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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炎山道:“他如何要挟于你?”
查玉道:“他以杨文尧之事,以及南海门下奇书诸种利害相挟,所以晚辈处处受制,不便对老前辈直言。”
丁炎山望着查玉瞧了半天,嘿嘿笑了一阵,道:“查玉,你只道老夫不知杨文尧之事吗?”
查玉心中一震,怔了半晌,不知如何答复是好,丁炎山笑道:“实对你说了罢,杨文尧挟走两个丫头,老夫早就知道,你可知道杨文尧现在何处吗?”
查玉这时却不敢隐瞒,道:“晚辈已有人暗中盯了下去。”
丁炎山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看轻了杨文尧了,他人称神算子,什么事能鹏得了这个精灵鬼,你以为你派出去的人就能有用了吗……”
他一言未完,窗外一声冷笑,道:“丁老三,深更半夜你还比吹些什么?”
丁炎山、直至一听这声音,都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咨舌,冷公霄已一飞闪入内。
查玉一见冷公霄进来,便朝丁炎山靠近了一步。
丁炎山知道查玉的心意,便抢先开口说道:“舍侄女被杨文尧挟走之事,蒙冷兄义伸援手,丁老三甚是感激。”
冷公霄朝查玉望了一眼,道:“查玉,丁兄来此,你怎么不招呼老夫一下,难道你对我还有隐瞒之事吗?”说着,朝查玉身前欺进一步。
丁炎山因受徐元手掌势震伤,在二十天之内,无法跟人动手,见冷公霄对查玉气焰凶凶,心中大感为难,担心冷公霄出手施袭查卫,到时自己是救还是不救?救是无法出手,不救又觉愧对查玉对自己一片信托之意。
他沉忖了一阵,道:“冷兄千万不要误会,现在咱们三家既然在一起,实不能先互操干戈,让别人安安稳稳的走脱。据兄弟所知,查家堡追踪杨文尧之人,已被他击伤:他已兼程赶返金陵,咱们也不要争什么意气,应当合力同心,赶到金陵,看看那老怪物到底搞什么把戏。”
查玉借机接口说道:“晚辈一见杨文尧挟走两位姑娘,心里实是忧急。幸而遇到冷老前辈,我把事一说,冷老前辈慨然答应,如今此事已非我们一家之事。既然今天千毒谷、鬼王谷、查家堡人碰在一起,而且我们三家素来相互尊敬,此番自是更应集合咱们三家力量来对付杨家堡,既有二位老前辈在此,一切全凭二位做主;晚辈唯马首是瞻。”
冷公霄望着丁炎山,干咳一声道:“此番前去金陵杨家堡,全是为了令侄女,我冷老二也不过是为了与几位老弟兄的一番情谊,才宁愿与杨家堡反目为敌,以顾全咱们这份交情。
至于如何进杨家堡,还是丁兄拿主张。”
丁炎山沉思片刻,一回味冷公霄的话,知他是把这份交情卖在鬼王谷,想拿话如牢自己,心里暗道:你这老好巨猾的老鬼不说自己另有存心,倒拿帽子朝我头上扣,哼哼,我还不买你这份帐呢!
当下笑道:“金陵杨文尧此次赶来此地,与咱们几处都脱不了关系,他挟走两个丫头,也就是对咱们安下鱼饵,冷兄也不要抬举兄弟,这进杨家堡之事,依兄弟看,还是冷兄多费心。”
冷公霄嘿嘿笑道:“杨文尧精于土木建筑之学,杨家堡乃是他倚为天险之地,那里面的布置,纵不能说是铜墙铁壁,也绝不是和听由咱们随意进进出出的地方……”
丁炎山接道:“冷兄不会不知道,我了老三对这些机关消息,也是一无所知,还真不如冷兄高明。”
冷公霄转脸对查工道:“可惜令尊不在,若有他在此,那杨家堡也不算得什么龙潭虎穴了。”
丁炎山听冷公霄提起查子清,便想起竹石阵之事,道:“查老堡主的那份能耐谁人不知,想必少堡主也已深窥堂奥了,此行我看你要多用点心思。”
查玉知他们是不愿正面得罪杨文尧,故意相互推倭,暗道:只要你们到了杨家堡,还怕你们不混水?当下很爽快地答道:“不敢、不敢,晚辈能懂得多少,但此去杨家堡晚辈愿为两位老前辈领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一早便向金陵奔去。
不一日,抵达金陵,三人又一番商量,这才向钟山北麓杨家堡而去。
这杨家堡坐落金陵城外、钟山北麓,三人出得城来,道旁树木,虽是叶落枝疏,但是因为林木甚是茂密,葱葱郁郁的依然一望无际,气势甚是不小。
三人走了一阵,眼前骤然一明,只见迎面一片枫林,丹枫如火,再衬着蓝天、青山,颜色更是娇艳。
进入枫林,走了一阵,忽听查玉道:“不对,这枫林里有花样。”
丁炎山、冷公霄倏然停止,见查玉正在四下打量,二人知查玉通晓一点五行八卦的道理,也不打扰于他。
查玉看了一阵,正在沉思之际,陡然由林中传出一声:“几位可是来访杨家堡的吗?”
