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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事儿还要怪那只小黄鼠狼瞎出馊主意。当时三叔铁了心不插手,没辙,我只能等黄大仙仗义相助。我以为这小东西做过一次孽没讨到好,少说也得攒下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智慧才是。没想到丫真一小家子心性,直接抛出一杀千刀的灵魂替换法子——
大仙慷慨说他会帮我们作法,协助小鬼进到一个人的躯壳里,让小鬼借机好好泄泄怨气,把它喊爸爸的缘由说个清楚。等小鬼怨气消散差不多了,应该就不会缠磨人,能顺利往生去了。
乍一听这方法似乎很科学保险,不过我细细一想,惊得差点把茶杯打了。我连连摆手说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把一大活人的魂儿撵出去,装个小鬼进去,这干的勾当跟找替身的凶灵有何区别。太造孽了吧,不行不行,再换个法儿吧!
大仙很不可思议地盯我看了半晌,见我面色坚决,他撇开视线一甩袖子,很是轻佻笑了一声。这笑声听我耳朵里怪怪的,不知是在嘲弄我胆小,还是自嘲跟我谈话浪费心思。
我讪讪,就求助地看向三叔。我以为这老神棍好歹有点职业操守,不会白看大仙胡闹不吭声,没想到他还真铁了心坐得住,也不知茶叶水里是不是藏了奇珍异宝,丫眼珠子盯着水面楞不带眨一下的。
孤立无援,我只好再跟大仙讲条件。我斟酌了下,说三叔不是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出马仙么,让小鬼上出马仙的身把他的怨气表一表,不也是一样的么。咱……咱就不用另找别人了吧……
——三叔闻言没表态,倒是大仙反应明确了许多。
大仙甩着袍子迈着小步在我身前徘徊了几趟,漆黑眼珠亮亮地泛着明光,直勾勾盯着我脚下不知寻思些什么。我给他看得浑身直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脚。而这一动作像是触到大仙的神经,就听他“啊哈”一声,白玉般的双手对合拍了个响巴掌,止住步子站定看我。
我不明所以,也抬眼对上他的眼睛,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我无比震惊——大仙本还无甚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个诡异的笑,红艳艳的薄唇微微噏动几下,没声音传来,我却分明听到耳边生起一股风。而后,大仙翘起手指往我身前一勾,吸力袭来,我感觉整个身体被他轻易拉扯向前,像是拴在一根线上的木偶般失去控制。我赶紧抓紧扶手稳住身子,攒了好几口劲才算没丢人直接扑到地上。可谁知还未等我坐稳身子松口气,大仙又翻手快速挽了个手花,指尖指向王谢方向猛地一弹,就听“砰”一声响,王谢个倒霉孩子像是被巨锤抡了一般,整个人向后翻倒了过去。
这场面太过意外,我一时大惊,顾不上询问先跑过去查看王谢状况。王谢这次算是真正的躺着也中枪,明明没被碰着,却是如中弹一般直挺挺躺地上了。我见他紧闭双目面色惨白,硬邦邦的脸颊竟如石板般冰冷僵硬。更为古怪的是他额间莫名多了一个墨幽幽的青点,正如漩涡般汩汩散着怪异青气。我一时疑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撩了撩,青气有知觉般往旁边闪了闪,似乎很高兴被我打搅。我转头愤愤瞪向黄大仙,我很愤怒,也不顾面儿上过不过的去,我必须找他要个说法。而王谢适时睁开双目,一把扯住我手腕,一口软糯糯的“把拔”叫出,算是彻底把我拖进了低龄化的噩梦中。
往事不堪回首……好不容易把见什么都好奇的王谢拖回家,我疲累不堪,连走三步去倒杯水喝的劲儿都没了。王谢跟我进屋后一直没敢有大动作,只紧贴跟在我身后活动,乖巧得像个刚嫁进门的小媳妇。
——黄大仙告诉我说,王谢现在这副躯壳中已经住下了小鬼的魂儿,没有他的法力加持小鬼暂时出不来。而我的首要任务是跟小鬼搞好关系,尽量解除它对尘世的执念,等三叔寻到一个能容纳他的死胎时再放他出来投生,一切便可功德圆满。
而全程被隐秘公报私仇、无辜躺枪的王谢同志,只能在小鬼疲累沉睡时选择灵魂交替,再接管他的身体。这情况就如医学上的人格分裂一般,王谢在大仙法力掣肘下需要遵循“你唱罢来我登场”的操蛋原则。
