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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样了?可有收获?”秋水看着凛枫却两手空空而去又空空而归,不禁为他烦忧起来。
“果然是有人提早一步将鬼市中所需药物全部买走了。”
“是谁?”
“第一,对方一定精通药理,在某方面可能不亚于我,第二,对方多半与我或者傅淮生有过节,第三,我隐退三年,不理江湖人世,这三年也从未出过什么事,说明对方很可能是我与他旧敌。”
“第一,你怎么知道对方精通药理,第二,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你与傅淮生的仇人,这些做法明明对你无害啊?第三……”秋水看着凛枫却顿了顿又道“我以为你会一直绝口不提傅淮生,是什么让你又重新正视这个名字?”
“第一,我的配药用法独特,世上几乎无人能窥精准,而对方竟能悉知我的思路,买断所有我需要用到的药材替补药材,无一例外才是令人惊讶的,而竹篁居又逢蒙面人抢药,对方若不是有把握能成功培植花种便是想用花种当作筹码,能知道这些,绝非等闲,说他精通药理也不为过。第一若成立,第二也就顺理成章,迹梦川千钺痕与夜黄泉素不相识,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既熟知我又精通药理的仇人,如此种种,目标可显而知,至于有害无害只是现在没有显露出来而已,我已经隐隐嗅到危险与阴谋的气息了……”
☆、第 11 章
“两个小屁孩就这么贸然的收了傅淮生的大礼,先生日后怕是麻烦不少,你的清闲日子没了。”
“孩童性情纯真,想法简单,善良干净的就像雪白乖巧的兔子,所谓清闲,心清自闲,非是静景心闲。”
“兔子?先生你的比喻真是令人吃惊,那小胖子哪里乖巧了?”
“女人应该少一点怒火,多一点宽容,这样才会青春永驻!”说罢似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秋水的肩头。
“先生你还没说第三……”秋水不理会凛枫却蓦然泠泠道。
“呃……咳咳……”凛枫却闻言随捻几步,转身负手而立,想了想才道“傅淮生只是一个必然的变数。”
“既然是必然又为何是变数?”
“就如同一个故事却有开始与结束两个矛盾存在,知道开始却不一定知道结束。”
“那先生对这个开始有什么看法?”
“无……”凛枫却沉默半晌方吐出一字来。
“无字包含太多,无中存有,无想法便是接纳所有想法,先生……你……”秋水看着凛枫却的背影踟躇不言,似在思量什么。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说罢凛枫却不待她说话,抬脚便向回路行去。
“先生不想问我要说什么吗?”秋水几步跟上前询问。
凛枫却垂首侧脸半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无便是无,要掌握定数必须舍弃所有念想,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了,我可不希望手上的剑重于泰山。”
“放心吧先生,这点事情我应付的来。”
“真是有自信的女人,不过你要去哪里做什么都不要紧,但一定要告诉我。”
“好……”秋水垂首笑了笑,正喜悦却被凛枫却一把拿到前面。
“这次不要跟在我后面了。”遂,凛枫却便拉着秋水一同并肩而行。
身边人群涌动,嘈杂声起,她觉得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地起伏。头顶大红灯笼串如星火,足下巨大绘画冰晶雀跃出莹莹光辉,让人犹如步履梦幻奇境,整个人似乎蕴上几分朦胧迷离。
微风轻拂,擦起鬓角几缕发丝飞扬,女人嘴角眉梢都仿佛沐浴三月春阳。
倘若时光停溯,她希望此刻便是永恒,将来不论发生任何事,她都不会后悔今日所为,纵然身死……
回行的路上,秋水询问凛枫却有什么想法,此行无功而返,又面临暗处仇敌,必须设法应对。
凛枫却却未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告诉她回去再说。
待得回了竹篁居,她才发现凛枫却原来并非毫无收获。早年伏松子未死时,因救过阡陌回中一人性命,其主曾允诺他一个要求。伏松子死后,便将信物交给了凛枫却。阡陌回便应了他的要求,将不予出售的几味藏品药材赠给了他,几番拼凑与考量却也只配出千钺痕之解方,只救得了他一人。
满圆高悬,皎皎如昔,天无繁星,月照夜明。
一缕清风穿林过,独奏一曲叶婆娑,虫蚁不知秋凉漠,伏地尤唱夜吟歌。
水雾百汇,凝珠成露,硕压枝头,渐落叶梢。
“嗒……”一声清细的水滴声点落月夜风林。
凛枫却凝视着指尖冰凉湿润的露水,久久不语,神情沉重又忧伤,半清半明的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
耳畔脚步清浅,像是风吹起落叶残卷,又似有人踏碎一地月光而来。
半晌寂静与沉默后,他终于开口道“既然来了,却又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不想劝你看开,因为这样是自以为是的残忍,谁也没有立场与权利让别人看开朋友的生死,但我却没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所以只能沉默。”
“人们寻常不都是劝人放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先生在秋水的眼中,不在世俗之内,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先生的立场而言,以先生的眼看待先生的事,这是我的想法与原则。”她不知道凛枫却是否听懂她话中含义,她怕先生听出什么来又难过他听不出来,因为她只想给予他好而非负担与压力,所以说话总是如此意味。
“你对我的评价太高了,这江湖,谁能逃脱得了世俗。”很显然,凛枫却一如既往的如此,有些事,他似乎永远不会与她想到一处。
“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你的亲人朋友呢?这样总往外跑,他们不会担心么?”凛枫却转身看着秋水,这个一身迷的女人似乎真的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像是自己的剪影一般,他笑她便笑,他难过她便忧愁满面。
“我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除了先生,便只有一个孪生姐姐,她久居故里,从未踏足外地,我已经告诉她我一切安好了,每隔一段时日我便会回去看她,然后将外闻讲给她听,她很喜欢。”
“你是该多回去看看你的姐姐了……”凛枫却呢喃着转身面向隐晦的竹林,神情恍惚,似乎又想起什么,令他越发怅然,随即叹了一口气。
“三年了,最能磨灭人性的便是无情的时光,最可怕的也是时光,时光让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交集在一起,却只留下短暂的时轨让他们同行,交错的尽头是不容重合的歧路,或许不交集才是最好,让他们在各自的轨道上行迹陨灭,这样……”凛枫却呢喃着却再也说不出口。
“这样,先生便真的满意?真的希望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时光回溯,先生便会选择不认识夜黄泉?”轻呢的声音,柔和的语调,似是清波碧水微漾耳旁。
“过了今夜,他便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性命,甚至更短……”
“为什么他们都是从幼年起便染上剧毒,这样几人竟然同时聚集到一起,未免太巧了。”
“你涉足江湖不长,所以有些老故事你可能不知道,现在也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去提及那些过去的恶梦。”
“是什么事?”