几人闻声停步,放眼按望,只见枫林之中,卓然站立着一个身着古铜色长衫,五十左右,身材魁梧之人。
冷公霄干咳一声,应道:“不错。”
那人向前移了两步,冷漠地问道:“可有入堡的符令?”
冷公霄道:“没有。”
那人又适:“可有老堡主的信来?”
冷公霄道:“没有。”
那人又道:“那么几位凭什么深入我杨家堡?”
这人说话的语气,冷漠刺耳,骄狂之色,令人极为难忍,何况万炎山、冷公霄、查玉三人,乃是一堡二谷之主,平素在江湖行走,也是极为受人尊敬,哪里有人对他们这等声色。
所以一听之下,仔三人是如何刁猾之人,也自忍按不下。
冷公霄嘿嘿两声冷笑,厉声应遵:“这杨家堡既不是皇宫大院,也没有御旨之禁,老夫跑遍南北一十三省,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草莽山泽也能阻得住我们几人的出入……”
那人哈哈一阵朗笑,道:“既是跑遍南北一十三省,难道连金陵杨家堡都不知道吗?哼哼,此处虽不是皇宫大内,虽未经御旨立禁,却也不是你们任意来去得了的所在,不信你试试……”
冷公霄暴喝一声,道:“鼠辈,你体要卖狂,就是杨文尧见了老夫也得陪上三分笑脸,你是什么人,敢这等猖狂……”,言本完,身形暴起,跃起直追过去。
丁炎山心里阵阵冷笑:你方才还不愿与杨家堡冲突,这时却也沉不着气了,看来你这老鬼也真狂得可以。他这时因内伤未复原,而且他为人更是阴沉,所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袖手观看。
冷公霄一跃过夫,疾吐右掌,直向那人击去,那人身手果真不凡,见冷公霄一掌击来,绕着枫树内身一转,已经轻轻避去。那人闪避冷公霄一掌之后,却未曾还击。
转瞬之间,冷公霄已击出三掌,踢出四脚,那人一声:“得罪。”身形疾转,绕着枫树,跨步游走。
这枫树原是按八卦奇门种植,冷公霄跟着那人,急步追赶,不到一盏热菜工夫,便觉着自己与那人隔着一层云雾,一时之间,就是无法追得到。
查玉一看冷公霄在枫林之中,步法渐乱,就知他已深陷树阵:他仔细打量一阵,略略看出一点门径,正待跃前接应,荡地传来一阵响箭、斜掠树梢,划空飞过。
响箭声歇,又传来一声喝叫:“堡主有令,贵客远来,不得慢待……”,话音甫歇,由林内飞跃过来两个蓝衣少年。
丁炎山、查玉见奔过来两个蓝衣少年,虽有言传堡主之令,不得待慢;但也猜不透究竟是何存心,两人互望了一眼,同向林中深处奔去。
那身着古铜长衫之人,一听蓝衣少年之言,立时收步停身。
两个蓝衣少年来到两人面前,左首少年右手一批展开一面黄色三角小旗,道:“奉堡主之令,命我二人前来引接贵客,郑大叔可请退回。”说着双手一举小旗。
那身着古铜色长衫之人,朝小旗抱拳一揖,转身退去。
冷公霄正待移动,那手执黄旗少年已迅将小旗卷收入油,躬身面陪笑脸,道:“方才郑大叔不知是丁谷生、冷谷主和查少堡主,故有得罪之处。尚望看在敝堡主份上,多多海涵。”
丁炎山、冷公霄、查五一听这少年竞知道自己身份,不禁大感诧异。
三人正怔之间,那少年又道:“敞堡主已在堡门恭迎三位大驾,小的前面带路了。”说着就要转身走去。
