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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眼皮儿。”
“那是我记差了,当时太忙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觉得他说得还挺正确的,明哥你可得记住啊,我见他一面太不容易了。”
“我会一直记得的。”
“那就好,不过你不能老记着他,你也得记住我。”路知灿冲着他耳朵喊。“现在你心里只能有我。”
“一直是你。”从见了你之后就一直是。
“那就好。”路知灿挺满意的拍拍他的背,趁着力往左移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你陪我一起睡会儿觉。”他掀开被子让褚承明躺进来,褚承明挨着床边儿揽着小孩儿。
路知灿跟个狗崽子似的钻他怀里,舒服地叹了一声,折腾了一夜,再加上身体上的伤,他叨咕了没多久眼皮子就互相打着架合上了。
第二十八章
那事儿之后怎么处理的路知灿没有留心,就听尤传雨说了几嘴。
先跟着褚承明的那几辆本田的确是五区派过来的,跟褚承明想的一样,五区快烂透了,领头的也没想着往正经方向发展。时间一长就有了分歧,有人想维持局势往前走,有人野心大,想趁褚承明自顾不暇的时候得点儿渔翁之利,后来那两辆面包车就是后一拨派出来的,打算搞死褚承明,扩扩五区的地盘儿。
前一派想维持局面的告诉褚承明这事儿与他们无关,是谁干得让他精准报复,别连累无辜,褚承明没吭声,只把他们谈着的项目截了几个,当老大的管不好手下人说出去让人笑话,被人阴了一道就是你没本事,再来这么一次就特么给你一锅端了。
至于那帮挑事儿的,褚承明打了个电话把他们全给丢局子里去了,他想好好护着路知灿就不能让自己再在那地儿陷得更深。进了局子没人保,褚承明不能放过他们,路喻也不可能让他们好过,最后结局怎么样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但什么事儿也都不关路知灿的事儿了,有他爸跟他男人给他顶着一片天,路知灿负责傻逼就成了。
他觉得自己这伤早就好了,天天嚷嚷着要出院,一会儿叨叨医院一股子怪味儿,一会儿又讲自己憋得要死想去呼吸新鲜空气,就是不说自己跟泡醋罐子里似的,看到小护士给他明哥抛媚眼儿,气得他肺都炸了几圈儿。
褚承明自然不会答应他,路知灿气不过,护士一来查房或者换药他就姐姐长姐姐短的一阵儿叫唤,奶乎乎的几嗓子喊得小护士心都化了,从“肩膀缝针那小孩儿”变成“灿灿弟弟”,一天查他七八回房,姑娘们带的小零嘴儿都堆了路知灿一床头。路知灿偷摸晃褚承明几眼,他明哥面儿上波澜不惊,时不时还给他回个笑脸儿,给路知灿堵得难受,瘪着嘴又去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姐姐”,接着就被人牵住了耷拉在床边儿的手。
他明哥蹭蹭他的手心,顺着小孩儿的指头缝插了进去,十指相扣着晃了晃,给旁边儿的小护士晃傻了,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眼里冒着小星星给路知灿肩头打了个蝴蝶结,憋着笑就往外跑。
路知灿也傻了,好半天拽住扣着的俩手伸进被窝,顺带用被子盖住半边儿脸,傻逼兮兮地弯着眼睛。
晃尼玛呀,都晃出柜了。话里的字儿听着像是骂人,但是一句话没说全乎,倒是笑出来好几次,也分不清这二逼想啥呢。
。。。。。。
他这院住了老久,成绩早出来了,志愿也在医院商量着填完了,路知灿考得挺好,报了平大,尤传雨也不错进了平大隔壁学校的商学院,所有的事儿都过得顺顺当当的,连他爸妈的态度也越来越软化,进大学前半个月的时候,路喻黑着脸让路知灿把褚承明叫家里一趟,他心里一咯噔,完球,两堂会审要来了。
路知灿拉着褚承明的衣角让他坐自己身边儿,低着头戳碗里的鱼头,看看路喻再看看林慕云,挺尴尬的,他忍着没跟褚承明讲话,怕他爸觉得碍眼给他扔出家门口。
餐桌气氛一时之间僵持的不行,都有点儿尴尬,路喻不知道第一句话说什么,总觉得拉不下去脸,四个人坐了四个边儿,跟搭伙吃饭似的,紧着眼前那盘子菜鼓捣。
安静挺大一会儿,褚承明开口喊了声“路叔”,叫叔其实不合适,路喻也就比他大个十六岁,但是叫哥的话就差了辈分儿。
“路叔,我在平大那边儿有套空房,很早就装修好了,灿灿伤还没有好全,开学之后让他先去那边住一段时间,主卧给您留着,阿姨也一直在。”
路喻看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茄丁到路知灿碗里,淡淡道:“没那么娇气。”
“有。”路知灿挠了挠脸接嘴。
“有就给我改掉。”
路知灿皱着眉耷拉脸,说不上话了,他最怕路喻这个语气,琢磨不透他想干嘛。
“男子汉是要坚强一点儿,”褚承明把路喻杯子里的酒满上,把路知灿垂在底下的左手放到桌面,怕他抻着伤口。“但是怕他没个轻重,伤口疼了也不在意。”
“小褚,”路喻放下筷子。“到了这个地步我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是做生意,我不在乎你的面子,说话难听了你就多担待。”
“您说。”
“我现在没有拦着你们俩见面,但不代表我就接受了你。”
“我知道。”
“我快五十的人了,思想没有你们这么开放,老实说我现在还是理解不了路知灿怎么会跟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他停了停,不在意褚承明什么反应,敲敲桌子继续说:“有些话我直接说了,可能这辈子我都不能理解你们俩的感情,也不可能去支持这些我搞不懂的东西。这话不好听,但却是我的真心话,你想骂我迂腐也行,就是别让我听见。”
“路叔,谢谢你。”褚承明朝着路喻笑了笑。“我知道您要是想说场面话我一定听不出来真假,但您还是这么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我想着您应该是认真地在考虑我这个人,就凭这一点我就很感谢您,如果一直不能让您接受,那是我做得不够好。”
