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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孩子,把这条带子扎在你的身上。”说话之间,已把手中一端,紧紧束在自己的腰间,结了一个活结。
上官婉倩依言把丝带在身上扎好,高声说道:“爹爹,咱们可以走了。”她声音虽然高昂,但却隐隐流露出一股凄凉的味道。
千毒谷主双目盯注在那长眉老人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铁门不要关起,如若一日夜工夫还不见我们回来,再关不迟……”,他微一停顿,接道:“其实你们就关上这道铁门,老夫也不害怕。”缓缓转过身去,抓起两条怪蛇,向那激流走去。
上官婉倩回目望了徐元平一眼,突然大步而行,抢在千毒谷主的前面。
徐元平身子一侧,疾由那长眉老人身旁穿过,跟随在千毒谷主的身后。
行不过六七步远,已到那激流边缘。
一股阴寒之气直扑上来,当先而行的上官婉倩,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回过身子道:
“爹爹……”,秋波转处,发现徐元平正站在千毒谷主身后,一阵心情激动,忘去了下面之言。
千毒谷主望着激流说道:“孩子,你再想想要不要去,现在还来得及。”
上官婉倩忽然大踏一步,跃入激流。
千毒谷主轻咳一声,道:“任性的孩子!”紧随上官婉倩身后跃入水中。
那激流漩涡之力,十分强大,两人一跃入水,登时卷沉水底踪迹不见。
但见水花一溅,那溪水又恢复了原有的澎湃汹涌。
徐元平呆呆的望着水面,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厉害的一股激流。”
只听长眉老人哈哈大笑,道:“我瞧这两个人是死定的了。”
徐元平莫名所以的心头一震,道:“他们有水獭皮衣护身,何以非死不可?”
长眉老人道:“这道激流,不但急漩如轮,而且深藏地下,一个人三日夜不吃饭,可以忍受,但如要久不换气,只怕要活活闷死。”
徐元平道:“一个内力精纯之人,施展鹤眠龟息法,闭上一两个时辰不出气,并非什么困难之事。”
长眉老人怔了一怔,道:“这个老夫就不大清楚了。”
金老二突然插嘴说道:“看水流去势,那孤独之墓中的水门,可能已被打开,时机不再,寸阴如金,咱们如要去,得要早点动身了。”
徐元平道:“不错……”,回头望着那长眉老人道:“老前辈自称有越渡这激流之法,不知怎样一个渡法?”
长眉老人微微一笑,道:“那要比他们安全多了,你们等一会吧!”转身急奔而去。
金老二一皱眉头,道:“咱们追出去吧!别让他关上了铁门!”
徐元平道:“不用吧!此人不像阴险之人。”
两人等了不大工夫,那长眉老人果然如言而来,只是在他的身后,多了一头金毛猩猩。
金老二道:“你当真要带它去么?”
长眉老人道:“老夫说一不二,它已相伴我数十年岁月,此去是生是死,谁也无法预料,带着它也好作个伴儿。”
金老二道:“时间不早了,你那越渡的办法,也该说出来啦!”
长眉老人目光凝注左侧,微微一笑,道:“那千毒谷主枉有虚名,他也不想想如若这道激流当真通往孤独之墓,那筑墓之人极可能在此地留下越渡这激流之物……”
金老二左顾右盼了一阵,不见任何可用之物,不禁一皱眉头。
长眉老人哈哈大笑,道:“如若是那越渡激流之物,一眼能够看到,只怕早被那千毒谷主取用了。”转身走了两步,举手在那石壁之上一拉,但闻砰然一声,石壁间忽然现出一个巨大的裂口。
徐元平大步走了过去,只见那裂口里面,放着一个形如棺材之物。
长眉老人打开盖子,笑道:“咱们坐在这里吧!”
金老二探头一望,只见里面原已设好座位,当先跨步而入。
只见那长眉老人先把金猩猩抱了进来,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双手一拉,合上盖子。
徐元平道:“老前辈,咱们都进来了,这东西如何下水?”
