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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回家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毫无睡意,于是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瞄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二点多,中秋节过去了。
看着毫无笑点的综艺节目,没多大一会儿他就开始走神。
先是琢磨傅唯一,惦记那家伙跟着那所谓的学长男朋友去见对方家长,到底能不能讨得人家父母的欢心。
然后很快的,又从傅唯一那里惦记到了岑缺。
岑缺这人,让叶勉觉得头疼。
有时候他觉得岑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要找对方式,那家伙简直就是任你宰割,然而有时候岑缺又轴得让人束手无策,让叶勉恨不得从此再也不管这人的闲事儿。
“烦死了。”叶勉拿了个抱枕放在沙发上,自己躺下,看着天花板生闷气。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变得那么爱管闲事儿,人家却压根儿不领情。
叶勉越想越生气,在脑子里狠狠地教育了岑缺一顿。
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伸长手臂,从茶几上拿过手机。
叶勉看了一眼,疑惑地皱了皱眉。
这是个陌生号码,还不是手机号。
一般这种号码都被叶勉定性为推销,向来不接,可是电话营销不会这么晚打过来。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叶勉,我是岑缺。对不起,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
有时候,有些人,一句话就能灭了一整片山火。
叶勉笑了,也醒了。
他说:“你这么晚不睡觉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道歉?”
“嗯。”岑缺说,“打扰你了,抱歉,你睡吧,再见。”
“等一下!”叶勉叫住了他。
电话那边雨声清晰,很显然不是在室内。
“你在哪?”叶勉心里有了个大概。
从岑缺家往他家走的路上只有一个投币电话亭,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望向窗外,心说:这一晚上,看来谁也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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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实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折腾什么,从他家到岑缺的住处,这会儿又冒雨往电话亭跑。
关于那个电话亭,叶勉经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会看到,但从来没见人用过。
自从手机普及之后,公共电话亭好像已经渐渐消失在了她买的生活里,他一直以为那个电话亭只是个摆设,电话早就坏掉了。
没想到,岑缺在这个雨夜,就站在那里打电话给他。
他又拿起了那把湿淋淋的伞,又穿上了那双湿淋淋的拖鞋。
下楼,冲进雨里,也不知道究竟在发什么疯。
一路上,叶勉一直都在跟岑缺聊天,想办法耗着对方,怕那人知道自己过去会逃跑。
岑缺这人,色厉内荏,看着好像冷漠不近人情,实际上是害怕跟人交心,害怕让人看出自己内心的柔软。
原本叶勉是想依着他顺着他,尊重他的选择,不去戳破那薄如蝉翼的壳,但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那样生活的岑缺累得慌,他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个可以真实依靠的朋友。
人的一生,认识的人很多,可以互相称为朋友的却数量有限。
叶勉从小人缘就好,跟谁都相处得来,但真正走进他心里的却寥寥无几。
傅唯一算一个。
如今,岑缺也算一个。
这兄弟俩,也不知道是跟他八字不合还是八字太合,剪不断理还乱了。
从家到电话亭,不远,但因为下雨,这一路过去倒是有些惨。
风雨互相夹裹,湿漉漉的雨水卷进伞下,把刚洗完澡的叶勉又给弄得落汤鸡似的。
好在,路上车不多,他快步跑着,看见了那个电话亭。
电话亭有个独立的小凉棚,岑缺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站在那里,上半身有凉棚遮雨,下半身已经湿透。
叶勉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什么?”
“你回头。”
岑缺攥着话筒的手瞬间用了力,他迟疑片刻,然后转过了头。
就像他突然出现在叶勉面前时一样,这次换叶勉意料之外地出现。
叶勉对着手机说:“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出来赏雨吗?”
岑缺发了会儿呆,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把话筒放回去,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剩下的没来得及投进去的硬币。
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叶勉。
“你怎么找过来了?”
“特意来看看你究竟多有道歉的诚意。”叶勉上前几步,“过来吧,跟我回去。”
岑缺手边还放着他的雨伞,深蓝格子,八根伞骨,已经断了两根,却还在用着。
“我回……”
“回什么回!”叶勉直接伸手把人拉到了自己的伞下,“你不是怕我生气吗?那就跟我回去。”
岑缺皱着眉要甩开,可刚一抬手,就放轻了动作。
别看岑缺长得瘦,看着弱不禁风的,但他是从小跟人打架打到大的,要拼力气,叶勉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是,岑缺放弃了挣扎。
或者说,只是挣扎着意思意思,甩甩手,然后就任由对方拉着了。
叶勉的手心很热,攥着他手腕的时候像是戴着一个滚烫的火圈。
那温度,从手腕的表皮慢慢渗入到深处,然后爬满了他的全身。
岑缺在被他拉着快跑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几秒种后,他重新睁眼,过马路前回头望向刚刚那个电话亭。
他的那把破旧的雨伞正孤零零又有些可怜地躺在雨水里,哀怨地望着抛弃了它的主人。
岑缺有一瞬的不忍,但这个时候,他做不到推开叶勉回去拿伞。
叶勉头也没回地对他说:“等会儿到家,洗澡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明天再说。
岑缺轻声“嗯”了一下,但这一声被掩在了雨里,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进了小区,进了楼门,最后又进了家门。
岑缺拘束地站在门口,连拖鞋都没换。
已经光着脚进屋的叶勉跑去浴室拿了条干净又干燥的浴巾,重新返回门口,直接把浴巾蒙在了岑缺的头上。
他不由分说地给岑缺擦着头发,抱怨似的说:“你不好好睡觉,瞎跑什么啊?”
