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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下雷轰电闪般的攻拒,不过转眼功夫,便即分胜负。蓝玉京茫然四顾,那两个僧人则如斗败的公鸡,气沮神伤。
突然,蓝玉京眼睛发亮,那两个僧人也抬起头来了。场中突然多了几个人。
“东方大哥,果然是你!”蓝玉京失声叫道。
他眼中只看见东方亮,还没注意到同一时间出现的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都是六旬开外的老和尚,而且是身份大不寻常的老和尚。
一个是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本无大师。
另一个竟是少林寺的方丈痛禅上人!
这两个僧人怎么也想不到本寺的主持竟然会亲自出来,而且还加上达摩院的首座
本无大师面挟寒霜,说道:“圆通,你身为罗汉堂僧人,怎能妄动无明,用本寺的绝技对付一个还成年的小施主?”
那黄脸僧人道:“弟子知罪,不过,请首座明鉴,这位小施主却是捏造谎言,假冒武当派的弟子,来挑起纠纷的。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请先查明他的来历。”
本无大师喝道:“住嘴!人家来意早已说得明明白白,只是你胡乱猜疑,你还不向这位小施主赔罪”
黄脸僧人骇然说道:“这小、小施主当真是武当派的弟子么?”他见本寺方文和达摩院的首座长老对蓝玉京都甚为客气,“小子”两字不敢说了。
本无大师似乎有意考他的见识,说道:“你凭什么怀疑他不是武当派的弟子?”
黄脸僧人道:“他的剑法倒有几分像是武当的太极剑法,其实似是而非。依弟子看来,恐怕不是张三丰的摘系传人吧?”
本无大师没有立即回答他,却对方丈说道:“师兄,你对各派的剑理比我懂得多,不知我有没有看错。”
痛禅上人道:“不错,这位小施主的剑法虽然和现今流传的太极剑法似乎并不一样,但任何剑法,只求形似,便落下乘。这位小施主的太极剑法已是到了神似的境界!”
本无大师欣然说道:“师兄说的深合我心。小施主,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剑法是无相真人亲授吧?”
蓝玉京的剑法本来是跟义父学的。但剑诀却是师祖所传。义父教他的太极法似是而非,他从剑诀自己悟出来的剑法才是真的。不过,他的“参悟”也有东方亮的“指点”在内,而且是在不断修正义父所教的剑法的过程中参悟的,他的义父也不能说没有一份功劳。
他不知怎样说才好,迟疑半晌,只能如此说道:“可以这样说。”
这是模棱两可的说话,本无大师听了,眉头一皱,心里想道:“莫非还有别情?”但对别派的弟子,他却是不便盘问了。
痛禅上人喟然叹道:“怪不得武当派的名头近年压过了少林,撇开别的不谈,武当的人材就非咱们少林可比。无相真人的一个小徒孙可以和咱们罗汉堂的大弟子抗手!”
黄脸僧人惶然说道:“弟子无能,愿领方丈处分!”
痛禅上人道:“少林武当本属一家,你输给无相真人的徒孙,也不算丢脸。我只不过是感兴叹,并非怪你本领不济。我要说的是,你却的确是对这位小施主有失礼之处,即使你打赢了,你也必须向他赔罪!”
黄脸僧人满脸羞渐,须知打赢了赔罪倒没有什么难堪,如今却是打输了还要向人家赔罪,但主持有命,怎敢不遵,只好对蓝玉京赔礼:“小施主,请恕小僧有眼无珠,不识你是武当高徒,多有失礼。”
蓝玉京连忙还礼,说道:“不敢当。其实……”他想说的话未曾说来,已经有人替他说了。
那黑脸僧人性子最急,见方丈称赞蓝玉京,把他的师兄贬低,不禁大不服气,刚听将蓝玉京说出“不敢当”这三个字,他就抢着说下去,说道:“这小施主不过是得到别人的指点,才不至于落败罢了。否则他怎打得过圆通师兄?”
