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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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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书籍便沉迷其中。
  他偏头想了想,对皇上说道:“皇上,之前听说你与太后吵了一架,是因为何事?”
  朱厚照也不觉得焦适之的问话直接,事实上焦适之能直接他更加欢喜,只是他现在问到的这件事情着实是他这段时间的心结,听他问起便略微皱眉。
  “我本是不打算与你说的,毕竟糟心事儿听了污耳,不过这事与你有点干系。”朱厚照扶着焦适之在床榻上坐下,自己在旁边挨着床柱,定定地看着焦适之的发旋儿,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得罪我那两位舅舅的事情?”
  焦适之略一思索,方才想起几年前他阻止当时的镇抚使张万全侵占上中所一事,当时他们猜测张万全身后的人是两位张家侯爷,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后来又有了还算满意的结果,焦适之并没有深究。不过按照皇上刚才的话语来看,难道是当时的时候被两位侯爷记恨上了?
  朱厚照看着焦适之蹙眉的模样便心醉,低叹了一声,“你怎么如此懵懂,当初在坤宁宫他冲你发难,难道你没有任何猜想?”
  焦适之半天才从记忆中扒拉出来这件事情,半是愕然半是求证地看着朱厚照。朱厚照看着焦适之清澈见底的眼神,实在很想揉揉他的头发,“对,你或许以为他只是担心母后与我的安危,然而那个时候张万全还未把事情告知他们,他们便已经记恨着你了。”
  “这是为何?若是张万全告知了两位侯爷我的事情,那两位侯爷生气还情有可原,但是那日”焦适之凝神细思了许久,方才不确切地说道:“我记得那日刚好是前后脚,我先威胁了张万全,入宫便见到两位侯爷,如此说来根本没有他们见面的机会。”怎么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他这个完全没接触过的人产生恶意?
  朱厚照含笑道:“你再想想,你在我身边,碍到谁的事儿了?”那特意压低的声音富有磁性,低沉悦耳。焦适之只觉得今日的皇上带着点兴味儿,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想要与人分享,却又希望他主动发问的模样,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令他有些着迷。
  他不自觉别开脸,低声呢喃着,“碍事,碍事”
  焦适之不解,若是两位侯爷家里有人希望能顶替他的位置,可是皇上向来对张家不假颜色,这定然不可能,还能是何事?!
  焦适之抬头看着皇上,眉头紧蹙,声音也带着不确切,“难不成这两位侯爷认为我是皇上与他们沟通的阻碍?”
  朱厚照大笑出声,笑得抱着肚子滚倒在他身侧,随着动作散落出来的发丝轻落到焦适之腿上,令他眼神一闪。然而皇上太过肆意了,笑得如此敞亮,焦适之如何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
  好容易皇上终于笑够了,整个人却还是趴在焦适之身侧,虽然脸埋在被褥里,手却十分精准地摸到了焦适之放在身侧的手掌,用力握住,不让焦适之抽离,“你啊你,若是猜想那些官场上的事情,你倒是挺灵活的,这些个阴私事情便不行了,怪不得当初杨氏那三板斧能砍到你身上。”
  如今再提起杨氏,焦适之已不会动容,只是轻笑道:“皇上说得是,既如此,还请皇上不吝赐教。”
  “那适之可别后悔。”朱厚照转过身来,半撑着上身看着焦适之,嘴角那抹坏笑令焦适之心中一凛,正想拒绝时,朱厚照便已经开口,“他们怀疑你是我的禁脔,以为我对你食之入髓,再不能忘,因此才会着急地送来张巧娘。”
  焦适之:满脸震惊。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时皇上分明才九岁!”
  朱厚照耸肩,如此掉份的动作落到他身上却只显得随性洒脱,“我怎的知道我这两位侯爷舅舅是如何猜想的。不过连刘瑾那几个都敢在我八岁时便捣鼓这个,他们又如何不敢这么猜想?谁叫我被适之勾去心魂,再也不忍分离呢?”
