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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鉴的眼神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褪去了眼睛里的阴霾。
有点委屈的说:“好饿啊……”
左明休擦掉他手上的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披在身上,将冰鉴抱起来,说:“咱们先回去。”
万俟景侯说:“嘘……有人来了,这边。”
众人立刻躲在了旁边的草丛里,果然就有人来了,脚步声“沙沙”的,很快走了过来,看那些人的衣着,果然就是于先生搞来的那帮“拆迁队”,而且打头的还是那个女人。
他们似乎也是听到了惨叫的声音,才循着声音过来的,走过来一瞧,都吓了一跳。
毕竟田东的死相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冰鉴指甲里的肉屑,温白羽也不会相信,平时只会吃东西喊着好饿的冰鉴,竟然这么暴戾。
其实温白羽早就该知道,毕竟冰鉴是个镜像人,明墓里那个粽子那么厉害,而且非常阴霾暴戾,冰鉴虽然看起来很无害,估计是因为没有受到刺激。
而他的心理底线,估计就是自己身体的缺憾。
冰鉴披着左明休的衣服,缩在他怀里,众人躲在草丛旁边,屏住呼吸看着那些人走过来。
这个时候只有冰鉴完全不紧张,喃喃的说:“好饿。”
众人有些为难,他们出来的匆忙,谁会带着吃的,身上一点吃的也没有。
而且那帮人已经走过来了。
冰鉴在左明休怀里扭动着,看起来是真的饿了,而且有些焦躁,不知道是不是田东的尸体在旁边的缘故,冰鉴没有平时看起来乖巧。
左明休将人箍在怀里,轻声说:“嘘——忍一下,他们来了。”
冰鉴咬着嘴唇,靠在左明休怀里,呜咽的说:“好饿……”
眼见那些人走过来了,然后被田东的尸体就吓到了,赶紧去查看尸体,女人突然侧耳说:“有人?”
左明休捂住冰鉴的嘴巴,秦老板伸手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包话梅,赶紧塞给冰鉴。
冰鉴眼睛顿时就亮了,开心的倒出话梅,塞在嘴里。
温白羽有些担心,万一冰鉴咬的“嘎巴”响,那他们不是被发现了吗?
冰鉴把话梅扔进嘴里,使劲一咬,还没咬下去,左明休有些无奈的说:“嘘……”
他们这边声音小了,那边其他人说:“组……组长,是风声吧?这……这怎么回事?难道是闹鬼?田东怎么突然死了?”
另外一个人说:“田东是不是被发现了,所以被杀人灭口了?”
“这不太可能吧?这死法也太可怕了,开膛破肚啊,肠子都流出来了!”
女人鞭子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说:“吵什么吵?!现在最主要的是,田东死了,谁给咱们做内应,这样跟着下去,恐怕要跟丢了。”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心想田东果然是内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于先生的人走在一起了。
如果田东没死的话,还能问一问情况,不过现在好了,田东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连肠子都给拽出来了,实在太可怕了。
冰鉴吃着话梅,又恢复了平静,看起来非常无害,身材也很纤瘦,脸上还有胶布贴的红印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把就能把人家下巴个撤断的样子。
那些人研究了一下田东的死状,女人看着有些心悸,说:“是被手撕裂的?这是什么人干的。”
一个人说:“组长,这地方会不会有粽子?毕竟前面就是棺山了。”
另外一个人说:“组长,要不要联系一下于先生。”
女人瞪向那人,说:“不需要,于先生让我来负责这件事,说明我能搞定,不需要多此一举。”
温白羽听他说于先生,立刻眼睛一亮,但是女人好像不想再说下去,就没有再说了。
那些人很快就返回去了,田东的尸体放在地上,也没有管。
等他们都走了,秦老板皱眉说:“田东竟然是于先生的人?”
温白羽说:“那些人之所以跟着咱们,肯定是田东出卖了咱们的行踪。”
万俟景侯说:“先回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因为冰鉴“受惊”了,左明休抱着他往回走,冰鉴则是把他当真皮沙发,似乎觉得很舒服,还往嘴里塞着话梅,终于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把话梅的核子给嚼了。
左明休说:“话梅核是不能吃的,要吐出来。”
冰鉴好像没听懂,继续嚼话梅核子。
众人回了营地,把散落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天已经要亮了。
这回左明休开车,众人上了车,很快往前开去。
温白羽说:“听那帮人这么说,于先生好像这次并没有自己出马,还是藏在幕后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左明休说:“这个人并不好查。”
秦老板说:“那些人说前面就是棺山了?他们没有地图,肯定不知道棺山里有什么,但是听他们的口气,对棺山很忌惮,咱们还是小心点。”
众人点点头,他们的车子一直往前开,开了很长一段路,温白羽把地图拿出来看,地图上画的其实并不详细,只是一个大体地貌,而且这地图是乾隆年间的东西,和现在肯定有出入。
他们顺着地图画的把车子往前开,到了中午的时候,旁边的雾气变得非常浓郁,太阳反而被遮住了。
再走了半个小时,车子已经不能再前行了。
众人看着前面狭窄的峡谷,都觉得有些苦恼,他们要带很多东西,毕竟已经知道那是一个水底墓,必须要带潜水的设备,设备非常沉,遗弃车子就要自己背。
