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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惊讶:“姑姑,你是听谁说的?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
“燕燕,等一会,待我先打发这马贼,我俩再好好叙叙。”青衣女魔转身对马大侠说,“你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吧?”
马大侠在三年前已与青衣女魔交过手,刚才又见她出手的两招,已知自己武功不济。要逃走吗?一个青衣女魔,自已已无三分逃脱的希望,何况还有一个小魔女在旁,看来今次是无法逃走的了。事到如此,他只有强作镇静,苦笑一下:“是呵!万万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处相遇,我也想不到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死?”
“奇怪吗?是不是?其实告诉我你没有死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结义兄长——玉清贼道。”
“怎么是他!?”
“你不相信?”
马大侠眼里射出一股怨恨的目光:“其实劫镖之事,完全是他主谋。”
青衣女魔点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经你口中一说,便更证实了。半年多来,我一直不动声色,暗暗追踪着你的踪迹。当然,最后我知道你在苗儿山一带的行踪,还多亏了一位奇侠仗义之士告诉我。你罪恶盈贯,别以为诈死隐姓埋名,便逃脱得了上天对你的惩罚!”
小魔女在旁忍不住问:“姑姑,那位奇侠是谁?”
“一枝梅!”
青衣女魔一说出这三个字,不但小魔女惊奇,马大侠更是面如土色,僵立如木桩。小魔女又问:“姑姑,你见到这一枝梅了?”
青衣女魔摇摇头:“这位神秘的奇侠,我却无缘相见,是他给我留下一张字条,写明了这马贼的行踪和穿着打扮,因此我才跟踪而来。”
小魔女说:“原来这样。”
青衣女魔冷冷对马大侠说:“你今天别想我放过你,亮兵器吧。”
“你们是两个联手对付我?”
青衣女魔冷笑一声:“你有多大的本事,用得着我们联手?燕燕,你站到一边去,我叫他今天死得口服心服。”
马大侠心一横:“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时,将刀拔出,一刀出手,虎虎生风。马大侠的大刀金镖,曾打遍湘南无敌手,所以一招既出,刀光如白练,既攻有守,沉着老练。青衣女魔身形稍动,软鞭腾空而出,刚避过了马大侠的刀锋,便直取马大侠。马大侠就地一滚,十二支金镖突然脱手飞出。这是马大侠平生的绝技,出人意料地战胜对手的绝招。平常马大侠与人交手,只有在交手后的二、三十招内不能取胜,才出这一绝招,决不会一招之后就放镖的。但今天他知道面临大敌,是生死一战,故一招后就出手。这十二支金镖来势突然,支支直取青衣女魔上下的各处要穴,而且还有两支金镖,竟然直向小魔女倏然飞来。马大侠知道青衣女魔身怀千手观音掌的绝技,三年前在马家庄,自己射出的二十四支金镖,都叫青衣女魔鬼神莫测的手法接住了,他也不希望这一次能击中,因此便冷不防地用两支金镖向小魔女偷袭。他暗想:小魔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突然向她偷袭,会全无防备。只要击中了小魔女,便会分散了青衣女魔的注意力。况且这金镖上还涂有剧毒,青衣女魔势必会去救小魔女,这样自己便可乘机反扑或逃走了。这也是马贼的奸险狡诈之处。小魔女虽然想不到马贼用心这般险恶,但她心细,反应敏捷,一见两道金光一闪,便马上一招“紫燕腾空”,避开了两支金镖,心里极是恼恨。身虽凌空,右手—扬,一支无形的梅花针突射而出,直插入马贼左腿的骨髓中去。而这时青衣女魔手中的软鞭已将马贼的十支金镖荡飞,见小魔女遭暗算,急问:“燕燕,你怎样了?”。
“姑姑,我没事,这马贼好奸险狠毒,千万别叫他跑了。”
马贼本来想趁这难得时机逃走,可是他中了小魔女的无形梅花针,哪里能够跑得动。这才真是咎由自取,青衣女魔的软鞭早已来临,“啪”的一声,马贼身体便凌空飞起,直掉到山坡上,摔得他头发昏。这也是青衣女魔用劲之巧,一时不想取他性命,否则,象马贼那两个随从,青衣女魔的软鞭一招就取了他们的性命。马贼正想挣扎起身时,青衣女魔早已站在他的跟前,冷冷地问:“马贼,你还想跑么?”说时,出手就封了他两处要穴,令他不能动弹。马贼再也不顾自己,“大侠”的身份,哀求道:“刘姑娘饶命。”
青衣女魔向他投了一瞥鄙夷的目光,冷冷道:“奸贼!不想你比浙东大盗还不如,他可比你有骨气。你如此贪生怕死,又何必尽干坏事?”说完,向天暗祷:“爸!妈!女儿今日给你们报仇了!”祷告毕,便手起剑落,割下了马贼的人头,放入自己特制的皮囊中去,缓缓时下山坡。小魔女迎上前问:“姑姑,你把这马贼的头带去哪里?你不怕它腐烂发臭么?”
