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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当然也会酌情拔擢勇猛者到自己麾下。
元棠一眼就瞧出与人混战的是自家私兵,正是因为他们甲衣和武服比一般士兵整洁崭新。
两伙人混在一起,推推嚷嚷,大声叫骂,好在都没动刀子,周围竟不见监营官,元棠看到他亲兵中的队主混在人群中,料想齐州军一方也全员投入混战,难怪竟没人喝止。
他大叫了两声:“别打了,都给我停下!”声音被淹没在叫骂声中。
双方打红了眼,拉也拉不动。
角落立着一张打鼓,元棠跑过去,用力在鼓面敲三下。
“都给我停下!”
第45章 参军
袁家亲兵和动武的齐州士兵分站两边。袁德闻讯赶来,背手站在元棠身后,袁家亲兵都敛神噤声。
齐州士兵不认得元棠,却认识和元棠一起来的黑虎,都叫黑虎为“黑虎哥”“黑虎头”。
“怎么回事?”元棠问道。
袁家亲兵队主彭申先说:“是他们先动手的,参军明鉴。”
齐州军的队主也不示弱,叫道:“老子打的就是你,兔崽子!”
“都闭嘴,参军面前不得放肆!”袁德喝道。
齐州军的队主不服气地看元棠一眼,咕哝道:“什么参军,不过是个小娃娃。”
袁德皱眉,手握刀柄,元棠拍了拍他,他仍然不动,那队主却真恘了袁德,稍稍低下头看地面。
元棠心里哭笑不得,他走到那名齐州士兵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齐州兵队主长得满脸络腮胡子,比元棠高出一个头,他垂着眼角说:“肖茂。”
“嗯,”元棠说:“肖队主,你先说,你们为何打起来?”
肖茂撇撇嘴,道:“禀参军,今日我等换驻此处,本欲扎帐,他们……”他看了一眼袁家亲兵,“却来与我们抢营地。”
彭申不服道:“分明是你们抢占我们的营地。”
原来是为了抢地盘,元棠瞪了一眼插嘴的彭申。
肖茂道:“我们队每次到换驻西高岗都在这扎营,你们算老几,老子在白虞城外撵着北晟人跑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
彭申道:“你说什么,老子随将军杀到北晟时,你……”
两队都不服气,你一言我一语又吵起来。
元棠额头隐隐作痛,终于也忍不住,锵然拔出佩刀插到地上。
两队人被金属嗡鸣声骇住,终于停止争吵。
元棠一身血色,刀上的血也没抹,神情在火光下显得有几分狰狞,众人被他盯得低头。元棠又问彭申:“为何带兄弟们到这里扎营。”
彭申说:“禀参军,总管给我等划分的营地就在此处。”
“哦?”
那肖茂闻言又欲反驳,满脸愤愤,元棠又问他:“你有什么想说?”
肖茂不平道;“启禀参军,我等也是听从安排到此处扎营。”
彭申说:“他胡说,这块营地明明是分给我们的。”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简单画了营地轮廓,又用红线标出一块,“这是总管交给我的图纸,请参军过目。”
肖茂却拿不出图纸,他说:“每次换到西高岗我们都在此处扎营。”
元棠拿了图纸,说:“无人通知你们另选他处么?”
“没有。”
这时又有一人拨开人群走来,正是彭申口中的行营总管,这人元棠也见过,他叫苏正,是苏将军亲信。
苏正满面堆笑,道:“袁参军来了,有失远迎,今日换驻,营中实在忙不过来,还请袁参军海涵。”被元棠派到西高岗营地的监营官在苏总管身后。
元棠也换上笑脸,说:“苏总管客气,您来得正好。”他将方才的骚乱说与书总管。
苏总管笑呵呵地说:“原来是这样,哎,我当什么大事,这片营地本来是给肖茂一队的,袁参军的亲兵新入齐州军,这回划给了参军的亲兵,我这儿事忙,一时忘了通知队主改换营地,如今换过来就是。”
肖茂闻言十分不忿,这块营地属于西高岗营中较好的一片,地势高,离水源近,向来划归肖茂一队,来了个新参军,营地归属就变了。
本来元棠还不太确定,听苏总管这么一说,心里有了计较,他到西高岗不算什么秘密,偏偏那么巧,今天就将袁家军调到西高岗,还让他亲眼看到袁家军与齐州军相斗,苏总管常年掌管行营,避重就轻地说忘了,营中私斗还说不是大事,真当他脸嫩好糊弄。
元棠心里只有呵呵。
他笑容不变,说:“可是刚才两队已因营地之事龃龉相争,如今只将营地换过来了事,恐怕不妥吧。”
苏总姑收起笑脸,躬身道:“袁参军教训得是,下官知罪,的确是下官疏漏,参军若要治罪,下官愿意到将军面前领罪。”
把苏将军抬出来,元棠心里冷笑,说:“这等小事,劳烦苏将军就不太好了,苏总管您以为呢?”
苏总管神情略有缓和,说:“正是。”
“不过,”元棠说,“此事因总管疏忽而起,你是不是也该调解一二,莫使他们伤了袍泽之情。”
苏总管淡淡地说:“肖茂、彭申,你们听到了吗,参军让你们握手言和,莫要因此伤了同袍情谊。”
袁家亲兵倒还罢,齐州军闻言都愤愤不平,但无可奈,彭申举起手,肖茂在他掌中一拍。黑虎眸光闪过一丝嘲讽。
苏总管点点头,元棠却看着他,说:“还有呢?”
苏总管怪道:“双方已冰释前嫌,参军还要如何?”
