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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一摸,正好摸到了甘祝的铜钹,伸手一拽,“诶”了一声,竟然没拿起来,这铜钹竟然沉得要命,不是两只手都拽不起来。
时叙一停顿,窫窳已经从湖中一跃而起,嘴里发出“嘎嘎嘎”的笑声,冲着离他最近的时叙冲过去。
饕餮把他撞开,伸手一把拽住起地上的铜钹,手臂一抡,铜钹“呼——”的一声被抡了出去,直打窫窳的面门。
窫窳嘴里“嘎嘎嘎”的奸笑着,根本不在乎小小的铜钹,“当——”的一声巨响,铜钹迎面打在了窫窳的脸上,巨大的鼻子顿时豁了一口子,鲜血喷涌而出,铜钹因为反作用一下又飞了回来。
饕餮纵身跃起伸手一接,然后快速的往后撤。
时叙看在眼里,说:“老婆,你力气太大了,总要给老公点面子啊。”
饕餮白了他一眼,说:“还不快跑!这个窫窳皮糙肉厚的。”
窫窳的鼻子被砸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崩流,一下染红了湖水,他似乎也没想到会被打伤,脑袋晃来晃去的,似乎是一时被打晕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被打晕的窫窳一下掉进了湖水里。
温白羽松了口气,如果说逃跑的话,大家都能跑,但是甘祝怎么办,他身上全是枝叶,不知道什么开花,开花的花粉又有毒,实在不好办。
幸好那窫窳被饕餮一下打懵了。
温白羽问雨渭阳,说:“你看的古书多,有见过这种花的吗?”
雨渭阳摇摇头,也有些束手无策,温白羽这种时候就无比的想念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见得多,永远没有他不认识的东西,一定会想到解救的办法。
但是他们现在只能束手无策。
时叙说:“这样不是办法,这个湖太危险了,里面好多长着蹼的怪物,还有窫窳,不知道什么会冒上来。咱们先带着甘祝走远一点……”
他正说着,突听“噗噗噗”几声,湖水开始冒出水花,那些长着蹼的怪物应声蹦上了水面。
饕餮说:“你这个乌鸦嘴!”
时叙说:“这怎么能赖我。”
那些怪物从水中蹦出来,只见他们的手脚都长着蹼,身上的皮是绿色的,有点像鱼鳞,但是又长着癞包,海草一样的头发蒙下来,把眼睛鼻子嘴巴都遮住了,只能隐约看到他们怨毒的眼神。
随着长蹼的怪物从水中蹦出来,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本身晕了的窫窳也从水里冒了出来,又发出“嘎嘎嘎”的声音,但是这回明显不是奸笑的声音,而是愤怒的吼声。
温白羽一惊,赶紧和雨渭阳拖着甘祝往后走,讹兽很不情愿的拖着又昏死过去的向导,怎么说也是条人命,总不能把他扔下吧。
众人退的很慢,那些长蹼的怪物还好对付,最难对付的就是窫窳,窫窳非常凶猛,而且受了伤,杀红了眼睛,估计要吃了他们泄愤,而且皮糙肉厚,油盐不进。
时叙一边退,一边说:“不行,我觉得咱们得用枪,不然的话……小心!”
他一回头,就看到窫窳突然冲下来,张开嘴盆大口,朝着子车咬下去,子车反应很快,就地一滚,躲开窫窳的攻击,哪知道窫窳竟然无比狡猾,一口没咬到,尾巴一甩,就要甩到子车。
薛柏一下扑出去,把子车推开,“嘭”的一声巨响,蛇尾抽在薛柏身上,一下将薛柏抽了出去。
温白羽喊了一声“不好”,就见薛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被甩出去,“嘭”的一声,掉在了花丛中。
子车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薛柏嘴角上冒出血来,身上被花丛的刺扎了,子车伸手要扶他,说:“义父!”
薛柏却摆手,说:“不要扶我,我身上全是刺,别扎到你。”
子车心脏狠狠跳了两下,薛柏已经从花丛中自己爬了出来,他手臂上全是划痕,隐约泛着青,看见子车的模样,笑着说:“好孩子,我没事。”
时叙见薛柏被抽飞,也顾不得别的,“咔”的枪上膛,对着窫窳“嘭”的一枪。
温白羽大喊着:“打七寸!打七寸!”
“嘭!”
时叙应声开枪,窫窳发出“嘎嘎”一声大吼,被枪打得向后一震,七寸的地方立刻冒出血来,似乎受了重伤,“嘭”的一下倒在岸边上,压塌了一边的红花。
温白羽立刻松了一口气,时叙的枪法非常准,正好打中了,窫窳之前又受了伤,一下就晕倒了,其他长蹼的怪物一见,顿时害怕起来,纷纷往湖水逃去,钻进湖水不见了。
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声音,刚才窫窳大声的吼叫,又加上时叙开了枪,众人安静下来就害怕雪崩,不过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时叙说:“快走,这个地方不能扎营,咱们再往前走走。”
众人都同意,他们拖着甘祝往前走,走了很远,一片白茫茫的,大家也都累了,感觉窫窳追不上来了,就搭了帐篷,把甘祝放进去。
时叙说:“今天晚上我守夜,吃了饭大家快休息。”
众人开始做饭,不过海拔这么高,面条都煮不熟,只能加热了一下罐头,啃啃压缩饼干,压缩饼干被雪一吹,那感觉比石头还硬,放进嘴里冻得立刻就和舌头粘在一起了,实在吃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大家都是一边“嘶——”一边咬着压缩饼干。
甘祝的情况很不稳定,开始有些发热,那些枝叶又开始往外冒,温白羽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打算剖开一块看看,能不能连根拔除。
时叙手脚很利索,用刀子烧红了,在甘祝的伤口上切开一个口子,在里面翻了翻,刀子切在肉上的声音实在不怎么好听,甘祝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忽然睁了一下眼睛,但是没什么意识,又晕了过去。
时叙摇摇头,说:“太深了,咱们也没有麻醉药,而且这么深怕碰到动脉,大出血就惨了。”
子车用镊子把薛柏身上的刺全都挑出来,薛柏被扎到的地方全都发青了,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子车又给他消毒,听到那边时叙说甘祝的情况,不禁也担心起薛柏。
薛柏不敢用手去碰子车,只是笑着说:“放心,义父没事。”
众人对这种花朵束手无策,急的不行,温白羽说:“窫窳也砸到那些花上,但是他就没事,是不是窫窳的血或者肉有免疫作用?”
