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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景:“……”
李琛先回了春椒殿,换了件普通些的常服,又将乌金珊瑚玉冠摘下,将头发尽数归拢到脑后梳了个寻常发型,然后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回想昨夜感受。
他越想越热,越等越浮躁,起身脱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脱了外衫也不顶用,他望了一眼门的方向,不明显的吐出一口气来,“这赵毅彩怎么话这么多,去看看说完了没有。”
闫真自然知道目的是什么,领命前去。
赵毅彩还没有说完。
宋春景神色不变仍然站在原地,态度恭敬而谦顺,就是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连嗯都不嗯一声。
闫真上前去,等赵毅彩说话告一段落才插嘴道:“赵大人,皇上头疼的厉害。”
赵毅彩看了看面前的太医,非常懂,“那快快请去,下官也说的差不多了,明日再来。”
他转过头,对着宋春景点了点头:“如此就算是告一段落,后面便是回后殿之后要注意的事项。”
宋春景朝着他客气一点头,转身随着闫真走了。
李琛站在门口看到远远走过来的身影,几步回去原位坐好。
宋春景走进来,站在门边,恭敬的问道:“皇上头疼吗?”
李琛没说话,撩起袖子伸出一手,示意他自己来看。
宋春景顺从的上前,李琛又道:“坐。”
宋春景不推拒,坐下为他看脉,他手微微凉,轻轻搁在肌肉顺畅保养得当的腕间,手指修长白玉雕磨而成的一样,摸在肌肤上的力道轻轻痒痒,李琛只觉一股奇异暖流自腕间冲上各处,甚至头皮第一跟着酥麻起来。
宋春景收回了手,“脉象无异,请问您是头哪处疼?”
李琛看着他长又卷翘的眼睫,斑驳隙缝中投露出来的眼睛清潭一般,波光盈澈。
宋春景久等不答,抬起眼来看他,眼睫飞快的一眨,向上卷起薄薄的眼皮儿,眼角的弧度十分流畅自然,投在下眼睑处的阴影缩小一块儿,变成细长一条,晕染在眼角处,带着些自然的栗色。
李琛头一偏,凑到他耳畔,轻轻笑了一声,“想你的那里疼。”
宋春景神色不动,也偏了偏头,“这病微臣治不了,皇上还是顺其自然吧。”
治不了的病,若是顺其自然只有一条路可走——
等死。
“诅咒当朝皇帝,你有多大的胆子啊?”李琛盯着他说道。
“看皇上给微臣多少特权了。”宋春景唇角微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答。
二人视线栓在空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绳索拽着,你退我进,你进我还进,拉的眼中神色越来越紧绷。
李琛伸手过去一捞,捏了他腰一把,“要多少给多少。”
宋春景视线不动,紧紧盯着他,“真的?”
“当然,”他又是轻轻一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春景扭过头,纠缠在一起的视线断成两截,他随口问道:“从来没有过吗?”
李琛看着他侧脸,下意识斩钉截铁道:“没有。”
随即,他一顿,又改了口,“如果把我每次想你,叫人去请你的时候说自己病了这一类的小事也算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这一类的小事,是指还有什么小事?”宋春景问。
他很少这么刨根问底,这下李琛绞尽脑汁想了想,犹豫的说:“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小事。”
他伸出筷子给宋春景夹了几样精致菜搁在碗里,然后夹起一只虾递到他嘴边,兴致勃勃的说:“尝尝这个,你爱吃的。”
宋春景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说话态度,面不改色微微一张嘴,咬在口中。
晚饭比起早饭来,口感上和花样上更利于发挥,这虾乃是掐头去尾之后,将肉摘出来去处虾线只留中间半段,然后混合数种调味,腌好后并着雪梨泥儿去腥,再装回完好的躯壳中去。
上锅蒸的时间单独有人掐着,不长不短刚刚好即刻出锅,此时虾仁通体透亮,白玉雕成的一样。
摆在盘中,虾壳通透晶莹,撒上金桔和喜报三元混制而成的酱汁,白里透红,格外好看。
到了口中,只需轻轻一咬,紧致的虾肉与壳就尽数脱离。
宋春景头微微一偏,李琛立刻一伸手,宋春景一顿,头转向侧面避开那手,将虾壳吐在了一旁。
李琛毫不在意收回手,眼中隐约发着光,问道:“好吃吗?”
他表情仿佛在说:看吧,这才是东宫里饭菜的真实质量。
宋春景唇齿微动,嚼了几口咽下去,诚恳的点了点头。
于是李琛笑着将巴掌大的一小盘虾端过来,摆在了他眼前。
“回家做什么去了?”他问道。
宋春景瞳仁微微一动,李琛道:“让我猜猜,是不是睡了一天?”
宋春景没说话,权当默认。
“猜对了有什么奖励?”李琛凑过来问。
宋春景不答,于是他叹了口气,“春椒殿重金打造而成,宋太医竟然睡不惯,”李琛“嗳”了一声,“看来还是我揣摩宋太医的心意不到位。”
“不是。”宋春景说。
“那是什么?”
