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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我不由的哽咽起来,虽然努力要忍住,可是眼泪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靠在他的肩上,不停的把鼻涕眼泪往他的衣服上抹去。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是女人终归是脆弱的,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坚强的臂膀,而我面前正好有一个,所以我就没有多考虑理所当然的倚靠了上去。
他一愣,身子在一瞬间僵硬住了,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很顺理成章的把手从我的腋下环绕过去,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部,嘴里还发出温柔的安慰:“噢噢,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的。”这种安慰其实一点一丝也没有,可是却正是我所需要的,一时让我更是哭了个稀里哗啦。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离开他的怀抱,抹着眼泪,看到他肩头湿了一大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叫什么?”他再一次的问我。
“……冒依莲……”我低下头看着手里半个包子,羞涩的回答。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告诉一个陌生男人我的名字,不过经过刚才一番接触,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缩小了不少。
“好美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他突然说。
第十四章
近十发子弹射向本愿坊耎磬,却被本愿坊耎磬的气息所摄,居然倒射而回!眼看那两个公安就要被打成马蜂窝,张子洛抢先了半步。
两张符纸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公安的后膝处,腿一弯两个人软倒在地,子弹几乎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幸亏他们后面没有人,只是击穿了两个玻璃橱窗,一瞬间添上了几个窟窿眼,随之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不要开枪,没有用的!”张子洛大声的喝止着公安的行动,其实不用他再说了,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子弹非但一点用也没有,反而可能会伤到自己。
张子洛一扬手,数十张符纸脱手而出,像下雨一样飘飘扬扬,翻滚之间却整整齐齐的在佐佐木根助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圈:“呆在圈内不要出来!”他关照佐佐木根助,然后又抓了一把符纸,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八卦形状的铁牌。
那是道士捉鬼降妖时所用的法器,铁八卦。一般道士的法器都有许多种类,常用的有桃木剑,符纸,拂尘,铁八卦等等,张子洛当然也有随身携带,不然要那么大的旅行包干什么?不过由于他是正宗龙虎山传人,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天子剑的威力又极大,所以一般有一柄木剑一把符纸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可没想到今天天子剑会被敌人所夺,于是只好拿别的法器出来应急了。
法器拿在手里,却不出手,又再问耎磬道:“你究竟要怎样?何不说出来大家听听,或许能够协商解决问题,何必这样一上来就打打杀杀?”
本愿坊耎磬也不答话,手中天子剑一挥,一道黑气护住全身,再次扑向佐佐木根助。去势凌厉,更有憧憧鬼影摇曳于张子洛身前,虽然不可能拦阻住张子洛的前进,却只要能够挡一挡,延缓片刻时间,佐佐木根助就性命堪忧了。
谁想到就在耎磬即将攻击到佐佐木根助的时候,漫天黄影飞舞,竟是围绕在佐佐木根助周围的符纸飞扬起来阻住了去路。耎磬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剑气凌冽,数张符纸只是火光一闪之间便化成灰烬,眼看便要要破开一条路来。
张子洛掐诀疾点,喝一声:“天师符法!疾!”那漫天符纸竟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围拢过来。耎磬虽然剑快,可是符纸实在太多,破了一张便有十张补上,一个不小心手腕上粘上了一张,就见耎磬好像被毒蛇咬了一样,惨呼一声,急忙向后退去,那符纸尚未合拢,被他从缺口中脱出,符纸却也不追击,依然恢复平静,环状的围在佐佐木根助周围。
耎磬手腕上那符纸牢牢的粘住,任凭他怎样的甩也甩不掉,一咬牙耎磬举起天子剑斩向自己的手腕,说也奇怪,只一碰到天子剑,那符纸便像遇到了克星,一溜火星便消失不见了,只在手腕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印记,隐约还有花纹浮现。
喧嚷声吵起,其余那些人见符纸圈能够阻止住耎磬的攻击,立刻都向佐佐木根助涌去,十几个人往一个小圈里挤,互相的踩着脚趾,恨不能把别人挤出去,自己留下来。
本愿坊耎磬却只盯着佐佐木根助一个人,怒火从眼睛里喷射而出,一幅择人而噬的样子。
张子洛好整以暇的道:“只要有我在,你跟本不可能伤害任何人,我看你也是修道之人,一定是有很大的冤屈,为什么不把事情的始末说给大家听,这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或许能够给你作主呢!”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挤成一堆的众人,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
“不要问我!”耎磬发疯似的嘶喊,好像张子洛的话又勾起了他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手一指佐佐木根助:“你问他,你问他在六十年前都做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一致对向佐佐木根助,就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抖动,一幅惊恐万分的模样,大家立刻都明白,恐怕他就未必问心无愧。
佐佐木根助颤声道:“你不要胡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可是我肯定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
“你干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这个恶魔!”说着耎磬又要扑过去,身形刚一晃,地上的符纸立刻无风自动飘飘欲起,耎磬强自忍住,转头向张子洛道:“我只要佐佐木根助一个人,和其他人无关!”
