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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担心。」
什么没事别担心!唐昙稍微推开他,探头看向古仲颜背后,脸色一阵惨白。
在古仲颜左肩上,插着一把银簪,几乎有大半把簪柄没入古仲颜肩后,在簪子与肩膀接合处,还隐隐可见银簪变了色。
唐昙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无法思考,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颜……仲颜你不要吓我!」唐昙手足无措地大喊,记得眼泪都要掉下。
怎么办怎么办?那把银簪的位置……不会伤到心脏了吧?
「秋甫,我来帮……」
赵镶看见古仲颜受伤,第一个反应是幸灾乐祸,但看见唐昙因此焦急害怕、担忧得落泪,他心中又非常不是滋味。先是恼怒唐昙竟为别的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紧接着庆幸还好那银簪不是插在唐昙身上,眼中眸光一闪,朝他们靠过来,但却被唐昙恶狠狠地一瞪与喝斥。
「滚开,你想做什么?不准过来!」唐昙怒红的眼充满戒慎,眼中的憎恶与愤怒像那把簪子般,狠狠地刺进赵镶心中,让他僵住身子。
他是第一次被人用如此凌厉又痛恨的眼神瞪着,而且那人还是唐昙,他突然有种像是回到幼时,被父皇喝斥时的僵硬无措。
「我只是想帮忙……」赵镶干哑地道,语气里透着些许心虚,总觉得像被对方看头似的,内裳被冷汗给沁湿。
「帮忙?你别帮倒忙就好了,我一点都不稀罕!要不是你缠着我,我和仲颜怎会遇上这种事!」
唐昙语气尖锐又嫌弃,让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的赵镶突然意识到,唐昙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疏离不耐并非装模作样,而是确确实实地不想看见自己。
「昙……冷静点,没事的。」古仲颜拥着他不断安抚,一边飞快地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暂时止住血,可脸色还是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会没事!你都流了那么多血,那银簪还变色了!」唐昙生气地瞪着古仲颜,眼前男人因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庞,和孟朝胤垂危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唐昙越发恐惧,怕自己会再一次失去对方。
「这点小伤我还忍得住,我们回厢房去。」古仲颜握住他的手,可以感觉到唐昙的手比他这伤者还要冰冷。
唐昙慌乱地点头搀扶着古仲颜,他知道古仲颜只是在强撑着,看见古仲颜眼睑逐渐合上,他眼眶中的泪水就像关不起的水龙头,哗啦啦地直落,怎么也停不下来。
卫一卫二此时冒出来帮唐昙先将古仲颜搀扶回房,脸色也格外凝重。方才一直跟着唐昙的卫四才被叫走,没想到唐昙身边一落空就刚好遇上南宫慈,本来以南宫慈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是不可能有什么伤害性的,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情绪失控攻击唐昙。
他们一看古仲颜冲上前替唐昙挡了那一簪后,便分头先去叫其他暗卫找大夫的找大夫、拿伤药的拿伤药,再匆匆赶回这里护送古仲颜回到厢房。
「秋甫,那家伙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操心?你以前不是说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吗?」眼见唐昙就要从自己眼前离去,赵镶有些慌乱地抓住他的手直问。
他有一种感觉,也是与对方重逢后,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领悟到,自己将彻底失去这个曾被他放在心尖,却又被他抛弃过的人。对方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紧紧追在自己身后,而是彻底放开手,他再也抓不住对方,这样的认知让他慌乱起来。
唐昙看着赵镶,深深地吸口气,心中溢满对这人的厌恶。
「襄王爷,我只说最后这一次,我不是温秋甫,不喜欢你也不爱你,而你的爱廉价得可悲,你的承诺也分文不值,我更不稀罕你这种施舍的爱情,我要的是一世一双人,而你,这辈子永远也给不起。」
唐昙讽刺他曾经给过温秋甫和南宫慈再多的承诺,却从未做到,早就已经信用破产。
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职责他的错,赵镶僵在原地看着他,即使唐昙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他也再无任何动作。
南宫慈一直望着他们许久,在听见唐昙对赵镶的怒责后,开始抖动纤弱双肩,先是细微的轻笑,再来是疯狂中带着悲切的大笑,让赵镶错愕地转看着他。
对上南宫慈那绝望而凄楚的眼眸,心中跳漏一拍。
「你……」赵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心中有些愧对南宫慈,也有些懊恼自己这么没面子的样子被南宫慈看见,甚至内心深处暗恼着他,觉得若不是他今天这样一闹,唐昙也不会恨上自己。
几番欲言又止,赵镶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转身拂袖而去。
但就在他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寒的巨大声响,赵镶愣然地转过头,呼吸几近停止。
南宫慈倒卧在桌边,翠绿石桌边缘与他额头上,滑落腥红刺眼的鲜血。
唐昙坐在床畔,看着面色苍白的古仲颜,心里十分紊乱,怕自己会再度失去这个人。
这男人,插在心口的伤怎能说不严重?为了让自己放心还说得那样轻松,可是当他闭上眼后,虽然还活着,却一直没再醒来。
即使他的伤被暗卫们紧急处理得当,当晚却开始发高烧,退烧后并没有再加重病情,唐昙还特意要暗卫拿着当初医仙师祖交给他的玉牌,去请了对方来帮古仲颜医治。