宋春景欲回答,余光瞄见他唇边恶劣又不怀好意的笑,紧紧闭上了嘴。
“今晚别走了吧?”李琛道。
不等宋春景说话,他又保证,“不闹你,让你睡个好觉。”
宋春景视线一垂,盯着前头满目晶莹剔透的美食,不知在想什么。
李琛仍旧把这当成了默认,他虽然察觉到宋春景情绪不高,却一心以为是自己昨晚太放纵,导致他有些不高兴。
“你喝口这个,早晨就上锅了,钝了一天,肉都烂在汤里了,好喝。”他拿汤勺舀了一勺,自己先吹了吹,再递到他嘴边。
宋春景张嘴喝了,点了点头。
一顿饭足足吃够了半个时辰,几道老汤凉了又热,折腾数次,李琛对着宋春景也建议了数次,“再吃口这个吧。”
宋春景夸奖并无奈拒绝道:“东宫的晚饭真是丰盛可口,不过微臣真的真吃饱了。”
李琛看他不似作伪,终于,也搁下了筷子。
其实他并没有吃多少,一顿饭只盯着宋春景瞧,若是看人能看饱,那他已经撑的三天不用吃饭了。
李琛再次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应该还凑合吧,不至于叫人认出来。”
宋春景看着他,微微一挑眉。
“歇一会儿咱们去老街转一圈,我看着雨快停了,应当庙上还热闹着。”李琛笑着对他说。
即便他穿着最普通的常服,自小养大的尊贵气质根本无法遮掩,英俊、强壮、肩宽腿长,气势无匹,一看就非富即贵、有权有势。
再说那常服,也并不普通,浓重绸缎光滑细腻,繁杂精致的暗纹在灯光下微微显现。
宋春景道:“不可,庙会人多,皇上不能置安危不顾。”
李琛看着他,宋春景神色坚定,毫不动摇。
“好吧。”李琛重重叹了口气。
下一刻,他身体一弯,长臂一拦,将宋春景拦腰抗到肩上,“那我可就来硬的了。”
第86章 第三更
宋春景没防备,身体骤然腾空,下意识抱住他脖子和肩膀。
李琛沉沉一笑,“抓紧了。”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外头还在下雨,一出门,闫真立刻举起打伞撑在二人顶上。
马车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人上车。
李琛扛着人大腿一迈,跨上马车,身体一弯,钻进了车厢。
“走。”他道。
马车应声而动,冒着雨疾驰而去。
宋春景终于反应过来,单手一抓那车窗处,将二人身形定住。
“放我下来。”他急道。
李琛手上一松,放他下来,宋春景脸上有些微微涨红,不知道是气血倒流涨的,还是气的。
他皱着眉要发火。
“别生气,”李琛拉着他手率先说,“一会儿就回。”
李琛将他按在座位上,紧紧抓着他手,防止他走人。
“登基大典在即,若是皇上真出了什么事,那作为同行没有劝阻的微臣岂不是成了罪人了?届时文武百官、天下万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微臣。”
宋春景并没有不管不顾向下冲,只皱起眉说道。
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李琛摸了摸挺直的鼻梁。
此时如果他闭紧嘴不说话就罢了,偏偏还想解释点什么:“唔……”
“皇上怎么能如此没有轻重,鲁莽行事。” 李琛一个字没有说完,就被宋春景打断。
他斥责完,起身欲撩车帘下车。
李琛早有准备,拦腰将他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你劝阻了,是我一意孤行不肯听,同你没有关系。”
宋春景一张嘴,他又道:“除了父皇母后,只有你还敢骂我。”
宋春景一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骂人。
李琛趴在他肩膀处,在他耳边小声的、微微带着些祈求的说:“别凶我了,外头那么多人呢,好歹也是皇帝,给朕留点面子吧。”
宋春景张了张嘴。
片刻后,他似乎无话可说,有些恼的偏过头。
李琛:“这么大雨,外头没什么人的,再说,能打得过我的人世间寥寥无几。”
宋春景点了点他还没好的胳膊,冷冷反问道:“是吗?”
李琛:“……”
马车仍旧在前行,离东宫越来越远。
李琛觑着他冷肃的眼神,张了张嘴,“知道错了。”
在金银窝里长大的人能知道什么是‘错’吗?
还认错认的这么快?
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十分认真、郑重。
事已至此,宋春景反倒不好抓着不放,他侧过头,缓和了一会儿。
再说话声音冷静了许多:“皇上以后请别再这样了。”
李琛立刻点头保证,“好。”
外头的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声掩盖掉三两声龃龉,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李琛深深吸一口气,唇角仍旧带着上挑的细微弧度,“最迟十日我就进宫了,宫中不比东宫自由,跟牢房一样拘束,想趁着这几日带你玩一玩,放松一下。”
宋春景看着他,李琛读懂了他眼中含义:这个放松法,就是在床上放松吗?
他偏过头一笑,“嗳”了一声,“正好你也请了假,虽然……你可能更想睡觉。”。
宋春景欲言又止,李琛示意他有话直说。
宋春景:“皇宫就是皇上的家,在自己家里大可不用拘束的。”
“家,”李琛眉峰一挑,嗤一声,“一宫人里有半缸都是别人的眼线,侍卫、宫女、太监,防不胜防。”
李琛抬眼看他表情,忍不住收起冷肃,沉沉一笑,“好在有你陪着我,叫我不至于太难过。”
宋春景瞳仁暗黑,里头清楚倒映着他笑起来的模样。
片刻后,李琛捏着他的手,轻轻道:“当皇帝真的不好。”。
宋春景没吭声,只盯着他低垂笔直的鼻梁。
李琛未抬眼,对着他受伤的手慢慢说:“身不由己,还总是叫你担忧,偶尔还能碰到心怀不轨的人伤害你,若是我不是太子就好了,就不会当皇帝了。”
宋春景目不转睛盯着他。
他想了想,唇边带上一丁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继续道:“若我不是太子,就没办法救你爹,也请不动医术高明的太医来看我,就见不到你了。”
他嘴角往两边一扯,抬起头露出一个真切笑容来,对着宋春景认真道:“所以还是当皇帝比较好。你放心,今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