“燕燕,这是特制的皮囊,里面有药和石灰,腐烂不了。我要将它带到父母坟前拜祭,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姑姑今日报了父母大仇,今后要去哪里?”
青衣女魔轻轻一声长叹:“报了大仇?我还有仇人没有除掉呢!”
“哦!?还有谁?”
“还有马大娘子俏夜叉和峨嵋玉清贼道。尤其是玉清贼道,是害我父母的主谋,今日我才从马贼口中证实了。”
“姑姑以前不知道?”
青衣女魔摇摇头:“这贼道从不出面,劫镖时也不在场。但他事后却极力为马贼打掩护,不能不引起我的疑心。初时我也曾思疑:他是义气上头为马贼遮掩,还是真的不知情?故此,我便暗暗查究这贼道的行藏。方知他行踪诡秘,奸诈异常,完全不是正派武林人士所为。这更引起我的疑心,甚至还想:说不定这贼道还是马贼的同伙,也是害我父母的凶手呢。但这只是猜测而已,我想要拿到证据。故而今天有意去套马贼,谁料马贼真的中计,竟供出了真情。这下可好,杀我父母的真正凶手终于找到了。”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
“本来我不知道马贼没有死,是我夜探峨嵋,偶然听到玉清贼道与另一人的谈话,才知道真相,并知道马贼隐藏在湘桂一带,进行一宗不可告人的勾当,因此我便跟踪到这里。”
小魔女听了,不由佩服青衣女魔思绪的缜密,心计的巧妙,便问:“姑姑要去峨嵋找这贼道了?”
“唔!”
小魔女想了一下:“我也跟姑姑一块去峨嵋。”
“燕燕,你去干什么?你不去寻找韦氏女侠和董少侠了?”
“姑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们?”
“噢!三天前,我曾在全州见到你姑姑,她不说,我怎知道?”
“她怎不跟你一块的?”
青衣女魔一笑:“燕燕,你姑姑有事哩。再说,我出来寻找仇敌,喜欢—个人独来独往,不想别人插手。倘若别人替我杀了仇人,我会心里不痛快,甚至还会怨恨呢。燕燕,你是不是担心我一个人上峨嵋?”
“姑姑,玉清贼道在峨嵋山是地头蛇,他人多势众,你说他为人又狡诈,我的确不放心姑姑一个人前去。姑姑,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不更好吗?”
“多谢你的好心。燕燕,我这次去,不是会比武论胜负,而是要去报仇。我更不想滥杀无辜,我会暗中盯着玉清贼道,只杀他一个而不惊动其他人。”
“姑姑,可是……”
“燕燕,别说了,我们快离开此地。刚才那群茶客一走,说不定已惊动了官府,要是公差赶来,就麻烦了。”
“姑姑,我才不怕他们呢!”
