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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茫然。
对于蓝君,他已不知该怎么去对待,怎样弥补今日犯的错,甚至就连接近他符骁驭都力不从心。
这许是符骁驭有生以来遇上最惆怅的事,他已不知该怎么办了,
日头渐渐偏移,晒到了符骁驭身上,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符骁驭这才发觉已过晌午,大哥还在地里未曾吃饭,于是只得叹了口气,去灶房生火做饭。
期间符骁驭去看了蓝君几次,见他仍是睡着,凳子上的粥也未曾动过,便收拾了,装好饭菜,给兄嫂送去了。
到得地里,自然是被大嫂夹枪带棒的数落了番,符骁驭心事重重,也未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拾起镰,埋头割菜。
这一去便是一天,直到天黑尽了才各自担着菜回到家。
符骁驭担心了蓝君一天,刚到院中就将担子一放,几步回了屋里。
屋里的灯被符骁驭走路所带的风吹得摇曳不止,灶房里,蓝君已把火生好了,此时右臂微微弯曲搁在身前,正吃力的用左手淘米,见符骁驭进了屋子,也不说话,只抿了抿唇便移开了目光。
符骁驭见他在做事,顿时眉头微皱,过去接手,道:“等我回来做就好,你去歇着。”
蓝君嗯了声,却是去了院子看着几只兔子发呆。
“婶婶。”突地,三娃悄悄跑过来,小声喊着蓝君,伸手去抓着蓝君的左手,道:“你在这里干嘛呀。”
小孩子轻声轻气的,显然是怕被他娘发觉自己来找自己,蓝君也跟着轻声道:“没做什么。”
“哦。”三娃道:“婶婶,娘不让我跟你玩,我可想你了。”
符骁驭蹲了下来,平视着三娃,道:“你可以来阿叔家找我。”
“娘也不让我找阿叔。”小孩委屈的哼哼道:“她说你们会教坏我,不让我跟你们在一起。”
蓝君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起今日自己的行为,有些黯然,却镇定自若道:“那三娃乖乖听娘的,快回去吧,小心被逮到挨揍。”
“那好吧。”三娃有些不甘愿,却生怕被他娘揍,只得道:“婶婶,我回去了。”
蓝君冲他温和的笑了笑,示意知道了。
小孩走后,蓝君起身,目光越过篱笆墙看向黑漆漆的外面发呆。
不多时,符骁驭炒好了菜,在门内看着蓝君静静的立在屋檐下,眼神眺望远处,一身寂寥。
“饭好了。”符骁驭走出来道:“进屋吧,外面凉。”
蓝君侧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率先回了屋子。
菜式都很清淡,蓝君看了一眼,心中有些酸楚,自从屋里备了茱萸,这人几乎顿顿都要让他放些调味,如今想必是因为他的嘴唇受伤,吃不了辛辣,才炒得这般清淡。
这样的好,蓝君自是不敢再肖想,他费力的用左手拿起筷子,符骁驭却抬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筷子,他端起蓝君的饭,挪动椅子坐到蓝君身边,夹了些菜用碗兜着,递到蓝君唇边。
蓝君:“。。。。。。”
“我自己可以吃。”蓝君道:“符大哥,你快吃吧。”
“你不方便。”符骁驭却是始终保持着喂饭的姿势,道:“我喂你吃。”
蓝君顿时心中委屈无比,低垂了头,那嘴无论如何张不开。
两人僵持了片刻,符骁驭才挫败的收回手,将碗放在桌上,筷子放在了蓝君的左手边方便他拿,这才拉回凳子,自己默默的吃着。
蓝君却再无胃口,心事重重,拿了好几次也拿不起那筷子,索性轻轻将筷子放在桌上,歉意的道:“我不怎么饿,符大哥你吃吧。”
说完转身回了屋中。
符骁驭手上一顿,复又缓慢的扒着碗中饭粒。
蓝君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着符骁驭收拾碗筷,听着他在屋里来回走动,听着他开门出去,复又回来,最后推开内室的门,摸黑进了内室。
蓝君抬头看去,屋里黑漆漆的,堂屋的油灯已被符骁驭吹熄了。
屋里没有一丝光线,蓝君却感觉得到符骁驭就站在门口处。
两人都未曾开口,静坐许久后,内室突然响起符骁驭低哑的声音:“对不起。”
