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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荆楚长这么大,一直在学医救人,并不曾和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别说和男人。
虽说,他喜欢男人,却也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这样过。
林荆楚睁着眼望着眼前的人,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似是隐藏着极大痛苦,他叹息一声,不再反抗,甚至,开始回应起那人。
宋山岚本来是气急攻心,害怕见到那人脸上的表情,冷淡又陌生,这才不管不顾直接亲了上去,却没想到那人竟然会由初时的反抗到后来的温顺,甚至,回吻了过来。
他心里狂喜,双手揽着那人的腰,一手抚着那人微湿的黑发,一手摩挲清瘦的后背,唇上的动作也放缓了下来,虽说没有经验,可这事儿,还不是水到渠成无师自通的嘛。
许久,宋山岚脸色通红,缓缓放开气喘吁吁的林荆楚,他浓黑的眉眼里满是笑意,望着林荆楚不说话。
林荆楚面色发红,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道:“口水真多。”
宋山岚面色更红,挠了挠头,笑嘻嘻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林荆楚瞪他一眼,走到椅子边,拿起干帕,擦着头发,宋山岚见状,忙接过来,自己凑上去,极尽轻柔地擦拭着。
两人间静默一会儿,林荆楚先开口道:“说吧,有这心思多久了。”
宋山岚手下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支吾道:“唔,也没多久吧……”
林荆楚挑眉:“没多久是多久?”
“唔,就是在撞见你看那种春宫画之后吧……”宋山岚声音小小的。
林荆楚脸色猛的红了起来,他不太自然地咳了咳,没再吱声。宋山岚却不放过他,学着他的语气,声音里满是得意:“说吧,你有这心思多久了?”
林荆楚:“……”
宋山岚见他不说话,心里一急,忙蹭到另一边,手巴在他膝盖上,半蹲着,眼巴巴地望着他,可怜兮兮道:“就告诉我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像只撒娇的大狗。
林荆楚瞟了他一眼,昂着头说:“差不多吧。”
宋山岚愣,差不多?什么差不多?他疑惑地望着林荆楚。
林荆楚叹息一声,要是大师兄知道自己放弃他而选了这么个傻乎乎的家伙,不知道会不会带银针来扎他呢?他直起身子,摸了摸宋山岚的脑袋,轻声说:“笨蛋。”径直朝浴桶走去,准备把里面的水给倒了。
宋山岚哭丧着脸,像个小尾巴倒了,一边追问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新更快哦不,大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一边帮着把水给更林荆楚则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第6章 过渡章 (捉虫)
这日,宋家老大成亲,宋家上下忙成一团,即使前几日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到了今天还是觉得什么都没做好,这大抵是把一件事看的太重时的结果吧。
宋老三笑呵呵地跟乡里乡亲喝酒聊天,满面红光,他家婆娘也是笑容满面,看着村里和义和要好的小伙儿,走来走去帮着端菜上桌,一边又和那些婶子小妇人们唠着家常,笑着让人吃好喝好。
天气热的缘故,大家并没有吃多少主食,反倒是消去不少新鲜水果,尤其是小孩子,本就不喜好好吃饭,现下有了机会,更是可了劲儿的狠吃水果和那些小零嘴儿,那些鱼肉看都不稀得看一眼。
苏家村本就富庶,近些年又没什么灾难,每户人家都有些底子,虽不至于说是大富大贵,但温饱小有富余还是可以的。
宋义和成亲的事儿,村里老老少少都知道,也因为宋家父子的人缘极好,大家伙儿也都掏了份子钱去凑热闹。宋老三本没打算会把本钱给收回来,却没想乡亲们如此热情,份子钱收了不少,酒席上吃的倒不多,消耗较多的只是些新鲜水果和凉食。他心里热哄哄的,把身姿挺拔的大儿子喊过来,低声嘱咐他说,义和哪,以后这份情咱一定要还。
新郎官宋义和点头,刚毅的五官此时也染着些喜色,宋老三望着儿子,心里道,看来这孩子对小怡那姑娘还是很中意的,这样他就放心了。他张望了下四周,没瞧见小儿子山岚的身影,他纳闷,这孩子最近到底在忙乎些什么,整天影儿都不见。
而被念叨的宋山岚此时正抱着一坛酒,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坐在溪边的柳树下,把酒言欢。
另一个男人,不必多说,自是林荆楚。
自从那日被宋山岚啃了之后,林荆楚也就不再故意躲闪着他了。每当宋山岚眼巴巴问及此事时,林荆楚总是眉眼淡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轻声呢喃,“笨蛋。”
而被叫做“笨蛋”的某人,立马就会变成痴呆状,笑的憨憨的,浓黑大眼里满是碎光。
林荆楚心里好笑,揉了揉他脑袋,没有说话。
林荆楚和宋义和年纪虽差了些,但两人关系却极为要好,今日本是义和成亲的好日子,他一早就带了礼金去了宋家,只和义和聊了几句,就被宋家小子给扯走了。
因为他和山岚平日里也常在一块儿,宋家人见到这情景只道是山岚贪玩,村里人也只当是他们兄弟俩关系好,若是以前,林荆楚也可以这样想,但今时不同往日啊!
林荆楚顺着他的心意跟他来到了这溪边,见山岚抱着一坛酒笑眯眯地望着他笑。他心中一软,似笑非笑问:“怎么,今儿可是你哥大好的日子,还拉我出来?”
宋山岚道:“想你就把你带出来呗。”
林荆楚面不改色,这小子这几天总是说些有的没的,他都习惯了。
宋山岚见他没吱声,冲他晃了晃怀里的酒,朗声道:“来么?”