众人一听,原来只是针对佐佐木根助,呼啦一下子又向四周散去,离佐佐木根助远远的,好像有什么瘟疫相仿。
“六十年前的事,难为你还记得那么牢。”张子洛敷衍着,尽量的拖延时间,脑子里却不停的转动,想着各种可能的办法要解决眼前的难题。
勿庸置疑,这个上耎磬身的一定还是人,而且是道家东派传人,若是鬼怪的话,张子洛早就用天师符法制服他了。但是天下道教是一家,在一切还未搞清楚以前,张子洛不希望做得太绝,
道家原本有一种以符灰控制他人的法术,但是那必须要让被控制者吞食下相应的符灰,而且控制者也不能离得太远。
苗疆的蛊术倒是能够远程控制他人,可是耎磬所使出的法术又不是苗族特征。
更何况本愿坊耎磬本身就是有法力的修真之人。
这一切都勾起了张子洛深深的好奇心,如果不彻底的弄清楚,恐怕他会寝食难安。
“六十年前?那不就是南京大屠杀那一年?”旁边一个大概是纪念馆讲解人员低声道。
声音虽然低,可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佐佐木根助更是全身一震,双手像抽筋一样往上一缩。
众人都恍然大悟,看年纪,佐佐木根助在当时也就二十来岁,正是当兵的好年纪,大概在南京这片土地上,也留下了一些难以宽恕的罪行。
一时众皆默然,环顾四周,那一幕幕的惨象,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咳咳……嗯。这位……先生!”那个政府工作人员干咳了两声,他显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耎磬比较好:“如果六十年前发生过什么,我们深表遗憾,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历史上的一些误会,妨碍到中日两国人民一贯亲切友好的关系。我相信佐佐木根助先生在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吧。我们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文化传统一脉相承……”
“误会!”耎磬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语:“那是误会吗?如果你亲身经历了那一幕,你就不会那么说了,那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耎磬好像是在驳斥,眼中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流下。
第十五章
佐佐木根助这句话显得很无礼,可不知为什么,听在我心里却美滋滋的。低下头,我拨弄着衣角,脸上有点发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每天他都会给我拿来食物和水,其实屋子后面便有一条小河,河水虽然清澈,可是现在南京城里哪条河里没有死人?吃下去可能会烂穿肚肠的哦!
除了填饱肚子,我们还聊天,聊我的家,聊他的故乡大阪,聊春哥,聊着聊着保不一定我就会扑在他怀里痛哭一番,他总是很温存的安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想法都要告诉他,虽然认识不过三两天,可是却好像两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我和春哥是指腹为婚,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我而言,嫁给春哥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说实话,春哥在我的心目中,像一个兄长更多于像一个丈夫。他永远是那么理智,任何事情都能从各个方面考虑的周全,少年老成或是老气横秋这类形容词绝对的适合他。春哥胸怀大志,他的抱负是要改变中国目前在世界上弱者的局面,他要让国家富强,人民安乐。
可是这一切似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体贴和温存,甜言和蜜语,还有偶尔闹闹别扭。我并不是说春哥不好,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很无味而已。
第四天他按时过来,放下食物笑忒嘻嘻的望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污点,其实我知道虽然我每天都有抹脸,可绝对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我面前出现了一身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白色的小花点缀在天蓝的底色上,干净的就像蓝天上的白云。
我惊喜的抬起头,佐佐木根助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微笑道:“你换身衣服吧,我走了,这几天别人已经有些怀疑我了。”说着不等我回答,起身便要离开。
“谢谢!”我低低的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他显然听见了,身形一顿:“不用谢,我只是做一些该做的事。”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唯一比这件衣服更脏的也许就是我身上了,连续十来天的心惊胆战到处躲藏,已经让我身上的污垢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如果要换上这身干净的衣服,首先要必须洗个澡。
取过来一个破铁桶,在后边小河里舀了满满的一桶水,挂在高处,水从铁桶底部破洞处欢快的流出,正好是淋浴。四天来这里除了我和佐佐木根助就没见过第三条人影,想来也是很荒僻的地方,我大着胆子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严冬的寒风立刻在我赤裸的肌肤上覆上一层鸡皮疙瘩。幸亏我从小修炼内气,这点寒意还不放在眼里。
我慢慢的调整着气息,寒意立刻大减,皮肤也显出微微的红色。走到铁桶下方,河水冰凉彻骨,击打在肩头,再顺着身体的曲线滑下,立刻在皮肤表面显出一条条污物被冲刷掉以后的痕迹。
手指使劲揉搓着身体表面,不知为什么,这时的我突然会又想起佐佐木根助,那双纯真的眼睛,手指变得轻柔起来,脸上又在发烫。
就在我有些意乱情迷的当口,一条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墙外滚进来,嘴里喊着:“快走,快走依莲!”
我本能的尖叫一声,抱着胸口蹲了下去。
摔进来的正是佐佐木根助,他鼻青脸肿的面部满是恐惧和惊惶。在他后面,紧跟着的是另外五六个东洋兵,嘴里叽里咕噜的唠叨着什么,一看见我的样子,立刻都兴奋起来,大声的吼叫着,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其中一个还不忘在佐佐木根助的肚子上踹了一脚,让他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我还在犹豫,毕竟我现在是一丝不挂的样子,而眼前则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大男人,就算要逃走我也不能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游荡啊。这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东洋兵已经流着长涎摸向我的背部,我尖叫起来,来不及多考虑飞起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脸上,他翻滚着飞了出去。这时余下的东洋兵已经从四面围住了我,我的动作似乎让他们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