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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这他妈确实很尴尬。
考完试五月底,再一周后便是四六级考试,由于上一次全寝室莫名其妙地睡过头,所以这一次大家全部预定好了闹钟。
施涧桑和平仄种下的西红柿已经结果,两人兴高采烈地去收成。想当初,买了十株苗,结果种的过程中被施涧桑一不小心弄死了近半,气得平仄直跳脚。
祝鹤和苏溪纯的芦荟长得很快,之前割过一次,叶肉肥厚汁液粘稠,整个寝室连敷了一礼拜的新鲜芦荟,但是除了感觉皮肤滑了一点好像也没别的什么效果了,长痘的依旧是长痘,还不如清痘膏来得好用,说不定连皮肤滑了也是个错觉,很可能是敷完后脸没洗干净。
至于邵嘉晨的西瓜,从小西瓜苗长成了大西瓜苗,一片片叶子几乎把整块地都盖住了,愣是没见半个西瓜。
可能是时间还没到呢,他安慰着自己和众人。
六月初的校园开始空荡起来,暑假开始了,大家旅游的旅游,实习的实习,在家宅的也早早地回去了。
祝鹤五月二十几号就考完可以走了,但为了考雅思又留了一周。他去年考了一次,虽然总分有7。5,但是写作分只有6,想再提高一些。他别的没干,专门复习了一周写作,结果口语涨了一分,其他都跟原来一样,于是对这个世界更加困惑。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某一天晚上,苏溪纯约他在小悉尼见面。
小悉尼没有灯,一到夜晚黑漆漆一片。祝鹤到了之后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临水木台最角落处影影绰绰见着一个人影。
他走过去,看苏溪纯盘着脚坐在地上,身后列着一打的啤酒,手上开了一罐,仰着头将最后一点灌进肚子,然后把轻飘飘的空易拉罐与没开封的啤酒码在一起。
祝鹤挨着他席地而坐。“怎么买这么多酒?心情不好借酒浇愁啊?”
“没有啊,考完试交完设计彻底放松了,又怎么会心情不好呢。”苏溪纯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勉强,他顺手又开了两罐啤酒,递给祝鹤一罐,后者很自然地接过饮了几口。
“你什么时候回家?”苏溪纯同他随意聊了起来。
“后天中午,你呢?”
苏溪纯笑出声:“我家就在N市啊,坐公车就能到,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
祝鹤感叹:“本地的就是好啊!不过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回家,是么?”
“懒,不想回。”苏溪纯淡淡地说,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留,于是又问:“你这个暑假有什么安排吗?实习?”
“是啊,在S市,7月份开始。”
“自己租房吗?”
“不用,我爷爷奶奶家在S市,我跟他们住。”
“啊,真好啊。”苏溪纯不由道,“不过那样,我来找你玩岂不是不方便。”
“不会啊!”祝鹤的眼睛在昏暗中亮了亮,说:“我爷爷奶奶人很好,他们家空余房间也多,足够住的。而且如果你能来,他们会很高兴的。”我也会很高兴的。
苏溪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了句好啊,也不没明说是什么好。
“你考雅思,下学期打算申研吗?”苏溪纯又问。
“嗯。”
“去哪里啊?我听说商科很多人都去了LSE,你呢?会不会冲一下牛剑?”
“噗!”祝鹤差点喷出来,摆摆手,“牛剑均分要80+才有可能,我上学期就没达到,这学期更加不行了,做人嘛要认清自己,所以就不浪费钱了。”
“至于LSE我应该也不会去吧,”祝鹤顿了一下,微苦的液体包裹着舌尖,在口腔内滞留了一会儿才被吞咽入腹。“其实我不是很想再学商科了,所以会试一下申请IC和UCL的计算机相关的专业。”
“啊!”苏溪纯着实震惊不小,“你要去当程序员啊?”
祝鹤反问:“程序员不是挺好的么?”
“听说很辛苦呢!”苏溪纯小声嘀咕。
“哈哈,哪个行业不辛苦?彼此彼此了,你将来做建筑设计师,比起程序员只会有过之无不及的。”
“我是说,你本来可以上上班数数钱就好了,现在要做出这么大的改变,那你以前的东西不就白学了么?还是你受了廖知茹的影响啊?”
