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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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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未醒,他不能擅自拿了店里的钱去买,更有天冷大雪封路,交好的商客都进不来,帮也帮不上忙。
  市面好的炭坐地起价,几块就顶他一月的月钱,而贱炭就便宜多了,烧制简单,却伤人,烟味浓重,极易威胁到腹中胎儿的安危。
  饶是如此,阿雪也不敢因此减少炭的用量,该用还得用,金铃儿虚弱醒来,问他天是不是很冷,下了多大的雪?
  阿雪说天是冷的,但大家伙都好,炭也够用。
  他没说外头雪压死人的事,也没说冰天雪地里营里兵丁的事,金铃儿又睡过去。
  两人像是颠倒了过来,当年金铃儿怎么救助阿雪的,阿雪便怎么照顾金铃儿,生生熬了几天,身形可见地瘦下去,自个家也不回,日夜守在金铃儿身旁,牢记大夫的话,说金铃儿状况随时发作,百夫长不在,便要劳烦小郎君看顾着,将来百夫长定会重谢你的。
  他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夜里睡不到一个时辰就醒,卧在床下脚踏上,有时能囫囵睡上一夜,一时间尚且挣不出思念陆照阳的空隙,只是偶尔看了一片雪,听到一阵风,盯着某处尘埃就想起来了,旋即心下漫漫涌上一股哭不出的煎熬。
  深雪夜里,金铃儿肚子开始发作,作痛了满脸的冷汗,她深吸气,并未失了理智,反而朝阿雪笑笑,她若是痛得发疯,定会吓到阿雪,他虽二十有二,可有时还像个孩子,身旁又只有他,金铃儿也只能指望阿雪帮她叫大夫还有产婆。
  她让阿雪附耳过来,告诉她东边巷子的产婆王氏,还问他你知道大夫在哪的吧?
  阿雪说知道。
  金铃儿点头,告诉他跑罢。
  阿雪没再问她坚持得住么,他一拉开店的门,外头黑色闪着洋白的雪,像座冰雪的坟墓,巨大的黑影悬在坟墓上方,黑影张着血盆大口吞下了坟墓的顶。
  他奋进全力,像是回到去岁时节,红肿流血的脚踩在冰冷的雪堆里,后来跌了一跤,差点爬不起来了,但他今日比去岁好,阿雪的心狂跳,浑身流着汗,随后冰在身上,又有热汗化了它们,身后黑影子追他,他觉察不到墙上冰凌子刮破他的手,后来到了大夫家,也不分不清是不是很冷了。
  他让大夫先走,产婆也早就去店里了,影子也没在追他,阿雪低着头往回走,或许影子最终还是追上了他,吊起他的魂魄,令人头重脚轻的,后来有阵风,约莫打醒了他。
  阿雪又跑了回去,不知是哭还是笑,但后来听大夫说了,你脸绷得紧紧的,就跟什么都没有似的。
  他听着屋内一门之隔的产婆劝着金铃儿用力,或是吸气,奇的是金铃儿一声也没哭,产婆怕是从未见过如此的人,过后才知金铃儿将自个的手掐出了血。
  阿雪恍然听到两声啼哭,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重一个轻,过后轻的没有了。
  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活了。
  阿雪闷闷地汲着水,换下的血衣还有床褥,倒下一盆盆粉色的水,阴寒地在白色雪粒上头消失不见了。
  很后来阿雪清醒了,床榻边上是守着他的陆照阳,他在金铃儿之后也昏睡了好久,睡着的时候不说梦话,也不做噩梦,若是不上前盯着看,也觉察不到胸脯是在起伏呼吸的。
  他睁开眼后定定望着陆照阳,陆照阳笑着摸摸他脸,直到摸了一脸的泪,阿雪眨眨眼,竟感觉不到痛,也不知道时隔好久掉了眼泪下来。
  陆照阳轻声对他说你很好。
  阿雪微弱地开口:“孩子好吗?”
