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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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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周正,只是眼角眉梢透着些并不明显的腼腆之色,仿佛是说起豫王爷时的娇涩,小金子飞快的抬眸望了一眼,心中暗赞不已,怪道太后娘娘一眼便相中了,连王爷也是喜欢,这样欲说还休的风致,哪个能拒绝得了?当下便忙道:“本是奴才分内的事,但凡有吩咐说一声便是,奴才自当尽心解忧。”
  华婉也不客气,点头道:“这便好。”
  腾远侯府的马车已在建福门外等候多时,菲絮扶着她一同上了马车。华婉回头望着如泼墨夜色下的大兴宫,在白日的恢弘与高不可攀中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华婉仿佛是要永远的记下这一幕,在这一日,她的人生将彻底的拐上另一条贵不可言的轨迹,那一路上她可预见的凶险隐隐现现着,等着她迎面而上。
  马车上,菲絮激动地握着华婉的手,颤着声道:“不是给皇上选妃么?小姐怎么就要嫁给王爷了?”华婉十分无奈的示意她先松开手,菲絮的手劲太大,捏得她生疼。菲絮讪讪的松手退开:“小姐快说吧。”
  这说来就话长了,华婉决定长话短说。其实,真的细说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豫王爷偏偏就瞧上她了。
  “你还记得去年救了我的姜公子么?”华婉问。姜恪在侯府暂住时极少露面,故而菲絮那时并未见过她。
  “自然是记得的。”菲絮不解:“可这……”有什么关系?
  “姜公子便是豫王殿下。”华婉如愿的看到菲絮一脸石化与不可思议,好心的添上一句:“就是这样没错。”
  接下去的几天,菲絮都深深的陷在关于“缘分如此美妙”的话题中出不来,每次与华婉私底下说话时的起头语都是“那时哪能想到……当真是缘分……”的句式,然后开始长篇阔论。华婉先撑了几天,后来发现实在是受不住了,干脆将人调去外宅帮着小金子采办大婚的所需物件,才落了清净。
  豫荆滕府门槛儿都几乎叫人踏破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皇室宗亲纷纷携礼上门。腾远侯是官身,没有皇帝旨意不可随意离开辖地,便让滕思捷与滕思成一齐来京,给华婉的娘家撑门面。随他二人而来的还有腾远侯亲笔书信一封,上头写的不外乎是谨言慎行,温敦持家,服侍王爷诸如此类的等等,只有最后一句“日前已将你记入陈氏名下,如今你即是侯府嫡女,此后在京中往来不必因出身而自觉浅陋。端正德行,上孝下慈,敬爱夫君,务求不辱没侯府门楣方是紧要。”让华婉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她这父亲着实是个妙人,起先可以毫无愧疚的为了家族舍弃了她,现在看情势转变,立即便拿了好处来收买她,不论是舍是取,都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
  血肉至亲,华婉相信,腾远侯对思川是当真心疼的,但这一切都只是在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的前提之下。腾远侯为人可算精明,那为何先帝驾崩后会一意孤行的拥立那时并无多大胜算的豫王?即便他当真不认为皇上能为有道明君,可祖宗家法摆在那,帝位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哪怕是太祖高皇帝当初后位空置,到最后立储之时,也是先追封了先帝生母为孝宪皇后,将这礼法稳稳的圆过去。而当今圣上登基前素无过失,又占了嫡长,这皇位定然是逃不了的。她能想到的,腾远侯自然能比她想得更深更远,按着他的性子,怎会置滕府荣耀于不顾?
