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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言心里轻哼了声,这大哥是假冒伪劣,当然什么都说不上来。
穆木安慰傅霖:“你看他之前还不想认你,肯定觉得有些事情很难说出口,你也别急,时间长了,他会更容易开口。”
傅霖忧心忡忡地说:“我……我就是担心他心里还有疙瘩。穆木姐,你们都比我懂,要是我大哥心里不痛快,你们能帮帮他吗?”
穆木打包票说当然没问题。
傅霖心满意足,说还要出去送个货,明天酒吧恢复营业,欢迎穆木他们随时去玩。
她刚走不久,穆木就发现沙发上多了个手机。
“是阿霖的。”她跑到窗口张望了下,发觉女孩早已走远。
狄俄尼索斯今天歇业,穆木倒是记得傅霖住哪,她翻出了手机里傅霖室友的手机号,说可以给傅霖送去。
李冬行说:“师姐,要不还是我去吧。万一你又碰见王沙沙,我怕他还没死心……”
一提王沙沙,穆木就焦头烂额,一拍脑袋,把手机扔到程言手里。
程言:“……”
罢了,他也确实不放心李冬行一个人走远。
傅霖住在江城工业大学的宿舍里,也就在大学城的西边,和江城大学遥遥相对。一路走过去不算太远,穆木见过傅霖室友,提前打好招呼,程言和李冬行刚到楼下,就见到了那姑娘。
那看着挺矮的女孩,随便穿了身珊瑚绒的居家服,趿拉着拖鞋就下了楼。接过手机,她打量了下面前两人,说:“你俩谁是傅霖新认的大哥啊?”
程言和李冬行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李冬行解释:“我们都是她的朋友。”
女孩“哦”了声,小声嘀咕说:“我还以为这回她至少找了个帅哥。”
那语气太过奇怪,听起来非但不为傅霖高兴,反而还带着点不当回事。
程言没说话,李冬行却无法忽视这点蹊跷,接着问:“她难道不是第一次认哥哥?”
女孩耸耸肩:“之前也有一次,两年前吧,她说她找到一个人很像大哥,特别高兴啊,谁知道后来呢?呵呵,那人是个混蛋。”
李冬行有点急了:“她认错人了?”
女孩砸了咂嘴,说:“都那么多年没见了,人人都在变,人的记忆又不是死的,哪来那么笃定的事?我当时就跟她说,那男人看着不像好人,叫她慎重些。她偏不听。后来被那男人花言巧语骗走了她前几年打工全部的积蓄,她还不信,直到男人就此消失,她才死心,说她哥一定不会这么对她。谁知道这回又怎样了?”
☆、哥哥去哪儿(九)
李冬行问:“那你见过她哥哥长什么样么?”
女孩摸着脖子说:“你是说真哥哥,还是假哥哥?真哥哥死活都不知道,当然没见过。上回那假哥哥我也没啥印象了,就记得个子特高,大概有一米九。”
这特征和江一酉还真是挺一致的。
女孩又说:“唉,我们都说她这人找哥哥找到走火入魔,一遇到点消息就犯傻。外头不怀好意的人那么多,凭空多个年轻好看的女孩儿送上门来当妹妹,谁不乐意?一个个脑子里都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而且这事我们都说不得,她那么高兴,大家伙都不好意思上去泼凉水。你俩要真是傅霖朋友,没事也都帮忙看着点,这回要再来个骗子,我怕她打击过大受不了。”
现在大学室友关系都不大亲密,都大四了多数人也忙着实习和毕业,她能为傅霖操心到这份上,已经挺尽室友之谊。
底下风大,女孩说完就冲两人点点头,拿着傅霖的手机转身上楼。
回去的路上,李冬行想着傅霖室友刚刚的话,忍不住问程言:“师兄,你觉得阿霖可能又认错人么?”
程言就知道师弟不会轻易放过这点可疑,叹口气,把江一酉之前在酒吧里的话如实说给了李冬行听。
“他说自己是江城人,而且压根没有妹妹。”程言说着,看了眼李冬行,“我当时想着会不会是他刻意撒谎,现在看来,也不能排除傅霖认错人的可能性。”
李冬行沉默了会,说:“原来真的是这样。我那天看江老板虽然认了阿霖,却一点没表现出开心,甚至依然有些尴尬,便觉得有些奇怪。可阿霖那般笃定,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程言笑笑:“我就知道你也瞧得出来。真看不出问题的,恐怕只有傅霖自己了。”
估计是当局者迷,傅霖心里太记挂大哥,加上江一酉长相与傅松有些肖似,才导致认错都不自知。
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处境。江一酉说不忍心叫傅霖失望,傅霖室友也说不想泼傅霖凉水,程言都能理解,毕竟面对那女孩兴高采烈的笑脸,又有谁能充当那个坏人去戳破这个泡泡,打碎她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要真瞒着傅霖,让她继续沉迷于谎言之中,又有人实在做不到。
“傅霖早晚会知道的。我们是她朋友,就更不能骗她。”李冬行想了想还是说,“要是有一天她发现江老板不是她大哥,而我们都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她该有多伤心啊?”
这也是程言最担忧的事。他当时心想,这事反正事不关己,真到水落石出那天,他一定躲得远远的,置身事外,且让江一酉独自去面对这尴尬处境。
可惜李冬行全无他这种自扫门前雪的觉悟,眼看着就已经开始盘算起什么时候、怎么去找傅霖摊牌最合适了。
程言只好说:“还有个法子。”
李冬行昂起脑袋:“啊?”
