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牟斌朗声笑道:“皇上能有几个意思,不就是论功行赏吗?”
“可那焦适之……”
“人家可是亲自上战场拿命博来的功绩,你要是眼热,你也同皇上说说,自个儿上战场去试试不就行了吗?”牟斌打断了那人的话,笑着说道。然而那犀利的话语令那人脸色青白,同时也让其他想围上来问话的人迟疑,牟斌趁着这个时间段施然然地离开。
焦适之跟着正德帝回去,虽然脸色正常,然而一路上一直都没同皇上说话,倒是正德帝问了他几句话,“方才你被弹劾的时候,为何如此淡定?”
焦适之倒是有问必答,“皇上,我直接曾经结果奏报,也令人去查了。”
“怎么能不跟我说?”
“我只是打算在查出缘由后再同皇上说。”
正德帝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不信,若不是今天早上来这么一遭,所有关于这样的消息,焦适之不会拦截,却也不会主动去告知他。
锦衣卫的弊端就在这里了,搜集到的讯息太多了,导致他们并不能专一地追寻一件事情,只有在发觉不对劲的时候才会去追究。正德帝看消息的时候也是如此,太多太繁杂了,即便经过挑选,但若不是特别显著,尤其容易被忽略过去。
若不是小德子的提醒,焦适之或许也得今天才知道有这事。毕竟从回京后他们都沉浸在繁多的文书中,到这几日才有看完的可能。
直到入了乾清宫后,正德帝令所有人都退下,漫步走到焦适之面前来,“适之,你生气了?”
焦适之看着皇上摇头,脸色非常自然,“回皇上,我没有。”
“你没有?平时你都不会说‘回皇上’这三个字。”正德帝说道。
焦适之蹙眉,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我并不是想指责您什么,但是你提拔我为北镇抚使的确是欠妥了,这个位置您应该给更合适的人。”
正德帝偏头,似乎隐带着笑意,“我觉得你就是最合适的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皇上!”焦适之忍不住喊道,“北镇抚使的位置跟指挥使一样重要,是您沟通外物的地方,若是您交给我,对您来说岂不是一大损失?您不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要知道,焦适之虽然升任了北镇抚使,但是正德帝却没有令他把指挥同知的事情也放下来,意思便是他一个人不仅要负责宫内的防守,还要负责北镇抚司,这样子对皇帝来说,相当于是把身家性命与消息情报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这令他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即便那个人是他也是如此。
正德帝轻笑起来,“适之,若是这样的事情落到其他人身上,他们怕是得高兴得糊涂起来,可只有你,偏偏只有你在生我的气。”
焦适之憋气,“皇上,我并不是在同您说笑。”焦适之从来都不曾干涉正德帝朝政上的事情,他能够认得清楚自己的位置,但以往每一次皇上都会提前跟他说,唯有这一次没有。然而也正是这一次皇上的封赏超出了他的意料。
“适之,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陈初明与朱宸濠之间的感情会是这样的下场,我是说,除了叛乱这件事情,他们之间似乎也存在着不少误会。”正德帝突然提起了其他的事情,目光却仍落在焦适之身上。
“我在仔细思索后认为,最大的原因……还是落在他们之间的地位上。”
焦适之心中一惊,而正德帝正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面前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眸,仿佛要借此看到焦适之的心中去。
“对陈初明来说,朱宸濠不仅仅是他的爱人,更是一个王爷,一个主子,这令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朱宸濠的甜言蜜语,或者认为他不过是他许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你呢?适之,你又是怎么想的?”正德帝轻柔地握住焦适之的手腕,动作虽然很慢,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焦适之凝住,却被正德帝如影随形,视线一直紧紧地看着他。
“适之想说什么?你不会如此,还是我们不会变成这样?”正德帝握着焦适之的手掌慢慢下滑,在触碰到青年微凉的手指时毫不犹豫地扣紧,“我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堪堪令你相信我的情感,可之后,我又需要花上多少年的时间,来令你相信我的诚意,来令你相信我的坚定?我觉得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皇上,这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焦适之被正德帝如此步步紧逼,终于是抬眸看着他,眼波流转,带着连身前之人都看不清楚的复杂情绪,“我是如何想的,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朱厚照轻笑,“当然重要!”
“那您这一次的封赏……”话还没有说话,一根手指悄然地落在焦适之的唇上,手指的主人勾唇,“适之,唯独这一个不行。”
“我刚才还没有说完呢,既然我从他们两人中吸取教训,自然不能跟他们犯同样的错误。可我是皇帝,即便我娶你当皇后,我们之间终究不可能有平等二字,又不是没有被废的皇后。而若是交托与你兵权,你却要跟我相隔十万八千里远,这岂不是本末倒置?所以我只好把我的心脏交给你。”皇宫的所有安全守卫,拥有莫大权势的心腹机构,正德帝全部都交到焦适之手上。
“你拥有直入皇宫的权力,你也能调动皇宫所有的御林军,你也拥有了全天下所有情报流转的中心,若是有朝一日我背叛你,你便可以调动这股力量,哦,不对,你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亲手杀了我除恨,然后轻巧地逃离追踪。你看,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呢?”
