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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跟陶瑾在外面对峙,叶勉说:“陶总,我心里装着谁,你看得出来吧?咱俩关系是不是可以缓和点?”
陶瑾严肃地说:“我又没说什么。”
叶勉在心里冷笑,懒得反驳。
“你的事我会想办法。”陶瑾说,“尽快让人搬走。”
“也不用太着急,”叶勉说,“等我们回去岑缺就要去培训了,估计要走一阵子,等他回来你再行动就行。”
陶瑾没说话。
去给傅唯一买零食的岑缺回来了,这两人也闭上了嘴。
站在山庄门口送走了那两人,叶勉说:“现在就剩下咱们了。”
岑缺心跳突然漏跳一拍,然后紧接着就开始加速跳动。
叶勉说:“我能牵你手吗?”
两人到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但岑缺迟迟不开口给叶勉一个“名分”,叶勉有点儿着急,但又觉得没必要急。
在傅唯一面前,岑缺很少会跟叶勉做什么亲密动作,弄得叶勉心里直痒痒,尤其是那俩人没羞没臊的,总是在他们面前毫不遮掩地亲亲我我,弄得叶勉更焦虑。
现在,那俩人走了,没人刺激叶勉了,也没人会让岑缺觉得害羞了。
叶勉说:“牵手行吗?”
岑缺看着他,红了耳朵尖。
叶勉想说,不行就算了,不勉强,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岑缺已经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叶勉受宠若惊,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牵着手慢慢悠悠地走在夜里山庄的小路上,来往的人很少,很幽静。
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牵手慢慢地走着,纯情到像是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初恋一样。
初恋一样。
可不是初恋么。
叶勉突然意识到,无论是他还是岑缺,这都是第一次恋爱。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一次。
叶勉有这个信心。
“小越走的时候又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岑缺第一次管傅唯一叫“小越”,像是终于肯正视自己“傅修杰”的身份了。
叶勉扭头看他,说:“然后被你拒绝了。”
“嗯。”岑缺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吧?就是装糊涂而已。他说让我陪他,爸妈看见我长得像他哥,在我面前就不忍心骂他。”
岑缺苦笑一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是,大家都清楚,只是为了照顾岑缺的心情,一个个都在瞒着。
岑缺说:“我挺过分的。”
“我们都理解。”
“叶勉,我前几天学会一个成语。”岑缺说,“近乡情怯。”
叶勉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已经到了家门口,却不敢推门进去。走了一千里路,最后的一步,迟迟不敢迈出。”岑缺说,“很没用。”
“不是没用,大家都一样。”叶勉安慰他,“怯就怯吧,慢慢来,别逼自己。”
“我最近总在想一件事。”岑缺低头笑笑,又转头看他,“我现在迫不及待去参加那个培训。”
叶勉笑了:“怎么?着急给我做好吃的?”
岑缺笑他:“嗯,是有你一份。”
“有我一份?”叶勉笑着捏他,“我还以为都是我的。”
岑缺说:“我一直在想,等我学好了,可以亲手做蛋糕带去给他们,我们重逢的日子很重要,就像我的第二次生命。”
说到这里,叶勉没法再打哈哈,他抬头看看天上那轮月亮,说:“我想给你过生日。”
岑缺笑了:“为什么?”
“想让你许愿。”叶勉看向他,轻声说,“想让你许好多愿望,然后我一个一个帮你都实现。”????????
96
岑缺一直都记得自己的生日,然而,自从被带去那个地方,他的生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被抹去了。
至于许愿……
岑缺笑了笑:“好啊。”
傅唯一他们回去了,或许因为再没有其他熟人,所以岑缺跟之前相比,没那么拘束了。
晚上,在叶勉的死缠烂打下,岑缺跟叶勉一起睡到了卧室的床上。
岑缺不习惯跟人一起睡,笔直地平躺在那里,换好睡衣过来的叶勉直接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特别紧张?”叶勉走过去,关好灯,然后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两个人,一张床,一张被子。
叶勉嘴上轻松,心里却也怦怦直跳。
他躺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岑缺的手臂,对方的手臂冰冰凉凉的,让他恨不得抱住,给那人好好暖一暖。
岑缺不说话,睁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叶勉扭头看了看他,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试探着在被窝里,握住了对方的手。
岑缺没有挣扎,反倒是偷偷笑了笑。
十指紧扣,两个人像是心也贴到了一起。
寂静的几分钟,空气中弥漫的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是我爱你和你爱我,是此刻真好和感谢遇见。
他们享受着这样的宁静和平静,岑缺突然鼻子有些发酸,翻了个身,侧过去,抱住了叶勉。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幸,不理解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这样对他,可是现在,他突然不再抱怨不再记恨了,过去痛苦的二十年换来今天拥有的一切,他知足了。
叶勉对他的动作感到惊喜,也微微侧身,抱住他,轻声问:“怎么了?”