我是泪流满面,好好一个对象转眼成了儿子,等晚上睡觉时我怀疑我得良心不安,时刻背负着向未成年儿童下手的罪恶感……
王谢探头探脑怯怯看着我,眼神儿是显而易见的委屈。他嘴唇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什么又不太敢的样子。我瞧着他太过违和的示弱模样哭笑不得,因为我知道一路上我嫌他太烦,口气不免冲了几分,把他给吓着了。他现在一心一意当我是爸爸,爸爸教训儿子估计在他认知中也是天经地义,惹我生气了他自己也惴惴。现在搓着手指头想上来套近乎又不敢的样子,不似之前要溺死我的小鬼,倒像是一只家养的小狗。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莫名自己也不忍起来。不说别的,单是王谢的脸就足以让我丢盔卸甲了,何况现在他还做出受了欺负又忍着不敢出声模样,眉毛稍稍一皱我就跟着难受了,更别提再板起脸凶他了。
我为自己犯花痴的行为不齿,又忍不住想安抚他的念头。叹了口气,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站一边自觉罚站的王谢过来坐下。
王谢眼睛显而易见的一亮,像是小狗看见了什么好吃般兴奋。我心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王谢一米九的大个子发了癫一般蹦蹦跳跳猛扑上沙发,给我一个熊抱后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勾住我脖子,全身瘫我身上死活不肯下来了。
我给他勒得要翻白眼,便使出吃奶得劲推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配合,脑袋一个劲儿往我怀里蹭,嘴巴里也嘟嘟囔囔委屈喊着“把拔把拔,把拔不要抛弃我……”身体更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我,分毫不给我反抗的机会。
这可把我给膈应的,一瞬间泛起的爱心全都喂给狗了。我咣咣甩了他后脑勺两巴掌,大声呵斥着“滚下去!”王谢却是毫不动摇,甚至在我的激烈反抗中眼睛含上了蒙蒙水汽,他咬着下唇泪汪汪看着我,似是在无声控诉我这个当爹的行为太暴戾,那小眼神儿要多传神有多传神,一瞬间我给看愣了一下,竟真的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真下手重了。
我一时犯起了难,对着一个不是王谢的王谢,还是个有点神智不健全的王谢,要怎么养啊……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实在糟糕,有可能不能定时更,多多包涵啊,卡文好蛋疼qaq
59痴汉守则五八条:真相
五十八回
太祖说的好;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我看我是脑抽风;嫌自己已经呈现噩梦等级的生活副本还太清闲。这下好;一嘴贱闹出个地狱级别的;天都要塌了。
王谢现在整一个大龄痴呆;白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是抱我大腿软糯糯地喊“把拔”,一口一个叫得那个脆生,感情丰富得比叫自己亲爹还欢实。
我恶心得直抽抽,浑身不得劲;恨起来真想拔了他舌头,再顺手抽他几个大嘴巴子。实在忍不住了;我就问;我说我不是你爸爸!熊孩子认错人了!还有还有——你等等,他妈少给我装,滚一边去我不吃你那套——赶紧从我对象身体里滚出去!
当时是中午,我跟这熊人正搁桌对面吃中饭。一见我把筷子撂下是个要发难的架势,王谢身子很自觉地往后避了避,乖巧地把双手捧的米饭小碗给轻轻放下。看他撅起小嘴一副谁欠他两百块的委屈样儿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干脆也不做人了,甩起筷子梆梆敲他脑袋——我当时真想跟大仙似的也在他眉间戳个窟窿,好让那股子低龄弱智的邪气冒出去别再瞎倒腾了。
不过瞎折腾王谢无辜的肉体也不是个办法,我还得弄清楚那只小鬼的诉求好把他早早超度了。气撒完了,我跟小鬼打起商量,说你要真想在我对象身体里呆个一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以后绝不能再喊我把拔了!不信你可以试试,再蹦一个字看我敢不敢把你丢大街上喂狗?!
