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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过个四十几年,应该就是着名的徽钦二帝与南北宋的分野……和平也剩没多久,可以说是个纷乱的时代。
话说回来,其实中国的历史也处处充满着战争,真要说什么歌舞升平、海晏河清的年代大概也没有多少。
将近一千年前啊……
好遥远,遥远得让他无从想念那个人,遥远得连张照片让他思念回忆的机会都不给,甚至在这个时空里,那人根本都还没出生。
想到这里,唐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涩然的笑。
※※※
听见总管来通知他可以准备离开襄王府的消息,唐昙只是表情平淡地点头,这让德总管再一次地感觉到他与落水前的温秋甫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只是单纯落水失忆……也会连性子都大变吗?德总管有些不解,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症的人,无从判断真实性。
他交给唐昙一百两黄金和二十贯铜钱让他作为离府的盘缠。会分两种给予,主要也是因为钱财不露白,避免唐昙大庭广众之下拿出黄金而被不肖人士盯上,其余百两是让他到了某些城镇后再换成铜钱使用,而这些金额,已经算是很善待「温秋甫」的补偿了。
黄金百两和二十贯的铜钱……呵……温秋甫啊温秋甫,你如果地下有知,会不会觉得很不值呢?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居然只值总额一百零二两黄金。
看着面前那百两黄金锭与二十贯的铜钱,唐昙心中不无讽刺的想。
在这年代,一两黄金相当于十贯钱,当然也有发行相当于现代纸币的交子,只是神宗年间的一个政策让交子发行额虽然变高,但也相对出现贬值与通膨现象,还不如拿着黄金来得妥当。
以他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解释,就是纸钞贬值、相对金价上涨。
虽然说以宋代物价来说,黄金百两其实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听说这年代一个普通士大夫一个月的薪俸也只有五贯左右,这一百两说起来也够一个普通家庭一、两年的开销了。
不过如果以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来说,一百两金子搞不好还不够一个月开销吧?真不知道这个襄王给这百两黄金到底是善心还是恶意。
算了……还是来计画该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比较重要,唐昙自认自己以往在二十一世纪时过得也不算豪奢,就只是一般般平民百姓,只是那是以那时代的生活与科技普及程度相对而言,如果要让自己能够过得那么舒适,也得是现在这个年代的有钱人才办得到吧?
「温公子,您离开王府前是否还有什么要求?」德总管看着唐昙冷静的反应,着实摸不透唐昙的想法。
「不……没什么要求了。」唐昙原想过要不要礼貌性的去向那王爷道别,毕竟于情于理那人都曾是这副身体原主的恋人,但想想就算见了似乎也没多大的意义,他对于那样薄情寡幸的男人也没什么结识的欲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此各归陌路大概是最好的了。
德总管领着唐昙和绿绣来到王府后门,让他们从后门离开,避免让人对王府说什么闲话。对此唐昙倒不是很在意,他也不想大摇大摆地从王府大门走出去引人侧目,他这个人是习惯低调的。
他只是在踏出王府时,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华美的大宅,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跟在他身边的绿绣抓着争里的包袱,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原本唐昙在知道绿绣已经脱离奴籍后,打算就干脆让绿绣离开,恢复成普通良民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没想到绿绣说什么都不愿意,坚持要跟着他,唐昙对这像妹妹一样的女孩没辙,又不好把一个妙龄少女抛下,再加上他对这个古代生活也还充满着未知,两相权衡之后,还是让绿绣跟在他身边。
他先要绿绣带他去卖衣服的店,帮两人各买了三套简单的粗布衣,换掉身上那滑顺柔细的丝绸衣物,然后在绿绣诧异的目光下把那衣服拿去典当。
「公子……为何……」绿绣满脸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无法理解娇生惯养的主子怎么能接受穿这些粗布衣。
「树大招风,低调一点总是好的。」
绿绣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失去记忆后的公子变得很不一样,给人成熟沉稳许多的感觉。
唐昙到市集买了架简陋的马车,顺便询问驾驶马车的技巧后,带着绿绣摇摇晃晃的准备南下前往杭州。
会决定到杭州,其实也是个意外。
那天唐昙在秋霜院里整理自己的东西时,意外地在床榻的暗格中发现一个小锦囊,里头有一枚雕刻着「唐」字的润白冰玉,和一张仔细地用油纸包着、类似契约的东西,以及一把小钥匙。
纸上写着杭州长生钱庄,而契约纸上写的,大约是类似于现代银行保险箱租赁寄物的内容,写着他在五年前寄放了一个东西在那里,这让他感到有些好奇。
为什么人在京城的温秋甫会寄放东西在杭州呢?是想隐瞒什么吗?
而且更令他好奇的是玉佩上那个唐字,让他有些小意外,因此他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决定到杭州。
老实说,他对于自己突然地身处在这个「古代」,不能说一点惶恐也没有,他心中还是充满着各种不安,尤其是掉到这个隔了不只千山万水的地方……这年代的台湾根本还只是个未开发的蕞尔小岛,其存在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仍如乡野怪谈中的蓬莱般神秘吧?