丁炎山拂尘一拂,道:“我们来得如此匆忙,老堡主如何就得讯了呢?”他江湖经验老到,心中对杨文尧竟然知道自己三人来杨家堡之事,虽是大为惊骇,但话说得依然不卑不完,极有分寸。
那蓝衣少年道:“堡主返回金陵,就知三位要来杨家堡,所以三位的起居之处,早就安置妥当。”三人一听杨文尧早有准备,心中都不由一震,久知杨文尧心工计谋,武林中人对他誉为神算子,自非虚名;而杨家堡更被江湖中人视为怪堡魔府,等闲之辈,绝不敢冒昧来此。
这时听少年一说,也不知杨文尧在暗中存了何心,布下了什么陷阶,所以三人略一犹豫。但是这三人都是极负盛名之八,三人面对面,谁也不甘自认心有怯意,略一犹豫,立时便又恢复平一静。
查玉最是刁滑,反正自己业已抱定身入虎穴之心,何不索性摆出大方的气派。转脸侧让一步,对丁炎山、冷公霄道:“两位前辈请前行一步。”他这句话听来似极有礼貌,但骨子里却十分阴险。
丁炎山、冷公霄被查玉拿话一扣,只得对蓝衣少年道:“既是如此,就请二位带路。”
那蓝衣少年躬身说道:“堡主有命,说敝堡处处设有埋伏,要小的上陈三位,入堡之时,千万看准小的所走路线,以防不测。”
这几句话说得虽然甚是恭敬,但内中实含轻视之意。查玉冷笑一声道:“你只管前行带路,既然来了,难道还不知道你们杨家堡的威名吗?”
那蓝衣少年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道:“这是老堡主好意特叫小的转陈三位,毫无别的用心。”
说罢择手取出一支冲天流星的信号,用火一引,“刺啦啦”一响,带着一条火花,直冲云霄,向堡内方向飞去。
三人抬头看那冲天流星,破空飞去,尾端火花,历久不散,宛似长天霞虹,心中不由暗赞扬家堡做物之精妙。
那蓝衣少年肃立片刻。这对方道:“三位旅途劳顿,请入堡内奉茶,小的前头带路了。”说完话,又躬身一礼,转身向前走去。
冷公霄、丁炎山、直玉三人也不搭话,鱼贯随着那蓝衣少年走去,另一蓝衣少年,则跟在查玉之后。杨家堡在江湖中,被武林中人视为怪堡魔府,极少有人来过此间,这时冷公霄三人,心中尚不知此来如何了断,所以一路行来.对所经之处的一切花木布设、道路的分布,都暗中细心留意。
这片枫林虽不太广,但却因此林乃是杨文尧祖父苦心经营,所以行走其间,便如骤入万里蛮荒,眼花缭乱,不辨方位。
三人方才走进枫林,只是乱冲乱撞,这时随在蓝衣少年身后,只见他每走三棵树,斜岔一棵,丁炎山三人心知是树阵的行走之法,只得亦步亦趋,默记心头。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已走出枫树林,林外就没有两座哨堡,三人偷眼一望,也不见有人,但那蓝衣少年却倏然停步,展开三角小黄旗,在半空左右一旋,然后才举步前行。
又走了约摸一里路的光景,陡然一阵花香袭人,放眼搜望,前面是黄金白银红脂般的一片花海。
眨眼已进入花海之中,这黄金白银花朵,乃是奇种的金银桂,那红脂般的花朵,则是铁梗海棠。:二人一见这片花海,心中暗道:难道这花圈锦,也是你杨家堡的机关不成?
这片花海少说也有一里方圆,走完花海,眼前奇景突现。原来沿着花海边缘一排围列十_二道水栅。
十二道木栅高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