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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深生前贪图敛财享受,最后竟死在一根麻绳上。
消息传得飞快,次日一早,李妃娘娘得知凤深自缢身亡,当场便又哭又笑的,疯了。
朝露宫中,几个老臣互相递着眼神,乖觉地不吭声。
皇帝在龙椅上默然,忽然开口:“朕待他不好么?”
老臣们都知道他说的是凤深,然而谁也没有接话。
皇帝对几个皇子都颇上心,虽然都不及亲手教导的凤璋。可作为皇子,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能犯糊涂,心里总该有杆秤。
他从不苛待几个皇子,该给的赏赐一分都不少,怎就养出老七这么个钻到钱眼里的儿子?
谢雍回到府里已经是下午,午膳都热了好几遍。不过最近风声紧,即便正房夫人来了,也不会拿这个说事。
“父亲。”
嫡长子谢栩在书房里等了多时了,见他回来,当即迎上去。
谢雍闷头往里走,猛喝一口冷茶。谢栩一怔,问道:“七殿下的事,还没完?”
谢雍叹气:“哪那么容易?七王妃那边,李妃娘娘那边,几家都得给个处置,还不能不给。三殿下又刚出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定瀛人。”
谢栩笑道:“三殿下是能人,平定瀛人指日可待。”
谢雍听出他语气不对,想起那天凤渊的得意表情,眉头跳了跳:“他跟你说过什么了?”
他声音猛地沉下来,谢栩一惊,只得解释道:“三殿下之前找我聊了两句……父亲,我们谢家该怎么做?”
谢雍额上青筋都要暴出来。
“事态不明,从今日起,不许再提起此事。”
谢栩张口闭口就要把谢家拉下水,谢雍气得要倒仰过去,便分外想念被燕王带走的谢归。
这个嫡长子有几分心计,好好培养,不说壮大谢家,最起码能保证谢家不倒。
可他偏生就是急于求成的性子,还喜好纸上谈兵,连凤渊找他的意图都不明白,却一心一意地想利用第一士族的地位,为自己谋求高高在上的位置。
高处不胜寒,谢栩哪有那个能耐坐得稳?
见他不敢吭声的样子,谢雍有些烦了。
“行了,快去见见你母亲。近日来找她的人肯定不少,你陪她说会儿话。”
谢栩应诺着,一路往外走去。临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
谢雍正望着燕地的方向出神。
他咬咬牙,快步走开了。
第26章 背黑锅的
京中和东南出了大事,燕地总能收到一些风声。
何况是握有天罡卫的凤璋。
谢归这些日子瘦了几圈,好在有凤璋逼着他喝药,病情拖拖拉拉地开始好转。
结果一进六月,燕地又燥热起来。晴雨交加了几天,谢归扛不住,又病倒了。好在病得不重,稍稍休养便可。
天罡卫和天仪社的文书雪片似的飞来,等他搁了笔,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他坐着怔了会儿,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桌上摆了一碗白粥,几碟小菜。
谢归眯了眯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凤璋。
凤璋也搁了笔,与他对视。
谢归不爱喝药的事被他发觉后,凤璋一不做二不休,在谢归这儿添了张桌案,每天和谢归一同处理文书,再等他喝完药,才会离开。
“饿了?”
谢归收回视线,懒得理他,继续埋头做事。
他桌上的文书,比凤璋这边的要多。凤璋却从来没有多问,保持着诡异的默契。
谢归根本没空休息。
七皇子与瀛人的事情被揭出来,实是巧合。
几百年没动静的瀛人突然入侵,朝廷上下,起了疑心的大有人在。
偏偏望海郡守军与瀛人交战时,一个校尉被瀛人暗箭偷袭。大夫把箭拔出来,箭头上竟是大舜守军的标志。
校尉以为被自己人偷袭,暴怒之下彻查,却发觉事情不简单,一慌神,就报给顶头上司。
层层呈报上去,总有人起疑心,总有人注意到,也总有人害怕。
校尉后来战死,可谓死无对证。但军报却是实实在在地呈到了皇帝面前。
凤深死得不冤。
谢归跟过凤渊,知道这事有他的手笔。凤深确实是倒卖盐铁给瀛人,却还没蠢到把大舜守军用的箭头一起卖出去。
皇帝盛怒之下,将整个东南三郡的官吏撤换一空,东南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卫初人在东南,有天仪社的势力,他性命无忧,但涉及到人情世故,就需要谢归不停地传书,给他指点。
谢归让他培养的寒门少年,都是准备进入三郡郡衙用的。
除此之外,谢归还打算让凤渊背个黑锅,狠捞一笔。
燕地有良马、矿铁。郡衙被燕王收服,打理矿铁的人怯了场,早就寻个机会,把营造之权交了回来。
可天罡卫回报,燕地的矿铁,打个农具还行,打不了别的东西,容易损毁。
这倒难不倒谢归。燕地的矿铁用不了,那就用东南三郡的。反正这两年凤渊会把手伸到东南,就让他背这个黑锅好了。
天仪社已经卷进来,就没有再退出的道理。
谢归一边嘱咐卫初派人进入郡衙,一边直接发令给天仪社门人,暗中截流优质矿铁,开坊营造。
圣旨一下,整个东南的官场摧枯拉朽地重建。
然而圣旨是一回事,底下人怎么做又是一回事。皇帝年年祭天祭祖,祈求风调雨顺,也没见满朝文武和他一样诚心。
寒门少年们出身低,在郡衙只能做最普通的活儿,介于士与民之间。通晓人情世故,在底下人里吃得开,又能隔绝郡衙官吏的视线。
这边是谢归的目的。他们就是谢归的手,滴水穿石,积少成多,一点点把东南的矿铁拢过来,挪为己用。
卫初足足选了三四百人。他按照谢归的指示,每个少年的亲戚家境,事无巨细,一一汇集成册,给谢归送来。名单展开,从桌面拖到谢归脚边。
谢归按照卫初的记录,一一勾画名字,给他们指定合适的位置,忽然听凤璋道:“那些太聪明的不能用。”
谢归一怔,旋即意识到了。
有些聪明的少年,经过郡衙打磨,容易自作聪明,走漏消息。
他等着凤璋下一句话。哪知道凤璋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便端起茶碗,看他的闲书去了。
谢归:“……”
他又勾了两个名字,又是一怔,看向凤璋。
他什么都知道。
话到嘴边终于吐露出来:“殿下,此事你如何看?”
