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照慕白对她的了解,要是他的皇位真的不稳,她应该是先把那替身杀了阻了他以身犯险,而不是任由着慕白任性来一回。
更何况他放下整个朝纲赶过来的行为本来就有些怪,教他习武的师父也承认他武艺不错,可天底下武艺比他好的人多了去。就凭他一个人的力量算不得什么,来不来都起不到大的作用,何况皇帝身份尊贵,就算武艺再好也轮不到他亲自去抓捕。
偏偏心底有那么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过来一趟,像是只要亲自来就能知道些什么,一向强硬的苏嬷嬷也没太多的阻拦,在路上的时候也没遇到什么风险。
慕白这样一想,倒是还回忆起一些朦朦胧胧的场景来,只是太过短暂,他就是想抓也抓不住,对慕言所说的话他没有全信却也信了八分。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的话,就拿你的那把匕首试一试,试试看你究竟能不能对我下得了这个手。”坐在椅子上的人眼里流露出几分志得意满的笑意,像是捏准了慕白不会对他下手。
“待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准进来。”这命令自然是对刚刚冒出的那些人说的。
他的话音刚落慕白的匕首便重新搁在那未被衣领包裹住的脖子上头,冰凉的刀刃抵住裸‘露的肌肤,慕言稍稍抬头就能清楚瞧见持刀人脸上的表情,后者的眼里头没有恨意也没有被激将法激到的怒气,而是平静如水,像是只在做一个实验。
锋利的匕首很快在细嫩的皮肤上头割开了一道口子,慕言甚至能够感受到血液顺着脖子往衣服里头流,那种有些恶心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受到攻击也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对持刀人做出反击,可是他没有动,甚至可以算得上温顺的闭上了眼,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那匕首一点点地深入,只要对方再那么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咙,让他一刀毙命。
这一回屋子里可没有什么别的人,只要慕白动作快,凭着他的武力,完全能够顺利地逃脱这个地方。然而他还是把刀收了回来,也不嫌弃地从对方的身上撕了一块帕子,细细地擦拭了染了血的刀刃。
因为没人服侍,慕言只得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药物给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止了血,当着慕白的面换了身里衣。刚才刀子架着他脖子的时候是没法子,这会儿得了自由他是完全不能够忍受身上有这些污秽,领口染了点点红梅的绸衣被揉做一团扔进了纸篓。
慕白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匕首,又把匕首在微微晃动着的烛火里烤了一遭,等到对方换好了衣衫,终究带了几分不甘地开口问道:“说吧,那两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真想听,不怕我骗你?”慕言没上过战场,也没受过什么伤,绑起绷带来却是像模像样,白色的布条在他的脖子处绕得整整齐齐,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说就是,哪里来得这么多的废话。”
“你登基到现在,丁家没了,苏之冉为你取得了南方的江山,安平叛过一次乱……这些你还记得多少?”
“你说的我都不记得。”慕白把自己的记忆梳理了一番,发现对方所说的根本和自己记忆里想的对不上号,他一直以为时间只过去了半年,虽然动过除了丁家的念头,可还没实施呢。还有苏之冉和叛乱的事,他的记忆更是停留在前头。
头开始隐隐作痛,慕白倒退了几步,坐在了这屋子里另一把椅子上头,身子靠在椅背上,他的嘴唇动了动,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挑重要的讲,仔仔细细的都讲出来,我都要听。”
“竟然真的是全都不记得了,那你肯定也不记得,这新皇的登基半年后,连同突然冒出来的死去的太子一起失踪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头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不是有国师还有你那股子势力稳着这朝堂,皇帝的替身早就被人揭穿了,你那苏嬷嬷早就不能在你的面前站着了。你回去的时候去一趟太庙,我保证你会在里头发现多了十几个灵位。”
慕言难得用近乎多愁善感的语气叹了口气:“我们刚从谷底出来没多久,你就被人带走了,若不是为了我的病,我也犯不着半年多来不去见。那个时候你还是昏迷着的,要不是今天见着了,我还真不愿意相信你居然把一切都忘了。”
“你是想说,我在那失踪的一年半里头是和你一起度过的,从谷底爬上来是怎么回事?还有好端端的,我又怎么会把这些事都给忘了?”
