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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有三间明轩,门窗都是敞开着的。屋角燃着一炉香,清新怡人,矮几上摆着一柄刀,刀长两尺七寸,华丽的鲨鱼皮刀鞘上,缀满了花花绿绿、耀眼的珠宝。
一个英俊潇洒、feng流倜傥的年轻公子,箕踞在临窗的一张胡木chuang上,身上披着件绣金的轻裘,腰间系着条银色的缎带,脚上穿的是一双镶满珠宝的皮靴子。一个轻衫高髻的女人坐在他膝上,手捧金杯,正在往他嘴里喂酒,还有一个穿着流云长袖的女人,正在翩翩起舞,曼声低唱。
她们虽然都已不再年轻,却别有一种成熟的妇人风韵。
看见这个人,燕重衣的脸上不jin露出一丝微笑,笑得轻蔑而讥屑。他认识这个年轻公子,但这人并不是他的朋友。
这个人,世袭一等侯,却视功名富贵如尘土,视美酒佳人如生命。你永远也看不到他整天笑嘻嘻的脸上也会有生气的时候,就好像你永远也别想看到他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他的身边,总是少不了美酒,少不了绝代佳人。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一个最惹人注目、最让人羡慕的名人。
燕重衣踏着满地落叶,慢慢地走过去。曼舞轻歌的女人回眸看了他一眼,歌声依然如旧,听来却更动人。
那个手捧金杯的女人,目不他顾,轻轻地把酒倒进自己的g桃小口里面,然后慢慢俯身把含在嘴里的美酒喂给那个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脸上带着笑,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啜过美酒,缓缓吞了下去,tian了tian嘴唇,笑道:“好酒,好可爱的美人。”
他竟似没有看见燕重衣这个人,在他眼里,仿佛只有可爱的佳人。
“‘feng流公子’百里亭?”燕重衣淡淡笑道。
“嗯!”年轻公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这世上,除了这位天下第一feng流公子,还有谁能有这般的气势?
百里亭伸出一只手,轻轻抚mo着手捧金杯的女人的飘飘长发,眼睛斜睨:“你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不必。”燕重衣摇头拒绝。
百里亭的目光落在轻歌曼舞的女人的脸上:“你要女人?”
“百里公子的女人,谁敢要?”燕重衣连眼睛都未眨动,“就算想要,也要不起。”
百里亭愉快地点点头,笑意更浓,仿佛对燕重衣的回答非常满意:“她们的年纪虽然大了些,可都是女人,很好的女人。我就喜欢真正的女人,她们不仅成熟,也比那些少女们懂得更多。”
“百里公子舍得把她们拱手送给别人?”
“别人当然不行,但如果你想要,我一定不会舍不得。”
“难道我就不是别人?”
“你不是,你是‘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百里亭微微一笑,“我会到这里来,其实就是为了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
“你不能不来,因为你是燕重衣,是任我杀的朋友。”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真正要找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任我杀。”燕重衣紧锁的眉头舒展又拧起,“你为什么找他?”
“为什么?”百里亭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燕重衣的身上,脸色却有些阴郁,“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出卖了我,违背了江湖道义?我出高价请他为我杀人,他居然把这个秘密泄露给了我的仇人,我是不是很应该找他讨回公道?”
“我明白了,”燕重衣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发出悬赏通告的人之一。”
“不错,我的仇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我随时都会死得很惨。”百里亭气忿忿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的仇家是谁?她就是苗疆阴婆子,那个女人杀人的手段阴毒可怕,杀了你你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燕重衣默然无语,心里暗暗苦笑,阴婆子的确是个可怕的女人,甚至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难对付的女人。
“我杀了她的弟子‘玉手情魔’李花艳,这件事本来很隐密,但现在却已经不是秘密。”百里亭苦笑着摇摇头,“我决想不到任我杀居然会出卖我。”
“也许,他并没有出卖任何人。”燕重衣目光凛凛,问道,“你是不是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中说任我杀出卖了你?”
“你怎么知道?”百里亭眼中露出种惊讶之色。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出卖了你,你现在也许早已经是个死人。”
“我现在整天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和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分别?”百里亭苦笑道。
“有,至少你还能喝酒,还能说话,死人却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事。”燕重衣悠悠说道。
“你莫非在说笑话?”百里亭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阴婆子已经到了江南,来此之前,我还见过她。”
百里亭立即脸如死灰,“虎”地跳了起来,手捧金杯的女人被自己手中的酒水泼了一脸。
“她已经来了?她迟早会找到我的。”此刻的“feng流公子”已不再是从容而洒tuo的小王侯,倒像是个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他瞧了燕重衣一眼,“你开个价吧!”
“开价?”燕重衣微微一怔,显然不明白百里亭的意思。
“只要你答应帮我杀掉阴婆子,我愿意给你一万两黄金。”一万两黄金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但百里亭认为,他的性命远比一万两黄金还重。
“不,我现在不想再为了金钱而杀人。”燕重衣摇头道,“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为任我杀洗清不白之冤。”
“你居然为了他而放弃一万两黄金?”百里亭瞪大了眼珠子,怔怔道,“朋友对于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没有朋友的人,不仅孤独,而且还很可耻。”
这时秋风拂起,拂来一片秋色,满天桑叶不断地盘旋飞舞。
百里亭作了个很优美的手势,歌声倏然停止,那个在风中曼舞的女人莲步款款,缓缓走了过来,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没有朋友。”百里亭轻轻地拥住那个女人,用鼻子轻轻嗅着她的发香,目光变得无限温柔,“我也不需要朋友,我只需要女人。”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女人手里。”燕重衣轻叹。
“那很好,我可以死的很温柔。”
“如果死在阴婆子手里呢?”