“你是不是对商科有什么误解?谁告诉你我们是数钱的?”祝鹤失笑说,还用手指去戳他软软嫩嫩的脸。这一戳就上瘾了,变成了揉捏,手感太好有点舍不得放手。“也不算是白学了,以后想做这方面的工作还是可以的啊,毕竟有四年的底子在,只会更多一项选择而已。学什么都是我自己喜欢,有意向才去学的,跟廖知茹没关系,不过就是我的选修课都是学的编程,有不会的地方就去请教她而已。”
苏溪纯的脸被他揉面团似的捏来捏去,终于受不了,不动声色地挡开他作乱的手。他想,其实祝鹤和单薇的想法理念还是很相似的。
他还记得那天他向单薇说了那件事,对方沉默一瞬,立刻不顾形象地向他发送视频请求。他跟屏幕里那个没洗脸没化妆一头乱发的女生聊了很久,听她用回忆的口吻说着很多往事。他记得对方最后的时候跟自己说:“还是那句话,别留下遗憾,特别是在你还有机会达成希望的时候。”
特别是在他们这样的年纪,人生中最怒放的青春岁月,应该有勇气有自信,去面对和遵从自己的本心,去尝试追求自己喜欢和想要的一切。
哪怕知道前路坎坷,会受伤,会流血,也要无所畏惧。
在这样的黑夜里,四周如此安静,而苏溪纯心中不知缘由的开始燥动起来,仿佛烧开的沸水一般,胸腔中似有什么东西溢出,被填满充斥,犹如被撒了酵母的面团。他手心发热发汗,脑子里却是一片清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要做什么,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哪次的渴望有这么的强烈。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简单,又不简单。一直以来,他还是习惯于做那个抛出问题,然后等待答案的人。他习惯于追求,习惯把决定权交给别人,习惯被接受,或者被拒绝。
当然,没有人喜欢被拒绝,这种滋味就像是千根细针连头带尾扎进埋进心肉里,细细碎碎,绵绵长长的疼。
苏溪纯把空罐丢旁边,手绕到背后随便拿了一罐新的。这次他直接一股脑儿一口闷了一半,直到肚子里反上来的酒气刺激得他流出了生理泪水。啤酒度数浅,这点酒精并不能给他带来勇气,却是很好的催化剂,把心中四散的向往渴望一点点的积凑在一起,纠织成强烈的欲念。
祝鹤见不得他这么喝,急忙按住他的手,口中略带焦急和劝责:“你喝的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拼酒……”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突然放下罐子,一把抓住自己的手,五指紧握,像是攥着十分重要的物件,生怕跑了似的。
“你……”祝鹤心下一惊,整个人滞了片刻,说话带了停顿,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借着能源楼里透出的光,看见苏溪纯脸颊泛红,漆黑发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
他靠近祝鹤,认真严肃却又有些发怔地说:“如果第一次是游戏,那第二次是为什么?”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他相信对方能懂。
祝鹤确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仍是没什么情绪变化地问:“你说什么?”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祝鹤默数着苏溪纯的呼吸,注视着他的情绪涌动的双眼,然后就是他忽然欺近的脸,和与自己触碰的,温软湿润的嘴唇。
并非一触即离,他耐心地吸吮,舔舐,轻咬,然后他顶开他的牙关,带着啤酒味道的舌尖小心地探入,寻找对方的舌头,轻舔挑弄,温柔又细致,他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整个身子贴上来。祝鹤能感受到他微颤发热的身体,和胸腔中有力而快速的心跳。
这个吻深入而绵长,同时激起了两人内心深处的悸动。
分开的时候唇齿间勾出一道银丝,苏溪纯红舌一绕一勾,嘴唇一抿,银丝即断。两人的呼吸都加快了几分。
“你其实不是……”祝鹤刚要说话,却被苏溪纯一个动作打断。他这时候倒像是害羞似的,把头靠在对方的肩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我其实不是同性恋,你想说这个是吗?没错,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喜欢上男生。如果没有你,或许我现在正和另一个女生聊天牵手拥抱接吻,就算不是邓茗也会有其他人。但前提是,没有你,如果我没有喜欢你。”
终于是说出了这句话。
苏溪纯明显感受到了祝贺的反应,他的呼吸乱了,他的心跳快了,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握紧了,他的身体正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
苏溪纯在夜色中无声地笑:“学长,我喜欢你,可以给个机会交往吗?”
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
他被祝鹤扳过肩从身上扒下来,让他们不得不面对面,互相望进对方的双眼。
祝鹤的眉眼好看,五官精致,气质清朗干净,明明不带一丝女气,说话顾盼间却又十分撩人心魄,浑然天成不做作。苏溪纯也不知是被他迷了还是太紧张,心都要蹦出嗓子眼,等待成了一种煎熬。
两人的呼吸交错,温热气息拂到各自的脸上。祝鹤一手扣住苏溪纯的下巴,迫使他微微仰起脸,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向自己这边按了按,然后,印上一个吻,如仪式落章一般,短暂,快速,却郑重严肃,令人心安。
苏溪纯宛如被打了一支镇定剂,全身的浮躁瞬间不见踪影,转而变成另一种欲动的情愫。他的嗓音明快,带着笑意,心里有了答案,却依旧装作不懂,轻佻又撒娇:“学长还没回答我呢,给不给这个机会呀?”
祝鹤的眼睛此时已弯成了月牙形,却还是想吊他一会儿,问:“如果我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苏溪纯挥臂一指近在咫尺的河面,眉毛一挑,十分干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约你来这?”
他见祝鹤一脸不信,又道:“是真的,我出来的时候兜里就揣了30块钱用来买啤酒了,手机钥匙全在寝室里。我第一次跟,跟……男生表白,要是不成功,那多丢脸啊!不如跳河!”
祝鹤看他一脸认真不似说假,顿时给震惊到了,噎了一下,说:“这么激进啊?那我刚才岂不是无意中拯救了一条生命?”
苏溪纯闻言,抱着灌满啤酒的肚子咯咯咯大笑起来,说:“谁说跳下去就一定会死了?现在天这么热,一来我不会被冻死,二来我会游泳,而且有你在,基本也不会被淹死,第三,上岸以后我就哭,哭不出来就装哭,哭到你答应,反正满头满脸的水你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眼泪。”
“……”祝鹤的表情十分复杂,心情有点无法形容。
“噗,骗你的。”苏溪纯收敛了笑,随手将额前的刘海撩上去,没过一会儿又散下来,落下几缕在眼前。他手上玩着再次空了的易拉罐,捏出咔咔的声音,规规矩矩地坐回去,轻声说:“其实在刚才之前,我心里一直都没底,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前追求别人,我不怎么会去费心思地猜想对方是不是也对我有意,喜欢就说咯,大不了被拒绝,顶多难过个一天就过去了,从来不会害怕或者退缩。”苏溪纯咬了咬唇,“可是你这一次真的不一样。认清自己的想法后,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