而且他们这里还有一个大胃王,冰鉴吃东西很多,他们要带着补充的补给,不然全都给冰鉴吃了。
前面的峡谷非常窄,底下还有浅浅的水流,因为这地方很潮湿,所以雾气也很大,能见度应该不超过五十米,一片白茫茫的。
众人没有办法,只好把车子停在旁边,然后开始往下卸东西,大家都背了东西,为了让秦老板别累着,就没有让他背东西,温白羽还发给他一个登山棍,说:“千万小心,雾气这么大,空气也潮湿,地一定很滑,千万别摔了。”
秦老板说:“我知道了,你别再絮叨了。”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可能是当惯爹的缘故,所以难免担心。
事实证明,地真的很滑。
他们走进了峡谷里,峡谷非常窄,两边是高耸的断壁,怪石嶙峋的,在浓雾之下显得阴森恐怖,脚底下是湿的,有一层浅浅的水,估计再往前走会有溪流一类的,但是这里的水很浅,刚刚湿了鞋底。
浅水下面是石头,因为常年潮湿,石头上有一层苔藓,而且非常光滑,踩在上面很容易打滑。
秦老板倒是没摔着,不过冰鉴摔了一个大马趴。
冰鉴捏着一包巧克力豆在吃,他吃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的,甚至吃高兴了要跳起来。
结果石头太滑,“啪叽”一声,直接摔在了是地上,全身都湿了,屁股生疼,手里的巧克力豆飞出去,洒了一地,都掉进水沟里了……
左明休赶紧把冰鉴拽起来,冰鉴撅着屁股在地上抓巧克力豆,巧克力遇到水,虽然天气挺凉,但是已经全都化了,就算不化也不能再吃了,他们的鞋子都趟了这水,肯定不干净。
左明休从背包里又拿了一盒巧克力,冰鉴这才放弃捡地上的巧克力了。
众人一路艰难的往前走,雾气越来越浓,几乎看不到自己的脚面,众人怕走丢了,就全都手拉手的往前走。
万俟景侯突然往后看了一眼,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这个峡谷只有一条路……”
温白羽说:“确实这样,然后呢?”
万俟景侯说:“而且现在能见度太低了,我想到了一个把他们甩掉的办法。”
他说着,看了看头顶的方向,说:“爬上去,动作快。”
这个办法很简单粗暴,那就是大家从怪石嶙峋的断壁爬上去,但是因为能见度很低,后面追着他们的人肯定以为他们就在前面,再加上峡谷没有岔路,所以就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能把那些人甩掉。
能见度很低,众人顺着断壁快速的往上爬,冰鉴的动作也非常利索,要说艰难的,就是秦老板了,秦老板的身手本身也很好,但是他怀孕了,而且最近身体非常困乏,爬起来就非常艰难,额头上全是汗珠。
众人伸手拽住秦老板,将他王上拉,好不容易爬上去,就听到后面的人来了,而且跟着他们竟然这么近。
一个人的声音小声说:“组长,雾太大了,咱们要看不见了,跟紧一点吧?”
那个女人的声音说:“再跟紧就要被发现了,这条峡谷这么窄,他们还能飞了不成?咱们在后面不会丢的。”
众人就在他们头顶不远的地方,因为秦老板爬不动了,所以大家没有上的太高,虽然往下看都是浓雾,但是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
那些人的脚步声很快往前走去,众人都屏住呼吸,蹲在石头上,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
温白羽笑了笑,这下好了,跟踪的成了被跟踪的。
雾气实在太大了,温白羽伸手挥了挥,雾气就跟云彩一样,随着手动的气流来回流动着。
温白羽说:“他们过去了,咱们不如歇一会儿,好拉开距离,正好坐下来吃点东西。”
众人都觉得这主意挺好,让前面的人自己跑去,他们先休息一会儿,干了这么长时间路,还没吃午饭呢。
最同意的肯定是冰鉴了,他早就想吃午饭了。
万俟景侯在旁边摩挲了一下,说:“这边有个洞穴。”
众人虽然看不见万俟景侯,不过循着声音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洞穴,大家矮身钻进去,洞口虽然小,但是里面很宽阔,而且看起来并不是个洞穴。
因为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只有洞口是天然的,里面竟然是石砖砌成的,一个圆顶方地的石室。
众人走进去,惊讶的看着这个石室。
洞口里面也有雾气,但是很淡,并不怎么浓郁,众人都能看清楚东西了。
温白羽打着手电,在石室里转一圈,说:“嗯?这是个仓库吗?这里面有好多东西。”
他说着,招呼众人过来,大家走过去,就发现石室里堆放着很多箱子,箱子上面歪歪斜斜的盖着一张破旧的黑布。
黑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非常的破旧。
温白羽说:“这下面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伸手去拽那黑布,不过黑布发出“呲啦——”一声,好像被卡主了,温白羽探头一看,突然发出“嗬——”的一声,后退了一步。
秦老板说:“怎么了?”
众人走过去,就看到那些箱子的后面,有东西压着黑布,众人探头一看,竟然是一具尸体。
但是普通的尸体并不能让温白羽吓成这样,这具尸体非常诡异,其实他们不久前才见过一具有相同特点的尸体。
这具的衣服已经腐烂了,但是身体完全没有腐烂,除了干瘦,这里潮湿异常,但是尸体也没有被虫子啃咬的痕迹,保存的非常完整。
尸体的头发,眼睫都根根分明。
这是一具苍白的,褪色的像石膏一样的尸体……
众人都紧紧盯着那具尸体,温白羽之前只看到了照片,没有亲眼看到这样的尸体,这种苍白的颜色,乍一呈现在眼前,让人心脏腾腾的猛跳。
黑布刚才拽动了一下,尸体的胳膊随着黑布一拽,已经化为了一滩粉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