长眉老人道:“自然是有法子了。”突然伸手,在那棺头前面用手一阵摇动,那棺材形的怪船,突然自动向前走了起来。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便滑行在激流之中,而且速度奇快又极平稳。
滑行之间,忽见两团黑影,翻滚在激流之中。
徐元平目力过人,虽在极暗的光线之下,仍然看出两个身穿着水獭皮衣的人,只不过无法辨出哪个是千毒谷主,哪个是上官婉倩罢了。
但见一人仰手一把抓了过来,水流势急,那棺外又无可资攀拿之物,船棺一滑而过,把那伸手之人抛在后面。
徐元平急的啊哟一声。
金老二急急说道:“平儿,你怎么了?”
徐元平道:“他们恐怕是完啦!”
金老二哈哈一笑道:“你可是说那千毒谷主吗?他如葬身在这激流之中,咱们少了一个劲敌,有什么值得惋惜?”
徐元平道:“可是那上官姑娘……”,想到上官婉倩数日来对他的照顾之情,心情一阵激动,但感热血向上冲来,高声对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这棺盖可否打开,我要出去!”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我还想活着到那孤独之墓中瞧瞧,打开棺盖,咱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徐元平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言之有理。”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金老二压低声音说道:“孩子,那上官姑娘虽然对你恩情甚重,但她已经是那千毒谷主的儿媳妇了,你……”
徐元平凛然说道:“叔父之言,把侄儿说成了何等人物?大丈夫受恩岂可不报?她虽是女儿之身,但侄儿视她有如男子一般。”
长眉老人高声说道:“两位不要吵!老夫算计流速行程,大概咱们快到孤独之墓了。”
说话之间,忽听砰然一声,那滑行的船棺突然停了下来。
金老二道:“怎么不走了?可是船坏了吗?”
长眉老人道:“可能是已到了孤独之墓。”
徐元平看那水势流速仍然很快,一皱眉头,说道:“只怕是船坏了……”
余音未住,突觉身子一阵摇动,似是那棺材形状的怪船,由高空直跌下去。
但闻一声砰然大震,那棺木怪船又继续向前行去,似是这巨大的一震,并未把木棺碰坏,但它行速,却是慢了很多。
徐元平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一路行速不变,此刻忽慢下来,不是船出了毛病,定然水速减低,切莫穿越了孤独之墓而去,而我们仍无所知,那可是难能弥补的憾事。
念转心动,低声喝道:“老前辈,你可能让这船停下来吗?”
那长眉老人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试试看吧!”右手用力一扳那船头操纵木轮的栓钮。
只听一阵彭彭咚咚之声,坐船忽然在水中旋转起来,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
徐元平借船上小窗向外望去,只见那砖石砌成的小道中,水势逐渐的减低,坐船横了过来,卡在两壁之间,是以再难前行,不禁暗自赞道:造这坐船之人,思虑实在周到,除非横舟卡在两壁之间,在这狂流之中,实难停得下来。
细看两壁不禁失声叫道:“敢是已到了孤独之墓。”
金老二道:“咱们打开盖子瞧瞧吧!”
说话之间,那水势又减弱了很多。
徐元平大声笑道:“到啦!不知何人已关上水闸,咱们如果晚来片刻,只怕已难进这孤独之墓了。”
那水势消减的速度异常迅快,不大工夫已低过坐船。
长眉老人扭开扣环,猛力向上一推,那船盖开了一半,似是突然遇上了甚大压力,又自动沉了下来。
金老二心中一动,叫道:“外面有人,平儿,你准备迎敌,我帮他推这船盖。”
长眉老人哈哈一笑,举手在那猩猩背上拍了一掌,说道:“帮帮忙!”
