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什么玩笑,小爷我认真起来很可怕的,你是还没见识到而已,”罗欧又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松了口气,“伤口好像都愈合了,医生说你只有手臂骨折,其他都不严重,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呢。”
“嗯,”付理点点头,问道,“对了,Gauss呢?他怎么样了?”
罗欧的动作一顿,神情闪烁了一下:“就在你隔壁……有点脑震荡,伤得也不是很重。”
付理看着他的神情,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也知道了?”
“……”
“住院手续都是你办的吧?知道他的名字了?”
罗欧抿了下嘴巴,慢吞吞点了点头:“他身上有护照,他叫高凛……真的是那个高凛?”
付理语塞,好半天才道:“应该没错了。”
他一刹那决定拼命去救那个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那个名字。
高凛……这两个字,一年前,整个澳洲几乎无人不知。因为一起荒唐无比的“过激正当防卫”案,引出了这个人背后许多阴暗悲惨的故事。
媒体曾肆意挖掘他的个人隐私,为了炒流量、炒热度,不断曝光他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他们赚足了旁观者的眼泪,打着援助、慈善的幌子,一次又一次逼迫他面对那些曾经拼命想遗忘的过去。
起因,是十五年前,还在上小学的年幼的他,遭到了一个男老师的猥亵。
父母立刻告发了那个老师,校方领导找他们谈话,他不得不再一次回忆当天不堪的经过。可很多天过去,那禽兽老师仍旧照常上课,没受到任何处分,而他的父母愤怒地一次次投诉,换来的却只是让一个孩子一遍遍反复陈述受害的过程,一笔笔反复记录受害的细节而已。
他们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反而是他受到男老师欺辱的事情在学校渐渐传开,那些半大的孩子莫名其妙地开始孤立他,侮辱他,等父母发现他变得神经衰弱,行为异常的时候,却早已经晚了。
这件事前前后后拖沓了四五年,一直到他小学毕业,投诉信、求救信、举报信都写了千百张,那一天的噩梦也被迫不得不回忆了千百次,可到最后,那个恶魔也没有受到任何应有的惩罚。
一家人身心俱疲,最后终于放弃了声讨公道,因为那时他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父母不想让他再继续受到伤害,可在一个小城市里,流言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升到初中后,他仍是被全班的同学耻笑,戏弄,一个受害者,最后竟成了所有人逗乐的玩具。
初二的时候,他第一次自杀。割腕,没死成,只在手腕处留下了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
之后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他几乎不再说话,除了在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血口之外,连动也不再动了。
看了许多医生,吃了很多药都没有效果,父母终于没有办法,一狠心,拿出所有的积蓄,把他送出了国。
之后的日子,似乎平静了很多。母亲一同出国陪读,彻底换了一个环境,一年一年过去,他终于开口说话,渐渐地,也终于会笑了。
生活似乎好了起来,他开始努力学习,努力交朋友,渐渐和正常人一样能和别人交流,能和朋友们一同玩耍,最后甚至以近满分的成绩考入了医学院,过往的那些阴霾,似乎终于要从他的生活中消退了。
直到大二那一天,不经意地发现,原来早在两年前,父母便已经离婚了。
离婚的理由那么简单,长期的异地分居,父亲出轨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想。
如果没有他,母亲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不会总是偷偷地因为心疼他而哭泣,更不会被父亲背叛,余下的整个人生都没了盼头。
他是累赘,是多余的,其实早就该从这个世界消失,却拖拖拉拉活了这么久,毁了最爱他的人的幸福。
“他其实是……抑郁症吧?”罗欧犹豫道,“我那时候刚来澳洲,到处都是他的新闻,看得我直窝火,怎么就有人这么倒霉?媒体也过分,把他那些事儿全都爆出来,到底是可怜他还是想逼死他?”
付理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没办法,一个华人杀死了一个白人,案子还特别有争议,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这么适合炒作的机会。”
尽管每篇报道都打了马赛克,也取了化名,可好事者太多,高凛这两个字,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曝光在了众人眼中。
高凛的母亲后来再嫁给了当地的一个白人,婚后却一直遭到家暴,某天那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再一次对妻子拳打脚踢的时候,高凛用菜刀狠狠砍了他七刀,活活把人砍得七零八落,当场死亡。
一家知名媒体曝光了此事,将高凛的身世描述得凄惨无比,之后众多媒体开始跟风报道,不少律师事务所也主动提出了法律援助,一时间整个澳洲都在谈论此事,网上还发起了投票,请求判定高凛无罪的人和严惩杀人犯的人两两对阵,两边吵得不可开交。虽然,看起来全国人民都在义愤填膺,可似乎并没有人真的关心过那个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后的结果,是判定了赔一大笔钱,嫌疑人无罪释放,举国为这份“正义”而欢庆,似乎到此为止,整个故事就画下了一个非常圆满的句点。
“他后来怎么样了,就没有再跟踪报道了,可是……”罗欧看了眼隔壁病床的方向,叹了一声,“都过了一整天了,他妈妈到现在也没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付理回过神来,问道:“他现在身边没有人吗?”
罗欧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有倒是有……”
“是谁?他的邻居吗?”
“不是,好像是……咳,关凌。”
付理一惊:“关凌?”