这个季节的夜晚开始变冷,但是被窝跟怀抱都很温暖。
岑缺闭着眼,嘴角带着笑意,眼角却微微泛着泪光。
他说:“没事,就想抱抱你。”
“嗯,那就给你抱。”叶勉用力地跟对方拥抱,趁机亲吻了一下岑缺的额头。
岑缺很喜欢叶勉的吻,无论是亲头发,还是额头、嘴唇,每一次叶勉吻他,他都觉得踏实、安心。
“睡吧。”叶勉说。
尽管叶勉很想继续跟岑缺做那种事,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两人之前都是第一次,都没经验,岑缺被他弄得疼到不行,他可舍不得短时间内再折腾对方。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叶勉不急。
岑缺轻声“嗯”了一下,听着叶勉的心跳,缓慢地入睡了。
这一个晚上,两人睡得很熟,都前所未有的安心。
十月三号,叶勉跟岑缺度过了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
他们俩计划的是晚上返城,回到城里后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回家。
岑缺当然是要回傅唯一那里,但叶勉还在计划着把人拐回自己家。
因为这一天他们在山庄,而傅唯一不在,俩人又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于是,大半天就在房间里读过了。
两个心里爱意都要溢出来的人初尝过禁果,再这样相处,哪儿能单纯得起来。
不是亲就是抱,腻腻歪歪的,除了没做到最后一步,什么都做了好几遍。
岑缺被叶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配合着对方,耳边是叶勉时不时就冒出来的情话,弄得他有些神魂颠倒。
叶勉去洗澡的时候,岑缺躺在床上有些恍惚,他突然问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疑惑,并不是因为这样不好,而是猛然发现,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过去和现在,两种生活反差巨大,让他像是活在幻境中。
是梦吗?
会醒吗?
岑缺叹了口气,把叶勉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别抱枕头啊,”叶勉洗完澡出来,笑着从岑缺怀里抽出枕头,“来抱我。”
岑缺也笑了笑,坐起来,有些犯困地说:“累了。”
“那睡一觉?”叶勉过去,动作自然地握住岑缺的手,“等会儿睡醒了咱们就收拾东西回去,明天你不是还得上班吗?”
岑缺微微歪着头看他,笑着说:“嗯,明天上班。”
他停顿了一下,说:“刚才我收到徐经理的信息了,后天一早我就要出发了。”
岑缺期待已久的培训终于来了,他低头,看着叶勉的手,轻声说:“要去好一阵子,我……”
“我等你啊。”叶勉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怕你不在的时候我跟别人跑了?”
岑缺笑了出来:“不怕,我是说,我会好好学,回来给你做蛋糕。”????????
97
二人世界的最后几个小时,叶勉跟岑缺相拥而卧,沉沉地睡了一觉。
闹钟响了之后,岑缺在叶勉怀里皱着眉动了动,叶勉下意识把人抱紧,嘴唇贴在他额头上蹭了蹭。
岑缺醒了,觉得有些热,但他没动,任由叶勉抱着。
闹钟响第二次,叶勉总算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岑缺笑着问他:“没睡醒?”
叶勉也看着他笑,强打精神说:“太舒服了。”
两人面对着对方,眼睛都舍不得眨地看着面前的人。
岑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在对方面前会自惭形秽,但又舍不得一走了之。
想到之前的事,如果自己真的留下一封信就彻底离开,从此再也不跟叶勉联系,会是什么样?
他的想象力十分贫瘠,想不出那个“如果”,但是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他真的舍不得这个人。
就像他再次遇见弟弟,明知道会打破人家原本平静的生活,却还是不愿意就此退场,总想着,哪怕远远看着也好。
看着看着,就走进了彼此的生活。
他们会有后悔的一天吗?
岑缺看着叶勉的眼睛,想:叶勉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现我过分粗鄙而后悔和我在一起?小越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毁了他原本幸福的生活而后悔跟我相认?爸妈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现我根本不是他们理想中的儿子而后悔找回我?
问题太多了,疑虑太多了。
岑缺只要回头一看,跟着他的全都是忧虑。
但是回过头来往前看,却是他爱着的人。
叶勉对他来说就像救世主,他不敢轻易把这种话说出口,但他对叶勉又爱又敬又感激,这是再真实不过的。
“起床吗?”叶勉问。
“嗯。”岑缺轻声回答。
然而两人还是谁都没动,依旧紧紧抱着。
离开山庄之后,叶勉尝试把岑缺哄到自己家去,毕竟这人马上要去培训,一走就是好久,两人感情正升温,舍不得。
但岑缺说什么都不肯,一定要回傅唯一那里。
叶勉在车上就不管不顾地吃起醋来:“我跟你弟,还是比不了啊。”
岑缺看他,紧张地说:“不是,你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在你心里还是他重要。”叶勉故意说酸唧唧的话,就想着试试能不能让岑缺动摇。
可岑缺只是皱着眉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总之就是一句话都不肯再说。
看他这样,叶勉开始愧疚,赶紧哄着他说:“我开玩笑的,你不高兴了?”
岑缺突然握住叶勉的手,非常用力,几秒钟后对叶勉说:“我很在乎你。”
司机从后视镜偷看两人,被叶勉看了回去。
岑缺说:“你别说那样的话,我听着难受。”
他说自己难受,叶勉就立刻跟着难受。
这么多年,岑缺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谁也不能再让他难过,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叶勉不管不顾地抱住他,柔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就是了。”
岑缺终于松了口气,下巴搭在叶勉肩上,对他说:“等我回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没事儿,”叶勉故作轻松地安抚他,“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们都不会对你失望。”
岑缺笑笑,没有说话。
他相信叶勉说的是真的,但他不能真的那样要求自己。
他已经落后大家太多,如果不快点儿往前赶,他会没办法面对他们,也没办法面对自己。
岑缺知道,自己跟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过去的这二十年来,他生活在闭塞的山村,走出那里的他土气愚蠢又笨拙,只能靠着一身蛮力讨生活,那样的他始终都是被排挤在城市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