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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南妃-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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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人心不足,妄想借周蟠飞一事同承恩侯府搭上关系,顺道卖个好给宁国公府,索性想出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将这笔糊涂帐算到三笑堂头上,他这番首鼠两端的做法反而更加让人不齿,好处没捞到手,反而搭上一条命,虽没斩立决,离死期也不远了。

    张伯仁死与不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京兆尹一职落到了乔子昭手里,这里面的深意就值得人好好推敲了。

    承恩侯府本就是靠女人发家的,说难听点,能力还不如人家张伯仁呢,好歹张伯仁是靠自个儿“一张嘴”起家的。

    倘若不是有个国丈的外戚身份,就凭他那点微末本事,向老天爷多借一百年大寿给他,他也爬不上来。

    只是没想到他被上面撸去官职,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足,不堪大任,完完全全是被家里那个败家子玩意给连累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个区区小儿都教导不好,还有何脸面高居庙堂,享受高官厚禄,趁早卷铺盖回家吃自己的吧,帝王口谕狠狠怒斥责他“教子无方,枉为国丈之尊。”

    这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不免让人惋惜不已,连连摇头。

    这哪里是生了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分明是来讨债的恶鬼。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个儿子都教导不好,还有何脸面高居庙堂,享受高官厚禄,趁早卷铺盖回家捧着侯爵玩吃自己去吧。

    送走一个国丈外戚,来了个皇舅外戚,这让身为相辅位尊的重臣们很是为难。

    外戚专权不仅帝王防备甚严,他们同样也是忌惮外戚势重权大,隐隐欺压他们一头。

    皱成一朵菊花的老脸上满是纠结烦躁,蓦然又垂头丧气的瘫在太师椅上,这些与“轰天雷案”一比,全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菜一碟。

    心里藏着这么天大一个秘密,能吃好睡好那才怪了呢,憔悴着张老练,长吁短叹,帝王的手段愈加凌厉雷霆,心计愈加深藏不漏,心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一朝天子一朝臣。

    心惊肉跳之余不免惶恐不安。



 第五十八章

    朝中权倾朝野重臣被戚湛这一手搞的云山雾罩;摸不准帝王到底是什么心思;其他朝臣只知京师出了大事,敲鼓人进宫面圣后没多久;帝王便直接下旨夺了承恩侯户部尚书一职;派了禁卫军围了承恩侯府邸;京兆尹张伯仁落丢了乌纱帽,人头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皇舅乔子昭倒是鸿运当头,顶了张伯仁的缺。

    帝王霹雳怒火毫无预兆冲天砸下来;京师大小官员提心吊胆的同时也是一头雾水;天子脚下权贵荟萃;他们当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连进乾清宫大门的资格尚不格,自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悄声询问同僚,俱是一问三不知;也是同样脑门堆满黑线。

    好端端的一个受害者,本该受众人同情怜悯的承恩府,眨眼间受到帝王厌弃,不仅丢了官印,而且还被堵了大门,进出都困难重重,跟被囚禁一般无二,可想而知周秉海此时会是怎么一个糟糕心情,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心伤之上又添心哀。

    总而言之,周盘飞当街被刺之事一出承恩侯府的脸面全无,这下连里子几乎都被帝王给扒光了。

    细细一想,完全是出人意料的惊天逆转,委实迷雾重重。

    百官心里无不是风声鹤唳,两股战战,对皇权更加敬畏,京师上上下下更是波云诡谲,暗潮涌动。

    承恩侯夫人萧氏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眼茫茫然瞧了眼四下,恍惚想起什么似的,顿时嚎啕大哭:“我的儿啊。。。。。。”。

    语调一波三折,闻者无不柔肠寸断,只是韵味十足的“啊”字刚落下,旁边忽然传来幽怨之声,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哭吧,干脆连侯爵一并哭掉。”

