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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装美妇突然微一仰身,不但收住前冲之势,而且人已跃回原地。
徐元平低声说道:“暂时委屈姑娘一下,情非得已,尚请原谅。”
紫衣少女冷哼一声,道:“很好,很好……”
只见那青衣老叟双目中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冷冷说道:“徐元平,你可是要以我女儿性命,来要挟我吗?”
徐元平道:“老前辈如以武功把我们个个杀死于这古墓,在下等自是输的心服口服,但你如在这古墓布下机关……”
青衣老叟哈哈大笑道:“老夫拼着失女之痛,也把你们尽埋古墓中!”
徐元平呆了一呆,道:“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忽觉那紫衣少女纤指,微微在他手腕之上一划,娇吟一声,倒在了他怀中。
原来徐元平抓住那紫衣少女脉穴后,忽然觉着此等作为,不是英雄行径,立时松了五指,倒是紫衣少女借长袖掩遮,反而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宫装美妇冷冷喝道:“谁要伤了我的女儿,我不但要把他碎尸万段,而且还要杀绝他们一家鸡犬不留。”
只听那紫衣少女低声吟道:“啊哟!疼死我啦!”她最善做作,这一声呼叫,喊的凄凉无比。
那青衣老叟望了那宫装美妇一眼,欲言又止。
易天行突然大声喝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先向那石门走去。
王冠中一挥两仪尺,冷冷说道:“站住!”
易天行道:“如你们南海门当真的想打,咱们到古墓外面,找一地势广阔之处,好好的打上一场,如若你们南海门当真的能把我们眼下之人,一鼓尽歼,中原武林的实力,至少已被你们灭去了一半。不过,咱们要各凭真功实学,拳脚兵刃,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王冠中冷冷说道:“诸位如想出这石室,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凭借武功,硬闯出去,一条求告家师……”
易天行笑道:“在下等选择第一条路。”扬手一掌,劈了出去。
王冠中一挥两仪尺,斜斜向易天行手臂上敲去。
杨文尧厉声喝道:“一起闯吧!”斜斜一掌,攻向王冠中的侧背。
忽觉一股劲力,横里撞了过来,弹震开杨文尧斜攻过来的一掌。
杨文尧回头望去,看那发掌之人,正是胡矮子。
查子清大喝一声,打出一记百步神拳。
拳风凌厉,啸声盈耳。
欧驼子回手拍出一掌,封挡开查子清一记百步神拳。
南海门中人,距离方位,取得甚是妥当,不论易天行等拳掌之力,攻的如何凶猛,对方或是闪避、或是封架,均能从容不迫的被挡开去。
局势忽然间大乱起来,满室尽都是拳风激荡,喝叱震耳。
只听伏在徐元平怀中的那紫衣少女,低声说道:“你不能放开我,我爹爹早已在这石室中预布了天罗地网,纵然你武功再高,也是无法抵挡。他们迟迟不肯发动,是因为我爹娘之间的相互牵制,和顾虑我的安全……”
棕元平听得大为感激,道:“姑娘这等……”
紫衣少女急急说道:“你此刻不能说话,万一被我爹爹看到你不会伤我,那就糟了。”
徐元平长叹一声,默默不语。
只听神丐宗涛大声喝道:“各位停手,老叫化有话要说。”
群豪立时停下手来,向后跃退。
宗涛打量了石室一眼,只见那青衣老叟和官装美妇,仍然一片冷漠之色,生似这场搏斗和他们毫不相干一般,不禁暗暗一叹道:这夫妇两人当真是冷酷得很。当下高声说道:“他们取了方位,相互支援,咱们这等一阵乱攻,掌力披此抵销,如何能够冲得出去?”