蓝君顿时愣住了,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片刻后才道:“是我的错,符大哥,是我唐突了你,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符骁驭却不接他这话,只低声说:“当没发生吧。”
当没发生吧。。。。。。
蓝君倏而怔住,续而心痛如绞,不是没想过符骁驭会逃避会拒绝,如今面对起来,却只觉得异常难受,可他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
“嗯。”一片漆黑里,符骁驭的声音道:“你睡。”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蓝君顿时垮了下来,眼中热意难挡,他仰起头,难受的闭上眼,只觉得胳膊痛得厉害。
他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符骁驭应该是出去了,去哪里呢,是不是不回来睡了,也是,发生了那事,他怎么可能还会跟自己同塌而眠,有所避讳也是应该的。
他为什么要把屋中的灯吹了,蓝君不住心想,是不敢面对自己,还是不想面对自己。
蓝君缓缓倒在床上,闭着的眼中却有泪水溢出。
整整一夜,蓝君都未曾睡安稳,迷迷糊糊间被手臂上的伤疼醒数次,才发觉符骁驭真的没有回来。
如此辗转反侧一夜后,天总算是亮了。
蓝君头昏沉沉的,摸出屋来,院里静悄悄的,该下地的都下地了。
他又去灶房看了看,没有生火的痕迹。
原来符骁驭出去之后,就没再回过屋子。
蓝君不由茫然一笑,失魂落魄的走到屋檐下,靠着兔笼坐下,看着笼子里灰溜溜的几只兔子正啃着枯草,这才惊觉竟是一天没喂,忙起身揭开笼子,抓了好几把草丢了进去,兔子们见了吃的,忙挤做一团吃着草。
蓝君茫然的看了会,才缓缓的进了屋子,在这里多待一刻都似折磨,他停不下乱想的心,不如趁早离开,他单手翻出自己来时的那套衣服费力穿上,叠好换下来的衣服,抬手将脖颈间的蓝玉解下放在衣服上,轻轻拍了拍,他打算将此物赠与符骁驭,符骁驭对他恩同再造,而自己又给他带去这么多麻烦,这蓝玉虽然价值不菲,却仍旧不及表达他的感恩之情以及。。。。。。爱慕之心。
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才缓缓的出了院子。
屋外阳光大好,蓝君却无所觉,只将右手置于身前微微抬着,缓缓往村外走去。
村里静悄悄的,这大好天气,村里人全下地去了。
蓝君走出村子,遥遥见着一个人担着担子向村子的方向走来。
他不甚在意,倒是那人经过他身边时多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是被符骁驭救下的人,却因不熟,倒也未曾打招呼便擦肩而过。
出村的路已是走了好几遍,蓝君未曾想好要去何处,只打算先出了村子再说。
将随身玉佩给了符骁驭,蓝君这才是真正的身无分文,这一去无疑是自寻死路,蓝君却顾不得了,他感觉得到符骁驭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同样的,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符骁驭,如此这般互相避讳,不如早早抽身的好,毕竟看不见就不会太难过。
蛮坡。
这一带全是土地,少有树木,太阳直射下来,晒得后脑勺发烫。
三娃跟最小的四娃躲在油纸伞下玩闹,几个大人则卖力的割着这满地的卷心白菜。
符骁驭自然也在其中,他在屋外靠了一宿,天还未亮大嫂家就拖家带口的叫上他一块出门了。
坡下有人担着担子顺着小路上来,见了符文成一家,便笑着打招呼,后看了看正埋头割菜的符骁驭,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符骁驭道:“符骁驭啊,住你屋里的那人是要上哪里去啊。”
符骁驭听了,直起腰来看了看来人,不解道:“什么上哪里去。”心中却隐隐联想到了什么,不由泛起不适感。
“我说你救回家的那个少年啊。”那人说:“我刚刚从镇上回来,在村口碰见他了,好像是要出村一样,这不问问你吗,可是要差他去镇上买些什么?”