谢归没有说明白,凤璋却很清楚:“你胆子很大,敢从父皇手里挖东西。不过,”他停顿一下,“本王也想这么干。”
谢归略感诧异,却听凤璋悠然道:“还是年纪小的时候舒坦,不管怎么胡闹,父皇都得认了。”
他幼时的事,谢归知道的不多。凤璋便一件件说给他听,听得谢归目瞪口呆。
什么偷溜进朝露宫,一把火烧了奏请另立太子的奏折,差点把整个朝露宫都烧成灰。
还有和其他皇子打架,把凤渊按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就因为凤渊对先皇后出言不逊。
凤璋十分怀念幼时胡闹的日子:“父皇那时拨了个贴身侍卫给我,明面上保护我的安全,实则教我武艺。每天父皇都没起,我就被拎出去练武了。没把老三当场打死,还算我理智尚存。”
谢归幼时起便只顾埋头读书,一心入朝为官。这等出格的事,他只听过,不曾亲手去做。
想到凤渊被揍到地上的狼狈,他不禁莞尔。
凤璋又随手翻了两页,将书掷回桌上,起身。
“东南的事,随你心意去做,有什么处理不来的,让天罡卫告诉韩先生也行。至于京城,有本王盯着,翻不出大浪,且让老三先痛快痛快。”
他抬步往外走,忽然回头叮嘱谢归:“记得把药喝了。”
谢归刚刚还怔然,闻言抚额。
——
打瀛人的事,总是艰难,又简单。
瀛人这回来势汹汹,却也知道只是暂时的,毕竟补给和援军远在天边。因而上岸之后,一概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不过,幸好,崩坏的只有海防。朝中应对及时,凤渊带着精兵急行军,直杀东南三郡,将瀛人堵回了三郡之内。
六月底七月初,瀛人主力已经清扫一空,只剩一些流寇。
在凤渊监守下,东南三郡的海防重新建立,人手物资都是重新调派的。
至于其中安插了他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三郡的能工巧匠也在战乱中奔逃一空,所剩无几。凤渊得知天仪社府主恰好在东南,便亲自上门赔罪,请他出山。
在天仪社的号召下,渐渐有工匠回流。凤渊感激,遂给天仪社备了厚礼,亲自下令拨了天仪社的匠人进入郡衙。
平王凤渊深明大义,能改过自新,朝中上下纷纷称赞。
卫初和谢归待久了,也是个记仇的,想起天仪社匠人被他迁怒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么放过凤渊?开什么玩笑?他天仪社府主的脸面往哪里搁?
卫初在人情世故上迟钝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一回。
他严格按照谢归的指令,表面半推半就,实则毫不客气地把寒门少年安插进郡衙。
凤渊专注于接手七皇子留下的生意,根本没有注意到,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天仪社源源不断地把优质矿铁截流,暗中开坊营造。
所得的精铁兵器,留小部分,走水路运去燕地;大部分变卖成银钱,源源不断地流入燕王名下。
至于东南三郡实际的亏空,全部被凤渊背了。
第27章 阴毒算计
进入盛夏,凤璋收到了晏七传来的第九封信。
晏七是管银钱的,忽然有接连不断的巨额收入,他自称快要在京城睡死在金银上了。
他的笔迹都兴奋得有些凌乱,凤璋蹙眉看完信笺,轻轻嗤笑:“出息。”
天仪社的精湛工艺,加上谢归和天罡卫得力的调度和运转,银子哗啦啦地流进他账上,已经多到凤璋可以另养一支人马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家底厚了,凤璋毫不客气,让归一把燕王府整修了一番。
谢归那边也添了不少东西。就连新送过来的一批莽山雪,凤璋也让人全送到谢归那里。
天仪社到底给燕王赚了多少钱,谢归心中有数。
那是足够让燕王家底翻十番的数额。
可他也怕凤璋养成挥霍的习惯,便亲自上门提醒。
凤璋眉目淡淡,反倒有些无辜:“礼轻情意重,区区莽山雪又算得了什么。”
莽山雪号称“一两黄金一两雪”,是整个大舜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茶。
谢归要被他一句“礼轻”气笑了,“莽山雪算轻,那什么算重礼?”
凤璋更无辜了:“念之你记性差了,本王说过,是万里山河。”
他记性差?
谢归当场就想挖出凤璋的良心看看,是不是里外透着黑。
他硬生生忍着气,“先前我同殿下提过的事,殿下觉得如何?”
凤璋知道他说的是翟人的马匹,“待本王想想。”
钱从来不是问题,关键是人。
天罡卫拿到了一条消息,燕地坐头把交椅的马贩子这两天要动身,前去翟人那边,临近年关才会回来。
马匹交易,讲究的是人脉和路数。能搭上这条线,对他们有莫大的好处。
盛夏不是挑选马匹的好时候,可偏偏这事由不得他们。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告诉马贩子,燕王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