这般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听得神丐宗涛一说,个个恍然而悟,原来南海门取的地方甚是巧妙,虽只王冠中和驼矮二叟三人,抵挡易天行、查子清、杨文尧、鬼王丁高等武林中一流高手,仍然能从容应付,全凭方位的移动变化,借力打力,使易天行等攻出的掌力相互对消,间隙还攻,久战不败。宗涛一旁冷眼旁观,看出南海门中人借力打力的举动,喝住群豪,出言点破。
忽听那宫装美妇冷笑一声,大步向梅娘行去,举手拍了她几处穴道,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喂她吃下。
只听梅娘长长吁一口气,缓缓坐起身子,低声说道:“多谢主母相救!”
宫装美妇冷冷说道:“自我离开南海后,姹姹多蒙你照顾,我救你一次,算是酬报你这几年照看她的恩情。”
梅娘道:“老婢怎敢居功?小姐聪明绝世,老婢得以追随,获益极多……”
宫装美妇道:“不要多罗嗦啦……”,转目望着那紫衣少女道:“姹姹,为娘的要走了,你是跟娘走呢?还是要留在这里?”
紫衣少女娇吟了一声,道:“我的腕骨快要被他捏碎了,疼死我啦!”
那宫装美妇眉宇间闪动一抹杀机,缓步向徐元平走了过去,冷冷问道:“你伤了我的女儿,你自已也别想活!快放开她!”
徐元平凛然说道:“只要你下令要他们让开去路,我就放了令爱……”一扬手中戮情剑,架在紫衣少女玉颈之上,接道:“夫人只一出手,我立时要令爱溅血石室。”
那宫装美妇脸上的肃杀,突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无限惜怜慈和,目中泪光盈盈,脸上情爱横溢,回头对王冠中等喝道:“你们退让开去,打开石门,放他们走!”
王冠中愣了一愣,道:“这个,这个……”
宫装美妇怒道:“你们听到设有?”
王冠中抱拳说道:“弟子听到了!”
宫装美妇道:“听到了怎么还不让开?”
王冠中道:“师傅命令弟子等死守此地,不得放行一人!”
宫装美妇冷冷道:“好呀!我说的话等于没有说了!哼……他想借这石室中埋伏毒物,一举尽伤中原高手,连自己女儿生死都不顾了,我偏偏不让他如愿……”,大步行了过去,一掌劈向王冠中。
王冠中不敢还手,也不敢让避,只有束手待毙。
那青衣老叟突然遥发一记劈空掌,封开了那宫装美妇掌势,说道:“你们让开去路!”
王冠中应声退向一侧。
驼、矮两叟一见王冠中退了开去,立时齐向一侧跃退开去,让出了去路。
宫装美妇冷笑一声,道:“打开石门,放他们一起出去。”
王冠中又是一怔,不知所措。
青衣老叟突然大步走了过来,冷冷说道:“我费尽千辛万苦,筑建了这一座古墓,被你这般一扰,势将尽弃前功……”
宫装美妇道:“你如有本领,就该正大光明的把他们一个个的杀死,凭仗这古墓中埋伏的毒蛇毒蜂伤害别人,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青衣老叟怒道:“这事与你何干?谁要你来管了?”
宫装美妇道:“我高兴要管,你要怎样?”
只听那紫衣少女高声叫道:“爹啊,娘啊!痛死我了。”
青衣老叟心头一震,回顾女儿一眼。突然仰天大笑,道:“苍天不从老夫心愿,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伸手在石壁上面一拂,光滑的石壁,登时裂现出一座石门。
宫装美妇回过头去,冷冷对徐元平道:“石门一开,你该放了她啦!”
徐元平目光转动,只见群豪的目光全都投注在他的身上,个个脸色肃然。
青衣老叟目睹徐元平犹豫不决,大为恼怒,厉声对徐元平喝道:“等一会老夫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那宫装美妇似是有意和那青在老叟作对,冷笑一声,道:“他的武功得自慧空大师,只怕你也打他不过!”
青衣老叟面色忽青忽白,这一句话显然大大的伤害了他的尊严。
徐元平突然长叹一声,道:“两位老前辈请让开去路,先请受伤之人退出古墓,在下留此奉陪,只要受伤之人已离石室,在下立时释放令爱。”
青衣老叟和那宫装美妇,相互望了一眼,各自后退了一步。
徐元平目注少林僧侣道:“诸位师父先请!”