“应该是,我只看过他的照片,真人没见过,不太确定。不过说起来,还好当年只泄露了高凛的名字,要是照片也曝光了,他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麻烦……哎,他这些年也太可怜了。”
正说着话,病房门忽然被人敲了一下,罗欧回头应道:“谁啊?”
门后人静了一瞬,随后便响起一个十分完美的低音炮,声线性感非常,就是尾调微扬,听起来有点贱兮兮的。
“我,关凌,来隔壁串个门。”
第28章 你祖宗
罗小欧同学说出“进来”两个字的时候十分地不情愿; 有选择的话,他更想替换成“滚粗”; 然而瞅了瞅付理的神色,只得违心地让某人滚进来。
结果门刚被推开,罗欧就闻到了一股冲天的骚气。
来人靠着门扉站着,弯出一个风骚无比的S曲线,冲着付理笑眯眯地吹了个口哨:“哟,付小哥儿; 这石膏打得挺性感啊。”
满心戒备预备迎战的罗欧:“……”
眼前这货穿着一身黑西装; 那款式穿出来本该是特别高冷挺拔的造型; 然而套在他身上就跟披了个麻袋似的; 随性得不得了,设计师看了都想打他。
“你说我前脚刚投资《王者争霸》; 你后脚就报名了,还要求奖金翻倍,付大少爷,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啊?”
付理呵呵一声,十分诚恳地回答:“这个还真没有。”
老子上辈子只欠了我家老攻的; 谢谢。
关凌笑嘻嘻道:“不管怎么着; 看在你救了Gauss的份上; 你剩下一年的学费我包了,不用谢; 不客气; 别见外。”
没人性的土豪三连; 然而罗欧十分嗤之以鼻:“装什么癞蛤蟆,学费才几个钱,还不值我家一个马桶,也好意思说出来。”
关凌总算正眼看了他一眼,随即感慨道:“恕我直言,阁下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用得起黄金马桶的人。”
“谢谢,我用白金的。”
付理:“……”
这俩人是不是哪里有点毛病?
赶紧制止俩傻逼互怼,付理说道:“关总,你来干什么?”
关凌整了整领带,往另一边扭了个更妖娆的S,付理看他摆的POSE实在辣眼睛,忍不住又道,“健身请下楼左拐,一个月不到一百刀,物美价廉,曲线雕刻首选。”
关凌沉默两秒,勉强站直溜了,忽然又扭捏起来:“我就是想来问一下,嗯……那什么呗……”
“你想问Gauss,不,高凛的事是么?”
关凌:“……”
“听说你先前被他打住院了。”
关凌脸色一变,表情顿时苦逼:“我哪知道他那么怕男人,碰一下就发疯……我也真没怎么他啊。”
付理一愣:“他怕男人?”
忽然想到那天高凛见到罗欧时的反应……莫非是因为怕他?
想想家里这头傻熊,又高又壮性子又糙,活体移动荷尔蒙,雄性气息爆表。
挺帅的啊,哪里可怕?
等等……难道全世界只有我觉得这头熊还挺萌哒哒的,傻也傻得可爱,忍不住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付大帅再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一旁的关凌还在认真地逼逼:“好吧,我直说了,我就想问问你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就……跳楼那时候。”
付理回过神来,眉头忽然一紧,直勾勾瞪着他。
“瞪、瞪我干嘛?”
付理道:“关总,我记得你已婚是吧?”
“……”
“高凛的那些事你不是不知道,你想找人风流能不能换个跟你半斤八两的人?挑对象也得摸摸良心不是吗?”
关凌憋着话,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就问你他说什么了,哪来这些有的没的。”
付理不想再理他,干脆闭上眼下逐客令,罗欧这个小狗腿自然是立刻执行指令,巴不得赶紧把这货丢出去,然而关凌闪了两下,一边躲罗欧的铁爪,一边喊道:“你就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上次在创业大赛夺冠的那个企划我给你天使投资!”
付理的眼皮立刻睁开,一双眸子登时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十秒钟后,把自家狗子召唤回来,付理慢条斯理道:“你还别说,他还真跟我说了一句话。”
关凌立刻凑过来:“说什么了?”
见付理一动不动,关凌只得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找出付理曾发过他的融资企划案,抽出电子笔愤愤地签上了大名,才催促道:“好了,给你发过去了,快说!”
付理见邮件发送成功,才悠悠回答:“他说……他累了。”
关凌立刻追问:“然后呢?”
“没了。”
关凌:“……”
付理道:“说好的一句话,童叟无欺。”
关凌崩溃:“这位同学,你良心不会痛吗!”
“是你偏要追着问,我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看他打着石膏,关凌真想跟他决斗,然而还没来得及跳脚,旁边一直安静如鸡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大神,原来你逗他玩儿呢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关凌:“……”
付理:“……”
这特么简直神级反射弧。
受够了这两个狗男男,关凌愤懑道:“你正经一点,我是想帮他治病,他现在抑郁症非常严重,今天跳楼,明天指不定又要做什么。”
付理看着他,也正色道:“所以你一个有妇之夫就别招惹他,有些人玩不起,你难道不懂?”
关凌皱起眉,啧了一声,像是想说什么,又憋回去没说,只丢下一句:“我做事儿有分寸,算了,你不说拉倒,我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