    承恩侯夫人一惊,抬头只见丈夫就跟失了魂魄一般,憔悴的如丧考妣,不由啐了一口,心底唾弃自己“乌鸦嘴,哪有这般咒自己的”,忙抓着他的手尖叫:“我儿子活活被人戳成瞎子,命悬一线,我这个做娘的就算哭倒金山,旁人也挑不出错来,你这个做爹的倒这般铁石心肠,空口白牙的诅咒自家没有好下场,连亲儿子的死活也不顾了。”

    萧氏见他无动于衷坐在一边动也不动,顿时火冒三丈,猛然掀被子下床,手指着周秉海怒吼:“枉你身为皇后亲爹,皇帝国丈,高居户部尚书,在你的地盘竟然连周家独苗都护不周全,任人重伤折辱,连带着咱家脸面丢了一个精光,事发后连个凶手也抓不住,当真是窝囊没用至极。”

    别看周秉海出门常是众星拱月,风光无比,身边恭维奉承之人趋之若鹜,但是其中真心实意有能有几人,不过回到家中他却是个从心到身真真切切是一个惧内的,到了萧氏面前,就如老鼠遇见了猫一把,气焰全无,夫纲从没正过。

    可今日不同往日,周秉海此时的心情一落千丈,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见萧氏泼辣跋扈更胜从前,顿时恶向胆边生,霍的站起来,劈头一巴掌招呼过去,打完连他自己都楞住了,更别提素来在周家说一不二,惯来跋扈张狂的萧氏,直接给打蒙了。

    周秉海今天连番遭到打击,情绪波动极大,大有心灰意冷之感,见萧氏语出讥诮,出言随谩骂他,顿时无法抑制的愤怒了,几乎是全力煽了过去,打的萧氏人都站不住,歪着脑袋,发髻凌乱的跌坐在地上。萧氏自打进门后,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一时根本反应不过,只下意识的捂着肿胀老高的半边脸颊,身体僵硬的跟块木头似的,目光痴呆的盯着周秉海。周秉海打完回神过来,被她这幅狰狞模样惊到,心里有不免有些发憷,毕竟萧氏在周府积威多年,周秉海被萧氏欺压惯了的,两腿不禁发软,想上前看看她人是否被自己下手过重,打出个好歹来,偏又怕萧氏不依不饶秋收算账,少不得要被骂的狗血喷头。

    看着萧氏扭曲印着五指印的脸,心里又感到痛快极了,莫名有种吐气扬眉的窃喜,心情当真五味陈杂,复杂极了。

    暗搓搓想,萧氏也有被打的跟只可怜虫似的,好不狼狈的瘫软在地上的一日。

    被萧氏踩在脚底十几载,任打任骂任辱,还得小心的陪着笑脸,今天这一巴掌下去,淤积心头多年的怨气似乎消下去了那么一点。

    难得正了回夫纲,在萧氏这边找回一次场子,还没等他细细体味其中快意,耳边突然响起惊雷般刺耳的尖叫声:“周秉海,你这个杀千刀,竟敢打老娘。”

    周秉海只觉眼前一花,萧氏已经扑了过来,目眦欲裂,眼里蹦发出怨毒的眼神,唰一下从头上拔下一根华光璀璨的金钗,举手便恶狠狠的刺向周秉海,周秉海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一躲,冲力过猛,萧氏来不及刹脚,撞翻了一旁的矮几,萧氏吃痛一叠声惊叫,萧氏委实也是个彪悍的美妇人,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柳眉倒数,目光淬毒,再次扑向捂着脖子的周秉海,周秉海低头一瞧手指缝间滚下的一串殷红血珠子,双眸瞬间被染红,儒雅的脸整个变得扭曲可怖起来,受惊过度的心脏砰砰直跳,似乎下一息便要破膛而出,整个人似乎突然间疯魔了一般,跳了起来同萧氏撕扯到一起,萧氏即便再如何厉害,一个男人一旦发狠起来,十个萧氏也不够砍的,不过一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被周海迎面而来的一个大耳刮子扇到地上,一个巴掌是打,十个百个巴掌也不过如此,周秉海骑在萧氏身上,双目赤红,左右开弓,掌掌生风,萧氏没片刻功夫便从嚎啕大哭到哀哀凄凄,艳红的鲜血从唇角溢出,整张保养娇好的脸庞不复存在,俨然跟一个大猪头似的。