那猩猩举起双手,猛力向上一推,船盖升起了半尺,长眉老人和金老二同时相助,加劲向上推去。
只听一声冷哼,船盖突然一轻,向上翻去。
徐元平双掌护胸,当先站起。
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水獭皮衣的千毒谷主,抱着上官婉倩,站在四五尺外,那两条怪蛇,仍然盘绕在他的身上,夹道积水仅及他膝下。
徐元平急急问道:“她怎么样了?”
千毒谷主冷冷答道:“与你何干……”,目光一掠那长眉老人,道“有这等穿渡激流之舟,你竟敢不告诉老夫?”
长眉老人洋洋得意地笑道:“谁要你不听老夫的话……”
忽听一个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水退啦……”
千毒谷主纵身一跃,落入那坐船之中,急急说道:“快坐下来,扣上盖子。”
长眉老人冷冷说道:“这木船是老夫之物,我高兴要谁坐,谁才能坐。你这般大呼小叫,喧宾夺主,给我滚出去!”
千毒谷主生平之中,从未受过人这样当面斥骂过,不禁呆了一呆,道:“你可是骂老夫吗?”
长眉老人道:“自然是骂你了……”,忽然想及此人,竟连这等相指而骂的事情也分辨不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金老二扯了一下那长眉老人衣领,道:“小声一点,有人来了!”
徐元平已知那长眉老人不会武功,暗中运气戒备保护他,只怕千毒谷主恼羞成怒,突然下手施袭。
哪知一代枭雄的千毒谷主,对那长眉老人的斥骂之言,竟似毫不放在心上,缓缓放下上官婉倩,脱去她身上的水獭皮衣,推拿她身上要穴,直待上官婉倩醒来之后,才脱去身上的水獭皮衣,干笑一声,道:“如若不是老夫抓住了你这棺材般的木船,增快行速,可能是被拒于水闸之外,为此事饶你们一次不死。”
言中之意,似是包括所有的人。
上官婉倩睁开星目,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问道:“我可是在做梦吗?这是什么地方?”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咱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这是孤独之墓。”
上官婉倩举手理理长发,笑道:“我被那激流冲击的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愿咱们在这墓中,困上一月之后,你再出去。”
徐元平不知她言中含意深刻,暗示死期,只道她被激流冲晕了头脑,当下含含糊糊地应道:“但愿咱们各自早偿心愿,也好早些离此。”
千毒谷主冷哼一声,接道:“孩子,你已经身有所属,老夫和令尊,都是名重武林之人,你说话要检点一些,不能留人话柄。”
上官婉倩缓缓站起身子,回顾了千毒谷主一眼,道:“我从小就随便惯了,我那生身之父,都不要管我,你要管我这样多吗?”
千毒谷主干咳了一声,道:“情形不同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冷家的媳妇了。”
上官婉倩忽然格格大笑,道:“如果我死了呢?”
千毒谷主道:“老夫言出如山,你死了我也要下聘礼,接你的尸体到千毒谷去。”
上官婉倩凄凉一笑,道:“你尽管放心吧!生虽未必入冷家门,死却是你们冷家鬼!”
千毒谷主脸色一变,肃然说道:“孩子,你可是悔婚了?”
上官婉倩道:“我生平不作后悔事,打落门牙和血吞,答应了就永不更改。”
千毒谷主忽然长叹一声,道:“上官嵩能把你从小宠大,老夫有何不能?孩子,只要你不忘此身已是我们冷家人,任凭你闹翻天,也有老夫为你担待。”
上官婉倩突然流下两行清泪,道:“只怕我薄命无福,有负爹爹一番错爱之心……”
只听一声大喝,遥遥传来,道:“什么人?”
原来上官婉倩讲到伤心之处,声音愈来愈大,夹道传音,被人听到。
千毒谷主冷笑一声,喝道:“要命的。”他声音沉重有力,传出去良久之后,音量返射回来,满耳尽都是要命之声。
那喝问之人,不再回声,显然对方已不愿再露行藏。
千毒谷主突然举步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