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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庭园盘坐练习吐纳之际,突有小孩声音转出:“何时多了一个鸟笼,我怎么不知道?”
话未说完,一颗石块已打向鸟笼,击中木板,发出响声,那声音又起:“怎会没鸟?”
此事已惊着武灵玉和毛盾,两人无心练功,想找出谁丢的石头,得好好修理一顿。
两人方起立,屋顶上已翻出一位八九岁大小的红衣小鬼头,梳了一道冲天辫,浑身挂满金银财宝铃铛之类东西,说他珠光宝气并不为过。
武灵玉见着是他,脸色顿变,登时摆出一副迎战姿态,毛盾一眼已认出,他该是桂香口中的恶毒小少爷。
瞧他年纪轻轻,却无小孩的天真气息反而挂上那种自以为恶作剧是最佳杰作的脸容,一股气戾暴现无遗,活像个流氓,难怪桂香摆明第一眼看上即会讨厌他,毛盾当然也有同感,并从那只朝天的猪鼻子,给他一个封号“狂戾的小野猪。”
不封还好,这一封,果然愈看愈像,他不禁暗自窃笑,武向王怎会生出这么一只小猪?
还是他太顽皮,把鼻尖给跃磨掉了,或是被利刀切掉?
不管如何,他实在是一只让人难以产生好感的小猪。
那小猪还是自以为了得,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讪笑着:“怎么,谈恋爱啊?喂,小毛头,你跟哑巴如何谈恋爱?说来听听看。”
毛盾淡笑道:“这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你敢不回本少爷的话?”
“你是少爷,我看你是小野猪还差不多。”
那武子威似乎对朝天鼻甚为敏感,闻言已斥声:“你敢骂我小野猪?我杀了你!”
他当真抽出短刀,凌空扑砍过来,这小鬼不但说话丑恶、心肠似乎也不太好,出手就想置人于死地。
还好,情急中,武灵玉突然狂截过来,一掌打得他翻屋顶,不改再贸然出手。他却更为狂戾:“哑巴你敢帮助佣人欺负我,我烧了你的玉竹轩。”
二话不说,他身上似乎常带着火种,只这么一翻手,几颗火球已抛出,吓得武灵玉四处截火球,显得十分狼狈。
武子威见状已哈哈狂笑:“拦啊,大爷我还有十几颗准备让你拦个够。”
他想丢。毛盾已看不过去,斥喝道:“小杂种有胆下来,我们单挑。”
“哟,和我打架?我还没输过!”
武子威猝然暴射下来,利刀直指毛盾心窝,准备来个开瞠破肚,毛盾一时心急、不得不施展茅山幻术,炸出一颗烟雾弹,罩向武子威,趁他坠入雾中之际狠狠将他推到,狠揍一顿,还抢过他手中利刀,猛刺他身上衣服、饰物,甚至那束冲天辫也被剃掉。
被揍疼的武子威惨叫连连,引得收拾火球回来的武灵玉惊心不已,赶忙把人拉开。
然而为时已过慢,毛盾手脚甚快,除了剃头之外,还把他两眼揍得红肿,武子威为之放声大哭。武灵玉则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毛盾倒是得意洋洋,拍着沾泥双手,说道:“没有教养的小鬼,看你嚣张到几时。”
“你敢打我,我娘会杀了你!”武子威哭的更伤心。
此时桂香已赶来,瞧及此事,不禁也愣住了,只有毛盾还一脸得意:“去告状啊,动不动就烧人房子,没打掉你牙齿,算你幸运的了。”
“毛盾别乱说话,快赔罪!”桂香急道:“他娘真的会杀了你。”
毛盾不信:“她凭什么杀人,连小孩放火也纵容?”