对此,医仙他老人家似乎早已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很快地,唐昙就和碰巧滞留于杭州长生药铺的医仙连络上并将对方请来。
当然他也会很心外可以这么快就找到对方,要知道当初就是这位医仙云游四海行踪不定的,长生侯府除了当时的长生侯唐衡知道他的连络方式外,谁也不知道怎么找他老人家,因为延误唐衡身上的毒解的最好时机,最后只能那样拖着。
得知到他这问题后,医仙一脸苦笑的告诉他,正是因为当初自己没来得及医治唐衡身上的毒,让他一直对这徒弟莫名愧疚,时时刻刻地注意唐家的消息,也因为这一次才能及时赶上救治古仲颜。
医仙看见昏迷中的古仲颜时,并不特别刻意唐昙会用这玉牌的使用权用在股中关于身上,只是有些可惜似的摸摸他脑袋。
但唐昙很庆幸用掉那玉牌请来对方,因为古仲颜身上所中的毒,并不是寻常大夫可解,古仲颜身上的毒相当罕见,虽未有唐衡曾经中过的毒那么凶狠难解,但却不是无药可医,这对医仙来说并不困难。
只是说也奇怪,毒解了,伤好了,古仲颜却迟迟未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让唐昙相当紧张。但医仙只是拍拍他肩膀,说这是古仲颜的身体在自我修复中,等他完全康复后就会苏醒,说完后就离开唐家继续云游去。
而他这些日子以来也相当忙碌,每天除了接手处理唐家各种物产营运外,照顾古仲颜几乎不假他人之手,把那些需要批改的文件全都搬到来个男人共住的卧房内,以求能最快注意到古仲颜的情况。
皇上得知古仲颜被南宫慈刺伤昏迷后大为震怒,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可是很清楚古仲颜是自己的弟弟,还上了族谱的。
虽然在名义上他早已夭折,但不管怎样也是皇室成员,之前还救了自己一命,赵顼从以前就对古仲颜万分愧疚,这事情发生后更是彻底踩到他的怒点。
偏偏又不能下令杀了南宫慈,毕竟有南宫尚书在那,古仲颜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个家仆,没办法因为伤害皇亲国戚的理由满门抄斩,其次便是南宫尚书在听闻这件事之后就倒下,也不知是因为南宫慈的行为、还是因为南宫慈撞石桌自杀性命垂危给他的打击,尤其这堆破事的罪魁祸首还是赵镶。
总之朝上据说每天一片混乱,言官一次又一次上谏赵镶之事,让赵顼相当头大。
但那些唐昙都不在乎,他不恨南宫慈,因为他觉得南宫慈也是个被逼上绝路的可怜人,最糟糕的还是赵镶这个人,所以他只希望赵镶永远都别出现在自己面前,其他朝堂上谁因此而被牵连落马,他统统不想管。
他只在乎古仲颜何时能清醒,也因此这段时间除了唐家的各种产业事务,对于其他探听古仲颜情况或是来替南宫家、襄王关说的人,唐昙统统不见。
「为什么你还不清醒呢……」唐昙望着静静的睡容,心底满是彷徨无措,难道老天爷对他如此残忍,要让他在不同的时空失去同一个人两次?
只要古仲颜一日未醒,他就没办法安心,怕古仲颜会想唐衡一样,终日沉睡不醒直到生命结束,又或是下一秒就没了呼吸。日日夜夜睡不安宁,人也因此消瘦憔悴不少。
叹了口气,唐昙把放在床边雕刻到一半的玉石拿起来,继续细细地雕刻着古仲颜的脸,就像是害怕这人真的消失,像在他真的离自己而去之前留下些什么,可刻着刻着他又顿住,盯着自己手中的玉雕发呆,好半晌后发出一阵苦笑。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他心中想刻的人到底是孟朝胤还是古仲颜,两人是有着相同的面容,可是因为生长环境与接受的教育不同,两人外貌上虽可说一模一样,但性格上却还是有些微差异。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分不清楚,在自己心中是孟朝胤多一些,还是古仲颜多一些。
不可否认,当初确实是因为古仲颜有着一张与孟朝胤一样的脸庞,才让他产生想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但后来,不停地将两人叠合,一样的、不一样的,到最后,却是再也分不清楚在他记忆里,他们的习性到底是属于谁的。
他至今仍未忘记过孟朝胤,思念只是越来越深,可古仲颜在他心里的痕迹却从不曾变淡,一样越来越深,就像两溪交汇融聚成大江,分不出你我。
房门咿呀一声地轻轻推开,唐昙转过头,看见唐尧怯生生地探头,一副想进来却又不敢打扰他的模样。
比起三年前,八岁的唐尧已经长高不少,但圆圆的白嫩可爱包子脸还是相当福气讨喜,就像漫画中的美少年小正太一样萌软好欺,让唐昙看见他时有种被稍稍治愈这些日子以来郁闷难受的感觉。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唐尧扭捏地说着,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有时候唐昙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太过娇养唐尧总有一天他会向南宫慈那样太过女气,像需要让人保护。他和古仲颜不可能永远护着这孩子,万一老夫人不在了,他又和古仲颜这次一样有什么意外……天底下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唐昙放下雕刻刀向唐尧招招手,唐尧立刻眼睛一亮地跑进来,一停在唐昙面前就被唐昙抱上大腿。
「古叔……还不醒吗?」他习惯性地蹭了蹭唐昙,然后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古仲颜,再看看心情低落又憔悴的唐昙,小声地问。
唐昙看向床上的古仲颜,露出感伤的苦笑。
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看着他脆弱的那一面呢?尤其是这次还是为了自己而挡下那一刺,他心中的自责比谁都深。
看着唐昙黯然的模样,唐尧心中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脸认真的看着唐昙。
「哥哥,我以后会努力,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换我来保护你跟古叔的!」童稚的承诺令唐昙一愣,接着心中一暖。
「好,哥哥会等尧儿来保护我们。」唐昙笑着摸摸唐尧软嫩的脸颊应道,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话。
片刻后,唐尧便靠在他怀中睡着,见唐尧睡得沉了,唐昙便招来护卫,让人将唐昙给送回自己的屋里,而他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