蓝玉京道:“是呀,我本来不是这位大和尚的对手。”
本无大师道:“圆业,你知不知道你何经以学艺不能精进的原因吗?就因为你不能虚心,你试想想,如果刚才在你和这位小施主动手的时候,我若在旁指点你两招,你是不是就凭我的略加指点便可获胜——
黑脸僧人刚才一出招便给蓝玉京打败的,他知道这是被对方以柔克刚之故,他的内功不行,空有一身气力,那就的确是纵有名师指点,也打不过对方的。
不过,他仍是不能服气,说道:“我承认我的本领比不过这位小施主,不过,这位小施主说的话恐怕也不能尽信吧?”
蓝玉京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不知是哪一点令得大和尚不敢相信?”
黑脸僧人道:“无相真人只是命你一个来的”’篮玉京又道:“是呀!”
黑脸僧人又再逼紧一步,说道:“并没有别的武当弟子和你同来?”
蓝玉京眉头一皱,心想这大和尚也真啰唆,说道:“师祖的遗命只是给我一个人的,当然没有别的同门陪我来了。”
黑脸僧人一声冷笑,指着东方亮道:“那么这个人是谁?难道你敢说他不是武当派的弟子?”要知东方亮既然能够指点蓝玉京的太极剑法,他当然认为东方亮定是武当弟子无疑。
蓝玉京道:“他是我的义兄,但他并不是武当的弟子。”
圆通吃了一惊,双目瞪视东方亮,说道:“你刚才指点这位小施主的那两招剑法高明得很啊,你当真不是武当派的?”
东方亮淡淡说道:“武当的声名赫然可以和少林并驾,我还不屑于做武当派的弟子!”
这么一来,连本无大师也不禁起疑,说道:“恕老衲眼拙,老衲也想请问施主是哪一门派?”
东方亮道:“我也不知我是什么门派。”
他这话倒不是推搪,他的师祖玄真子虽然是出身昆仑派的。但剑法已经自成一家,到了他的师父向天明,更是融会各家之长,创立了飞鹰回旋剑法,这才得以号称“剑圣”。
本无不知内在情由,哼了一声,心里想道:“你不说难道我就没法知道?”此时寺中又已有几个僧人闻风出来,这几个僧人见方丈在场,静静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敢说话。
东方亮道:“和我这位义弟一样,我此来也是想要拜访一位高僧。”
本无道:“你且慢说出这位高僧的名字,我先和你说一说少林寺的规矩,少林寺并不拒绝访客,不过,若是存心要来试一试少林寺武功的人,那可就得在经过一场比试之后,合格的我们才可以准许你进本寺。”言下之意,你若是不合格的,根本就不能踏入少林寺的大门,当然就谈不到接受你的拜访了。
东方亮道:“贵寺的武功,天下无不钦佩,人是不用试也知贵寺武功高明了。这条规矩怕不适合我吧?”
本无大师道:“我们并不是只要听施主口中的言语,是要看施主的行为。施主刚才暗助义弟取胜,已是等于存心来考较少林寺的武功了,印证武功,事情也属于寻常,施主若要踏入本寺,那就只好请施主莫要推辞了。”
东方亮笑道:“大师是达摩院首座,我怎敢在大师的手下试招?”
黑脸僧人哼了一声道:“你也忒自高身价了,你怎知是我们的达摩院首座要和你过招?”
东方亮道:“在下不敢有此奢望,要是点到即止的话,就请大和尚教几招如何?”
这黑脸僧人是蓝玉京的手下败将,他倒是相当直爽,哼了一声,说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想拣软的果子吃,我才不上你的这个当呢!”
那个法号圆通的黄脸僧人说道:“阁下对剑道的精研,小僧刚才已领教了,得陇望蜀,倘若阁下肯出招赐教,小僧更感荣宠。”原来他刚才输给蓝玉京,他本来可以胜的,却因东方亮在旁指点蓝玉京。以至今他反而落败,他自觉得不值,向东方亮挑战,以求一泻心中之愤。
东方亮还没有表示,本无大师已在说道:“圆通,你忘记我刚才怎样告诫你么?”