“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因为那时我还没出生,几十年前,北岭群山中出现了一个名叫长生殿的组织,他们行踪诡异,许多人进入北岭探查,却无一回返,那个时候,长生殿这三个字代表的便是地狱与魔鬼。”
“长生殿是做什么的?”
“他们精通各种医药毒,制炼千奇百怪的药毒,主要目的是探索长生之密,所以为了练就长生药,他们便抓捕活人试药炼药,乃至后来目标不再局限在北岭,常有人光天化日行走长街,却被他们明目抓走。”
“好残忍,那最后是怎样消灭他们的?”
“后来不知正道中人是怎样得到了一张长生殿的地图,密谋许久,带领许多人前去围剿了长生殿,解救了关押在长生殿中的数多药人,这些人出去后,有些没过几日便死了,或有怪病者也死于月余,最后活下来的人慢慢的便分布各地,无人问津。”
“可是,不是几十年前的事么,他们年纪不过与先生相差无几,难道说药毒还会传于后人?”
“自然,早些年你如果行走江湖,便能看到不少被抛弃山野或是路边的婴儿。”
“真是残忍可恶!”
“不过即便如此受人唾弃的恶瘤,也总有人不死心的前去北岭寻觅查探。”
“难道他们也相信长生之说?”
“贪婪与自私是人类的劣根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在某个时候产生贪念与自私,所谓大爱无私,只是人们在满足一切念想之后的消遣罢了。”
“既然他们所中之毒皆出自长生殿,先生能解千钺痕之毒,自然有办法解救夜黄泉。”
“这个想法我早就试过,起初也曾去过北岭一带查访,那里群山笼罩,层峦叠嶂,一圈圈的山脉犹如乱麻交错,连长生殿的影子都看不到,再者时隔多年,如果非是书卷记载,知道此事的人都未有多少,要想从长生殿着手,根本不可能。”
“那他们三人的毒没有一丝关联么?”
“这便是我不得不佩服长生殿的地方,也难怪当时如此轰动,也无人能制止他们,那种制毒手法简直诡异高明,虽同出一处,却各有不同,自成一律,若非师父当年留下关于长生殿的手札,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解救千钺痕与那小丫头的解方,虽然我不会说我一定救不了他,但是他似乎没有时间再等了……”说罢,凛枫却微微垂首,蜻蜓点水般的叹了一口气。
“一定会有办法的,先生。”
“你什么时候出发?”凛枫却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啊?”
“我已经问过掌事,他说那把剑的卖主要求买家完成他三个条件,位置便在漂流风谷,是一名铸剑老者,他还有一个孙女,两人一起隐居在山谷中。”
“你知道的比我还详细,怎么在鬼市时却又问我?”秋水不禁诧异的问道。
“我离开时见你一直盯着那把剑,以为你想要它,所以便向掌事询问详情,哪知道你真的拿了那把剑,竟然还是给我的,至于为什么知道了却又问你……”凛枫却顿了顿才道“为了证明我去向掌事询问这个行为并非毫无意义……”
“你……唉……我明日便启程前往漂流风谷。”
“自己万事小心,搞不定一定要找我!先生会帮你!嗯。”说着凛枫却伸手轻轻拍了拍秋水的肩头。
“先生你这个样子真是有趣呐……”秋水看着凛枫却嗤笑了两声,这种语重心长的模样当真不适合他呐。
次日晨时,秋水离开烟霞山后,便一路朝着漂流风谷而去。
正午十分,凛枫却便辅同迹梦川替千钺痕解毒,直到黄昏之际,方才结束,而祛除双毒的千钺痕也在沉睡中慢慢恢复面色气息。迹梦川这才放下心来,几日紧悬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遂,又是一日秋月夜,竹林婆娑,疏影斑驳。
独坐石台的人沉默无语,拄着鬓角仰头望着漫天繁星。
迹梦川慢慢走了过去,他看到倒映在凛枫却漆黑眼眸中的莹莹星子,像是阳光洒在湖面上的波光粼粼。
他没有出声,凛枫却也不为所动。
许久之后,凛枫却才道“为什么要像一根竹杆一样笔直的站在这里。”说罢又扬手拍了拍身旁的石台“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