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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仪心想这妮子当真不容应付,敢情绕着圈来咒我来着。想到四年前曾与她交过手,虽然论其智谋自己并不输她,但强词夺理则望尘莫及。
秦惋如听她诋毁自己的意中人,气道:“你才是生死未卜,不守承诺呢!亏你身为主帅,竟连眼前的大唐少将军都不认得!”
云姬斜她一眼,哼道:“你是她什么人,此刻两军对垒,主帅交锋容不得旁人插口,好没规矩的丫头!”
李子仪双臂略微收紧,搂着生气的秦惋如,浅笑道:“云姬公主阔别数年,没想到出落得如此美貌,多谢公主殿下挂心,小将比武受伤那也是习武之人无可避免,至于生死未卜却未必属实,但不知不守承诺又从何说起呢?”
云姬佯怒道:“哼!还记得本公主当初诺言吗?两国交兵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料你早忘记了。”
李子仪愕然想起四年前她临走之前曾赠给自己的玉坠,玉在和平长存,原来并非儿戏,当下从脖颈上摘下玉坠攥在手心,道:“公主指的可是此物,子仪可是一刻不敢离身的!”
云姬看到玉坠挂在他的颈间又闻他一直贴身不离,可知珍重有加,不由得心中欢喜无限,怒气尽去,脸上一红道:“你真的真的一直都带在身上么?”
李子仪微微点头,心想不是你让我好生保存,永戴在身边的么?当即询问道:“不知贵国如何才肯退兵?”
云姬流波顾盼,粉颊晕红,本想说出一事,但又觉在千军万马前道出心事羞涩难当,改口道:“若要退兵原也不难,只须应我一件事即可!”
李子仪心想这妮子刁钻古怪,实在不容易与,但此刻关系江山社稷,自己个人的得失又能算得什么?便朗声道:“公主但说不妨,只要子仪力所能及,必定亲身躬行,万死不辞。”
云姬嫣然一笑,延颈秀项,皓齿呈露,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般望着李子仪,随后上下打量着他怀中少女,出水芙蓉,国色天香,不禁感到少许威胁力,晒道:“先不要答应那么爽快,免得一会左右为难,割舍不得!”
李子仪知道她在卖关子,虽是恨得痒痒的,却又奈何不得,把心一横道:“公主请说!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子仪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云姬微微一笑,斜光盯着秦惋如有气道:“只要李将军立誓不娶怀中妮子为妻,回纥立即撤去伏兵。”
秦惋如闻言芳容失色,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以与男子互诉情愫,深知他年轻有为,向来以社稷大义为先,或许真的会应了对方,此时泪光莹然,娇喘微微,靠在他怀中仰观着李子仪英俊的脸颊,不知如何才好。
李子仪有吃了一惊,想到两国兵戈对垒,公主竟提出如此无关痛痒的条件,当真孩子家气,双臂略微收紧,将颤抖佳人搂得紧紧,微微一笑:“不娶也罢,因为她早已是在下的妻子了!”