“冰释前嫌?我看不见得吧”元棠说:“苏总管一句握手言和说得轻巧,未见得就能弥补他们之间的嫌隙。”
苏总管道:“参军这是何意,难道他们谁还敢不尊军命。”
“苏总管军命误传导致肖茂与彭申两队生隙私斗,又用军命让两队不能互怨,”元棠说,“苏总管这军命翻云覆雨,果真有用。”
苏总管脸色发青说:“命他们握手言和可是袁参军您。”
元棠立刻补道:“那让他们是相斗的是苏总管了?”
“参军错怪下官!”苏总管说:“下官愿到将军面前请罪。”
“苏总管又来了,刚才还说这等小事不要劳烦将军,”元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误会由苏总管而生,自然该由苏总管而解,总管不该与我解释,应当与诸位将士解释。”
苏总管气得双目圆瞪,盯着元棠打量,却见元棠一身血衣站在火光下,神色莫测,手还握着一把血刀,仿若地狱里来的鬼魅,不由心中一惊。
他回身对下属道:“都听到参军训话了,你们是如何传信,纵使今日换驻顾不过来,也不该忘记通传换营一事,还不快向参军请罪!”
苏总管的属吏纷纷低头向元棠告罪。
元棠却说:“苏总管掌管行营,常与众将士一处,将士们听您指派是信任您,如今他们都看着,您莫要辜负他们的信任。于我告罪又有何用,被换营的人又不是我。”
苏总管气得咬牙,周围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和元棠身上。
苏总管走到肖茂和彭申面前拱了拱手,道:“今次是本总管失察,诸位兄弟勿怪。”
肖茂和彭申也抱拳。
元棠笑着说:“还是苏总管明是非。依我之见,扎营之地不宜随意更换,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何况齐州军已熟悉营中布置,随意改不利于西高岗设防,肖队主他们仍在此处安扎,还请苏总管另给彭申等人安排。苏总管意下如何?”
苏总管黑着脸说:“袁参军吩咐,下官当然遵命。”
元棠看着肖茂彭申众人,说:“如此处置,你等觉得如何?”
袁家亲兵自然不敢不服元棠,肖茂也道:“小的心服口服。”
“嗯,”元棠点点头,语气一转,说:“既然你们都愿意服从,扎营一事就如此处置。但是,你们不顾袍泽之情,在营中私斗,违反军规,按律本该罚军杖,队主去职,杖责加倍,但念在事出有因,军杖改为绕营地跑二十圈,明日一早领罚,我身为参军,未曾约束亲兵,与亲兵同罪同罚。”
此言一出,众人看元棠的眼神都变了,元棠扫视一圈,又说:“监营官未尽职,罚俸三月。”
当晚元棠在西高岗营地住下,在自己的营帐里,袁德先将彭申等几个队主伙头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都长出息啦,”袁德说,“与人私斗,还害阿郎受罚,将军在时你们也这般散漫?”
彭申辩道:“阿郎有所不知,那些齐州军太过猖狂,那块地方本来就是分给我们的,这事我们占理。”
元棠说:“占理所以先和他们打一场?占理就可以触犯军规?”
彭申道:“要我说还是阿郎太和善,阿郎是参军,咱们是参军亲部,本就比一般士卒不同,他们若是苏将军麾下,我们让让也就罢了。从前将军在时,营中等次从来都是这样,将军亲兵以下就是各参将亲兵,食赏供给依次而分,未曾听说参军亲兵反而还要让着普通士卒。阿郎如此处置,我等以后在齐州军中还如何抬头。”
元棠看着他说:“要是我阿父还在,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彭申语塞,其他人包括袁德在内都静默不语。
元棠说:“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们莫要忘了,现在咱们所有人都归苏将军所辖,都属于齐州军,脚下之地不是霁飏泽柔,而是白虞。”
元棠未阻止袁德对他们训斥,换营一事虽错不在某一方,但完全可以不用上升动武,这彭申他们从前都是将军亲兵,在袁将军营中可以横行,如今随元棠到齐州,却还改不了从前的蛮横。
袁德却说:“你们要和人争高低,就战场上争,别到时候连个普通小卒都不如,丢袁家的脸。”
彭申等人再无反驳。
第二天领罚跑操,肖茂和彭申各自带队,两队起初各跑各的,而后竟有些较劲比了起来。
彭申看肖茂他们跑在前,也发令加快。
元棠几乎要吐血,但不得不跟上,他是参军,要是在这时落后,那多丢几人。
最后惹得全营的人在边上鼓噪加油,彭申和肖茂几乎同时跑完最后一圈。
元棠双腿麻木地拖过终点,彭申和那位肖队主还有点互不相让的样子,不过没有起争执。
苏总管一早离营进城找苏将军告状,元棠也想一早去,但说好要和亲兵一同受罚,脚程赶不上苏总管。
午前元棠也回到城中,向苏将军解释昨晚经过,“我处理还有不妥之处,还请将军多指点。”
元棠并不想与人交恶,也没那个本事和人对着干,心想以后还要在白虞混日子,不能让人看扁,但也不好得罪人。
苏将军倒和颜悦色,似没把这事往心里去,元棠也向苏将军告罪,说自己对属下疏于管教,并请求以后可以住到军营中,一来管教属下,二来与众将士同食同寝,才好同心同德。
几位参军司马都是常驻营中的,元棠来时苏将军未提此事,借这个机会,元棠自己和苏将军提,苏将军也没有反对。
天气逐渐暖和,白虞城防备却未松懈,自从元棠那日在林中遇到小队北晟兵,白虞附近再未发现北晟士兵的踪迹。
以往几年,未到盛夏之前,北晟时不时会派兵侵扰白虞,甚至由于白虞地处北端,与北晟相接,到夏季以后,北晟仍不会放弃对白虞的骚扰。
去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