朱厚照温柔地说道。
此时的他,不是作为一个皇帝在说话,而是作为朱厚照这个人在对爱慕之人祷告,诚心希望能够有他所希冀的回应。
焦适之被正德帝握住的手指微颤,他甚至觉得喉咙口被堵住了,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要避开去,却又被手上的力量强硬地留在原地,连眼角都被逼出淡淡的红晕来。
正德帝这番剖心剖肺的话语令焦适之无比震撼,倾容的事情他当然追悔莫及,却从未如皇上思索得如此之深。可皇上交托到他手上的权势太重,重得焦适之觉得他承受不起。
虽然此前焦适之与北镇抚司的唯一交集便是张万全的事情,而张万全最后也被牟斌成功地拉下来,但是北镇抚司的重要性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动摇,若不是张万全持身不正,屁股底下脏事太多,作为北镇抚使的他根本不可能如此被人推翻。
锦衣卫的名头令人心悸,可有一大半的名头都是北镇抚司闯出来的,所有的锦衣卫中,唯有北镇抚司可以不经过刑部要求,不告知皇帝的情况下逮捕罪犯,进行审讯,甚至拥有自己的诏狱。对消息情报的搜索力度也是最为要紧的。而北镇抚司,也恰恰是皇帝所有的兵刃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即便是凌驾于其之上的东厂也不敢与北镇抚司直接硬碰硬。当焦适之知道正德帝要他接手这样一个职务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却是惶恐。
而现在,他的惶恐终于落到了实处。
焦适之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大石块,退后一步,不顾左手与皇上紧握的模样说道:“皇上,若您是真正地觉得我的能力适合担任北镇抚使一职,我自然坦然接受。可若是皇上是因为这样的缘由来授予我职责,恕我真的无法接受。”
正德帝看着焦适之垂头的模样,心中一晒,倒是没有生气他掏心掏肺的话语被焦适之这般无视。适之怕是忘了他们两人的手掌还握在一起,当正德帝感受到那几乎不可觉的颤抖以及掌心的湿润时,他眼底笑意更深。
他欺身而上,身子反倒贴近了焦适之,嬉皮笑脸地矮下身子,从下面望进焦适之的眼中,“我不要你说这么多其他的事情,你只要同我说,刚才我说的那段话,你听完后开不开心?”
“我只想知道,你开不开心?”
焦适之耳根发红,终究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去,许久未曾作答。
正德帝轻叹,或许现在还不是个合适的时候,他已经等了那么久,再继续等待下去也不是件难事。
“……开心。”
那两个字犹如清风拂过,柔柔地撞入朱厚照的耳郭,令他差点以为自己恍惚听错了,在犹豫后他猛然惊醒,整个人惊喜地看着焦适之的……后脑勺。
他无奈地看着那后脑勺,“适之,你能不能转过头来看看我,这个时候不该是我们开心拥抱的时候吗?”
焦适之单手捂脸,感受着那炙热的温度,低声说道:“皇上,您还是抱着你自己的手吧,我消受不住。”
岂料正德帝嘴边坏笑,从后面整个搂住焦适之,洋洋得意地说道:“这样更好,我还能欣赏一下适之红润的耳垂……”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怀里一空,焦适之已经退到了墙角,勉强正色地说道:“皇上,您别想太多,我刚才的话只是在回答您之前的问话,并没有应承什么。”
正德帝也一本正经地背着手,“我自然知道适之的,只不过让我再抱一下开心开心都不成吗?你不答应我的示爱也就罢了,还总是不允许我友情地抱一下!”正德帝控诉道。
焦适之:……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便被正德帝直接率直的动作扑倒了,两人的分量可是不轻,不过在砸下去的那一瞬间,正德帝两手用力,硬生生在半空中扭转了一下身体,让焦适之砸到了他身上去,而背后厚重的毛毯也卸去了不少力量,倒是没有多大的痛楚。
他紧张地看着焦适之的眉眼,连声问道:“你身上的伤势如何,有没有事情,我去叫太医过来。”在正德帝如此紧张的时候,他身上原本还绷着身体的人突然放松了下来,直接就躺倒下来,胸腔中带着阵阵的轻笑声,“皇上,我的伤势已经好了,您别着急。”
正德帝回过神来后才想起来,之前焦适之的伤势还是他确认完全好了之后才放他去工作的,如今着急起来竟是完全忘记了这一点。他捂着眼睛叹了一声,“这样也好,差点吓死我了。”
焦适之躺在正德帝身上,如此清晰地听着皇上那蹦蹦直跳的心声,那是如此的急切,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他翻了个身,刚好与正德帝四目相对,轻声说了句,“皇上,您之后是不是还有甚多手段还没使出来?”
难得与焦适之这么靠近,正德帝顿时便心不慌了,悄咪咪地放下手,从后面搂住焦适之的腰肢,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包括昨天您同几位大臣提起来的削藩?”
正德帝挑眉,“适之怎么如此想,我就不能只是为了国库还有百官的俸禄着想吗?”
焦适之试图从皇上身上爬起来,失败。
“因为皇上之前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如同昨日那样急切的感觉,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态势,这跟平时您处理事情的态度截然不同。”也让焦适之心生疑惑。
正德帝叹息道:“没错,果然我要是自己弄点小动作,都几乎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但是我想做些什么,并不能告诉你。如同今日的事情一般,若是我提前告诉你,以你的性格,你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望着焦适之欲言又止的眼神说道,“但我可以保证,无论我想做些什么,都不会危害到江山社稷,都不会做那恶事。”
焦适之被正德帝的话就这么一打岔,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