  “皇上!”焦适之气结,看着皇上眉宇的笑意,又化作无奈。
  他倒不是生气他人对他的猜测,只是担忧这会对皇上的名声不利,更有甚者如张侯爷等这类恶意揣测之人,长久以来日积月累,怎能不影响皇上?而皇上这段时日来常爱口花花说着这些话,令焦适之不适又莫名羞意。
  朱厚照见达到想要的结果,自是收敛笑意,认真说道:“不说笑了,那时的猜测在日后自然化为虚假,想来他们在我这里也安插了不少人手。本来这猜想消失后也便无事了,只不过后来你三番两次在我身侧,挡住了他们不少计谋,反倒更加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牟斌虽然也是他们的目标,奈何指挥使不是母后能触碰的,你如今在宫内,又是从小陪在我身侧之人,于母后眼里不过是个侍卫,不过是柿子拿软的捏罢了。”
  “太后娘娘许是被两位侯爷蒙蔽,因而才”焦适之张口欲为张太后辩解,却被朱厚照阻止了,眼见他低垂着眉眼,竟带着些许寂寥,“她是我母后,我能不了解她么?适之。”
  “或许她的确是被那两人蒙蔽,可若以她的能力,不会猜不透事实的真相,但她就是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找你麻烦,岂又不是她自己自愿的呢?”
  焦适之手指微蜷,触碰到皇上仍握着他的手背,犹豫片刻后并没有收回,反倒是握得更紧,坚定地说道:“皇上,您向来知道在太后心里,您是最重要的。即便没有两位侯爷在,太后娘娘亲眼所见我们比试,也会责罚于我,您切莫与太后生分。”
  朱厚照仔细地看着眼前人,他眼底是那么焦急,竟比他还更加难过,溢出嘴边的轻叹又被他收起,感受着他手掌反握的力度,手指一扣,也握得更紧,“适之,此乃一桩,另一桩半月前我驳回了所有王公大臣请求分田地的要求,张家又撺掇着母后与我闹。到今日母后仍怒气未消。”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淡漠,更夹杂着不甘伤悲,混杂着对焦适之下意识亲近的喜意,一时之间竟是又苦又甜。
  焦适之虽不知道皇上此时情绪如此复杂,却从他紧握的力度中察觉到些什么,欲劝,却无从劝起。
  皇上不是二愣子,旁人的话有几分道理他自个清楚。事实如何,他心里也清楚。起先的退让慢慢变成了倦怠,长此以往,是否某一日会变成他所预见到的厌倦争吵?
  焦适之不知道。
  太后与皇上的纠结所在并不难以发现,然皇上不是先帝,他不是那种温和劝阻的性格。若是张家再继续如此下去,拿着张太后当挡箭牌,总有一日皇上会忍不住对张家动手,那个时候,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如何能好?
  可知道得再多又有何用?