“什么?!”符骁驭蹙眉,心里的猜想被落实后的慌乱与紧张难掩,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道:“好一会儿了。”
“知道了,有劳张哥了。”符骁驭冲那人点点头,放下镰,冲着符文成道:“大哥,我回去看看。”
“去吧去吧。”符文成有些莫名,也不知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倒也不多问,只抬手挥了挥。
“唉!”大嫂却站起身来呵道:“地里还剩这么多菜没割,你又是要去哪里,他爱去哪儿就让他去,走了还能省下口粮!”
符骁驭充耳不闻,几步跨出地里,顺着小路跑了。
“哎呀。”符文成道:“你少说两句。”
“没出息的东西!”大嫂愤然,冲着符文成道。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这两天会二更将文发完,工作有点忙,又在准备新文,可能会有仓促不足的地方,希望亲们见谅。
☆、第三十二章
符骁驭一路不及多想,跑回家中,院里安静得很,他沉重急促的喘息声异常清晰,几只兔子正打着盹,符骁驭推门进去,屋里亦是静得很,他大步进了内室,也没找到人,却是瞧见了那块见过两次的蓝君戴于脖颈上而此时正摆在床上的蓝玉。
符骁驭心下一抽,有些茫然的抓起那块通体湛蓝纯澈的蓝玉,温润的玉一如蓝君一般,精致,干净。
蓝君走了,却留下了玉佩,这是哪门子的意思。
符骁驭仍旧喘着气,修长的手指渐渐握紧玉佩,倏而转身跑出了屋子。
这样一声不吭的妄自离开,还将身上唯一值钱的物品留给他,这是什么意思?!再者他身上还有伤,又能去什么地方!符骁驭顿时气得很,却又慌乱异常,心中全是决不能让他离开的念头,符骁驭咬牙切齿,心中既气又急,这人,莫不是故意想让他内疚一辈子,怎么能这般让他情绪波澜。
本以为昨日挑明了说清,回避蓝君的感情后两人仍旧能像从前般相处,可他竟是选择离开!
符骁驭怎么也接受不了蓝君离开的事实,若是只有回应他的感情才能将他留下,那便回应就是!思及此,符骁驭也管不得什么纲常伦理,天经地义了,他不能让蓝君走,于情于理上,他都不可能让蓝君就这样离开。
只要想着这跟了自己将近月余的人要离开,符骁驭就前所未有的感觉慌乱压抑,心中亦是难受得很,若到此刻他还不明白自己对蓝君亦是怀有同样的心思,那他也枉费年长蓝君三岁了。
想通了此处关节,符骁驭也不再纠结了,什么天经地义道德人伦,若是连喜欢都不敢承认,那真是枉为人也。
符骁驭跑出村子,黑发随风飘扬,眉间却未曾舒展过。
出村的路就那一条,符骁驭脚下不停,纵是跑得肋下发疼,他也仅是抬手死死抵住,仍是往前跑。
渐渐接近了那片连绵的山脉,绕过隆起的丘陵,进入了群峰耸立的山路间,山峰脚下全是树林,符骁驭早已大汗淋漓,一口气不停歇的跑了十来里,只觉得头昏眼花,脚下虚浮,他撑着腰歇了片刻,又往前跑去。
山路蜿蜒曲折,那成片的树林时常将前面的路挡住,符骁驭刚绕过第一个弯,就瞧见了身着相识那天穿的锦绣衣袍的蓝君,正缓缓的往前走着。
符骁驭心下稍安,几步跑去,蓝君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