只是就算他感到不安也没有用,日子仍是要过,他只能努力的融入这个陌生且生活环境截然不同的地方。虽然有着同样的语言同样的历史,但很多东西对他而言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稀奇古怪……很多日常生活用品的用途,都是绿绣告诉他的。
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唐昙毫不犹豫的就舍弃掉这个身体原本的名字,改用他自己用惯的名字——「唐昙」,然后让绿绣改叫唐绣,要绿绣别再叫他公子,改叫他大哥,认了她当妹妹。
原先绿绣自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唐昙说他不想被叫公子,但也不想让人误会一男一女的又没名没分却一起行走,他清楚知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娶妻生子,如果绿绣不愿意当妹妹,那他也不能带着她。
在这半胁迫之下,绿绣只能点头接受主子变大哥的改变,跟着改叫唐绣,但也不可否认的,被主子视为家人,对唐绣这个年幼就失去家人的少女来说,还是有些感动的。
唐昙对于唐绣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有些庆幸的,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年代,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懂,唐绣的聪明伶俐帮了他很多。
而唐绣对于他的「无知」也不觉得奇怪,那多半是因为在唐绣的想法里,温秋甫是个不解世事的公子爷,对于一般平民的生活自然是陌生的,这也让唐昙免于被人怀疑或是觉得怪异。
※※※
携着唐绣南下一路来到杭州城,唐昙在城郊买了一户旧宅子,这地点还算不错,虽然离市集远了点,但后院有座水井方便打水,而且还出乎意料的便宜。
唐昙打听了下,才知道这宅院便宜是因为三十多年前曾发生过凶案,有闹鬼的传言,因而荒废了数十年。
唐昙觉得没什么,尤其是闹鬼……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而是他本身就某方面来说也是鸠占鹊巢的存在,如果老天爷真要让他遇鬼失去性命,那他也没话说,反正现在这个新的生命也像是偷来的一样。
他珍惜生命,但不存在强烈执着,因为,这里并没有那个让他想要牵手过一辈子的人在。
「公……昙、哥……真的要住这边吗?」看着虽然荒烟蔓草但建筑本身一点损毁也无的宅子,唐绣面露忐忑,小手抓紧唐昙的衣角。
「小绣会怕?」唐昙微笑着拍拍她脑袋,颇有安抚之意。
「当然会……死了人的……」唐绣微仰头看着唐昙,觉得失忆后的公子冷静沉稳得不可思议,换作是以前,公子在到王爷别庄避寒时,听到曾有老王爷的小妾争风吃醋害死过人,就打死不住那厢院,但现在却好像完全不在意。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个念头闪过了唐绣脑海,旋即她就为这荒唐的想法感到嗤之以鼻。
「这世上有哪个老屋子没死过人,死在王府、宫廷甚至是富贵人家的人还少得了吗?难道这些地方就不能住人了?别想太多就好。」唐昙语气平淡的说着。
如果能见鬼他还真想试试,在朝胤死的那段时间,他不只一次希望对方能回来看自己,即使是鬼也好,但在他来到这之前,却是一次也没看到过。
但如果真的在这宅子里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他大概会觉得心有不甘吧?不甘心为什么当初就看不见孟朝胤有没有回去看他。
听唐昙这么一说,唐绣也觉得不无道理,王爷府上也曾有几名奴仆突然消失,去了哪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户宅子是很普通的民宅,虽不比王府那种辽阔的数厢院,仅是简单的三合院,但小而美的屋宅内还保有许多低调奢华物品,可以看得出当初这户人家是住得极为舒适平稳,至于为何会发生命案导致废弃……唐昙也不想去深究。
二人先清理了其中一间看来是主卧的厢房,这房内的东西基本上都还挺齐全的,该有的桌椅衣柜床榻一个不少,上好的红檀材质即使许久未有人使用,依旧完好,只是东倒西歪的,可以看出当初原主人们离开得有多仓促,只带了些体积较小的值钱物品离开,至于大一些的……除了家具以外的大概也都被后来的窃贼给摸光。
但有家具就够了,其他什么装饰摆设唐昙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性,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并不需要,他也没那个心力,该怎么生存下去是他目前最主要的课题。
两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整座宅邸给整理得舒适宜人。
小宅子正厅摆了个简单的神桌和观世音画像,正厅右侧的大房间理所当然的给了「一家之主」的唐昙,唐昙隔壁房则是他的书房,书房再过去则是给唐绣的房间。
正厅左侧则是厨房与沐浴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间里有着一个约莫三米长宽的浴池,再过去的角房则是茅房,两端的伸手房则是空房,但大概可以猜出当年是用来当洗衣房或是仓储、奴仆房之类的。
反正他们现在也只有两个人,唐昙把唐绣房外正对的那间直角房,给唐绣当成绣房,他知道唐绣在王府里跟人学得一手好绣艺,正好可以让她发挥一技之长,做一些绣品拿去卖,而这决定让唐绣既讶异又感动。
绣房隔壁的空房,唐昙则是决定用来当药房,用来存放一些药草。
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考虑过后决定接触的工作。
进京科举考试这不可能,他没那满腹经纶,要他文言文的看题答题更是大有问题,他脱离国高中填鸭式教育已经太久,当时学的早已经还得差不多,到官场跟政客们尔虞我诈他更不是那个料,而要他当个中医把脉什么的,他也肯定没办法,但当个抓药的药房伙计应该不成问题。
他在未来的家……在父母过世前,他们家是开小中药房的,后来虽然没办法再保有那个药行,但基本的一些中药材和功用,在从小耳濡目染下他也有大概的了解,治简单的感冒拉肚子之类的应该也不成问题,当然更深入的就还要再去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