  华婉想不明白,便干脆暂放到一边不去想了。
  好不容易从缘分的妙谈中平息下来的菲絮走进门来道:“小姐,二公子来了。”大婚之期就在三日后,今日大早皇太后就召她进宫提点了些话,此下正是倦累的侧卧在窗下的软榻上休憩,听得菲絮的话,只好一面让人将二公子请去隔间用茶,一面叫菲絮服侍着起身。菲絮绞了帕子来让华婉擦脸,口里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奴婢跟二公子说了,小姐正午休着,他偏生不肯,非要见您不可。”
  华婉换了身水柳色绣碧绿烟柳家常衣赏,理了理衣襟道:“见便见了,总不好慢待的。”腾远侯已写了书信来给她,陈氏的话可还没说,二公子来一趟也不容易,自然是要抓紧时间把该说的该提点的都办妥了。


☆、19第一十九回

  滕思捷正端着茶在隔间里坐等,一见华婉进来,忙起身做了个揖,华婉福身回礼后,两人分坐到红木雕葡萄纹嵌理石圆桌两边,叫丫鬟重新上了茶。滕思捷看了看对面端着茶盏优雅轻啜的妹妹,笑着道:“再不过三日四妹妹就要是天家的媳妇了,父亲与哥哥见了都还得行礼呢。”
  华婉抿唇娇憨一笑,低头轻轻地拨动茶盏中一叶叶碧绿的茶叶,说道:“二哥哥说的哪里话,夫家再得力,也不敢忘记父侯的生养之恩。”滕思捷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面上稍稍露出了些愧色道:“大婚即在眼前,妹妹正是焦忙的时候,听菲絮说好容易得了点空歇下,却又被我叫起来了,真是惭愧,只是实在有事相谈,不得不为。”
  这二公子在明面上从来都是说得极漂亮的,与父母孝道,与兄弟姊妹往来,与人相处,从不让人拿住话柄,在滕府仅有的几次碰面后华婉便深知此节。既然哥哥说得好听,妹妹自然也不能太过刁钻,华婉表示无碍地道:“宫里早拨了几个熟知婚嫁的嬷嬷来帮衬,我在一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到了时辰便犯起懒来想睡一睡罢了。二哥哥有事但说就是。”
  滕思捷似乎是放心了点,然后又带着些许憾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与五妹妹临来时染了风寒下不了床,不能亲眼看着你出嫁,心里着实抱憾得紧。要我当面赔个礼,还望四妹妹莫怪。”双双都染上风寒下不来床未免也太巧了,有心人往深处稍微一细想便能猜到定是五小姐嫉恨华婉得了好婚事,连带着嫡母也不乐意来罢了。滕思捷说罢便觉惴惴,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话,何以让别人信服?只是他面上依旧是极为真诚的样子,仿佛真的觉得这来得不是时候的风寒碍事的很了。华婉将茶盏放回到桌上,素色的青花瓷盏如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温润雅致,她带着薄薄又不失礼的笑意缓缓的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事,这风寒又不是母亲与五妹妹想得的,说什么赔礼这样的诛心话?华婉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
  滕思捷听着这话,方明白临行前父亲在书房中对他说的那句“我日常大多忙于公事不得空闲,便也不曾多留意你们几个儿女,到那日离府时,我才惊觉,你四妹妹竟与从前不大一样了。”他当时还嗤之以鼻,那个打小便优寡畏缩的小女孩除了长相还能如何不一样?难不成还能不一样出朵花儿来?现下过了几句话才知道,果然非吴下阿蒙了。她好似处处礼让,实则一点都不亲近,又好像念着娘家,可细想又能发现她疏离得很。一规一矩做得恰到好处,若是她想这样就与腾远侯府划清干系自然是不可能的,如今看来,她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在这样天家王府里一个女子的娘家是多重要,但话说回来,陈氏原先想的要从她这里多蹭点好处只怕也难。
  滕思捷想的清楚,却仍不由的端着侯府嫡子的身份,又明头暗里的交代了几句必要时候顾念娘家的话才告辞。
  华婉送客后,看了看天色,尚能再凑个午觉,便回房继续躺着了。
  四月十六,大吉,宜嫁娶。
