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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跪在地上,门外有人高声求见:“皇上,下官有话要说。”
皇上朝着大太监摆摆手,大太监一弯腰,冲着外道:“宣——”
院判急急走进来,见他二人跪在地上的模样,“扑通”也跟着跪在地上,“子贤为人憨厚,断断不会诋毁皇上声誉!此事内情颇多,皇上明察啊!”
“刘院判,那你说说,”皇上不怎么在意的问:“还有什么内情啊?”
院判微微侧头,看了宋春景一眼,“许是有人教唆也未可知。”
宋春景没吭声。
“院判,”刘子贤耷拉着脑袋,“这话确实是我说的。”
宋春景看了他一眼。
刘子贤连忙说:“可下官真的没说皇上子嗣无望,是淑嫔求子心切,一直怀不上,便怪到了皇上头上。”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不过有一点说的不错,皇上确实年纪大了。
皇上环视一周,被他视线所及,俱都低下了头。
随后,他抄起桌上茶盏,抬手砸到了地上。
大太监又走近些,通报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上冷静了些,点点头。
皇后款步走进来,端庄的衣摆摆动幅度非常小,整个人如青烟一般温柔贤淑。
“臣妾听闻皇上动气了,赶来看看,”皇后坐到皇上边上,握住了他的手,“这事臣妾也听了一耳朵,不过淑嫔事事想拔尖占着皇上,也不是头一回了。”
“此话怎说。”皇上问。
“那日两位太医本该先来臣妾处诊脉,不料淑嫔派贴身婢女去截住人,一定要先来她这处,臣妾想着许是她有什么要紧事,便没有追究。”
她虽一惯温柔贤惠模样,严厉起来也能绷起一张脸,“想不到淑嫔竟然是过问皇上的事情。”
“怎么淑嫔也想着本宫的后位吗?”皇后问道:“既然你想事事拔尖,不如这位置让给你可好啊?”
淑嫔:“不是……”
皇上松了口气,诘问她:“皇后这话当真吗?”
淑嫔犹豫着小声道:“当时婢女正好碰上了,就请了过来。”
宋春景道:“怕是胁迫过来吧,淑嫔娘娘的婢女说‘若是耽误了给娘娘看病,有个什么好歹,可担得住责任吗’,下官敢不来吗?”
淑嫔看向贴身婢女,婢女紧忙摇头,“不是奴婢说的,奴婢没有说过这话!”
宋春景说:“下官不敢妄言,当时刘太医也在的。”
皇上看向刘子贤。
刘子贤心中震惊,吓得擦了擦汗。
宋春景说:“刘太医,她既想要你的命,你还维护着她充好人吗?”
刘子贤趴在地上,战战巍巍的,“正是这话,下官担不起责任,只好先来,哪知……哪知道淑嫔竟然是问皇上龙体的事情……”
再说下去就该把自己抖落出来了,宋春景打断他,“往来宫人若有听到的,皆可作证。”
他态度笃定,不卑不亢,有天大的把握一般。
“奴婢冤枉,”淑嫔婢女往前爬着膝行两步,“当时清早本就人少,往来宫人甚少,没人听到,怎么作证?”
“哦?”宋春景吃了一惊,“看来姑娘挑好了时间、算好了时辰,才过去的……”
“这,我……”那婢女还要再说,皇上却不耐烦了,摆了摆手。
大太监唤来人,一边一个架着,硬拖了出去。
顿时,室内寂静了。
淑嫔唇色泛白,一点也看不出当日盛气凌人的样子。
“淑嫔,恃宠生娇,贬为贵人。”皇上说:“又打听前朝的事情,禁足一月。”
淑嫔跪在地上,“臣妾只是关心皇上身体,绝没有打听前朝事情……”
宋春景低着头,轻轻道:“是,淑嫔娘娘只是担心没有子嗣,若是等太子登基……”他慢慢住了口,“下面的话,微臣不敢说了……”
皇上头痛的站起身来。
“皇后处理吧。”
说罢他背着手,被大太监搀扶着,走了。
淑嫔眼见他走远,根本想不到自己能惹出这种祸事。
万万想不到这软柿子刘子贤后头还有块硬石头。
她指着宋春景怒道:“你冤枉我!是何居心!”
宋春景朝着皇后拜了一拜,“皇后娘娘,微臣还煎着药,先告退了。”
皇后摆了摆手。
“宋春景!”淑嫔尖声喊道:“本宫必会雪耻,你且等着!”
宋春景脚下未停,一个眼神也没给出去,抄着手退了出去。
太子在皇后宫中等了一刻钟。
皇后归来说明原委,他才松了一口气,“有劳母后了。”
“淑嫔爱闹事,也该吃点教训。”皇后说。
太子笑道:“他就是个惹祸精。”
皇后没忍住,看他高兴,也跟着笑起来:“这惹祸精能言会道,根本用不着我去救。”
太子望了一眼外头,“儿臣回去好好说说他。”
皇后看他不时往外望,似乎有什么急事,便笑他,“快去吧。”
太子被发现了,也不恼,“儿臣告退。”
景宁街。
宋春景拎着个药箱,终于给几位后妃看完了脉。
无一例外都要了坐胎药。
他一律给了。
往太医院去的时候,一转角,看到闫真站在墙边。
见他过来走近了些,“宋大人忙完啦?”
宋春景望着那头的太医院沉默不语。
一声不吭。
等他开口不知要等到哪一年去,闫真只好说:“宋大人往边上等一等,太子马上就来啦。”
宋春景看着他指路的手,一动没动。
他冷冷道:“太子又是哪里不舒坦了?”