“燕燕,话不能这样说,与官府的人交手,总是一件麻烦事。”
她们留下了十两银子给那吓得发呆的卖茶老汉,说:“老伯,这银子赔偿你的损失,你也赶快离开吧。”
小魔女和青衣女魔纵身上马,不走山道,直向荒山奔去。临别时,小魔女说:“姑姑,你能不能摘下面罩让我看看你的真容,不然,我以后会认错人的。”
青衣女魔一笑,将面罩摘了下来。小魔女只感到眼前一亮。她怎么也想不到青衣女魔竟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儿。只见她明眸皓齿,秀眉入鬓,面似敷粉,腮如红霞,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雅神韵,不由赞叹道:“姑姑,你真是漂亮极了。”
青衣女魔灿然一笑道:“怪不得你姑姑说你是个小丫头。说时,依然将面罩戴上。
小魔女说:“姑姑,你整天戴着面罩,不感到气闷么?”
“是师父命我出门戴上的,她说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有好心眼的。其实戴惯了,也就习惯了。”
“我才不去理会男人好不好心眼呢,要是叫我戴上这面罩,我可一天也受不了。”
青衣女魔一笑:“燕燕,你太天真了,少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人心的险恶。你呀,也是个满漂亮的姑娘,不妨弄个面罩戴上。不然,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会对你打坏主意的。”
“他们敢?我会挖掉他们的眼睛,打断了他们的手脚,叫他们一世成废人。”
“那么董少侠呢?”
“噢!我不跟你说了,你跟我姑姑一样的坏,尽寻我开心。”
最后,她们还是依依分手了。青衣女魔轻轻在小魔女耳边说:“燕燕,董少侠是当今少有的好人,我祝愿你早日找到董少侠,并祝你们幸福。”说完,一笑离去,转眼之间,便连人带马,消失在远处山野的密林里。小魔女在山头上站立了好一会,才拍马往全州而去。她希望在全州能见到碧波仙子,问问她有没有董子宁和韦妈妈的下落。
全州在明代,原属于永州府,后划归为桂林府管辖。全州在当时是湘南、桂北的一个大州,更是南来北往的一个要道,市集繁荣,人口众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混迹其中。小魔女来到全州,没见到碧波仙子,却意外地碰上了司毒帮的崔延山。崔延山一见小魔女,又惊又喜,问:“小公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魔女也惊喜地说:“崔大哥,你怎么也来了这里?我姑姑呢?”
“圣姑昨天已经离开,她还向我问起你哩。早知你会来,她就不会走了。”
“她去了哪里?”
“我可不知道。”
“嗨!你怎么不问问她呵!”
“小公主,圣姑从来都是说走就走的。她的事我怎敢动问?”
小魔女略略感到失望,又问:“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事吗?”
崔延山说:“小公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到一个去处。”
“什么去处,你这里有朋友?”
“小公主,你别问,你去了就知道。”
崔延山带小魔女穿过两条街巷,来到一处大院,只见院内正堂大厅上横挂一匾,上面写着“圣药堂”三个烫金大字,大厅上的摆设,跟司毒帮各处堂口一模一样。小魔女惊讶地问:“崔大哥,全州也有我们的堂口了?”
崔延山笑道:“小公主,这堂口已设置有一年多了,你娘亲没告诉你么?”
“妈妈才不告诉我这些事哩!”
小魔女再询问,才知道崔延山奉了陈帮主之命,来全州开设“圣药堂”,崔延山便被任为“圣药堂”堂主。小魔女笑道:“原来崔大哥是一堂之主,失敬了。”
崔延山笑说:“小公主,别取笑了,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这新设的堂口。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派了我来滥竽充数的。”
“崔大哥,你这话要是让我妈妈听到了,怕她不骂你才怪。”
崔延山慌忙一揖:“小公主,这话可千万别让你娘亲知道。不然,我这堂主可就难当了。”
小魔女笑起来;“那就看你怎么招待我了。”
“好,我马上叫人去酒铺订一桌上等酒菜,一来为小公主洗尘,二来嘛,是向小公主陪罪。”
“我才不稀罕你的上等酒菜。”
“那小公主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