林荆楚挑眉:“谁怕谁。”
两人身处溪边,本来住户就不怎么多,再加上时值盛夏,村里人要么去喝宋家老大的喜酒,要么就在自己家里乘凉,很少有人在大太阳下晃悠,所以一时间溪边柳树下竟显得非常静谧。蝉鸣断断续续,声嘶力竭,听在宋山岚耳里却没往日那么聒噪,他靠在柳树干上,眼睛半眯着,猛一看像是怕被阳光灼伤眼睛,实际上却是全神贯注的偷瞄着眼前的男人。
盛夏时节,林荆楚仍然穿的很是整齐,不对,应该是严实,除了露在外面的一片脖颈和清秀的脸,别的半丝春光也看不到。宋山岚小声嘟囔一声,拔掉酒塞,猛灌了一大口。
林荆楚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感受着溪边的水汽,听到旁边那人的嘟囔,淡淡道:“想说什么,声音大点儿。”听都听不清,说着自己玩儿的呢。
宋山岚的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有些发红,他盘腿而坐,朝林荆楚身边蹭了蹭,似是在说一个秘密一样小声说:“哎,你是我见过的最白的一个男的了。”
林荆楚:“……”你小子见过多少啊就胡说!再说小爷我也不觉得说一个男人白是在夸他啊!他额角抖了抖,低声问:“哦?”
宋山岚见他没生气,酒壮怂人胆,立马喜滋滋继续道:“真的!我不骗人的,你是我见过的皮肤最白最嫩的男的了。”
林荆楚笑了笑,修长手指抚上宋山岚略带婴儿肥的脸,柔声道:“最白最嫩……唔,你摸过啊?”
宋山岚面色通红,只觉面上又麻又热,望着那人近在眼前的俊脸,一时间口干舌燥浑身冒火。他支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荆楚见他这样儿,一副被吓到了神情,不禁有些感慨,自己这样算不算诱拐未成年人啊,这小孩儿今年还不到十六岁吧?而自己已经二十七了呢。
啧。
苏婆婆在溪南边有三块田,其中一块种了些麦子谷物,一块栽了些果树,另一块则种的是棉花。三块田面积都不是很大,宽短型,紧挨着溪边,用水灌溉什么的是非常之方便。其实苏婆婆本有几块更好的田,可因为这几块离自己家近,再加上自己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索性就和村里的年轻人换了换。
盛夏正是水果成熟的季节,苏婆婆虽有果园,却不指望它们赚钱,只是用来送给乡亲们或是自己留着来吃。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她每天除了放鸭子放鹅外,去田里巡视一番也是必要的。但今年由于家里多了两个小娃娃的缘故,苏婆婆的田好多天都没人打理了,她也只是早上趁凉快去田里摘些新鲜果子就回来。
阿芸对此事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不能让婆婆因为她们娘儿俩就把田给荒了啊。这日,她把俩小娃儿喂饱哄好放在小床上,起身来到长廊边,对正在做针线活儿的苏婆婆道:
“婆婆,这段时间您忙着照顾我们娘儿俩,把田都给荒了,这可怎么是好……”庄稼人不就是靠田吃饭的么?
苏婆婆笑眯眯,干枯的手指翻飞,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阿芸哪,这你就别担心了,啊,婆婆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一辈子的积蓄还是够咱们几个过一两年的。田里的事儿你别着急呀,先把孩子照顾好才是正事儿,别的别瞎想知道吗,啊。哎,来来来,给我认个针,眼睛不大好使了。”
阿芸见状,忙上前去帮忙,见婆婆身边放着的鞋样子,大小都有,五颜六色的,她望着那比巴掌还大一些的鞋底,疑惑问道:“婆婆,这是给谁准备的?”对小溪和祁越而言,这个有些太大了吧?
苏婆婆望了望屋里,笑道:“哎呀,我不是担心我活不久了嘛,就想着,趁现在有时间有能力,多给那俩孩子多准备些东西。”
阿芸鼻子一酸,忙嗔道:“瞧您说的,您老好着呢!哪能这么轻易就……呸,晦气晦气!您哪,至少得等到小溪和祁越娶媳妇儿哪。”阿芸这话一落,自己也立马察觉到不妥,面色有些不自然。
苏婆婆闻言,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她冲阿芸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凳子上,犹豫很久,这才开口道:“阿芸哪,婆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够答应。”
阿芸心里寻思着这应该是和小溪那孩子有关,她道:“婆婆可是想说小溪的事?”
苏婆婆点头,眼里带着些沉重:“你也知道小溪那孩子,和常人不同,娶妻生子……我看是不太可能了。婆婆想哪,只要那孩子能平安长大,快快活活的就成,别的也不多求。”
阿芸点头,抚着苏婆婆的手:“婆婆,您放心,只要有阿芸在,绝不让小溪被人欺负了去。”
苏婆婆叹息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阿芸哪,实话告诉婆婆,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好说的苦衷?婆婆是怕,到时候你身不由己啊。”
阿芸垂着眼,咬着嘴唇没说话。她以为婆婆不知道昨晚的事,没想到她是知道的。
苏婆婆继续道:“婆婆不会为难你,婆婆只是想说,以后我不在了,劳烦你费神,多照应着些小溪。”
阿芸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苏婆婆继续勾着手中的鞋样儿,随意的说:“昨儿晚上动静可不小啊。”
阿芸面色一红,讪讪解释道:“婆、婆婆,昨儿来的那人是我以前的主子。”
苏婆婆笑道:“哦?老婆子我活这么大年纪,还不知道主子竟然会如此在乎一个女婢和她的孩子啊。”
阿芸低着头,盯着脚下的鸳鸯面儿的鞋尖儿,心里微微发苦,轻声道:“实不相瞒,婆婆,阿芸本是郡里静安侯府的女婢,是侯爷的贴身侍女,自小跟着侯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