闫真这个传话筒一点尊严都没有。
三番五次跑到宋春景这里受挤兑。
如此,还要尽心尽力办差事,“太子这就要出远门啦,临走想跟您说说话儿。”
宋春景还是未动。
太子从转角处先露出一截衣裳,再露出一张脸。
他匆匆而来,疾行一路,这才在宋春景进太医院之前拦住了他。
“那么不乐意见我?”
宋春景弯下腰,“见过太子。”
太子一把托住他手,就着这点牵连,上前紧紧抱了抱他。
没等宋春景挣扎,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太子就松开了手。
一松快下来,寒风顿时肆虐,灌了人一脖子凉风。
太子站在风口处,挡住寒风。
宋春景的头发终于安静下来,垂在了两侧。
二人面对面,“春景儿,”太子说:“我走了,下午就得动身。”
宋春景点点头。
太子又说:“闫真留在府中,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他知道怎么做。”
宋春景又点点头。
太子笑了:“这就要走了,也不跟我说句话吗?要去半个多月呢。”
宋春景也笑了笑:“南方虽然患水灾,听闻那边美人许多,又漂亮又水灵,太子别乐不思蜀了。”
太子垂下眼,笑容扩大了些。
“你老实安静些,等我回来。”
最后,他伸手攥了攥他的指尖,“回去吧,怪冷的。”
第8章
宋春景回到家,老爷子已经在他的小院儿里等着了。
见他回来,便吩咐人开饭。
下人摆着饭菜,老爷子问:“你前儿个,夜歇在东宫了?”
宋春景点点头。
他既不否认,也不解释,可见对此很不当一回事。
既然坦荡至此,宋老爷也没有再说什么,二人吃完饭,他才道:“听说太子出了远门,你差事闲了不少,该多歇歇,我瞧着你最近有些瘦了。”
当爹妈的总瞧着自己的孩子瘦,宋春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但是他孝顺惯了,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没事不要出去,一是天冷,二是不安全,三是叫有心人看到,该说你结党营私。”
这话要紧,宋春景记下了,“哪里也不去,这就回房间睡觉了。”
宋老爷点点头,满意的走了。
晚间。
小厮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道:“少爷,前院儿来了人,老爷已经歇下了,您去看看吗?”
宋春景迷迷糊糊的问:“谁啊?闫真吗?”
“不是,这次来人眼生,没见过。”小厮在外沉默了,似乎去问了是谁,好一会儿才说:“是虎威将军府的人来了。”
宋春景一机灵,醒盹了。
是啊,太子已经出远门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本要去前院迎,望了望外头的老北风放弃了,“请人进来吧。”
虎威将军便装出行,捎着小尾巴沈欢。
宋春景坐在堂椅上等,见他二人进来,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将军说:“沈欢。”
沈欢上前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又实在、又诚恳。
“嗳,”宋春景哭笑不得,“快起来,地板叫你砸个窟窿。”
沈欢抬头望了他一眼,叫了一声,“师父。”
宋春景:“……起来吧。”
沈欢这才起身。
将军把胡子剃干净了,怪眼生的。
将宋春景看的一愣,“唷,您、您这是……”
将军摆摆手,用手捂住自己下半截儿脸,“怕叫熟人看见,给你惹麻烦,咱们就着天黑,将这事悄悄办了就可,不必张扬、不必张扬……”
“嗳,您倒是实在,”宋春景没忍住,笑了,“贵公子早晚得进出太医院,即便不张扬,也够张扬了。”
“太子这不是出远门了么?”将军跟着他笑起来。
太子不在,若是赶在这个时候大肆宣扬,又是拜师又是招摇的,难免惹怒知道实情的太子一党。
“是啊,”宋春景低声念了一遍,“太子不在京中了。”
沈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道:“师父,今日徒儿睡哪处?”
他倒娇憨。
宋春景:“你来的突然,也没有给你准备房间,不若今夜你先回去,等明日我找人收拾个住处出来,再接你过来。”
说到此,他犹豫片刻。
将军往前探了探身,“宋大人有事请讲。”
宋春景叹了口气,“其实本不必如此,沈欢长住在将军府也住得,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不大妥当,”将军摇摇头,“既然拜师,得有个正经拜师样子,哪有学徒自己单住的,哪个不是鞍前马后的替师父干活?”
宋春景哭笑不得,“我这里也没什么活要干。”
“没有医学上的活计,派他洗洗衣服,做做小吃,也行,”将军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尽管使劲儿使唤,沈欢一点都不娇气。”
沈欢睁大眼震惊的看了他爹一眼。
发觉宋春景在看他,他忙跟着点了点头,“对,我什么都能干。”
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
沈欢委委屈屈的说:“我看师父这屋子既暖和又敞亮,不如师父让我同您挤挤,我不用睡床,躺在床下边就行,随便给我一床什么被子,叫我搭在身上,晚上师父若是有事可以叫我。”
其实天已经有些晚了,宋春景一向早睡,三两句话的功夫经不住打了个哈欠。
将军忙说:“宋大人快歇着,我这就回去了。”
宋春景点点头。
也算是默认了叫沈欢留下来。
将军走后,沈欢有些少话,不似往常活泼。
这样也不错,乐得清静。
“睡觉吧。”宋春景吩咐人又抱来一床被子搁在床上。
铺好后他率先上了床,往里外头挪了挪,腾出来里头半张床的地方。
沈欢见不是真的叫他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