时叙说:“这很难说啊,没准是窫窳皮糙肉很,他那身鳞片,花刺根本扎不透的。”
时叙说完了,众人就沉默了,难道就这么看着甘祝去死吗。
甘祝的呼吸越来越微薄,从刚才睁过眼之后,温白羽就觉得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而且非常痛苦。
温白羽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对讹兽说:“我的血,管用吗?”
讹兽愣了一下,温白羽说:“之前万俟景侯的眼睛受伤,化蛇说我的血可以,那现在呢,我的血管用吗?”
讹兽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温白羽没有犹豫,突然从靴子里拔出龙鳞匕首,然后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下。
鲜血一下涌出来,但是人体的温度,在冰天雪地里冒出一股白气。
温白羽赶紧把血滴在甘祝的伤口上,伤口上新长出来的枝叶碰到了温白羽的血,竟然像是恐惧了一般,突然卷曲起叶子,不一会儿枝叶就枯萎了,用刀子轻轻一碰,就断掉了。
时叙看了看,睁大眼睛,说:“还真是管用,能抑制枝叶长出来,但是根还在里面。”
温白羽把甘祝的伤口上都滴上自己的血,很快那些花朵就全都枯萎,虽然根部还在里面,但是甘祝的脸色明显好转了,渐渐有些血色。
温白羽顿时高兴起来,又弄了自己的血,滴在薛柏的伤口上,薛柏的伤口是新伤,刺又拔出来了,滴上血,青色立刻就退了下去。
子车在薛柏的伤口上切一个十字刀,里面并没有根,不禁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看着两个人一个完全好了,一个已经不再恶化,不禁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顿时感觉有些头晕,他们本身就不适应高原,而且这里还非常寒冷,温白羽又流了很多血,一下感觉到头晕乏力,似乎动一下脑袋里就晕晕的。
讹兽见他脸色惨白,伸手摸在他的伤口上,伤口慢慢就愈合了。
讹兽说:“主人快休息吧,你流血太多了。”
温白羽点点头,他实在太累了,就躺下来,头晕恶心的感觉躺下来有所缓解,很快就睡着了。
后半夜甘祝就醒了,他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四周是帐篷,许多人挤在一起,甘祝认识的人不多,但是看到了温白羽,顿时就放松下来。
甘祝一醒,守夜的时叙就看见了,赶紧给了他些食物,又把水加热了一下给他,悄声问:“万俟景侯是怎么和你走散的?”
甘祝摇了摇头,说:“不只是我,大家全都走散了。”
他一说话,众人本身就睡得不实,立刻全都醒了,甘祝是他们唯一遇到的人,众人也急于了解情况,睡意一下全无。
大家坐起来,围拢在一起,只有温白羽失血过多还在昏睡着。
甘祝说他们一队人来的时候都很平稳,在戈壁边的庙里借宿,那天赶上了大风,他们走不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墙壁上的青铜大门。
因为刚一入夜,就有东西来偷袭他们,甘祝说甚至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凭空变出来的,长得像蛇,人脑袋,头上的头发也像无数条蛇。
众人一听,这不是窫窳吗,窫窳在刚刚的湖里,怎么可能跑那么远。
甘祝说他当时也很费解,窫窳的破坏力非常大,庙宇本身保存的还算完好,那些断掉的柱子全是他撞的,后来窫窳被万俟景侯打伤,大家也被冲散了。
甘祝没有装备,食物和水也很有限,唯一的武器就是铜钹,他留在庙里,心想着其他人或许会回来这里。
但是他等了两天,不见一个人影,心里觉得不好,就联系了温白羽。
后来几天都在下雨,没有月色,就在和温白羽失去联系的那天,月亮终于出来了,甘祝发现了壁画的秘密,那是一扇青铜门,而且没有锁。
或许窫窳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
甘祝很好奇里面是什么,而且随着黑夜的淡去,青铜大门竟然就要消失,甘祝有些急躁,就进了大门,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如果太深,就退回来继续等温白羽。
甘祝没想到在墓里遇到了凶悍的窫窳,窫窳的个头太大,他一路往前逃,竟然误打误撞的出了洞穴。
众人正说话,温白羽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雨渭阳过去,看见温白羽的脸颊竟然有些发红,刚刚还是失血的惨白。
雨渭阳伸手摸在他额头上,说:“不好,温白羽发烧了,他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太弱了,这可怎么办?”
讹兽也摸了摸温白羽的额头,摇头说:“不是发烧,但也不是好事,主人的身体要禁不住了,咱们要尽快找到前面的人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猛地张开眼睛,突然抓住讹兽的手,吓得讹兽一哆嗦。
讹兽说:“主人,你醒了?”
温白羽却“噌”的突然坐起身来,说:“来了。”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时叙说:“你怎么了?”
温白羽的眼睛扫了一圈,说:“你们没听见吗,是窫窳的声音。”
众人立刻都警觉起来,时叙撩开帐篷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