  焦适之内心苦笑,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是皇上的家务事,他有心无力,实在愁闷。再也没有比清楚认识到自己无能为力更加令人沮丧的事情了。
  眉间微暖,焦适之回过神来,却见朱厚照就在眼前,细细地用指腹一点一点抹去皱痕,眼眸明亮如昔,“适之,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把所有的背负到自己身上,那样太累。我喜欢你笑着的模样。”
  他喜欢他千百种模样,然独爱他抿唇浅笑时的眉眼。
  养病的时间很是无聊,等焦适之真的把伤养好的时候,已经是整整两个月后,在床上躺得太久,焦适之甫一得到太医的许可,当天便把皇宫逛了个遍,还特地充当了某小队的队长,带着他们练习了一番。
  难得一见焦适之如此活泼的时候,朱厚照得知时差点笑得弯下了腰。焦适之在尴尬过后倒也没觉得如何,重新捡回老本行去了。
  朝廷上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息,刘健也在养好身体后重新站回朝堂之上,值得一提的是,在刘瑾废了大力气把后宫整顿完了后,朱厚照派人把他的家财全部没收了。得来的银两倒也没有收归国库,直接混在下一批发放出去的赈灾银两中发放出去。
  焦适之眼波流转,在得知这个消息时露出笑意,“皇上此举还真是戳中了刘瑾的致命要害呀,只是您这样的举动,怕是不能被朝中大臣们所接受。”毕竟他们想要的是皇上能不再重用内宦,这才是最关键的目的。刘瑾等人不过是被树立出来的典型。
  “他们要我惩罚,我也惩罚了,挑的还是刘瑾最肉痛的地方,若还要得寸进尺,那得看看他们有何依据。”朱厚照对此事不放在心上,刘瑾如何他最多就是记挂一下,他身边的人他基本都给了施为的空间,结局如何他便懒得操心了。若是有朝一日刘瑾引发众怒,也不可得知他会如何处置。
  撇开此事不谈,临近万寿节时,宫中又出了大事,摔碎的珍贵瓷器都能堆满小半个屋子。
  九月初八,宫中的两位主子又一次争吵起来,而这一次的剧烈程度以往根本难以比较,互相之间竟几乎撕破了脸。焦适之彼时正在慈宁宫门外守着,突闻殿内有破碎声响,想都没想窜进们去,门外站着的守卫都挡不住他。
  甫一入殿,便见地上满是瓷片,翻到的桌椅挡住了去路,凌乱得完全看不出小半个时辰前还整洁雅致的模样。
  殿内莫姑姑站在太后身后,一手搀扶着张太后,一边急急说道:“皇上,娘娘是您的娘亲,您怎么能这么说?”
  站在左侧的皇上神色莫测,日光打在他的脚下,却完全没有一丝暖意。不过是秋天罢了,他的指尖却白得毫无血色。
  “母后,哈哈哈哈哈哈母后——”他仰天大笑了几声,复又低头看着正气得浑身颤抖的张太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您是我的母后,为何在遇事时却偏偏来拖我的后腿,宁愿我背负骂名,都要求我力保张家!您可知张家作恶多端,若不是摊着外戚的名头,能逍遥快活到今日?!”
  “住口!逆子!”张太后抓着莫姑姑扶着她的手,柳眉倒竖狠狠道:“你既知道张家是你的亲人,竟还有那般打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是要活生生割我的心呐!”
  朱厚照抿唇,声音低了几度,“您可知道,在您看来柔弱易欺的张家,手底下有多少条人命?惹出多少事端?若是之前的事情我尚可以容忍,可今日之所为却太过放肆!他这是在藐视朝廷,藐视皇权!若不惩罚,何以服众!”
  焦适之不过站在门口的位置,在两端争吵时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皇上所说的事情,正是今日早朝时放到朝上议政的赈灾银两贪污一案。
  三个月前,南方发大水。皇上令户部拨款三百万两银子先行赈灾,后续情况再继续跟进。银子压过去后,朝廷再没接到消息,本以为已经事了。结果两浙御史鲁儒在八月十九日上折,告赈灾银两贪污一事。
  奏章在中途被截,鲁儒重伤昏迷。当地锦衣卫在察觉到风声后当机立断介入,并派专人把消息紧急传递到京城,并在今日早朝上终得宣告。朱厚照在昨夜便收到了奏章,连带着锦衣卫夹带的暗探证据也一并察看,虽不动神色,然已是怒极!
  今晨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并派了李东阳带尚方宝剑前往,本就带了严惩不贷的想法,不然何以令一位阁老前去?然而还未等他施展手脚,回宫后等待皇帝的却是张太后的满腔怒火。逐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不满令朱厚照与张太后争锋相对,致使张太后大发雷霆。
  从她入宫至今,已有二十余年,还从未有人这么忤逆她的意思。弘治帝把她捧在掌心疼爱,前两年朱厚照步步退让,令她从未想过还有人敢在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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