的一环,所以,怒喝一声之后,“仗剑直冲过去。
只听那白衣童于冷笑一声,右手短剑横向上面一擦,直向于成脸上削去,出手迅快绝伦。
于成早发觉几人剑光强烈异常,不敢硬和几人短到相触,手腕一挫,接收剑势,寒锋一偏一转“腕底翻云”直向那白衣童子握剑右腕之上刺去,左手同时拔出肩头铁骨折扇,洒出一片扇影,护住后背。”在他想来,这六个白在童子武功纵得神州一君亲授,”但年纪究竟有限,功力上面,却难有什么成就,六人同时期身,定然是凭仗合击的剑陈东胜。
哪知大谬不然:他冲向正西方位,其余五人并未出手合攻,仍然静站在原地不动。但见守卫正西方位的白衣童子,手中短剑上撩,忽然一转,变成了向下横削。这一招变的诡异难测,手腕翻转之间。短剑已撩上于成的银剑。只听当嘟一声,于成手中银剑登时被削去半截。那白衣童子一剑得手,突然踏中宫欺身直进,短剑一挥,幻化出一片剑花分袭前胸三大要穴。形势迫碍于成不得不用左手折扇拒敌,赶忙横向旁侧一闪,铁骨折扇“浮云掩月”。
由下向上疾翻划出一片扇影,封住那白衣童子势。那白衣童子似是早已料到于成有此一招,短剑左摇右摇,挥出一片寒光,但闻一阵沙沙急响,于成铁骨折扇被那寒芒剑风,削成片片碎屑,散落地上。交手不过两招,于成手中的铁扇银剑尽毁在那白衣童子的短剑之下,不禁心头大骇,向后疾退两步。忽闻衣抉飘风之声,那守在正南方位的白衣童子疾冲而上,左手一抄,已抓住于成手中的戮情剑匣,右手短剑当胸划去,森森剑气,拂面生寒。于成如不撒手松开戮情剑匣,势非被那短剑划中不可,情势所迫只得丢开剑匣向后退去。那白衣童子抢得剑匣之后,回身一跃,又回到正南方位。
于成茫然四项,目光缓缓从六个白衣童子脸上掠过只见几人脸色一片严肃冷漠,直他几个白玉雕成的石娃娃,小小年纪,竟然能把喜怒之情,压制在心底之中,不让它形露于神色之间。
只听那正东方位上的白衣童子,冷冷说道:“现在我们开始从一数起,数到九字,这一段时间之中,大概已足够你想一个较为舒适的寻死法子,如果九字数完,你还不死,哼,那我们就自己动手啦!”于成在江湖闯荡,身经无数恶战。但却从未像今日战局之惨,这六个面貌秀俊的童子?不但剑法诡异绝伦,面且身法飘忽如风,不可捉摸,再加上手中断金切玉短剑的威力,更显得武功高强。
于成已从人家削去剑、扇,抢去戮情剑匣的剑招的身法上,了然到自己绝难闻出六人连锁剑阵,纵然和人一对一的相搏,也难是人敌手。他绝望的叹息一声。仰脸望望无际的苍穹,耿耿祈祷,相公,请恕我于成无能,难以完成你交代之事,只有拼得一死,聊谢愧疚了?
只听那正东方位上的白衣童子,高声喊道:“—……。”
东北方位上的白衣童子立时接口道:“二……”
依序相传,三、四、五、六,一气喊完。
这时,于成心中死念已决,人反而变得十分镇静,不待七字出口,突然大声喝道:“于大爷是何等人物,岂肯受尔等凌辰。纵身而起,举手一攀“飞凤出巢”,直向正东方位抽去。
他已存下必死之心,冲击之势,十分迅快,这一掌“飞凤出巢”威势又极强猛,雄浑的掌力,划起了啸风之声。守在正东方位上的白衣童子,似是想不到于成会猝起发难,变出意外,微观慌乱,身躯一闪,让开三尺。于成虽然一击落空,但他已觉出这招“飞凤出巢”的威力极大,脚落实地,陡然大喝,举手一掌“雷霆万钧”
反臂拍出。一般强运绝伦的力遭,直冲过去,正北、正南两个方位上赶来兜截的两个白衣童子,吃那一股强劲掌风,迫得换向两侧退去。于成惜那反管拍出的掌势,向前疾跃出七八尺远。
但见白衣闪动,六个白衣童子齐齐振块飞起,举动之伺,整齐划一,直饵一个人动作一般,迅决无比的论在于成前面,六人脚落实地之后,仍然各站在原来方位之上;距离分毫不差。那正东方位上的白衣童子,挥动手中短剑,划起一片剑影,高声效道:“七…
…”嗓音尖锐,独资重腔。
于成怒声喝道:“于大爷走了半辈子江湖,身经无数恶战,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心上,难道还会逃走不成。”举手又一招:“飞爆出巢”据劈过去。他心知所会武功中,只有这两把掌势,还可拒挡敌势,所以,又劈出了一把“飞凤出巢”。
铁肩银剑手成此时早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同时自己实不甘心受这六个重子的凌辱,所以繁出一招“飞凤出果”,人也同时随着抽出的劲风,直向西南方面冲去。
他这一招乃是全力而发,那仁守西南方的童子,见他击来的掌风强抵凌厉,倒也不敢硬接,被迫得向后跃退出三四尺开外。
就在于成一招得手之际,那正东方位上的白衣童子,已高声数道:“八……”
铁扇银剑手成听得心头微微一怔,正待抢步冲出包围,那正东方位上的童子又朗声效道:“九。”
这“九”字声音刚一离唇,立在他左右方的两个白衣童子,快的身形陡起,疚如惊鸿,掠空而过,半空中,双双旋身折回,短剑一挥,展起一片光华,人已跃落实地,双剑并出,反袭面至。
于成只觉眼前寒光闪耀,霍的收住冲势,情急之下,双手疾吐,施展出一招“千丝一网”。
这一招手法权是奇奥,虽然于成使用得不太娴熟,但那暗含的奇橘变化,已足令两个阻拦去路的白衣童子,难藏高深。
但见于成双攀疾吐,“分向两个童子击去,攸然变击为拿,动作快若电奔,但觉手上一重,心知已拿位对方,心里也来不及考虑,双臂同时运力,往外一送,但听一击闷哼,左手中的“个重于已被摔出四五尺开外。
一于成这一动作虽是同时发动,但他左手中毒,心中多少存有顾虑,所以在使用上,精力自不能充分贯注,因而一送之势,那右手所拿的童子,仅被推送半步。这童子被子成所拿,早已暗蓄功力,被他一送,脚下略一移动,人已拿稳身形,挺身赶前半步,右足猛扫,疾向于成下盘增到。于成因一推之势用力过猛,脚下虚浮,被那童子一踢,一个站身不住,人已跌坐地上。
那正东方位上的白衣童子,见二童被于成一招“千丝一网”
所拿,一跃身,人已电射而出,待他跌落实地,于成已跌坐地上,那童子冷笑一声,短剑一神已指在于成胸前。于成自认必死,双眼一闭,猛然间身后响起一声“住手”!这一声呼喝,十分宏亮,听得几人不由得一怔。于成转脸一瞧,只见五步以外,立着一个方面大耳,五旬上下之人,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查子清也来了。
来人正是查家堡堡主查子清:他向六个童子扫了一眼,朝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