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假球!开赛前就知道是0:3!!”
“高丽棒子已将萨德推进到我边境线今夜大沽口沦陷这是举国耻辱!!”
“小贝今天完全发挥失常单刀球都不进!据说赛前彻夜不归纵欲过度临场能不腿软吗!简直就是垃圾!!”
贝嘉鸿在前场一触球就陷入对方围攻,他在一段时间里陷入恍惚状态,不停地回忆,仿佛滞留在记忆中的某一段时光里,在这块令他窒息的泥沼中挣扎。
他一辈子不愿再回到这座球场,不愿踏上这块草坪。草坪上有一层淡淡的血光,陈年的血浸没在草根和土层中,让整座球场都充斥他厌恶的腥气。
临湾“名流”大球场——名字就暗示了修建这座球场的头号企业赞助商。没错,就是简铭勋董事长拥有的“简约名流”集团,出资修建了这座气派恢弘无与伦比的大球场,他人生噩梦开始的地方……
他想离开,彻底逃脱这个浸泡在淤泥中的恶毒的樊笼。他这些年的感受,冥冥中就好像当初吊在海水笼子里无处逃脱的凌河那样,欲生不能,求死不得。他现在就想一头扎进冰冷浑浊的海水中,既然是要被砍死,不如大家一起死个痛快!
全场球迷此时纷纷站起来了。
即便不属于负责现场治安的警队,薛谦还是警惕地同时起身,不知要发生什么。
全场开始高唱国歌。
贝嘉鸿后背抖了一下,在摄像机追逐的镜头中面无表情,眼眶分明在湿润中战栗。紧贴他盯防的韩国后卫可能是被进行曲节奏的国歌声震撼了,晃神了一秒钟,队友后腰位置一记直传球塞进来,贝嘉鸿脚弓触球轻轻一抹,就过了对方后卫。
悲壮的国歌声还在继续,全场球迷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贝嘉鸿已经高速冲向对方球门。他距离球门仍有几乎25米,很远,中后卫以双脚离地的一记侧面飞铲试图拦截他继续带球的路线!
贝嘉鸿起脚了,甚至无需辨别球门的位置方向,。凭借记忆时光中一轮最惨痛的幻象,他抡起一脚轰向那座生长着青面獠牙的坚固狰狞的青铜大门,带着十多年积攒的恨意!
把守大门的青面恶魔被他这一脚轰击成碎片,在眼前四分五裂四散逃逸——韩国队守门员几乎连球带人被轰进大门!
天意,这球竟然进了。
鸦雀无声的几秒钟过后,临湾大球场陷入开锅沸腾一般的嘶吼……
这确实出乎所有人预料,薛队长原本感觉形势糟糕,准备加入现场武警队伍清场平暴了。
“哎呦我操,不可思议啊……进了!”频道里唯一一位真球迷方副队发表进球感慨,有生之年梦想可能要成真了。
看台上陷入歇斯底里的庆祝模式,愈发显得有一人情绪压抑,与四周氛围格格不入。卢易伦的背影遽然皱缩起来,忧郁的双眼压在帽檐阴影里,坐立不安手指颤抖。他全副心思都落在小贝身上,这一球将要导致的背后一番狂风骤雨和鲜血淋漓,这些庆祝进球的球迷怎么会想得到?!
贝嘉鸿自己都呆若木鸡,在队友疯狂飞扑簇拥中神情凝滞。
说好的乌龙球呢?
他把这个球踢进韩国队球门了……
他今夜走得出去吗?他会被隐蔽在球场里的古耀庭直接拎走剁成肉酱吗?……
他能信任凌河说的那些话吗?那些人会救他出去吗?……
卢易伦沿着楼梯缓慢移动位置准备离开,突然被一道坚实的人影挡住去路,抬头就看见挡路的严小刀。
卢易伦面色一变,肩膀一拱试图挤过去。
严小刀说:“卢先生,你是去找小贝吗,还是想去找谁?”