圆通心头一凉,说道:“首座告诫弟子不可妄动无明。——
本无大师说道:“对了,少林武当,同出一源,你和武当派的弟子印证武功,胜负何须执著,再说,你已经比试了一次,倘若仍然你和外人比试,岂个是要教人家笑话咱们少林寺无人!”
这番话的意思显然是要把蓝玉京和东方亮分别对待,蓝玉京是武当门下与少林弟子可“同源”,东方亮则只能算是“外人”了。东方亮听了,不禁激起好胜之心,心里想道:“这位少林寺的达摩院首座,告诫弟子对胜负不可执著,其实他又何尝没有执著?哼,只要不是少林寺的方丈和达摩院的长老出手,少林派的弟子虽然众多,能够胜得过我的只怕也未必找得出来。”当下说道:“既然贵寺有这个规矩,那么在下恭候方丈和首座挑选贵派的一位高徒出来指数在下。”
本无大师道:“少林寺的人材虽然不多,却也用不着细心挑选。”把手一招,叫道:“圆性,你过来!”
刚刚从寺中出来,在一旁静立的和尚之中,有一个身材枯瘦的走出来道:“弟子圆性,听候首座吩咐。”
本无大师道:“这位施主自言,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属于什么门派,如今我要你和他印证武功,你要几招才能知道他的门派?”
圆性望了东方亮一眼,说道:“十招!”
本无大师道:“施主可愿按照我们所定的规矩比试?”
东方亮道:“客随主意,请大师划出道儿。
本无大师道:“以十招为限,倘若在十招之内,他说不出你的武功门派,即使你输了给他,也算你赢。”
东方亮笑道:“这岂不是我占尽便宜?”
圆性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话说得未免早了一点,你以为按照我们划出的道儿,你就一定可以赢得这场比试么?”
东方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这个人是要凡事都讲公道的。既然在比武上你们让我占了一点便宜,那么在考你们的见识上,我也可以让你们一步。”
本无微笑道:“你倒是自负得很,请问这一步你准备如何让法?”
东方亮道:“十招之内,任何一位少林弟子看出我的武功来历,都算是你们赢了。不必只限这位圆性大师。”
本无大师道:“好!就这样吧。你若赢了,少林寺的大门为你打开,你若输了,对不住,我们就不能让你踏入本寺了。”
圆性取下倒插在背后的拂尘,说道:“双方要说的话,都已讲明白了。请施主进招!”也不见他拿橇作势,只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在东方亮面前一站,俨然就有渊停岳峙的气象。东方亮心头一凛:“这个和尚倒是不可小觑!”
东方亮剑出鞘,说声:“有瓒!”陡然间,众人只觉眼睛一亮,一道白光,好像划破夜空的闪电,骇人心魄!那金刃劈风之声,也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东方亮的第一招使出来了!
蓝玉京看得吃了一惊:“原来东方大哥不仅懂得太极剑法,他的连环夺命剑法也比我高明得多。”
那黄脸僧人站在本无大师身旁,说道:“这一招好像是武当外门剑法中的雷电交轰?”他和蓝玉京都是同样惊疑,虽然两人的想法则并非一样。
本无大师微笑道:“不错,确是有雷轰电闪之威。威力似乎还在武当派的雷电交轰之上。”这么一说,那法号圆通的黄脸僧人已是领悟,东方亮这一招不过看来好像武当的雷电交轰而已其实驾驭剑法的内力则另有妙处,并非武当派的法门。
话犹未了,圆性的第一招也使出来了。说也奇怪,只见他漫不经意地把尘一挥,就把那道白光裹在当中。那么猛烈的“雷电交轰”,在他拂尘包裹之下,威力竟然施展不开登时受阻了。
圆性一出手就阻遏了对方的攻势,心里想道:“他用别派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