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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华诧异地随着他的动作起身,问了一句,“你看到了什……”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自己便看到了楼下的场景。
这间酒楼的特色是临湖,肖明华在订房间的时候自然也选择了临湖的,而酒楼除开可以望到一览无遗的湖水外,底下还有一片平地,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是个饭后散步的好地方。不过在这里也难得会有人在酒楼里散步,就是个当做赏眼的地方罢了。然而此时正有一个男子在那里撒着酒疯,一边闹着一边怀里还搂着衣衫半退的女子,旁边还围着好些人在劝阻,肖明华看了大半天才认出来那人是谁。
“张家的人什么时候闹出点什么都不为过了。”肖明华在认出来那人是谁后,嘴里下意识吐槽了一句。
焦适之早已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剔透的酒杯在饮酒,“我刚以为我看错了,我记得张远程原本还算是个出挑的。”虽还是个嚣张跋扈的,但在张家里还算是个有点才干的,当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才是。
肖明华嗤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也难怪你不知道,自从你去了北镇抚司后,心神都放在案件上,那些收集来的小道消息看得少了吧。”焦适之略带羞赧地点头,因为分身乏术,有些事情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肖明华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这有什么,不正是说明皇上对你的看重吗?事无巨细都看着总是耗神的,是人都做不到。半个月前张远程被人废了命根子,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眼下张家也正焦急着呢,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有心思跑出来。”
焦适之眼神一凛,当即猜到了肖明华的意思,“他作为张家侯爷的儿子,哪个居然这么大胆,居然敢伤了他,太后娘娘对他也很是看重,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吗?”
“嘿,稀奇的也正是在这里,五军都督府,包括锦衣卫东厂,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在半夜套黑袋的人到底是谁。”同为锦衣卫的一员,肖明华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担心的感觉,反倒是非常幸灾乐祸,就算是被骂上一顿也值当了。
从肖明华那里听了一堆八卦,又装了一肚子酒,焦适之回去的时候骑在红枣身上晃晃悠悠的,慢腾腾地花了比平时还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去。因为红枣认路,焦适之也没有驱使她,就让她自己小跑着,倒是被她直接驼到了皇上的屋外。
焦适之从她身上下来,先拉着她回到了马房,给她准备好新鲜的马草后,这才又重新走了回去,刚才便看到他的胖太监连忙走了过来,“焦大人,屋内早就备好了热水,您要不要先去泡泡?”
“多谢了,不过皇上现在不在吗?”焦适之闻着自己一身酒气,也正想先去换个衣裳,不过胖太监这样的说法,那就是皇上现在不在豹房了,那可就稀奇了。
胖太监点头,“半个时辰前被太后娘娘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焦适之便先回去沐浴更衣,等到头发半干的时候,也听到了皇上的脚步声,还没等他把巾子放下来皇上便已经走了进来。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让身后跟着他的刘瑾乐华都退去,径直地走到焦适之旁边坐下,然后叹了口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正德帝的面容更加俊朗深邃,声音也越发低沉起来。不过刚刚这么轻柔地叹了声气,却又带出了几丝缠绵的柔意来。焦适之知道他眼下气不顺,便温和地问道:“皇上,您要不要先进些东西,我听说您午膳并没有怎么吃。”
正德帝单手撑着下巴,“不想吃,现在只要一想到太后就觉得头疼。”
“太后娘娘不是找您说张家的事情吗?”焦适之问道,刚才肖明华刚刚跟他说了相关的事情,焦适之第一反应也只能想到这件事情上去了。
正德帝点头,然后又摇头,“前几日找我是为了那件事情,今日倒不是。她拿了差不多有半张桌子那么高的一叠画像给我,非逼着我一定要选出一个出来,若不是我费尽口舌,你现在还见不到我。”
焦适之轻笑道:“您的能力也越发厉害了,居然能在太后娘娘的絮叨下逃出生天来。”
正德帝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揪住焦适之半干的头发就一顿揉搓,“你还说呢,今天倒是跑出宫去逍遥自在了,可怜我这大半天的时间全部被这件破事给耽搁了。说完婚事说张家,张家的事情我都听得要烦死了,差点就说漏嘴。”
“……说漏嘴,难不成,那个人是皇上?”焦适之听着正德帝那不怎么像话的最后一句,突然想起点什么,略带艰涩地问道。
朱厚照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是我,不然你觉得以东厂锦衣卫的能耐,能到现在连个蛛丝马迹都找不到,那不是笑话吗?”
焦适之无奈道:“您怎么就杠上张家了,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话虽然是这样说,然而看着正德帝不满哼哼唧唧的模样,焦适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德帝无辜地道:“我不过是出宫偷玩了一把,正好在街头巷尾撞上了他们。结果他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半夜就让人去套他黑袋了。”他当时的说法是让人自由发挥,结果变成这样的确是出乎意料,然而却更令他痛快了。
焦适之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到底说了什么,令您如此厌恶?”
正德帝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那些话不大入耳,你也别听了。反正张远程的事情就这么着了,张家的事情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倒是有脸一天天来找我。”
焦适之也没有再问,把头发擦干后便随着皇上去批改奏折。
半月后又一次早朝上,例行惯事——正德帝怒气冲冲地又从朝堂上甩袖离开。
焦适之无奈地跟在身后劝道:“皇上切莫动怒,别气坏了身体。”正德帝从鼻间冷哼了一声,“若是这么简单就被气坏了身体,这么些年下来我早就被气死了!”