  “好呢。”
  阿雪点头,闭上眼睛,听到轻轻地婴儿哭声,待他复又睁开眼,那个哭声便消失了。
  他接受了另一个孩子没活下来的事实,毕竟还活了一个,金铃儿做起了母亲,她从不提起另一个只哭了几声便死了的孩子。
  她像所有渴求到了至宝的母亲,不晓得夜里会不会背着众人偷偷哭起另一个,在她怀里灰青面孔的婴孩。
  冬去春来,又有一场春冻,阿雪二十有三,他二十的时候还在村子里被打铁铺的人欺负,眨眼间很多人都不在了。
  偶尔会有商客告诉他村子里的事,据说阳城圈地打杀之举到底让朝廷一干人等知晓了,太后一党自然变着法讨好太后维护阳城长公主,而帝派却以阳城长公主行为乖张,违反祖制,要求太后严加管教,两党由此事生发,不知扯到什么去了,两派嘴脸狰狞,一张一张的嘴尖利字语。
  最后新仇旧恨,谁也没再提到阳城长公主的事。
  奇的是太后似乎也很生气,召回了长公主,传闻长公主被禁足,关在公主府中反省。
  商客松了口气,跟阿雪道:“小郎君托我打听的事有了些眉目,你说的那几人不在死伤名单中,还活着呢!”
  阿雪谢他,回家的路上还没到家,似是腹痛,蹲下了身埋在膝盖上,他是哭了疼的,听到那些人的事,心里开心,但又想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他们一个个像水里幻影,又像尖利的木刺一直扎在心上。
  商客们有时也带来些都城的事,一件跟军营有关,杨老将军已是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都城杨家人还等着他,前年便递了折子预备告老还乡,只不过那年边境不稳,一时又无合适的人替代他,杨老将军便又留了下来,到是这会不知怎么,朝廷又批了杨老将军请求。
  商客们讨论不知谁来接替杨老将军,答案到是一致,说的皆是杨老将军麾下副将,一手培养起的马青,说起他来又是另一段故事,马家庶子,打小跟在杨老将军镇守边关,能爬到这地位这可是命拼来的,不给他这位置万说不过去。
  更有他手底下精兵,百夫长便在马青手下,按关系陆照阳也算在马青的人里头。
  金铃儿到是也问过这事,百夫长却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朝廷那的意思,言下之意这位置也未必是属于马青的。
  到底还是看太后的意思。
  这句话一说意思又不同了,杨老将军常年在外,不懂朝堂上弯弯绕绕,反倒是简单,因此太后放心,可如今这位置有动摇,要么争权夺利,要么再选出如杨老将军这般的人。
  但是满头满脑皆是个难字。
  这件事阿雪听了几回,尚且意识不到严重,陆照阳也不和他说这些,阿雪见陆照阳面色尚好,也歇了好奇的心思。
  风平浪静几日后,都里来了一大批人马,朝廷下了命令,接替杨老将军的人已来了,随之而来的是这人的人马。
  此人是太后的侄儿,姓冯,叫兆如,人模狗样的,但是眼神邪肆阴狠。
  众人不服,但却咽下满口怨言,冯兆如带了皇命,不管是太后逼迫的还是圣上自愿的,他既接替了此位,便由不得底下小小将士质疑。
  冯兆如倒并未做什么,竟说打小仰慕杨老将军事迹,当夜便大摆筵席,不管职位多小,皆能占得一个位置,整个营里的弟兄都被他请了来为杨老将军送行。
  甚至冯兆如拍了拍马青的肩,像是不知朝堂帝派是如何举荐马青,马青不卑不亢,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不忿。
  他手底下的人却是看不起冯兆如,这太后的侄儿还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瞧他不起淫靡模样。
  酒晗半席,冯兆如大哭,像是对不起马青,道起自己的不易,夺了兄弟的前程,马青古怪地看着他,不好发作,难道还跟一个酒鬼计较?