“你没看出二娘那副样子?”桂香话中巳表明二娘从不管,而且十分护短。
毛盾眼看教训杀人放火的小鬼,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不竟有些顾忌了:“二娘真的那么坏?我已经揍了人……”
“快道歉,再找他揍回去。”桂香道。
“什么话?还要我让他揍回去?”毛盾哭笑不得。
桂香一脸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快点,要是消息传到二娘耳中,你准丧命,我们也救不了你。”
毛盾直叫瘪,然而巳无法改变事实,只好道歉了:“小少爷,对不起,我一时失手揍了你。”
那武子威果然灵黠难缠,闻及报仇有望,立即煞住哭声,现出一副屠夫模样:“你死定了,我要先挖你双眼,然后再剁你四肢。”
“那跟死有何差别,我又何必道歉?”毛盾已想一走了之。
桂香急声道:“小少爷你就原谅他是初犯,而月他还是我特地找回来陪您的,他比你坏十倍。”
“真的?”
光听及“坏十倍”,武子威已对毛盾起了兴趣,他似乎一心一意想做尽坏事情。
桂香己见着会对了胃口,立即又道:“不坏,怎敢一碰面就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这倒是了!”武子威摸摸自己眼眶,还疼着呢,被揍之事确实无误,随又问道:“你比我凶,才敢揍我?”
毛盾感到莫名其妙,但他已了解武子威心性,当下了装坏,冷斥:“揍你,算是便宜你,从以前到现在,足足有三百多人瞄我一眼被我干掉,尸体还拿来喂狗呢!”
“这么坏……我才杀过三个人……”武子威像见着恩师般目露羡慕神情,毕竟未满十岁,光会凶,对于吹嘘之事情很少能判断,何况这又是他欣羡之事。
毛盾玩得过火了,刮刀猛抖:“我看你准会告诉你娘,为了免除后患,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开不了口!”
利刀一挥,那武子威猝然尖叫:“不要!不要杀我,我不会告诉我娘的,一定不会。”
“那……现在这事怎么办?”
“我说自己撞伤的……”
“胡扯,连我都骗不过,还想骗你娘!”
“可是……怎么办?”现在反而让武子威为自己伤势感到忧心忡忡。
如此转变,到让桂香及武灵玉感到意外。
然而已经唬住这小混蛋,桂香一颗心总算放下,立即说道:“躲开你娘三天,把脸上淤血弄退就行了。”
“可是冲天发……”
毛盾喝道:“毛病那么多,说自己不高兴剪下来不就成了?”
“是……”武子威竟然唯命是从。
桂香暗自窃笑,她说道:“你们到后院迎松林避避风头,好了再出来吧。”
毛盾皱眉:“我也要跟他去?”
桂香眼色已说明,不跟去,这浑小子岂会呆在那里?毛盾只好勉强答应,瞪了武子威一眼:“便宜你了。”
武子威反而显得兴奋异常:“跟你在一起,我就可以知道如何比我坏十倍了。”
“少说废话,要是让我看不顾眼,一刀就把你作掉。”
武子威登时闭嘴,但那如获至宝的笑意,很让人知道他为何想跟毛盾学招式。
第 三 章 多情宝录
李凉《矛盾天师》第三章多情宝录
在桂香安排下,两人很快住进那间坐落松林的古朴典雅石屋,此处该是夏天乘凉最佳住所,但此时是冬季,除了打扫佣人几天来一次之外,几乎已被众人所遗忘。www。
房中铺设简单,那武子威却不在意,他缠着毛盾问个不停,毛盾当然夸他杀过考虑,杀过恶人,还用水银灌入肉体以剥皮,挖眼剁脚算是小事一件,那武子威愈听愈兴奋,大有跃跃欲试之态。
毛盾倒对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狂戾凶恶感到不解。
“我娘教我的啊,她说英雄要狠,不能讲人情,否则迟早会被陷害,而且我将来要接掌金武堂,所以不能让人牵着走,要有威严,没用的就除去,免得碍手碍脚,有用的就留下来。你比我还狠,所以我该向你多多学习。”
这是哪门子教育,毛盾听得眉头直皱,如此教下去,这小子将来岂非成了嗜杀成性的魔头?这二娘是何尽心,还是根本是变态?
“你娘是做什么的?”毛盾不自觉问。
“生我的啊!……是了,你一定是问我娘在金武堂的地位?”武子威甚是得意:“她是金武堂堂主,任何人都要听她的。”
“有这回事?那你爹呢?”
