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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忍不住想要发作:“你怎么不找蕙真给你捏,她比我手艺好!”
毛致秀从枕头里斜出顾盼神飞的一双眼:“老板,我不让你捏,我怎么拿你寻开心?”
严小刀绷不住“噗”地笑出声。
凌河气急败坏,下手捏仙姑的翘臀。毛致秀捂住自己臀部赶忙呼救:“严——先——生——”
严小刀沉沉地笑出声:“你俩继续演,不碍我眼!”
“一只懒猫恶猫!”凌河骂道。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确认了已有伴侣的身份,确实不适宜再跟致秀没大没小不男不女地瞎闹着玩儿了。
毛姑娘给眼前一对伴侣添油加醋的目的也已达到,鼻子眉毛眼都笑成一团,很有成就感,于是移开尊驾爬起床来,去安窗帘了。
就这一通插科打诨,让严小刀在高烧状态中稍微缓解,没那么疼了。他知道凌河是真担心他。
凌河喂小刀吃掉一碗荷包蛋龙须面,又吃了一轮退烧药,随后把床帘拉严实了。
凌河侧卧着将人环抱,怀中人仍然不停打颤。凌河解开小刀的睡衣睡裤,麻利儿剥光,同时脱掉自己衣服,用毛巾被蒙住。
这大间屋子里毕竟群居着不少人,周围是窸窸窣窣响动和说话声音。一帘之隔,严小刀都感到意外凌河这样对他……
身躯相合,肉贴着肉,严小刀冷热乱颤的皮肤骤然被温暖的躯体包裹住,裹得严丝合缝,能感受到一双手不停抚摸他,胸膛紧贴他,坚持往他身上发功渡热。
凌先生平时每次在床上办那事,都没有脱得这么干脆利索,严小刀忍不住皱眉:“你再摸我硬了。”
片刻,严小刀说:“我真硬了。”
凌河嘲笑道:“39。8°你还能硬,你果然没病!”
严小刀说:“你都脱光了,我不硬我是不是有毛病?”
凌河嘴角浮现微光,笃定地替他下了结论:“你没毛病。”
好像很久没这样亲密,越是心煎,就越想念对方难得的温柔。严小刀侧过身,脸埋进凌河的肩窝,无声地蹭弄,然后拉过凌河一只手,按到自己下半身昂首抖动的龙头上。他这姿势分明是从熊爷那儿学来的,熊爷每天晚上在狗窝里跟媳妇求宠求欢,就是这么打滚蹭毛的德性!
凌大爷以横卧之姿打量和抚摸严小刀,掀开被子一角,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弯腰凑上去。
这样的意外举动让仰躺的严小刀吃惊,双腿肌肉瞬间僵了,脑子本来就烧得头晕糊涂,烫出了一片意识的空白——他以为凌河是要给他做那个!
凌河弯腰附身的动作连贯而流畅,就是要做伴侣之间情之所至理所当然的那件事,完全不会感到羞耻或者别扭,小刀都为他做过同样温存体贴的事。严小刀被眼前情形激得忍耐不住。不由他的意识了,他下身猛地顶起,在内裤下面顶出突兀的维度和角度。
严小刀一动都不敢动,一半是因为体虚,另一半是觉着不可能,烧出幻觉了。
赤红色的龙头突破阻隔猛地蹿出。凌河离得很近,眼仁瞳孔针缩,也像被一柄尖锐的利器刺中眼膜,浅绿色瞳仁被逼出一层暗红。
凌河几乎用嘴碰到,生硬地刹车,微微调开视线。
严小刀都看出来了,这事不行。凌河像是冲破了层层的障碍阻隔,面对眼前岩浆咆哮烈焰滔天的大火坑,不顾一切纵身一跃,跳到一半发觉还是跳太早了,根本就跳不过去么,半空中生硬地拉出一个直角,直线下坠就要掉坑底了!
“用手就行。”严小刀猛地拉过凌河,把人从火坑中捞起。
他有点揪心,轻声说:“不用那样,用手。”
两人身体都在发烫。
凌河也没什么过分艰难夸张表情,就趴在他大腿上,垂眼嘀咕了一句:“你为我跳海了,我不能为你跳个火坑么?这算什么。”
严小刀觉着自己幻听了,还是凌先生真的会读心术?
