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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美人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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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已然可以和四五个他国国君斗智斗勇了。
    这位公子倒是有福气的,刚刚十五岁就要当爹了。当祁燃看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她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而悉心的问候一番,才得知这位女儿,虽然是肥遗的女儿,半个胡人的血统,长得却文文静静的没怎么生长开一般,谈吐也满是温柔大方。对祁燃也是一口一个母夫人的叫着,弄得祁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喝了盏茶多聊了一会儿。
    而待到该用晚餐的时候,公子何的暂居的宫宇总算收拾的差不多了,而另一位有名的夫人竟然也来了。很多天没有见到毕信,这么突然的遇见,祁燃不禁一愣,许多情绪复杂的涌现出来,几乎流于面目之间,可毕信却很从容,礼貌地婉拒了公子何的留下共同用餐的邀请,转身就带着侍女们告辞了。祁燃犹豫了一瞬,还是慌张失措地告辞追了出去,直追到了汾司宫的宫门口。
    “小信!”
    他施施然回身,轻轻施礼,笑靥嫣然:“燃燃来我这儿蹭饭啦?”
    “你刚刚等我一下呀……”
    “我以为你还要回去服饰王上用膳的,怎么敢等你,徒做无意之事呢?”
    “小信你…”
    “夫人,我的宫中今日并未准备吃食,纵然我有心留您恐也难以招待,不如请回吧。”毕夫人没等他讲完便直接笑着打断他的话。
    祁燃被他的样子逼得气急,又无法在人前辩解,只能俯首恳求。
    “我知道,你能不能听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夫人,您若是要解释的话,我自然很荣幸听您的教导,但就请在这里讲吧。”毕夫人眉目仿若有晴空,望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他们的事怎么能当着宫人们的面解释清楚呢?祁燃无奈,只能狠狠心,硬是一把抓起毕信的肩膀,另一手扯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拖进汾司宫,只剩一帮子宫人愣在原地,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任由毕夫人竭力挣脱,叫嚷不止。
    两人一个挣脱一个绑缚着,直折腾到花园里池水畔,祁燃见四周没什么闲杂人等,才分开他,正打算开口解释,毕信却在他放手的一霎那转身就走,话都没说一句。祁燃无奈第一反应就直接从背后搂过了他的上臂和胸膛,而毕信拼尽全力也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小信,小信…你别折腾了好不好,听我解释…”
    “您想多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毕信声音冷冷地。
    “不是,我这段时间没来看你只是因为王上他生病了而已……”
    “所以你就多多的照顾了一下对吗?”
    “那是因为他天天待在燧繇宫我不方便直接跑到你这儿来看你啊!我可是想你想得日夜难安呢!”
    “嗬?我看你气色不错。今天下午和儿媳聊得也不错吧?……”毕信嘲讽道。
    “不管怎样,你若是生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
    “嗬你可真自信!讲完了吧?讲完了就放开我!”
    祁燃不但没放开,竟然直接吻上他的侧脸,怀里的人一下子挣扎的更厉害了。可是他还是没放弃,简洁的吻上了那干净纯粹的唇角,可是亲了一会儿却发现咸咸的液体浸染舌尖,毕信不再挣扎却安静地流泪。
    “我知道你也像我思念你一般思念我吧?”
    “你只会骗我而已。”
    随着温软地安慰,祁燃的手也开始慢慢地抚向他的下身,抚慰着他不安的复杂的心绪。毕信没有回应也没有挣脱,任由他的肆意妄为。
    只要这一刻得到,谁还顾得上下一刻会不会分崩离析?