焦适之轻笑道:“那您这么些年过来,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呀。”他的声音轻柔,令正德帝的刚升起来的脾气又被压下了许多,“他们每天每天这么戳我心窝子,我能不生气吗?”他的脚步放缓,令身后一群追赶的伺候之人能跟得上来,但是脸上怒意不减。
“皇上,乾清宫的确是作为祖制,大臣们唠叨几句也是常有的事情,您就把他们都当成是胡萝卜就是了,听完便过,也不至于如此生气。”焦适之劝道。
“哈哈哈——适之,你的话若是被那几个人听到,明日被斥责的就是你了。”正德帝朗声大笑,焦适之淡然地说道:“皇上,这两年说我的人也不少,他们又不能真的对我怎么样,真的打起来那些文官也打不过我,我又何须生气?”
正德帝叹道:“你的性格就是好,我可不成,我倒是宁愿他们下场跟我打一顿。”
焦适之上下看了眼皇上,憋着不说话。就光皇上这身材,就算那几位大人不因为皇上的身份而怯懦,也绝不会傻到去应战的。
回到豹房,正德帝还没开始批改奏章,焦适之便看到了一封蓝色边的奏折,“皇上,那边有消息了?”正德帝顺着焦适之的视线看了一眼,眉眼间也带着喜色,几步走过去打开看了起来,三两行看完后哈哈大笑,转手丢到焦适之怀里,“真是件好事。”
焦适之粗粗看了一眼,笑道:“皇上,如此一来,海运便有了可能。”
正德帝点头,走了几步后面色又沉了下来,“就是一想到还得跟那些老头子扯皮,就真的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焦适之无奈摇头,却不说话。反正皇上与朝臣们的关系就是这般冰火相容的局面,虽然时常有磕磕绊绊,但最终还是能融合在一起,把当初设想的好上太多了。
不过现在的内阁首辅,已经不再是刘健了。正德六年末,刘健多次因为身体不适而在家休养,正德七年初上折子乞老,正德帝三不准后,只是令他在家休息便罢。刘健复又上折,恳求辞去阁老之位,正德帝不准,复又几次后,令李东阳暂代首辅的位置,一直到今日。
而除开刘健外,内阁那几位,可真算不得老头子。
焦适之与正德帝如今所说之事,便是曾经李东阳所提议的海运之事,在取得了刘大夏所藏匿的出海资料后,正德帝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限藩之事时,私底下派了一支船队出海,因为是试水,所以他对船队也没有任何要求,令他在沿途记得收集资料便是,岂料最后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奉命而去的船队上除了领队的官员外,另有正德帝派去的太监罗祥,这位同样也在东宫伺候了太子好几年的宦官在临走前只对皇上提了个要求,把船上的空余地方都载满了丝绸罗缎,以及一些瓷器特产,然后便出发了。
而今日送来的折子里,正是罗祥所奏,里面一笔带过了他们的行程,重点都落在结果上。他们一路往西边去,最远到达了巴尔加,所携带的丝罗绸缎全数在那里换为黄金,并置换了当地的些许特产,而瓷器等物更是被视为宝物高价买走。同时罗祥还在奏章最后标注,沿途国家多听闻过明土之名,奈何海运需要资本支撑,他们无力为继,若是从此下手,亦大有可为。
正德帝笑道:“若不是把罗祥派出去走走,还真不知道这小子的脑筋转得还挺快的。若是真的要支持此事,的确是得在沿海那边设立几个机构负责,只是这样有油水的地方,若是不合理放置,又会被搞得乌烟瘴气,要谁来负责,如何去做,又是一大问题。”
“皇上,比起之前无从下手,这已经有所改观,还请皇上不要着急。”焦适之道。
正德帝摸了摸鼻子,在桌案边坐了下来,“如果不是你离不了京城,这件事情派你去才是最令我放心的,眼下当是得找个适合的人选才是。”
焦适之道:“皇上刚刚还在想着如何与内阁那边商量,眼下倒是着急起许久后的事情来了。”面对焦适之的调侃,朱厚照眉峰一挑,全然没有被说中的心虚,“我这是谋而后动,把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了,这才不会出事,对不对?”
“是。”
焦适之含笑道,看着正德帝在他的视线下开始一本正经地批改折子,朗笑着从屋内退出来,这才赶去北镇抚司处理事务,一路上他的心情都非常舒朗,直到入了北镇抚司后,刘胜明匆匆赶来才稍微被破坏了。
刘胜明平时是个稳重的人,负责着北镇抚司一些对内的事情,平日里都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今日如此步履匆匆,令焦适之产生了某些不怎么好的联想。
“焦大人,寿宁侯建昌侯现在正在外堂等着您。”
焦适之蹙眉,“他们怎么过来了?”这段时间张家在他眼前出现的次数也太多了点。
刘胜明躬身说道:“张远程死了,这件案子三天前皇上令我等接手,案情刚交接过来,张远程的尸身也在我们这里,他们是来要人的。”
张远程……焦适之这才想起这件事情,几日前皇上同他说过这事,不过那时候他记得皇上的意思是随便处理即可,他也没放在心上。“是他杀还是自杀?”他把红枣交给人带去马房,一边对刘胜明说道。
“死因是溺水,案发当日没有人目击到这一幕,从张远程的衣裳及仵作验尸来看,应该是自杀。但是今日寿宁侯来要人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要我等查出真相的意思……”刘胜明解释。
焦适之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