我小时候的第一噩梦就是我妈在我满地打滚乱撒泼的时候吼一嗓子“老娘不要你了!丢大街上喂狗去吧!”,每每回想总觉得被这种战五渣谎话唬住的自己真是弱爆了。不过这句话倒是对付小孩的不二法宝,不吓到尿裤子起码能抽他一条腿肚子筋。
果不其然,王谢俩眼圈儿当场红了,鼻子一哼一哼的,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我就见不得他这样,心头一下就乱了。我叹口气,又缓下语气哄他,结果这破人越哄越来劲,闹到后头我差点没给他跪下喊他亲爹了。
一顿饭我俩吃了个七零八落,他难受得直抽抽,我也没落个好,谈判也就跟着不了了之了。
午休那会我抱着他睡午觉,拍他后背给他唱不着调的摇篮曲。我也不知道这小鬼吃不吃这套,可他老是缠着我往我怀里拱,我没有奶给他吸,只能随便哼哼几声应付应付他了。
没想到他还没睡踏实,我自己倒先睡死过去。迷迷糊糊,我进入了一个死气沉沉的梦……
梦中是一片混沌不清的水,我漂浮其中,虽不能呼吸,但毛孔依然感受到水流挤压胸肺时产生的那份窒息紧张。此时我脑袋十分清醒,我很清楚我在做梦,但我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从梦中挣脱出来。我想这份古怪应该与那个小鬼有关,因为我又能感受到之前陷入那片垃圾水湾时,鼻腔内涌动的腥臭腐烂味儿了。
此时,有一阵细碎的吱吱私语声传入我耳中,身周也莫名卷起一缕缕泛着白色雾气的细小水流。它们就这样凭空显现,毫无源头。我下意识滑动手脚拨开水流,想寻找声音来源,却在水域被分开的一刹那,如同被掰裂的伤口般冒出了一条条飘散的血丝。身边一丛丛盘桓的水流似乎感知到我周围的变化,竟一如有了生命般统一路径冲我袭来。
我心中咯噔一跳,明知是梦但见到这份骇人光景也不免四肢颤颤。我下意识手脚并用想逃离水流围击,但晃动之下血丝真如伤口渗血般越搅越多,而追随血水而来的白色水流也越显躁动。
水中的我似乎没有多大的反抗之力,不多一会就被水流团团缠住。犹如糊状物的水流黏附在我的身体上,见缝插针的触手一般紧紧缠绕住我的身体。我奋力挣扎,但碍于水的阻力又或是我无法抵抗的超自然力,动作收效甚微。
耳中嘁嘁喳喳的私语越演越烈,噪杂响声像条吞噬人神智的怪物,玻璃渣般触感刺激在鼓膜中让我头炸开了一般疼痛。神思恍惚间,我忽然不敢确定那只小鬼是想让我找寻线索还是想要了我的命。我开始害怕起来,手脚滑动挣扎得也更奋力。但一切似乎晚了,在我有更强烈的反抗欲望时,水流像被抽走空气般挤压紧缩,猛一个收紧将我勒了个双眼一黑。
窒息错觉与绞断脖颈的痛感让我霎时除了不自觉地抽搐外无法做出其他反应,而此时一直在耳中嘶号的杂音也渐渐归拢成一道音节。声音渐强,在我意识慢慢恢复的时刻,一点点显现出了他的真面目。
……是一道孩童哭泣的声音,声音不十分强烈,但哀怨与痛苦的感染力特别足,我几乎瞬间涌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夹杂某种不舍情绪与抗拒,混杂成更为强烈的感情诉求充斥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