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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浓眉环眼的大汉一掌推开了他,骂道:“去你妈的!”这一掌竟将算命先生推得在地上翻滚。另一条汉子又准备一脚将他踢开。小魔女大怒,一跃下马,朝那汉子一马鞭挥去:“你们为什么打这先生?我与他的事,要你们来管?”
那汉子闪身躲过马鞭,顺势一刀朝小魔女劈来,喝道:“谁叫你这小子来这里撒野?”
这一刀竟是山西双侠的刀式。小魔女倏然避开,心里一怔,暗想:这一伙到底是哪路货色?武功倒是不弱。看来,他们并不是为这算命先生打什么不平的,而是有意来找自已的麻烦。于是大喝一声:“你说我撒野,我就撒野给你们看看。”说罢以鞭代剑,一招贞女剑式,朝那汉子手腕劈去。那汉子刀光一抖,如白练横空。小魔女正欲招架,那浓眉环眼的大汉斜出一剑,剑势诡异。在刀剑交错中,小魔女突出一招西门剑,人似轻燕闪了出来,跟着又是一招西门剑的“击波分浪”,虽然使的是一条马鞭,却杀气森森,招式倏变,令两条汉子不能近身。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小魔女使出了一两招西门剑术后,又使出自己原来的贞女剑法,力战五条大汉。她要看看,这五条大汉到底是什么人。
算命先生从地上爬起,不顾自己的生死,又上前阻拦众人。小魔女急了,担心他会无辜被杀,骂道:“你这糊涂虫,不要命了?快躲到一边去。”
算命先生像疯了似的,充耳不闻。他跌跌撞撞地奔过来,一边喊:“别打了!别打了!小心出人命呵!”他跌跌撞撞的步法,却奇迹似的,既避开了刀剑,又妨碍了那五条汉子的手脚,无意中竟也帮了小魔女的大忙。其中一条汉子竟叫他撞倒了,爬不起来。浓眉环眼大汉一见大怒,一剑朝算命先生腹下刺去。想一剑打发了他,省得他碍手碍脚。算命先生吓得抱头就地一滚,又撞倒了另一条汉子。浓眉环眼的汉子的剑几乎刺伤了自己的同伴。
小魔女见这算命先生闯了进来,怕他让旁人伤了,“唰”地一声,将自己束腰的软剑拔出,招式一变,出剑如风,只听见“嗤嗤”几声乱响,五条汉子手中的武器,全部给小魔女的宝剑削去半截。跟着又是一招骤出,劈去了浓眉环眼大汉的一只手臂,吓得这五条汉子狼狈向镇外山野逃去。
算命先生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大气:“吓死我了!”
小魔女上下打量着他问:“你没受伤?”
“没,没,没受伤。少爷,你快走吧,我算出你出来寻人。一路上会有惊恐凶险,这不应了?”
小魔女奇怪他怎么不会受伤的,正想动问,算命先生说:“少爷,你还不快走?你已经惊动镇上的人了,再不走,会有麻烦的。”
小魔女没想到这位江湖算命先生竟会这样的好心,问:“先生,那五条汉子是什么人?”
“他们是禄布山的五位寨主。”
小魔女一怔:“哦!?他们就是江湖上人称的镇东五虎?”
“可不是,少爷。你快走吧,惹了他们,今后麻烦可多了。”
“你不怕他们找你么?”
“鄙人与他们无仇无怨,何况只是劝劝架,他们又怎会来找我?少爷,你快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他们就是想找也无从找了。”
小魔女一声冷笑:“惹得我性起,我将这五虎全挑了,看他们如何找我的麻烦。”
“少爷,在下也看出你武功极好,正所谓强龙难斗地头蛇,他们人多地熟,防不胜防,还是离开此处的好。而且少爷还要寻找亲人,又何必与他们纠缠,误了自己的事?”