  冯兆如哭够了,也跟马青道够了苦水,又跟马青的手下的人一个个敬起酒来了,这些人看他不起,却不能直接甩了他脸色,一个个勉强笑着吃了冯兆如敬的酒。
  到了百夫长这,刚碰了杯,百夫长尚未仰头碰干,冯兆如却突然拦住他,道:“兄弟啊,知道你苦,早前听说你家娘子给你一孕生了两个,却想不到还是死了一个,你看看我还给你准备了两个长命锁,一对的,如今虽说用不上了,但还是收下,算得上我这一点心意。”
  冯兆如将两把金灿的锁塞进百夫长手里,走向下一个人,百夫长捏着两把锁,如同烫到了一般,手心犹如两簇化骨催命符火——这冯兆如久在都城,是如何知道金铃儿生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却还死了?

  ☆、84

  这月陆照阳归家,阿雪好几次往门口垫着脚往外瞧。
  他听说了冯兆如的事,一听这人是太后的侄儿便慌了,陆照阳以前的事没怎么与他说道,可后来阿雪自己觉察出来,倘若一个人不是到了无穷之境,怎么会放着家不回,在别的地方一待便是许久?
  想陆照阳家世显赫,想必都中无人不识他,那么这冯兆如是否认出了陆照阳?认出了后会不会像太后告密?
  能将阳城长公主教养成这般,想必太后也不是什么善良人物。
  可冯兆如来了后不比以前杨老将军,马青是杨老将军亲信,自然马青底下的人也会得到几分高看,现如今便是想要打听各种情况也是难得不行。
  本该早回家来的陆照阳便是在这些日子里晚了一段日子,阿雪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抽条一般的忧思,越见长得茂盛,可是哪怕枝繁叶茂的,却一点也招不来衔枝而来的飞鸟。
  像是盲者,失聪者。
  陆照阳回来那日,阿雪什么话也不说扑到怀里,满鼻息温热的味,陆照阳拍拍他说放手,阿雪摇摇头,抱得更紧了些,陆照阳没法子只好怀里揣着个人一摇一晃地进了门,又踢上门。
  听见门响,阿雪浑身一震,微微抬起脑袋,偏巧撞上同样低头的陆照阳,一头扎进去,阿雪只顾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响,越沉越下,松了身体,任由某处隐秘哭泣的思绪拉到了下头。
  陆照阳微弯下腰,阿雪垫着脚被拉着送上一张唇,含了又咬,亲了又放下,如此才有点血色,水津津的,很有冰雪消融,勾颠春日之感。
  阿雪仰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气便急切切道:“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那冯兆如以前见过你么?会不会认出你来告诉那什么太后去?”
  陆照阳摇头,微微笑道:“无事,我那时还未有冯兆如这号人物,想必应当是我离开后,太后哪里冒出来的族人,鸡犬升天了罢。”
  “那就是说他是不认得你的?”
  陆照阳点头,阿雪侧头皱眉,却还是道:“虽说他不认得你,可万一呢?他是太后的侄儿,想必也是曾听说过你的。有什么画像或是听别的人说过一两句,见了你怎么会不觉得你是十分像的呢?”
  陆照阳听了阿雪一番话,环着腰的手改做捧着两处面颊,指腹磨蹭着软软的耳尖,思量了会露出很浅的笑意,随后有记烟似的叹息泯灭,阿雪不确定是否有这声。
  只听陆照阳缓缓道:“这我哪里清楚呢?我已不在那很久了,许多事我没听过也不知道,左右不过是一句太后想掌权的话。”
  他有一句叹息,这次阿雪听清楚了,捂住了心口,他再听陆照阳问:“倘若真如你说的冯兆如实际是认得我的,那我该怎么办?”
  “逃罢!”阿雪伸手一下抓紧他的手,粗糙的,有道疤痕,“不要这的了,他要是发现你,我们就逃出去,总归太后的人来是要些时间的,到那时我们早就走了,再走远些,他们抓不到咱们的!我们连长公主那都逃出来了呢!”
  “逃去哪?”陆照阳问。
  阿雪一下怔住,喃喃道去哪,蹙着眉地咬住了唇,说远的地方去。
  “再远,到天边去吗?”
  “啊……”阿雪含上眼,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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