“我爹?好久没见到了,他在练功。”武子威兴趣不大:“见了也没好处,他就是那副不吭不理睬模样。”
毛盾闻及练功,两眼不禁发亮:“他在练什么武功?”
“谁知道!不过……”武子威更得意:“再怎么练也没有我娘武功高。”
“你娘武功高过你爹?”毛盾不信:“不可能吧?你爹号称下第一高手!”
“谁说的,我娘武功乃是天下第一,不信你去问我娘!”
瞧及子威一副不认输模样,毛盾心念一闪,心想大概他娘死要面子,在他面前自夸的结果。
不管如何,他还是以偷学武功为原则,于是装出凶相;冷哼道:“你娘又学了什么武功,这么厉害,你耍几招给我瞧瞧!”
“好!”
武子威也是以金枪为兵器,只是较为短小罢了,他耍出一种怪异得像黑暗漩涡般招式,不见声音,却感觉得出周遭气流的旋转。
他突然—声暴喝,金枪化成两道金光暴射屋外那株腿粗般的树干,一口气穿射而过,这还不止,竟然连冲三株,钉在第五株树干上方自行停止。
毛盾瞧得目瞪口呆,以真力打穿一株树干那并不难,难在那些树林并非直线排列,若想躲空第一株时再折向准确地射穿第二株树干,这实在需要本领了,这小伙子却能连射五株,那份功力及巧劲实非他所能比拟,再练个十年也未必有如此功力。
“这招‘穿心凿洞’还可以吧?”武子威很快掠出窗口把金枪拾回:“我娘说只要练到连穿十二颗,大功就算告成,我只有五成火候,不过已经很少有敌手了。”
毛盾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好功夫!”
“你呢?”武子威露出邪样,也想考考他。
毛盾当然早就想好对策:“我啊……”一副老大不甩模样:“我从来不用兵器,不过……我照样可以穿过那些洞。”
“你的人可以穿过树干的小洞?”武子威既兴奋又不信。
“当然!”
“能不能……”子威想瞧瞧了。
“当然可以!”
毛盾唯一能现宝的即是茅山忍术,当然,他的缩骨功还没厉害到穿小洞的程度,但障眼手法,他可不在话下。
当下立即装腔作势,猛运功力,唬得武子威全神贯注,他突然打出淡淡轻烟,大约想起迷惑作用,但他不让武子威有时间思考,立即喝声猛蹿而去,身形猝而化成一道细如手臂般尖条,咻咻然像灵般穿向树干小洞。
而且是连穿四棵树洞,那武子威还来不及瞧个清,毛盾早立在第五株古松那儿笑吟吟等待这愣小子欢呼。
武子威当然看傻了眼,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人会化成细如金枪的东西直穿那几乎不可能穿过的小洞?这太不可思议了,却是真真确确地出现在他眼前。”
当然,这个中奥妙,大约只有毛盾这忍术、魔术高手才明白。
其实,这实在也只是魔术加忍术的逼真效果罢了。
他先耍得威风十足以吸引武子威,然后在蹿出窗口之际,已将腰带解下,甩扭成圆体形,在腰带穿入树洞之际,他整个人已经伏在地面,并以忍者身上常带的勾线之类东西勾住腰带头,细线猛往树洞另一头穿透,他再猛力拉扯之下,果然见及似乎某人在钻树洞之态。
如此第一道钻完又穿往第二道,第三道,早瞧得武子威头昏眼花,直到最后一道,毛盾已笑吟吟立在那里,将腰带缠回腰际并做出整理衣服状态。
任武子威如何狡黠,毕竟只是几岁经验又怎能瞧出破绽。
“怎么样,比起你那招,高明多了吧?”
“太厉害了!我想学,你教我好吧?”
“教你?这是不传之秘……”
“教我,不然我……”下边“杀了你”三字尚未说出,他已想到眼前这位是比他坏十倍的大恶人,他赶忙改口,一脸苦求:“你一定要教,我拜你为师。”
说着就要下跪。
毛盾当然让他下跪,然后再慢慢走回来,欣笑着:“坏人从不收徒弟,如是你要学,我也不便藏私,不过,得有东西交换才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