少林群僧望了徐元平一眼,负起元通、慧果尸体,抱起慧因大师,大步向外行去。
徐元平心中一动,喝道:“诸位师父,暂请止步!”群僧一怔,果然都停了下来。
徐元平大迈一步,暗运真气,连点慧因大师七处穴道,一挥手道:“诸位师父请吧!”
群僧合掌吟一声佛号,大步向外行去。
徐元平目光一转,低声说道:“上官堡主、丁谷主,两位千金,伤势甚重,早得良医或有生望,先请离此石室吧!”
鬼王丁高望了徐元平一眼,抱起丁玲,大步向外行去。上官嵩牵着上官婉倩的一只手,紧随在丁高身后,向外而行。
徐元平的磅礴大气,和视死如归的豪壮风度,使他的声威在群豪中直线上升。此刻,他已成为群豪心目中的英雄人物,都对他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那青衣老叟和宫装美妇,果然也未出手拦阻,放任两人过去。
千毒谷主突然加快了脚步,疾向那石门冲了过去。
徐元平一皱眉头,低声喝道:“老前辈慢行一步!”
千毒谷主已冲近石门,但听到徐元平喝叫之言,只好停下脚步,冷冷喝道:“什么事?”
徐元平道:“老前辈逃命的举动太快了……”
千毒谷主虽然脸皮甚厚,但也不自禁的觉着一热,自解自嘲地说道:“这早晚都是一样!”
其实,想冲出这石门的人,又何止千毒谷主一个呢?杨文尧、查子清,都存有冲出石门之心,只是没有做出罢了。
石室中,突然间沉寂下来,听不到一点声息。
徐元平凝目沉思,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
神丐宗涛轻轻的咳了一声,划破沉寂,说道:“兄弟,你在想什么?”
徐元平道:“我在想咱们该不该留在这石室中,和南海门决一死战。唉!也许咱们今天都可以全身而出,但事情并未解决。今日的江湖上,仍然是杀机弥漫,到处勾心斗角,那就不知道要拖累了多少无辜的人,陪上遭殃。如其拖延时刻,倒不如今天痛痛快快的拼上一场,是死是活,就是我们这几个人,和别人无干!”
宗涛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一着,连老叫化也没想到!”
杨文尧突然插口说道:“如若徐世兄存此用心,那就不该放走了上官嵩和鬼王丁高,不但咱们减去了甚多实力,而且走了两人,江湖上今后也不会太平。”
徐元平道:“他们老年伤女,这教训应该很大,如若还不觉悟,仍然沉迷于江湖名利之争,自然会再食恶果……”
查子清突然接口说道:“我们父子两人,如若双双战死石室,那未免太冤枉了……”,微微一顿,又道:“玉儿,你也该走了。”
查玉道:“孩子愿陪爹爹留此……”
查子清怒声喝道:“留这里陪我下葬吗?快给我滚!”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查玉不敢挥手相接,只好一侧右肩,硬挡一击,只觉一股强猛之力一撞,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数步,刚好到了石门旁侧。
查子清疾快的又劈出了一掌,把查玉送出了石门。
徐元平忽然仰天一声长啸,推开那紫衣少女,目中神光闪闪,右手斜斜举起了戮情剑,左手领动剑诀,欠身对那青衣老叟说道:“老前辈,在下……”
青衣老叟突然冷哼一声,接道:“你可要试我一掌?”
徐元平道:“老前辈尽管下令闭上石室,摆成奇阵,在下愿一试南海门中武功。”
原来,他在这片刻工夫,脑际中连连闪掠慧空大师相授武功之情,想他留在武林中的英名,何等的崇高?自己虽未拜在他门下,但武功由他所授,自应奋力一战,以全慧空大师留在武林间的崇高声誉。
他这奇想,连一向精明的易天行,也有些猜测不透,一下愣在当地,两道眼神怔怔地盯注在徐元平的脸上,缓缓说道:“元平兄,就在这石室之中相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