程言:“我们去找找真正的傅松。”
傅霖就是为了找她大哥,若要让她在得知江一酉是个西北货的那一刻不至于太失望太伤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真正的傅松给找出来。
自从听了江一酉说他不是傅松,程言其实已经做了些功课。按照傅霖说的,傅松是在六年前到江城来打工,既然原本是在县城跟着装修队干,那到了江城第一份活很有可能也在装修队。
他托朋友查了查六年前江城兴建的大项目,找到了几家装修公司名单,就是眼下再去问,多数都让他们吃了通闭门羹,少数肯见面的,也都推说当时是把过程外包,时间太久早找不到工人名单。
李冬行想起来说,要不然去找王沙沙,他爹也是干建筑发家,现在已经是江城有头有脸的老总。就是不知这是王同学肯不肯帮忙。
程言:“我保证他乐意帮忙。”
王警官接起电话,一听是李冬行,立马挂了。
程言拿过李冬行手机,给那号码发了条短信,说:“还想不想约我师姐?”
两秒后王沙沙就回了电话。
“你说真的啊李冬行?你要帮我追你师姐?”王沙沙兴奋地嚷嚷着,“好同学,好兄弟,仗义!”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好像瞬间把那些年里对李冬行的恐惧给忘光了。
接电话的人是程言,他卖起穆木来比李冬行没压力多了:“王警官,我这有件事,你要是做了,就能铲平追我们师姐道路上的障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他把傅松的姓名年龄和籍贯发过去。
王沙沙一看是个男人,很警惕地说:“这人谁啊,和穆木有啥关系?”
程言:“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和穆木举止很亲密的姑娘吧?这男人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王沙沙大叫:“是她男人?”
程言没否认,而是顺水推舟:“她很想知道他的下落。你想想,如果能把这男人找回来,那姑娘还有心思同你抢穆木么?”
听起来电话那头的王沙沙像是拍了记大腿:“这事好哇,我做!”
程言满意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李冬行:“怎样?不会委屈你求那小子。”
他绝口不提让王沙沙帮忙,表现得反而像是卖了王沙沙一个好处。
李冬行在出卖师姐的心虚和对师兄的崇拜中挣扎了下,最终内心的天平很不仗义地偏向了后者,冲着程言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王沙沙效率还挺高,隔了一天就传回了消息。
“唉,我跟你们说,为了这事我回家找我爸,都差点被他打了一顿!”王沙沙哀怨地说,“我本来就找了他秘书打探六年前的消息,老头子一知道就怒了,不许我查,还说什么‘老子出钱送你当警察,不是让你回来拆老子的台’,叫我赶紧滚。哎呦,我这屁股被他踢得,到现在还青着呢!”
程言一听,沉着脸问:“有什么消息么?”
王沙沙支支吾吾:“没来得及,就知道这人那会是跟着一个他们县来的装修队干,队没多久就散了,还有那项目我家老头子也参了吧……别的我可不敢多说,不然下回被踹的就不只是屁股了。”
他也心知这事办得不利索,对程言一口一个“程哥”,连叫李冬行都变成了亲热的“冬行”,唠叨了好几遍希望他们能在穆木面前多美言几句,哪里还有刚见面那会的颐指气使。
就是从他嘴里传来的消息,一点不像好事。
线索被人掐断,李冬行又想出了个新的主意。从王沙沙口中得知,傅松最早还是跟着老乡干了一阵子,李冬行自己在工地上干过,知道这些来江城打工的人都往往会同乡扎堆,他决定去找以前一起干活的几个弟兄打探打探,看有认不认识傅松家乡来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关系网,王沙沙有王沙沙的,建筑工程也有建筑工的。这些工人,他们背井离乡,徒手建造了一所不属于他们的城市,他们如同生活在这所城市里的工蜂,流动性虽强,彼此之间却也有着独特而紧密的关联。
李冬行很快找到了一个家乡和傅松同省的熟人,那个熟人又为李冬行找到了一个傅松的同乡,而那个同乡,在辗转了两三次之后,还真找来了一个六年前就到江城来打工的乡亲,并热情地把人家的地址给了李冬行。
说来也巧,那人家就住在老于家住的那片小区里。
那间屋子从外头看,大概是别人家的车库改装的,半开的银白色合金卷帘门充当了门户,至少比老于家的花布帘子像话些。卷帘门外堆着好多杂物,不知是屋主人从外头捡的,还是不要了堆在这里,从上面的积的灰来看,应当也不会有旁人顺手牵羊。
对这样的环境,李冬行要比程言更熟络,他走上前去,没敲门,就在外头喊了句:“马大哥在不在?”
过了大约六七分钟,才有人慢吞吞地出来应了门。
那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穿得还算整齐,蓝色夹袄里面鼓鼓囊囊穿了好几件毛衣,不同颜色的边层次分明地露在外套下摆外面,还挺有别样的艺术感。他和外头许多建筑工人一样,脸色黝黑,皮肤粗糙,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龄要年长些。他手里拿着个不锈钢的小盆,里头装了点米,大约是正准备做晚饭,一双握在盆边的手指关节红肿,生了不少冻疮,严重的地方用白中发黄的胶布缠着,也不知疼不疼得厉害。
男人见了李冬行和程言,愣了愣,粗声问了句:“谁啊?”
李冬行把手里拎的见面礼送上,说:“城东的肖二哥介绍我来的。”
男人接过东西,昂着脑袋打量了下两人,嘀咕了句:“肖二啊,那小子咋这么有出息,都能有这么有钱的外侄子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转过了身,冲李冬行和程言招招手。
那意思应当是让他们进去。不过卷帘门依旧没有开更大的意思,程言瞅了眼墙边锈迹斑斑的开关,估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