    月余后,公子何即位,是为赵惠文王。赵庸仍然主持朝政,封自己叫“主父”,是作主政事的帝父的意思。传位之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不单震惊了举国上下,有些人,也开始坐不住了。
    
    第27章 七地
    
    是夜冥,或遣刺客刺赵王,潜入隧繇宫而误辨卧榻上之寐者,乃误伤祁氏。为见后,卫士于宫里取之,然未得。
    最初祁燃半睡半醒还以为这若有若无的敲击声是朱朱那个笨蛋又在啄青阶,可是迷迷糊糊地突然想起来,自从出了凤仪宫已经有半年了,而朱朱也没再啄过别的东西,这才猛地惊醒,然而神智甚至还没有完全链接到身体上的时候,一柄长剑的刃反射出的月色一般带着冷冷寒意的光就映入眼帘。持刀之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衣,蒙着面,持刀之手手指粗大骨节分明,似乎也没料到床榻上的人会醒过来,明显感觉到他轻轻靠近床榻的身形一顿,然后竟然直接在离床榻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一跃向前,祁燃似乎能感觉到隔着床帏隔着面罩后的他的狰狞面目和急促地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倒性的扑来。这还是第一次和死亡距离如此之近,不过祁燃似乎没怎么害怕,但是却也没什么思考的打算,完全是呆呆的望着那刺客扑杀过来。不过这情形也确实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待到下一个心思来到大脑的时候,竟然惊人的和痛觉相遇。
    鲜红的温热的液体顺着尖尖的剑刃滴在了织做精良的布料上,由于跳落的过高竟然仿若延续着主人的生命一般跳起了一下,在撞击的一霎那后碎为血花。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来人啊!”祁燃仍然是刚刚的位置,只不过瞬间翻了个身侧撑在赵庸的身上,左肘和左臂撑在床榻上,右臂伸直手掌抵在赵庸的颈侧,整个人用一个斜着身子的姿势从床榻边将他护在身下。
    刺客见一次刺杀不成,又惊醒了床榻上的两个人,便直接硬抽出剑,回身便撞破窗子逃出卧房。
    祁燃被刺客抽剑的一下搅得只觉痛的深入骨髓搅碎血肉一般,不觉得叫了一声,却硬是撑住了身体没有趴倒在赵庸的身上,可是血流出的却更多更快了。
    “你……”赵庸看着祁燃痛得蹙着眉的样子,还有他的肩上由后背上的蝴蝶骨间贯穿了身体,从右肩下破裂的剑矢留下的伤口,不禁心中一抖,整个心思完全不关系刺客的去向,反而好似呆傻的盯着那引人注目的伤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唤着传召姜大夫。完全没注意到,流着血的人看着他的面容,竟然柔软一笑,那笑,好似自嘲,又好似欣慰,又仿佛饱含无奈。
    得知了伤口贯穿了身体但是却幸好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只是割断了皮肉,并且剑刃没有毒之后,赵庸终于松了口气,遣人将燧繇宫围的死死的,却仍旧只留下自己来照顾着赤着上身,右肩绑满了绷带的伤者。祁燃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一次性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是让他很倦怠,索性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伤口痛着,连着心,不许他有片刻宁静,更加难以入睡。
    但是,阖着眼睛他仍然能感觉到男人的靠近,逐渐增多的来自于那个人的温度。他的目光聚在自己的脸上,让祁燃觉得有些可笑,有些难受。他的手指在轻轻抚着自己肩上的包裹着伤口的绷带,就好像抚摸着稍稍用力就会碰碎了的雪花,就好像他在抚摸着那光泽圆润的黑子。
    祁燃没反抗,也没制止。既然他要演,我也可以奉陪。
    直到,后来有一个温度刚刚好力度也像轻敲着心扉的唇吻覆上,才唤醒了祁燃几欲麻木的神经。他能感觉到来自于那具身体的呼吸,暖暖的敷在脸上,俏皮的绕着鼻尖。那个人更喜欢下唇,在他厮磨着用嘴唇□□着自己的下唇时,祁燃还不禁腹诽。可惜,自己已经没力气挣扎或者,回应了,索性就懒懒的接受这个吻,感觉到他的舌头扭动着滑溜溜的身体,灵活的钻进他的嘴唇之间,舔到了自己的牙齿,带着属于他的味道,然后用手轻轻的捏着自己的下巴,舌尖趁机溜进自己的嘴里,一下下的拨弄着抵在下齿上的柔弱的舌头,拉着它的手揽过它的腰肢,邀请它一起跳上一曲华美的舞蹈。
    可是,祁燃哭了。一滴滴眼泪聚集着喧嚣着然后雄心勃勃地决定逾越眼睑的束缚,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一丝一丝,染湿了他的鬓发。
    这是,我应得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好在此刻马上要刺杀的时候醒过来?抑或是说,为什么刺客单单在自己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刺杀?为什么刺客行刺不用小又方便隐藏与携带的匕首,反而持一柄长剑?为什么刺客的剑上没有淬毒?刺客行刺应是抱着必死的心前来,为何自己大叫来人的时候,不顺势抽剑与两个手无寸铁的人拼个鱼死网破?为什么,在我挡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是醒着的?