路喻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一声:“你很会说话。”他的确是因为在认真考虑他们俩这段关系才会这么直言不讳,但“可能这辈子都接受不了”这句话也不是骗他,褚承明很聪明,直接把主动权递到自己手里,姿态放得低,显得很真诚。
“路叔愿意给我台阶我还不下,那是没有眼色了。”
“我不阻止你们两个,也不给你们使绊子,这些前提只是因为路知灿是我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
“路知灿嘴甜,对着熟人性子太软,还惯会撒娇,打小无法无天的,闯了祸被他那些叔叔伯伯护着,养了这么大我跟他妈没有动过他一指头。有时候我会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让他现在长成了个缺心眼儿,天天傻乎乎的,谁对他好一点儿他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我看他跟别人相处得还行,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对在乎的人太好了。”褚承明看着路知灿,小孩儿一直低着头。
“嗯,所以我才担心。”路喻喝了口酒。“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矛盾,他这个性格太容易受伤害。你比他大太多,论心眼儿他玩儿不过你。”
褚承明没接话,只牵住摸上他大腿的那双手,这会儿说什么都很虚,承诺这种东西说就有不说就没有,虚头巴脑的,牵制不住。
“所以我希望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您说。”
“你俩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只一点,不许骗他。”
“好。”
“希望你能做到。”路喻见他答应了也没再说什么,他不会真的觉得这话说出来就是个拔不下来的钉子,但他这么说了,将来要是反悔也绝不能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留。
这事儿算是谈到最好的地步,谁也不逼着谁接受自己的想法,但为了路知灿都在努力融入对方。
路知灿全程没说几句话,他心疼褚承明也心疼他爸妈,不能为了一方在另一方心口插刀子,他就一直埋头吃饭,听到最后也有些松气,好像这么久压在心里的石头安稳地落了地。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结束后坐了会儿褚承明也该走了,路知灿看看他爸妈的脸色,路喻跟林慕云压根儿没搭理他,他小声招呼一句,拽着褚承明的袖子送他离开。
褚承明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拉着小孩往大院儿左侧的马路上走,严啸在那儿等他。
俩人互扣着掌心,安安静静地往前,路知灿时不时地喊声“明哥”,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听到他“嗯”一声便觉得安心。
上学的时候老师给他们讲古诗词,情随景生,景随情变,路知灿看了看全黑的天儿摸了下眼尾,好像突然回到四岩那天,他第一次见到褚承明,那天好像也是这么黑。
路知灿捏捏褚承明的指节,像是着了魔一般,声音很轻,低着嗓儿在黑夜里徘徊:
“咱们私奔吧。”
“好。”
褚承明想也没想的答应,私奔,路知灿傻笑出声,拨云见日,一切都在变好,有什么理由值得他去私奔呢?可路知灿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出来,只是他没说全。
他想私奔到他明哥的心里,不是平城的最南与最北。
昏暗的路灯下停着严啸开来的那辆车,路知灿有些不情愿的瘪瘪嘴,他刚要扭头,突然被褚承明抱着去了一个避光的死角。
褚承明靠着墙把他压在自己身上,路知灿稳了稳神,圈住他明哥的脖子,带着些甜腻的音儿撒娇:“明哥,要亲亲吗?”
他问着就把嘴凑了上去,褚承明低笑一声亲了一下便抬头,小孩儿还保持着撅嘴的姿势,皱着眉头扬扬脖子。
褚承明笑了一下,牵着小孩儿的手到自己面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灿灿,谢谢你。”
“你今天怎么一直在说谢谢?”
褚承明笑着没回答,一直在说谢谢,因为真的有很多值得感谢,谢谢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谢谢那些让他踉跄着走到今天的一切,他还想要谢谢他的小孩儿,
“谢谢你喜欢我。”
褚承明知道自己不算个彻底的好人,那些他得到的东西无一不浸泡着鲜血夹杂着拳头,这是他的生活,就像每个出现在他生命的人都带着伤痕,他每往前走一步都伴随着卑鄙与心机,这些成就了他也束缚了他。
褚承明不是没想过挣脱,只是觉得没必要,路知灿突然闯进他的世界里,叽叽喳喳的成了他想要守护的那块光明,褚承明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能拥有那么亮堂的太阳。
他把套在小指上的一枚戒指度到路知灿的无名指上,摸摸上面的细纹俯首亲了一下。
路知灿有些呆愣地盯了戒指好一会儿,这就是个很普通的铁环,不名贵的材料,连上面雕刻的细纹都透露着一股子的粗糙劲儿,唯有嵌在内壁的一颗小小的火山石有些精巧。
“我第一次跟人打架的时候什么技巧也不懂,只知道死命往前冲,这个刀片插进了我的手心。”
路知灿一皱眉,抬起褚承明的手,一个不算很长的疤痕狰狞地躺在他明哥的手心,路知灿张了张嘴又闭上。
“那是我第一次受伤,我把它熔成一枚戒指一直戴在手上,那天从医院回来我就去了兰石,往里面嵌这了颗火山石。”
“明哥。。。。。。”小孩儿声音沙哑,绕过浓重的夜色入了褚承明心底。
“我能给你的不多,只有这些过往还有点儿分量,你要是不嫌弃,就连带着我这个人一起收下。”
他还有一点没说,能进到他心底的有一些,路知灿、他的弟弟,还有一直随着他很多年的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