秦惋如听到头一句时手心冰冷,一颗心直沉下去,听到最后一句,惊喜交加,仿佛从地狱中突然升到了天堂,说不出来的甜美。
云姬闷哼一声,猜出他定是蒙混过关,细看他怀中少女脸颊潮红,人如美玉,不禁醋意更浓,恨道:“好个不娶也罢!李子仪你会为你的话负责的。”转首向这回纥军队,朗声道:“三军听令,活捉大宋皇帝者赏金万两,其他大臣官员按级位封赏,如有反抗者杀无赦!”众军哄然应诺,势如雷霆。
李子仪没想到她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听她下令要活捉皇上,心下着急,暗忖擒贼先擒王,不若先将公主制住,再图长远之计,李子仪松开秦惋如的身子,踏骑跃起,纵身扑向回纥公主而去。
回纥将士见状大惊,纷纷叫嚷大喊,弓箭手当即拉弓发弦,射向
半空中的大唐少将。李子仪丝毫不为所动,催动真气随手拨开漫天飞射而来的箭羽,在敌兵眼睛一眨之间,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公主的坐骑上,趁她回神之间,一手箍住她不带半点脂肪的小腹,另一只手封住佳人的运力穴脉。
云姬初始时候不断挣扎,待瞧清是他后松了一口气,旋即身体接触处传来对方紧贴着她背臀的奇妙滋味,心中想着:“若他借身体接触向我无礼,自己会否杀了他呢?”随着身子摩擦而传出阵阵消魂的感觉,知道自己决计不会对他动手,无论他如何对自己轻薄,都是那么心甘情愿接受。
忽然想到此时正是两军对垒,身后是自己统率回纥大军,怎么能在他们面前露出少女的怩忸情态,强压下蠢蠢欲动的芳心,佯怒道:“少将军以为便可要挟回纥退军么?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李子仪挺起胸膛,昂然道:“公主好象不知道你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看你如此从容,难道一点也不担心自身安危么?”云姬眼波流慧,听到自己已是他囊中之物,脸上一红,笑靥如花道:“以奴家一命换大唐皇帝以及全朝文武百官的性命,是否高估了本公主的身价,何况早晚都是你的人,本公主也懒得反抗,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李子仪早尝过她的厉害,而且性子更是倔强得很,硬来不行惟有动之以情,说服回纥退兵,如今敌我悬殊,安禄山叛军正猛攻长安,城陷旦夕之间,此处又有回纥与吐蕃的大军埋伏,难以凭力量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兵家上上之策。
念到此处,解开云姬身上的穴位,但箍在腰间的大手却并未收回的意思,同时真气上升,整个人顿时神采飞扬,潇洒一笑道:“公主果然智慧过人,看出了小将没胆,不敢动你分毫,但此事关乎到大唐与贵邦两国兴亡,望公主以大局为重,可否帮子仪一个忙?”
云姬软倚在李子仪的怀中,穴道虽被解开,却丝毫无动身或反击之意,他身穿雪白丝绸紧身衣,高髻上闪闪生辉的发饰,一副少女的焉俏风韵以及玲珑浮凸线条所呈现出来的优美体态,很难将她与驰骋沙场的三军统帅联想在一起。
云姬被对方英伟的身体散发的浓烈男子气息所染,整颗芳心抨然心动,忘记了身在战场,忘乎了周围一切,只觉天地悠悠,依偎朝思暮想的男子怀内,说不出的甜蜜受用,不知怎地竟含羞的容声道:“需要人家帮什么忙,你你且说来!”话音细腻温柔,一改以往凶狠刁蛮的脾气。
李子仪虽搂着雍容高雅,天香国色的丽人,却灵台澄明,丝毫不受佳人妩媚的少女情态所影响,或许对他来说,美女司空见惯,反而不足为奇,更何况国家社稷存亡在即,儿女私情相比之下变得微不足道,坐襟不乱道:“劳烦公主引介,末将谨代敝国想亲自拜见令尊可汗,只因此关系到大唐与贵国的兴亡、缔结盟约之事刻不容缓,或许贵国以为痛不关己,打算坐享其成就大错特错了。
“与虎狼为伍反遭其食,公主可知安禄山史思明狼子野心,回纥处在大唐、吐蕃、突厥交壤之处,大唐如是覆灭,盟邦会放过回纥之地么?倘若公主爱自己的国家,愿为可汗分忧,于公于私都该让子仪与令尊可汗见上一面!”
云姬见他正气凛然,脸颊闪着圣洁的光泽,心中一片悸动,似觉对方所讲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令人无法拒绝。转念又想,父王一直要为自己选婿均不合心意,此次正好让他与父王见上一面,或许父王一高兴就招他为驸马说也不定,想到此处,红晕满颊,又羞又喜,郝然道:“好吧,我这便带子仪去见父皇,唉,怕没有什么要求人家能拒绝你的!”
李子仪闻言甚是高兴,只要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但心中暗叫惭愧,为了达到目的,今日竟然用上了美男计,使她难以拒绝,不过想到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压下良心不安,说道:“公主可否先行回营通知可汗一声,子仪要回去禀明圣上,处理一些琐事后,便会单骑回纥!”