    那是,冷静的,在分析与思考着的,探寻着结果的,像是一个看着即将掀开色盅的赌博者,又像是一个看着即将处刑的人的裁决者的眼神,华美妖冶却浸濡了血光。
    你想验证我的忠诚,却不想杀死我。那么,这吻是我的忠心让你满意后得到的赏赐吗?
    
    第28章 八地
    
    赵武灵王二十年,王封公子章为安阳君,使田不礼相公子章。
    王信公子章:“弟,此数月来,吾甚难堪。何乃孤之亲子,十余年孤未尽一父之责,故复得之而欲力为之好。然以夺君之位,孤复谓汝甚愧,故愿得封为安阳君,使田不礼相卿,君必勿辞。孤欲使汝为代王,而何为之不许,故惟以此书谢。
    晨曦照的人暖暖的,三两新生的枝芽调皮的在书案上投下清瘦的影子,案上清白的丝绢之上字迹清晰有力。
    “我亲爱的弟弟,这几个月以来,我很难受。何是我的儿子,十多年来我没能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所以再次得到他之后想补偿他。但是夺取了你的太子之位我又对你十分愧疚,所以我希望能够封你为安阳君,使田不礼辅佐你,请你一定不要推脱。我本想让你在代郡称王,可是何他不肯准许这件事,所以我只能写这封书信向你致歉。”
    清瘦的男人只穿着常服,肩伤已经好的差不多,所以他终于可以四处活动一下筋骨了。只是他一醒过来,就看到赵庸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于是轻轻的走到他身后,温声读着。
    赵庸听到他的声音,也没避讳他,反而是转头望着他一笑,轻轻的牵过他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放置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这不是逼他造反么?”
    赵庸回眸,食指竖起贴在嘴唇中间,俏皮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又不顾祁燃的反应,自顾自的写起另一封书信来。
    “平阳君,许久不见甚思过往,而汝于此间已满其责。而今,孤欲汝还屯邯郸,请守城之兵符,愿汝复助孤一战!”
    “你要把赵夫人收回,驻守邯郸了?”
    “我信得过他。”
    赵庸写罢书信,站起身来牵着祁燃走到窗前,满园□□尽收眼底。
    “你懂风水吗?你觉得孤的墓冢该选在哪里呢?”
    祁燃看着他的似真似幻的表情语气,不禁无奈,真的是好欺瞒人啊!好像,他真的很宠爱自己一般…
    “你的墓冢我不知道,我也不懂风水,不过,我希望我死去后可以埋在生养我的灵寿。”
    “是吗?难道孤该埋在邯郸?”
    “那恐怕是要被后世之贼盗空了你的冥府了!”
    “这可不大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孤准备去沙丘选个好地方,建墓冢了。”
    “你才三十五岁而已。”
    赵庸偏过头来,一手轻轻的搂住了祁燃的腰,将他顺势报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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