小魔女不由点点头,便留下一绽银子,说:“先生,这是你的卦金。”说完,便纵身上马而去,离开了小镇。小魔女沿着南盘江而下,跨山越岭,两天后,便出现在黔桂边上的八渡小镇上。这里有司毒帮下属的一个堂口,叫“百草堂”。百草堂堂主是司马英,与小魔女的妈妈翠女侠有八拜之交,善使一双吴钩剑,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小魔女为了打听韦妈妈的踪迹,特意赶到了此处。司马英一见小魔女突然到来,真是又惊又喜,问:“燕燕,你怎么来到这里了?怎不事先告诉我一下?”
“英姨,我匆匆而来,怎么能事先告诉你!”
“好啦!你来了我也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北上去寻找你的韦妈妈哩!”
小魔女略带惊讶:“英姨,你怎知道我是来寻找韦妈妈的?”
司马英笑道:“你这丫头,你一离家,你爸爸便有飞帖来了,要我们注意你的行踪。燕燕,你别再去寻韦嫂了,先在英姨这里住几天,然后英姨亲自送你回云南。”
“噢!英姨,你先别赶我,你说,我韦妈妈现在去哪里了?”
“你韦妈妈在一年多前,便离开了这里,北上去寻找她那失踪了的儿子。”
小魔女一怔:“一年多前便离开了这里?”
“是呀!你不相信?真的,英姨不骗你。最近她还托人带了口讯来,说最迟在今年底,不管找不找到儿子,都会回云南。她是顶守信诺的人,你就别费心了。再说,你韦妈妈行踪不定,你又往哪里找去?听英姨的话,回云南去。别叫你爹娘为你担心。”
小魔女哪有心思去听这一段话?心里却想到另外一件事去了。她暗思:既然韦妈妈一年多前便离开了这里,那么说一枝梅不会是韦妈妈了。不是韦妈妈又是谁呢?她想了一会又问:“英姨,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司马英笑道:“燕燕,不用问,英姨便知道你要打听什么人了。”
小魔女有点奇怪,问:“英姨,你知道我要打听什么人?”
“鬼丫头,是不是董少侠?”
小魔女一下睁大了眼睛:“董少侠?是董子宁么?”
“你难道不是打听他么?”
小魔女真是又惊又喜:“英姨,你见到他了么?”
司马英摇摇头:“我没见过董少侠,不过,韦嫂子也一直在追寻他的下落,知道他自从给玄武派三大掌门人废了武功后,便随三不医徐神仙在衡山上封寺学医。不久,他便离开上封寺,赶去云南看你。”
小魔女听到这一句,心里又高兴又难过:三年多了,这浑人音讯全无,看来,他多半不在人间了!
司马英继续说:“燕燕,有人曾经在祁阳地方见过董少侠,他曾经舍生忘死地救了他的什么师兄师妹后,便失踪了。”
小魔女心里一动:“别不是这浑人跟了他师兄师妹回武夷吧?”
司马英摇摇头:“韦嫂子为这事,曾亲去武夷问过。的确,他师兄师妹也曾劝他回武夷,他为了去看你,拒绝了他师兄师妹的好意……”
小魔女听到这里,不禁眼泪夺眶而出,喃喃地说:“这个浑人,你武功全废,怎么还千里迢迢跑去云南见我!你不会托人捎个信来,让我去见你么?”她问:“英姨,以后这浑人就失踪了?再没人见过他么?”
司马英点点头:“韦嫂子几乎跑遍了祁阳一带的山山岭岭,四处向人打听,都传说他死了,也有人传说他没有死,不单是韦嫂子寻找他的下落,连岭南双剑和武夷的徐冰女侠,也在四处找寻他哩!”
小魔女伤心地说:“这浑人多半不在人世了!”
司马英安慰她说:“燕燕,英姨虽然没见过董少侠,听韦嫂子说,董少侠的人品,的确是当今武林中少有,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还是慢慢寻访吧。”
“他要是仍在世上,三年多了,怎么不来看我?”
“燕燕,你也别太难过,也许……”
正在这时,一位少女兴高采烈地跑进来,高兴地说:“堂主,十里狼昨夜里叫人干掉了!倒免了我们动手呢!”她一下子看见一位年青华丽的公子坐在一旁,不由怔了怔。
司马英笑问:“盈盈,你不认识燕燕?这是燕燕呵!”