    周秉海救着萧氏的头发,目光凶狠,仿佛在看一个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成日溺爱那畜生,我周家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我周秉海何至于被皇帝厌弃,夺去了官位。”

    萧氏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根本听不清周秉海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有千只蚊子在耳边嗡嗡直响,睁着肿核桃大大小的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周秉海。

    周秉海难得摆一回威风,直接拳脚相加,巴掌相辅:“贱妇,服不服?”

    不服就揍到你喊服为止。

    萧氏脸就跟发了酵的馒头一样,唇上半分血色也无,浑身直哆嗦,吓的胆子都碎裂了,点头如捣蒜。

    周秉海似乎真的失心疯了一般,多年怨气喷涌而出,罢官撤职囚禁的怒火惊惧统统撒到萧氏身上。

    周秉海嫡次女周嘉馨过来找父亲商议哥哥周蟠飞病情的时候,前脚刚跨进房门,便被惊吓花容失色,捂着唇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面目狰狞的将母亲打的面目全非,满头满嘴血的奄奄一息躺在冰凉的地上,巴掌大的小脸儿煞白,娇躯一软摔到在了身后的嬷嬷怀中。

    周秉海对萧氏所出的一双儿女那是打心眼里疼爱,千依百顺的,见爱女昏了过去,忙丢下不省人事的萧氏,让人将女儿搀扶到床榻上。

    看着满脸泪痕,容色苍白的周嘉馨,周秉海脱缰的神思回笼了几许,脑袋也清醒了几分,吩咐人仔细照顾好女儿,问跟过来的嬷嬷周蟠飞现下如何了,人是否醒了过来。

    嬷嬷着实被周秉海的暴行吓到,身体直打颤,嘴唇哆嗦,结巴了几下也没讲利索,周秉海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嬷嬷身体僵直,一下子利落了起来:“神医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给少爷医治,也不许任何人在旁围观,眼下少爷房间里只留位神医带过来的人在一旁打下手,奴婢们将神医需要的准备妥当,从门缝里塞进去,并不知情形如何了。”。

    嬷嬷说完也不敢去瞧他神色,刚才的一幕历历在目,周秉海此时在他眼里跟厉鬼一般无二。

    但凡有些真本事的人,脾性多半是古怪孤拐的,周秉海并不以为然,反而觉得神医如此行事才是正理。

    周秉海皱眉斜了一眼浑身抽搐不停的萧氏,为官风度已失,也不怕再被这些人多看去,直接啐了一口,眼皮子一掀,冷冷道:“去请御医过来给夫人瞧瞧。”

    嬷嬷心里倒抽口凉气,心直往下沉,没敢多说半句,去周蟠飞处请在偏殿歇息的御医过来一趟。

    御医进来看到被揍的几乎不成人样的萧氏心头一跳,心里犯嘀咕,市井多传承恩侯十分惧内,在家就跟萧氏的孙子一样,怒骂呵斥就跟家常便饭,没成想事实并非如此,承恩侯还有如此霸道凶狠的一面,御医都是成了精的人,面上却不露分毫,低头权当不知,垂首把脉,开了药方又叮嘱了几句忌口之物。

    周秉海吩咐人去煎药,自己后了内室取出了库房钥匙,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长随过来点了十万两雪花银出来,足足装了三个有半人高的红木箱子。

    周秉海脸上愁云惨淡,几不可闻的长叹一声,膝下只有一个传宗接代的独子,即便被陷害到如此境地,想直接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可终究不忍心周家断了传承。

    罢了,只要能保住儿子那双眼睛,散尽家财也是愿意,更何况周家并不缺这十万两银钱。

    周秉海瞧了瞧闪耀刺目的雪花银,冷笑,萧氏终于还是有些用处,只消御医将萧氏被揍的消息传递到皇后耳中,给她出了一口怨气,不至于对周家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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