岑缺不说话,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任由叶勉摆弄。
叶勉又说:“现在知道没有手机多不方便了?深更半夜想打个电话还得跑出来找公共电话亭。”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他撩起浴巾,猛然对上岑缺的眼睛,莫名尴尬了一瞬。
“去洗个澡吧。”叶勉不再看他,转过身去,“不然明天肯定要生病。”
岑缺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水的脚,舔了舔嘴唇,然后说:“给我点纸巾,我的脚太脏了。”
他怕弄脏了叶勉家的地。
叶勉低头看他的脚,岑缺尴尬地缩了缩脚趾。
“不用擦了,反正等会儿要洗。”叶勉走过去,又一次拉住岑缺的手腕,拉着人就走了进来。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浴室,叶勉把岑缺推进去,说:“你先洗,我去给你找身睡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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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更得晚了,写完了,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睡前,再来一遍,感谢打赏的姑娘,手动给你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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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缺洗澡的时候,叶勉就坐在沙发上喝水。
今天这个中秋节过得他累得慌,又是加班,又是大晚上瞎折腾。
他苦笑一下,看向窗外,月亮已经藏了起来,暴雨在作乱。
屋外的雨声跟屋内的水声交错冲击着叶勉的思维,脑子里面混混沌沌的,他放下杯子,靠着沙发椅背,闭上了眼。
太累了,昏昏欲睡。
叶勉不知道什么时候缓慢地进入了浅眠,连岑缺拉开的浴室的门都不知道。
原本在洗澡的岑缺一直等着叶勉拿睡衣给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
澡洗完了,他在浴室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岑缺站在浴室跟客厅的拐角,静静地望向沙发上的人。
屋内光线昏暗,叶勉只开了沙发旁边的落地台灯,橘色的光让屋子显得更加温馨了些。
岑缺就那么看着,不忍心叫醒那个人。
但叶勉毕竟没睡熟,很快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一抬头一睁眼,刚好对上岑缺投来的目光,睡得有些恍惚的他先是一怔,然后才想起,他忘了给岑缺拿睡衣。
“等我一下!”叶勉站起来,揉揉眉心,“太困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叶勉路过岑缺身边,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之后的暖意和香气。
很舒服,让人觉得踏实。
明明已经走过去,叶勉却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岑缺没看他,而是裹着浴巾退回了浴室。
皮肤很白,但手臂和脖颈都有晒过的痕迹,被掩在衣服下面的部位白皙得像是瓷器,只不过这瓷器有些瑕疵——伤疤,而暴露在阳光下的部分,没有被衣服遮住的部分,被晒得略显粗糙和暗沉。
他身上界限分明地藏着两个世界,让叶勉有冲动想去探寻关于它们的故事。
叶勉给岑缺拿的是自己的睡衣,深蓝色格子,长袖长裤。
岑缺比他稍矮了一点,也更瘦一些,穿着他的睡衣大了点儿,但好在,应该舒服。
已经一点半,叶勉开玩笑似的说:“除了加班,我连过年都不会这么晚睡。”
岑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勉拿了吹风机过来,把电视柜旁边的插排扯过来,方便他用。
岑缺看向他,他说:“你自己吹?”
叶勉把吹风机递给了岑缺。
岑缺接过来,看了看,手指轻轻推动开关键,突如其来的风和机器运作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赶紧关上,递还给叶勉:“不用了,没事。”
“头发不吹干就睡觉会头疼。”叶勉接过吹风机,不由分说地给他吹了起来。
叶勉的动作很小心,手指在岑缺湿漉漉的发间来回穿梭,几秒种后,他突然意识到他的这个举动有多暧昧。
下意识的想为对方做点儿什么,却似乎有些越矩出格。
几秒钟的走神,热风吹疼了岑缺。
岑缺皱着眉躲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叶勉。
“哎,对不起。”叶勉赶快回魂,摇摇头,赶走了脑子里一切该有不该有的念头,心无旁骛地给岑缺把头发彻底吹干。
“你睡我房间吧。”只有一个卧室,叶勉进屋拿了个枕头,又抱了个薄毯出来,“都这么晚了,明天实在起不来就跟徐经理请个假。”
岑缺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没等推辞,叶勉已经在沙发上躺下。
“快睡吧,你不睡我可睡了啊。”说完,叶勉抬手就关掉了台灯。
客厅一下就暗了下来,只有洗手间还亮着灯,让岑缺能找到卧室的方向。
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叶勉,之后进屋,抱着被子出来,轻轻地盖在了叶勉的身上。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叶勉已经睡着,高高的个子却窝在沙发上,看着很不舒服。
岑缺站在沙发边看了他一会儿,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叫他起来去卧室了,既然已经睡下,就别吵人家了。
半夜两点,雨开始转小。
岑缺看了一眼窗外,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再回来的时候,他又在沙发边驻足,停留片刻,最后俯身,隔着被子,在叶勉的肩膀处轻轻留了一个吻。
很轻很小心,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的负罪感飙升,手指冰凉地把自己反锁进了叶勉的卧室里。
在落锁的一瞬间,沙发上的叶勉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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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勉觉得那应该是个吻,一个不知道应该如何着陆、应该在哪里着陆的吻。
岑缺的小心翼翼被叶勉感知得到,只是,叶勉后知后觉,在这个时刻才意识到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