“你拦着我做什么?你让开!”卢易伦面色冷郁,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甩出各种表情包都游刃有余,无论是在镜头前还是镜头下,卢一哥这张脸的阴晴颜色说变就变。
“那个人在哪你知道吗?”严小刀不甘心地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无可奉告,别问我。”卢易伦冷漠而沮丧,严小刀的出现都好像要逼得他走投无路,感到崩溃。他以为贝嘉鸿这场球一定会如赛前预料那样踢输掉,就讨好那些恶魔吧,为他俩留一口喘息机会,能容得他筹划远走高飞……他俩都要完蛋了。
严小刀还想说话,卢易伦突然爆发:“他进球了你们很高兴吧,你们很得意吧!来这么多警察有用吗,你们能抓住真正的罪犯恶徒?有人真正在乎嘉鸿的死活吗这场球他踢赢了他会死有人管他吗!”
卢易伦冲动甚至粗暴地推开严小刀,夺路而走。
“你不能随便出去乱跑,你出去外面有危险!”严小刀脸色也一变,紧跟卢易伦冲下看台跑上楼梯……
第一百一三章 短兵相接
场上形势因小贝的这粒进球再次突变。
好像有一幅看不见的太极图案; 浅浅地埋进草坪土表下面; 这时缓缓地转动了,让阴阳乾坤两极颠倒; 扭转了局势。国家队扳平一球声势大振; 四野的国歌声更加雄壮; 贝嘉鸿再次带球盘带通过中场。几个人三传两倒,国足百年不遇的小短传配合如有神助。皮球被塞至底线; 国家队祭起下底传中的标志性攻击套路; 这球传到门前,撞上了匆促抬脚的韩国后卫的小腿。
“啊!!!!!!!!”
乌龙。
天哪; 竟然是对手后卫在门前自摆了乌龙。
主场比分扳平并一球领先; 这是今夜上演的神话; 现场球迷在狂喜中快要晕厥嘶哑……
通话频道中,凌河迅速向鲍局和薛队汇报:“注意四面动静,小贝可能会有危险。”
薛谦喃喃道:“这人还真敢进球,牛逼大了啊!”
凌河突然说:“贝嘉鸿会有办法提前退场; 薛队你们准备从通道支援保护他提前离开; 直接把这人带走; 就现在,立即带他走。”
薛谦:“……明白了。煜辉,三队行动!”
赛前很多球迷买了国足一球小胜,庄家这回才是赔惨了。假若这场球当真有人背后操纵,操纵比赛的人会放过“违令”进球的人吗?
自己大概会死得很惨吧?
被砍手砍脚,大卸八块; 从临湾码头扔进海里喂鱼,或者就像当初易寒那样,带着浑身卑贱耻辱的伤痕,在冰冷的海水里泡成皮肤发白的惨状……但是今夜宁肯站着死了。
贝嘉鸿任凭汗水沿着眉骨和眼眶肆意横流,其实都不必刻意演绎他接下来的角色戏份,极度疲惫和紧张足以导致他胃部抽动痉挛,全部的情绪翻江倒海沸反盈天,涌上他的喉咙!
贝嘉鸿在场边突然弯下腰,一阵剧烈干呕之后,开始“稀里哗啦”大吐!
场面一片哗然,教练席上混乱,有人喊叫队医。贝嘉鸿从几年前开始患上神经性呕吐症状,早就不是第一次吐了,不算新鲜状况,只是没想到在如此重要的国际比赛上当场犯病了!观众们吃惊沮丧地呆立。
凌河这时插话:“局座,看台上现在有异常吗?”
薛谦说:“煜辉,把住紧急通道口,盯住医疗队那些人!”
频道里同时传来混乱脚步和粗暴喘息,严小刀低喊:“卢易伦刚才从我这看台上跑了,他肯定是去找贝嘉鸿!”
薛谦说:“把卢易伦抓回来,别让他一个人乱跑,外面现在危险!”
严小刀奋力推开面前拥挤的人潮,应声道:“……我正抓他!”