“至少……也是死在女人的手里。”百里亭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听说,阴婆子也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不会死的太快,”燕重衣沉吟着道,“只要查明真相,或许你可以逃过一劫。”
“查明真相?我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从何查起?”
“那封匿名信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只要找出这个神秘人,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仅凭一封匿名信只怕还不够。”
“的确不够,但我至少可以了解到一些东西。”燕重衣沉吟着道,“譬如说这人的笔迹,每一个人的笔迹都不可能相同,就算他擅于临摹和模仿,也绝不可能一模一样。”
“有道理。”百里亭静静地听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第二,每个地方的纸张的制造因为各种原因,都难免会有所区别,或粗或柔,或厚或薄。”燕重衣随手抓住一片飘飞的落叶,“就像树叶,没有一片叶子是相同的,各有各的脉纹,各有各的特点,每一个人的字,每一个地方的纸,都会有它的特别之处。”
“说的实在很有道理,”百里亭目光闪动,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好,我给你。”
燕重衣伸手接过,看也不看一眼就放进了怀里。
“你不看一看吗?”
“不用看,看了也弄不清楚的。”燕重衣回身就走,挥手道,“再见!”
“你这就要走了?”百里亭微微一怔,急叫道,“我和你一起走。”
“你要和我一起走?”燕重衣停下了脚步。
“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倒不如和你一起去瞧瞧,路上有个伴,也不至于太寂mo。”
“那么她们呢?”燕重衣瞧了瞧那两个女人,“我可不喜欢和女人走在一起。”
百里亭却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大笑道:“美人易求,朋友却不可多得。既然你不喜欢,就让她们留下来吧!”
71。 第五章 遇袭
天边残阳如血,即使枫叶未红,颜色却已被血色的余晖染透。
百里亭一夜之间便可散尽千金,只要他高兴,随手就可以买下一座城池,然后再拱手送出,既不皱一皱眉头,也决不后悔。这一次他仍然不后悔,心里却开始懊恼起来。燕重衣似乎从来都不坐车,也不骑马,他也只好放弃那辆豪华宽大的马车,徒步而行。
燕重衣行走如飞,百里亭也只好拼尽全力地跟着,但他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小王侯,平时出门总是安车代步,起初还能和燕重衣并肩而行,但很快脚步就渐渐跟不上了。
“你能不能走慢一些?”百里亭chuan息着苦笑道。
“不能,我停不下来。”燕重衣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像你这么样走路,我真恨爹妈为什么给我少生了两条腿。”
“这只能怪你自己不该把时间和jing力都用在女人的身上。”燕重衣冷冷道。
百里亭愕然一怔,苦笑着摇摇头,闭上了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绝不能和燕重衣拌嘴,像燕重衣这种人,你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是自讨没趣。
行出数里,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大道,这时已是黄昏,行人渐已稀少,前方却尘土飞扬,一辆马车不徐不疾,迎面奔来。黑漆的马车虽已很陈旧,看起来却很舒服。
百里亭眼睛一亮,伸手拦住了马车:“等一等。”
“这位公子,你想做什么?”赶车的是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大汉,魁梧的身子坐在车辕上,宛如一座铁塔。此刻看见有人拦住马车,他一勒马缰,马匹立即驻足。
“你这马卖不卖?”百里亭伸手抹了把汗,问道。
“公子想要坐车吗?”车夫笑着问,但脸上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百里亭摇摇头,淡淡道:“我不坐车,我只想买你这匹马。”
“如果我把马卖给了你,那么车厢怎么办?难道还要我拉回去?”那车夫怔怔道。
百里亭随手拿出包金叶子,抛在车夫的怀里:“现在你卖不卖?”
这匹又瘦又老的马,最多也不过只值十两八两银子,百里亭的金叶子却整整有五十两,难道他真的愿意用这么多金叶子买下这匹马?那车夫瞪大了眼珠子,仿佛看见了疯子,惊讶地张大了嘴,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你下来。”百里亭不再理他,劈手夺过马缰,“帮我把马笼头全都卸下来。”
“你……你真的要买这匹马?”车夫吃吃地道。
“什么真的假的?这金叶子还假得了?”
那车夫微一迟疑,终于一跃下车,陪笑道:“公子爷小心些,这匹马已经老了,脾气不好使。”
百里亭不耐烦地挥一挥手,轻抚着马鬃,回头看着燕重衣,微笑道:“你走你的路,我骑我的马,无论你走得多么快,我总也能跟上了。”
燕重衣冷哼一声,目光转向那个车夫,冷冷道:“车上还有些什么人?”
“没有人,这是空车。”车夫愉快地回答。一匹不值钱的老马居然还能卖到一个好价钱,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很开心。
“没有人?”燕重衣冷笑一声,“没有人怎么会有三道呼吸的声音?”
“真的没有,公子只怕听错了,不信,你来瞧瞧。”车夫拉开车门,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别说有人,就连一道鬼影子都没有。
“‘杀手无情’燕重衣,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疑了?这里本来就有我们三个人,岂非正有三道呼吸?”百里亭脸上充满了嘲笑和焦急之意,“别再磨磨蹭蹭了,如今天色将晚,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他正想飞身上马,突然间,一道剑光倏地掠起,从不轻易亮剑的燕重衣,竟已拔剑在手。
“我知道你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