  天刚蒙蒙亮,端王妃就赶到了滕府。华婉被菲絮从床上强拖起来,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直到用凉水洗漱了才清醒起来。新娘出嫁前都得由母亲梳发,十梳之后,儿孙满堂、白发齐眉、顺顺邃邃,代表了母亲对女儿的祝福与生活安逸的期盼。陈氏凑巧“风寒”了,端王妃听说后便自告奋勇的来了这一趟,她可算是皇室里最有福分的王妃了,夫妻和美,子嗣绕膝。有福之人的祝福想必更能打动天听,端王妃再适合不过。
  梳发之后便是上妆,一张娇俏的小脸涂上一层亮丽的腮红,胭脂水粉都往脸上招待,画出一张精致喜气的妆容。而后是凤冠霞帔,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样样都穿到华婉身上,那金线细绣的整套衣装极具分量,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华婉觉得她那瘦弱的脖颈十分的艰辛。
  眉目慈爱的端王妃端着华婉的肩头喜盈盈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转头对桂嬷嬷道:“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我到今日方知道,古人所言不虚。”桂嬷嬷亦是惊艳,不住的含笑道:“豫王爷好福气。”
  恁凭华婉心理素质好,也经不起这样高评价的夸奖,胭脂渲染的双颊更红了一点,微微低着头,羞涩的不好意思搭话。桂嬷嬷与端王妃双双相视而笑。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鞭炮与人声的喧闹,王府的迎亲队伍到了。姜恪身穿大红色喜袍,束发小冠上嵌着一颗熠熠生辉的红宝石,闪着绚丽永恒的光芒,她稳稳地骑在一匹英伟的高头俊马上,左边是陈留王姜忖,右边是端王世子姜忻,后面四人分别是安国公世孙裘君,新科状元马伟杰,广平郡王李绛,驸马都尉吕德安。
  很好,皇亲贵胄,文臣武将,姜穆皇朝最有前途的青年贵公子都在这了。
  滕思捷背着华婉从内院一步步走出来,边上的宾客纷纷起哄,华婉趴在哥哥的肩膀上,大红色的蹙金绣云霞鸳鸯盖头遮住了她从心底升起真切的羞涩与欢喜。今日她是新娘,她的新郎就在那等着她,迎娶她。
  到了滕府门口,滕思捷在两名嬷嬷的帮助下放下华婉,喜悦应景的对姜恪道:“王爷,舍妹便交给你了。”姜恪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口“嗯”了一声。
  “十九弟,你可牵好了。”太祖爷将孙辈按皇族叔伯兄弟排序,姜恪最幼,行十九。说这话的是陈留王姜忖,老陈留王三年前过世,姜忖便袭了爵位,他们这一辈的兄弟里,做亲王的也只有他们二人。他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接过大红缎带的一头递给姜恪。
  缎带的另一端被一双娟秀纤柔的小手小心却颇有几分力量的捏着,姜恪的视线在上头停留了片刻,而后无声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引着她的新娘往外走去。
  华婉顺从的跟在她的身后,她眼眸往下,透过大红盖头底下能看到那人袍底绣得细细的密纹,一双漆黑金丝边绒缎云靴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稳稳的往前跨,走得格外稳妥。华婉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就好像那人真的可以承载她的一生。
  八人抬的彩舆已恭候良久,古代的嫁娶风俗规矩与华婉记忆中的差不多,她曾经做过关于这方面的研究,现在轮到自己实地演战,她才发现,那一叠薄薄的a4纸上忘记了新娘的心情。
  紧张、茫然、欢喜、伤感,交织成复杂难言的期盼。她耗费心思,花了诸多手段才将她从临安拐来豫荆,紫宸殿上,那枚赤金缀玉十六翅宝簪没有半点偏差的簪在她的发上,纳她为妃。
  华婉期盼着她是用心的,不求真心,只盼着是用心的。


☆、20第二十回

  豫王府正堂里,喜堂已布置好了,皇太后端坐在上首,皇帝皇后坐于侧旁,满京城的权贵聚集一处,极为荣耀。
  新人入堂拜天地。执礼太监扯着那尖细的嗓子一声声的唱和,新人规规矩矩的行大礼。皇太后穿着一身簇新的深青色金秀团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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