他还是伸手捂住自己,把利器收回包袱:“别闹,不要。”凌河却还不依不饶,非想要试试。床上这样你来我往欲拒还迎的场面也是新鲜了,两人在床帘之内用轻微难辨的动作互相揪扯……凌河最终撕扯赢了,低头隔着一层内裤,含了小刀,吻了小刀。
严小刀觉着他快被烧化了,周身灼热,热浪宣泄,身躯化成铁水……
之后,严小刀背着凌河,还是给苏晴打了个电话,约定当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他表面上婉拒薛队长的提议,内心无法释怀。陆警官遇害前的行踪,与锦绣皇庭这座众所周知的酒池肉林“豪门后宫”,二者之间划出一道说不清的关联,这已经不仅是为陆警官复仇伸冤,“梁”这个姓氏足以让他困惑不已,百爪挠心。
同一个晚上,严小刀和薛队长同时约见他们各自的线人,两只大手从两个方向潜行着扒开灰迹,试图寻找看不见的恶魔这些年来茹毛饮血作恶人间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第一百零二章 美人如玉
严小刀约见苏小姐; 是在临湾一家会所的包房之内。
他出门坐上计程车之后; 给凌先生发了一条先斩后奏的讯息:【我去找苏晴询问线索,很快回来; 不用着急找我。】
他对老家这片地方太熟; 特意选择一个比较安静清幽的地方。和“雨润天堂”或者“锦绣皇庭”那种俱乐部不一样; 这是个干净地方,不养鸡也不下蛋; 就是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客人们喝茶聊天观景赏鱼的场所。会所内弥漫沁人的幽香; 灯影与荷花在池中一齐晃动。
严小刀盘膝坐在竹编炕桌一侧,给姑娘沏茶; 迅即就被苏晴揽过茶具茶杯。苏晴做这些小事举止娴熟而优雅; 眉目聪慧娴静。
她是现在圈子里客人们最喜欢的那种“文派”姑娘。丰乳肥臀举止庸俗的肉弹网红脸已经过时; 清水出芙蓉又腹有诗书才学的更受欢迎,这年头从事任何工种职业都不容易,高校文凭和各种才艺考级证书都是需要的。
苏晴嫣然笑道:“《万历十五年》我读完了,小刀; 你再为我推荐几本?”
严小刀说:“我都不知道; 最近还流行看什么书?”
苏晴道:“就是你平时喜欢读的那些; 男人都感兴趣,我长点见识,跟他们就有的聊。”
严小刀随口翻牌,推荐了一堆诸如《剑桥中国史》、《南海战略》、《六百年津门城市史》《乔布斯传》之类的闲书杂书。
寒暄之后,严小刀切入正题:“苏晴,我就问你很重要的一件事; 三年前4月19日这天,你在不在锦绣皇庭?”
他问完这话,也觉着太难为姑娘,随便扯住一个人,质问对方三年前某一天发生的故事,谁说得出来?
果然,苏小姐委婉地蹙眉:“三年前?我怎么记得住呢。”
苏晴不是梁董事长旗下正式签约的公关艺人,她是外围,是圈内颇有资历的花魁,时不时被燕城的贵客点名去锦绣皇庭见面,或者在年会酒会上“借”过去壮大声势,锦绣的经理还要额外付给她一笔出场费用。严小刀不甘心地回想自己那一年与苏小姐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在哪里,试图从脑子里扒出支离破碎极为有限的记忆片段,引出对方的回忆思路。
苏晴再次为小刀斟茶,眸子里晃过茶杯中的水纹。水中一道模糊的光影划过,她的手在半空顿住。
严小刀精明地捕捉到:“想起什么?”