所有人员各司其职,在高速移动中盯准各自的目标。看台上看得见的地方万众欢腾,火红色纸屑在天空中飞舞;而看台上看不见的地方,是暗中角逐扬起的一片风声鹤唳。
大部分人马都向着中方教练席所在的通道口方向集合,推测贝嘉鸿会从那个通道出去,唯独凌河在这一边滞留没动。在激动欢呼的人群中,他的目标人物——那位赔本输钱的大庄家——应当是反其道而行的。
鲍正威坐在监控室里肯定忙坏了,这老家伙的眼神,不知还能否像年轻时候那样精锐好使。监控小分队的警员们对着几十块监控屏幕,还要快速切换到不同的看台以及后台各处。
鲍正威突然说了一句:“刚才我们的人一直注意中方看台。球场只有一块看台是拨给客队观众的,我们忽视了。”
凌河警觉,突然站起身:“局座,这人难道在我看台下方这里?”
“你仔细看,那块看台最前方的一排,有个梳短马尾皮肤黝黑的男人……”鲍正威话音断断续续,像在视野里不断追踪着那个人边追边说,“比分领先之后他突然站起来了,他个子很高!这个人要走……他走15号通道去到走廊……他可能也是去球员通道找贝嘉鸿!……”
凌河就是在等候鲍局长的线索指示。
在鲍局喊话的同时他已冲出自己潜伏的位置。
鲍正威掷地有声地喊:“凌河你给我原地等着你不要自己过去,很危险!
“薛谦,一队人马支援!目标在15号通道往东……目标穿一身黑色衬衫长裤,戴墨镜,梳马尾辫,个子很高!”
假若此时有一架无人机在体育场上空盘旋,就会拍摄到这样的画面:凌河偏瘦的身躯在人缝中奋力艰难地穿梭,尽力用最节省时间体力的优化路线冲向目标方向。
他身后跟着步伐身姿同样灵活的毛致秀。
凌河撑住护栏,翻身越过栏杆,双脚落在阶梯上甚至都不做停顿。他终于摆脱人群,离开看台,冲入球场内部的走廊。
耳畔呼啸的风声与发丝纠缠在一起,周围晃动许多人影。鲍局长的声音不时从耳机里响起,指挥他追踪的方向……
简董事长看来对这种气势恢宏的圆形迷宫式建筑物情有独钟。简铭勋这人表面低调,长期压抑自己真实本性,实则野心勃勃好大喜功,最讲求排场,偏好雄伟宏大的建筑。名流大球场跟临湾“红场”造型类似,里面的通路层层叠叠七拐八弯。
凌河有好几次好像远远瞄到某个健壮威猛的身形,从走廊尽头一闪而过,等他追踪到尽头,圆形走廊在他面前豁然开朗,呈现出更深远的弧线路径,目标又跑远了!
……
与此同时在赛场上,贝嘉鸿这一吐吐得天昏地暗,比赛被迫中断五分钟,直到队医用担架将他抬出场外。
贝嘉鸿仰躺在担架上,球场圆形建筑的灯光为夜空边缘镶起一圈炫目的水钻,光芒在他眼膜上盘旋。他意识十分清醒,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他仍然抱有强烈的逃脱和求生欲望。
呕吐是他患有的长期慢性病症,人尽皆知,事后也不会有可疑之处。
这是凌先生指点给他的,让他自己给自己临场加戏,用呕吐逃避最后20分钟比赛,不必在赛场上再耗时间,提前离场消失,以此逼迫暗处的恶徒提前动手被迫现身。
视野里的光线突然昏暗,天空不见了,灯光没有了,他仿佛滑入隧道式的深渊,四下角落里腾出黑色雾气。贝嘉鸿惊恐地挣扎着要爬起来,察觉到自己是被抬进球员通道,去往不知名的方向。
他警觉地试图跳下担架,身边几个孔武有力的人按着他的胳膊和腿:“你别动!”
走廊出口处就停着一辆加长型救护车,外壳似乎比普通救护车更加坚固结实,车内没一个是穿白大褂的救护人员。当然,贝嘉鸿根本没伤没痛,他现在不需要救治,他只担心自己危机中如履薄冰的命运。
他被强行塞入救护车时面色猝然苍白,挣扎着推开无数试图钳制他的大手:“我不跟你们走!让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