盈盈这时才认出了小魔女,一时高兴得跳起来:“原来是燕姐姐,我还以为从哪里跑来了一位贵公子哩!”
盈盈是一位苗家少女,是司马英最心爱的弟子之一,今年才十四岁,一派天真烂漫。
小魔女问:“盈妹妹,你说什么十里狼的,他是什么人?”
盈盈说:“也不知从哪儿跑来这么一个恶徒,自称是雪山双狼的得意弟子。”
小魔女一怔:“雪山双狼?是不是青海湖的雪山双狼?”她从小听父亲说过,这雪山双狼一向在青海双棍联手,横行无忌。可近年来不知怎地,再没听人说起雪山双狼了,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怎么这里倒跑来了他们的弟子?难道雪双狼也来了这里?
盈盈说:“就是青海湖的雪山双狼。我不知道这雪山双狼是什么人,有多大的来头……”
司马英一笑:“雪山双狼你当然不知道,他们扬名武林时,你还没出世哩!传说他俩轻功极佳,踏雪踩草不留痕,经常出没在雪山附近的草原上,掠劫牧人的羊群钱财,杀人无数,因而得了‘雪山双狼’之号。”
盈盈说:“怪不得他们的这个弟子也这般凶恶,号称十里狼。”
小魔女问:“这个十里狼如何凶恶?他武功极好么?”
司马英说:“他武功不算极好,但人却异常狡诈,手段残忍,在大苗山上出没,经常掠动苗家,奸淫烧杀,无恶不作。我几次想剪除他,都叫他溜走了,想不到刀京秀却将他收在黑水帮,成了黑水帮的一路堂主。”
小魔女皱着眉说:“刀京秀怎么会要这恶狼的?不怕败坏了我们碧云峰的声誉么?”
“就是嘛!这样一来,倒弄得我不好出手,怕引起我帮与黑水帮的不和。想不到这头恶狼却叫人干掉了!盈盈,快告诉我,是谁干掉这头恶狼的?”
“一枝梅。”
小魔女一怔:“一枝梅!?”
司马英也带惊讶:“盈盈,你怎么知道是一枝梅干掉的?”
“一枝梅将这头恶浪吊死在一棵大树下,在他身上画下了一枝梅花为凭记哪!”
司马英点点头,说:“看来亦只有一枝梅才能制胜得了这头狡猾奸诈的恶狼。”
小魔女说:“不想江湖上的奇人奇事真多,我真应该到江湖上闯闯,再蜗居云南,就该变成鼠目寸光,孤陋寡闻了。”
司马英说:“燕燕,不是英姨小看了你。以你的武功恐怕还不能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何况江湖上人心险恶,龙蛇混杂。中原武林人士又与我们碧云峰人为敌,你只身一人,又是一个娇俏女子,怎能叫人放心?”
“韦妈妈不也是孤身一人吗?”
司马英笑道:“韦嫂子与你不同。她久历江湖,对江湖上诸般事儿了如指掌,而且她那把醉剑,更是令武林高手心寒。”
小魔女一笑:“英姨,我不敢说我的武功怎样,但也绝不会低于韦妈妈的。”
“就算你比韦妈妈强,我也不会放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的。”
“英姨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司马英想了一下,笑道:“燕燕,除非你赢了我。我才放你走。不然,英姨只好把你送回云南去了。”
“英姨,你不骗我?”
司马英一笑:“燕燕,你赢了我,英姨还能有本事将你留下来么?就是你爸爸妈妈面前,我也好有个交待。”
小魔女笑道:“原来你怕我爸爸妈妈怨你。英姨,要是我侥幸赢了,你就不怕我爸爸妈妈说你故意让我的么?”
“你妈妈素知我脾气,比武时从不让人。”
“英姨,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赢了你,你就要放我走。”
“燕燕,你输了,便得随英姨一起回云南去。”
“好!盈妹,你来当仲裁。谁反悔了,谁就是四脚爬。”
司马英笑骂道:“你这丫头,瞧你说什么来着!”
“我怕英姨反悔哪!”
“你有把握能赢我?”
“这话我可不敢说,只是希望侥幸能赢了你哪。”
司马英暗思:难道这丫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