云姬点头道:“回纥的营帐在西北方五里处的山凹内,我会领军退下,在军营等你,切勿失言,不然人家会恨死你的,不过我相信唐军不会轻举妄动的,因为前面十里外西南山丘已经埋伏下两万吐番军队,我想贵国天子不会冒险送死吧!”说完呵呵浅笑,出神地瞧着他吃惊的反应,美眸中眼波柔情无限。
李子仪心下惊骇,虽知她故意说起吐蕃伏兵,实在提醒自己不可贸然轻举妄动,免得节外生枝,看到他那多情嫣然娇美姿态,心中一动,双臂略微收缩,箍住她在怀内,柔声道:“云姬!”
云姬从未听过被她如此温柔的呼唤,芳躯轻颤,凝眸相对,羞涩地道:“什么事?”
李子仪瞧着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情态,大异平常的巾帼风姿,登感乐趣横生,使两人的心更拉近起来,浅笑道:“我现在觉得你蛮可爱的!”
云姬红潮扩散至耳根,心波荡漾,乌灵灵的双眸秋波流转,听到他的调笑话,心中暗喜且羞,啐了一口道:“好没正经!你快给本公主滚下马见你的皇帝去,若让云姬等你得久了,看人家不给你颜色。”
李子仪微微一笑,身子一闪跃空而起,落回在唐军阵行前面,朗声道:“恭送云姬公主,末将决不食言!”云姬重新坐好,一脸娇嗔,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传出撤军的命令,转身策骑而去。
第七卷 功成万骨枯 第七章 困龙云啸
更新时间:2008…11…26 18:40:24 本章字数:3795
李子仪望着远去的回纥大军,轻叹了一口气,秦惋如此时跃下马来到他身旁,显然不满适才他二人那般亲密举动,嗔道:“你跟那刁蛮公主说些什么话,为何她竟肯退兵?”
李子仪微微一笑,没有言语,牵起她的小手直奔禁军内部而去,穿插而过的禁卫六军,来到龙骑之前,扫过周围跟随逃难的皇子、皇妃,公主、皇孙以及京兆司录韦见素,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和朝中几十大官员满面灰土,想到平日里众人皇亲国戚作威作福何等的威风八面,如今唐室大好河山却落得如此逃荒下场,当真皇土霸业如梦一场,不外如是。
唐玄宗惊慌道:“李卿家,适才伏兵乃何方乱党,如今退敌胜算又待如何?”
李子仪暗忖自己一代剑客,追求无上天道,这一年来早习惯江湖放荡不羁的生活,此刻却要侍奉朝廷,只觉浑身不舒服,同时暗下决心,平定安史之乱后,立即辞去官职,携群芳娇妻封剑山林,啸傲江湖,过些悠闲平淡的日子。
当下正容回道:“安禄山包藏祸心,固非一日,亦有诣阙告其谋者,皇上往往诛之,使其奸谋得逞,害得皇上出逃,天下动乱,是以先王务廷访忠良以广听,盖为此也!”
接着又慷慨陈词道:“臣犹记宋憬为相,数进直言,天下赖以安平,自顷以来,在廷之臣以言为讳,惟阿谀取容是以阙门之外,皇上不得而知,必知有今日久矣,但九重严邃,区区之心无路上达,事不到此,臣何由得睹陛下之面而诉之乎?”
话中大意是讲:记得当年宋憬宰相,每每直言相柬,天下也得以安定太平,而从那以后,朝廷中大臣们都忌讳直言进柬,只是阿谀奉承,博取黄上欢心,因此宫外的事情,皇上一概不得而知,远离朝廷的百姓早知会有今日,却只是因为宫禁森严,只有区区效忠之心,无法让皇上知道,事情不到今日这一步,我有怎地能面见皇上向您诉说呢?”
李隆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数落痛说,汗颜道:“此朕之不明,悔无所及。”众人目瞪口呆,摄于李子仪的威势,仿佛天将一般,各自默默不语,静观他与皇上的对答。
李子仪顿了顿道:“如今巴蜀已近,却有回纥,吐蕃伏兵阻拦,唯以力敌惟有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