“不着急,今天的时间还很长,我一个个的来回答。”男子的眼里含着笑,神色也温和下来。
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脑袋,年轻的帝王坐在那里静静地听这个昔日水火不容的宿敌解惑。明明已经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弟,可慕白还是会客客气气地叫上一句皇兄。
毕竟都是皇室血脉,不管当初是不是应该瑞亲王坐上皇位,成王败寇,慕白并不像苏嬷嬷口中的那些族人一样并不承认后者的身份地位。
窗外头的月光撒了进来,连同着从皇宫里带出的夜明珠把这个不算敞亮也不窄小的屋子照得很是亮堂。
搁在桌子上的烛火摇曳着,青灯如豆,屋内人的影子在墙上纠缠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融洽。
这一次见面中慕言的态度显然和慕白记忆里的那个样子有很大的区别,那些尖锐的刺全都被收了起来,对方温和的态度像是个真正的好兄长,他该是惊异的,偏偏又觉得对方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慕言却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说怎么掉入悬崖又在底下发生了什么,而是把话题转回了开头,清朗温润的嗓音按照慕白想不到的法子一点点的讲那些他不知道,又或许是知道却忘记了的事:“在你登基的前十天,我去了一趟国师住的地方,就是北国三百年前建的那座青阳宫。国师不出来的时候就从没有人去打扰过他,可是我想要动用青阳宫里头的东西,就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
回忆那个时候的慕言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你肯定不知道,在青阳宫里有一面镜子,那上面可以看到这世本该走向的轨迹。若非是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我也不会被允许付出五年的寿命去看那个本该发生的结局。看完之后那个时候国师问了我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因为努力的回想那些记忆,慕白的精神变得差起来,听到慕言说的话也没有什么震惊的反应,而用一种带着几分疲倦的声音懒洋洋地应了一句:“他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想不想让你死。”
第56章 五十六
慕言和慕白说了许多;包括在那面镜子里瞧见了什么,也包括两人是怎么发生意外掉下了深渊;在那底下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全给慕白说了个明明白白;当然他同样也有很多东西瞒着没说,只等对方自己想起来。
当初谁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会以那样的方式摔下深渊;如何争斗又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发生意外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回忆起当初的那段日子,慕言心里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从那么高的地方的地方掉下来;往上看是一片云雾缭绕;山壁又是不一般的料峭光滑,长在半山腰的树承担了一小会的两个人的重量,很快便折断了。从那深渊掉下来的人从来就没有活着回去过,山壁那么高,就算是用绳子绑着也很难保证人的安全。
幸好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是掉进了一个寒潭里头,不然两个人肯定当即就没了性命。只是因为摔下的过程中受了伤,两个人搞得凄凄惨惨的,只想着能够活下来,也就僵持着没搞什么小动作。
属于慕白的势力和他的属下也不是没有试图下来找过,掉进寒潭肯定衣服都湿透了,等着他们两个从寒潭里头爬出来,已经是筋疲力尽,狼狈如丧家之犬。
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身上的皮肤还被小石子划出了好几个口子,染得衣服也是好几处红色。慕言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会这般狼狈的一天。
慕白的状况显然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尽管对方的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口,衣服也比他身上的这件完整的大多大概是掉落的时候磕到脑子,刚刚在水里又呛了水,这会对方还是昏迷不醒。他伸出手去探了探人的鼻息,又附耳到对方的胸膛上头听了听。人还有气,脉搏也还在。
他把人拖到岸上来也算是尽了心力了,虽然很大程度上借助了水力。躺在潭边光滑的青石上歇了歇,慕言发现自己压根就望不到掉下来的那个崖头,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在没有人的时候他还是得靠自己。崖底下没有什么遮风避雨的地方,除了几棵挂着红艳艳果子的果树,连个像样的茅草屋也没有。
他往崖底下转了一大圈,就算是精力充沛的人想要沿着山壁从原地攀上去也是不可能,更何况他现在这副样子。除了等人下来救援,就是自家寻找别的出路比较靠谱。
天色很快就暗沉下来,天空中隐隐传来雷声,显然是很快就要下雨了。慕言在周围寻了寻,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颇为隐秘的山洞,山洞里头黑漆漆的,潮气也很重,往里头走了十步不到,就瞧见了一个只剩灰烬的火堆,还有一些破碎的布匹,再里头就是一具森森白骨,腿骨断了,看上去死了有好些年头。
趁着雨还没下下来,他从外头了拾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树枝又打了些果子下来,身上的火折子刚才在水潭里头打湿了,他一边费力地在石头上试图弄出些火花来,可因为不是那种上好的打火石,这火还没生起来,雨很快就下了起来。
慕白还在外头待着呢,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火还是没能生起来,他在洞口发了好一会的呆,雨停的那一阵子他又把人拖了进来,然后从慕白的身上摸出了打火石,总算是顺利地把火生了起来。
借着这火他把身上的衣服都在简易的木架上烘干了,又从慕白的身上扒了件湿外套,烘干以后就披在了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慕白的体质好,当天晚上对方没发烧他自己倒是发烧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慕白昏在那里,他的病因为发高烧和受伤的缘故,提前了整整两个月发作,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还是醒过来的慕白给他输了内力,暖着身子才缓解了一些。
他把人拖进来的时候无非也是想着两个人有点照应,毕竟他受了伤,身子也不比慕白来的康健。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在把人搬进来的同时他还把人身上藏着的武器全给扒拉了出来。
慕白用来防身的匕首转到他的身上贴身放着了,毒药这一类的瓶子也藏了起来。被人扶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是去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匕首。
之前两个人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可没见慕白留过什么情,若是他搁在慕白位置上肯定做得更绝,说到底还是对方太过心慈手软,只是受了那番记忆的极大影响,还没练就真正的铁石心肠。
在镜子里头瞥见前一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对于自己在原本的轨迹上给慕白下毒的事,他可一点也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那么干。
这北国皇室找自己心爱的妻子和侍妾陪葬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和慕白虽然不是这样的关系,可要死也该是死在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