苏晴迷茫地抬眼:“4月19日?我想起来了……我那天确实在锦绣。那天是我一个姓黄的姐妹过生日,黄小姐是锦绣的签约常驻,她约我们几个感情亲密要好的姐妹一起为她祝寿庆生,我还给她买了蛋糕和首饰,就是这天。”
严小刀舒了一口气,又提一口气:“几个姑娘过生日,你有没有在当晚见到任何可疑人物,尤其是生脸的、不太符合欢场氛围的男客?”
苏晴很聪明地一点就透,一步一步往回倒带:“大堂人来人往噪音很闹,都是男宾和各自的伴儿,真的记不得都来过什么人。我们在楼上一间包房躲个清静,喝酒唱K,后来锦绣的庭爷找到我们房间,非要进来强迫我们陪酒……”
严小刀被热茶从舌尖一路烫到心口,脊背却生出一片寒凉:“什么庭爷?哪个庭爷?!”
苏晴娓娓道来:“就是圈内一位公关大少爷,也不是锦绣的常驻,身份神神秘秘,大家都这样叫他。”
“公关少爷?”严小刀极为意外,“他大名是不是叫张庭强?”
苏晴清秀的眉眼间露出尴尬:“小刀,他不叫张什么,他叫古耀庭,我听过有人喊他古少爷或者庭爷。”
不管这人叫什么名字,姓氏和名讳可以改,对于某些人,祖宗牌位、家门宗祠、过往历史都可以不认,但是一个人的面孔长相总能找出父母原生的痕迹。严小刀直接抛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生得光头锃亮、身材魁梧、一脸冷硬寒光的年轻男子:“这是十几年前老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苏晴面露惊异,端起照片足足认了五分钟,也有些惶恐失措:“小刀,这人有问题?他是罪犯么?……我觉着就是他。”
苏小姐突然从珍珠手包里掏出一只笔,直接在木制茶盘上开始速写手绘。
她有一手画工,在燕城专门拜师学艺来的,有身份有品味的客人最稀罕这样的小姐。她寥寥几笔就画出人物的神韵,五官脸型与照片中人相当一致,气质更为老辣成熟,唯独那引人注目的光头,竟然变成了马尾辫!
这马尾又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样。这位古少爷,或者说古大爷,眉目英挺凌厉,脖颈粗硕,身材雄伟,脑袋上每一根头发丝都好像一根一根的钢丝,支起角度,最后梳成一条马尾短辫,支棱在后脑勺上。一股张扬慑人的气场,从木质茶盘的纹路中洇出来。
严小刀看得出来,苏晴笔下肖像与照片中应当是同一人,只是凶相毕露的光头改成气派风流的时髦发型,俗不可耐的本名被抹掉,换成个略微文雅的化名。
严小刀有一件事不解:“这人应当四十岁了,这么大岁数,他做公关少爷?”
苏晴的一对妙目横波泛出涟漪,浅淡地一笑:“做我们这行的,六十岁站街也是小姐、少爷。只要没嫁出去,没有跳出这个樊笼,就永远都是小姐、少爷啊。”
严小刀面对苏小姐如水的目光,蓦然无话。
……
此时,严小刀被这些让他震惊的收获覆盖住情绪。他一直以为,警方寻找的目标是个无恶不作的江洋悍匪,劫夺赃款后远走高飞,如今像戚宝山那样,成为富贾一方的豪商贵客,或者摇身一变成为游景廉那样呼风唤雨的地方大员,混得最差也是生性内敛懦弱的谈司机那样,还能在县政府里做个副局长。
果然天下之大,人各有志,事情的进展脉络永远出乎意料。这位庭爷改头换面化名古耀庭,多年间出入燕城上流社会的风流艳场,怪不得警方都很难扒出其人行迹,因为谁都不会想到。
严小刀郑重地恳求苏晴:“你再仔细想想,当天这位古少爷到底做过什么事,都见过什么人?”
苏晴神思凝重:“他在锦绣露面,一定是有人点他的局,专门过来见人的,不然他不会来。”
严小刀按住关键点:“谁点他的局?他来见谁?”
苏晴皱眉:“这人势力大得很,跟有钱的老爷太太们结交广泛,据传说还是赵家的‘儿婿’呢,不知真假。”
严小刀都觉着难以置信,圈内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