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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子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女弄得啼笑皆非,少林寺智慧大师,峨嵋山玉清道人,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却在她眼里成了小和尚、小道土,未免对这些武林高手大为不恭,自己就算浑人,怎么连我师伯、师父都成了浑人?
老妇人忙说:“大小姐,别乱说话,少侠一番好意,我们应该感谢才是。”
“韦妈妈,那我们不去了吗?衡山多好玩哪!再说,我们额头上又没凿字儿,他们是神仙?就认出我们了?”
董子宁心里说:“你这个小魔女行动怪异,又好捉弄人,一出手就是无形梅花针,还用在额头上凿字的?这比凿字还明显,何况这次来的都是些武林高手,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你有没有武艺,功夫有多深,属于什么门派。”
老妇人说:“大小姐,既然衡山云集了那么多武林高手,我们更应该去了!”
“是呀!我也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模样儿。”
董子宁大吃一惊:“妈妈,你们真的要去么?”
“嗨!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吗?我们可不象你,说了话不算数,还说什么驷马难追哩,不害羞!喂!闪开,我们要上马哪!”
董子宁心里着急:“妈妈,这……”
老妇微微一笑:“少侠请放心,老奴去,不是去同他们比武,谅老奴这点微弱的武功,怎是武林高手们的对手?老奴想,既然各处武林大师们都到了衡山,那么,杀害金鞭侠一门的恶人也会去衡山了!倒也省得老奴再到各处去追查了。”
董子宁愕然:“妈妈怎知他会去的?”
“少侠试想,金鞭侠武功不弱,一条全鞭,走南闯北,曾战败过不少江湖好汉,威震湘南,何况他一门会武功的也有六、七条汉子,不是具有上乘武功的高手,怎能杀尽他一门?他杀害了金鞭侠一门二十六口,不敢露出本门派的武功,却用碧云峰人的一些绝招,目的显然挑动中原武林人士与碧云峰人残杀,说不定武林中散发的飞帖,也是他散发的,他怎能不去衡山的?这样,老奴更应该去了。”
董子宁想不到把真情说出后,反而坚定了韦妈妈和小魔女去衡山的决心,大失所望,又想到她们一去,一旦叫人发觉,更无生还,这样,又引起白魔王、罗刹女和碧云峰一批高手相继而来,在武林界中掀起一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大械斗,何日能了?他想了一下说;“妈妈和小姐为武林造福,不顾生死,亲临险地,叫人敬仰,但是,妈妈能不能三思而行,比如上一些时候再去……”
“少侠放心,老娘想过了,我跟大小姐化妆成一般平民百姓而去,不露武功,想来也不会出事的。”
“韦妈妈,那我们化妆成什么哪?”
“大小姐,这些我们今夜再慢慢商量。”
董子宁见再难说服她们不去,只有暗暗打定主意,悄悄地跟踪她们,必要时只好出面相助和保护她们了!想罢便说:“妈妈既然这样,在下也略为放心了,望妈妈和小姐旅途多多保重,事事留意,在下告别了。”
小姑娘“咦”了一声:“你不是说也去查访吗?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去了?怕我们是邪教的人吗?”
董子宁忙说:“不敢,在下还有点事到别处一转,不能奉陪,望小姐千万别出手就是梅花针……”
“哎!我才不乱用哩!我妈妈说,不是最大的恶人,就不用梅花针取他的性命,就是你们那位什么八哥,我只刺瞎了他一双眼,没要他的命哩,只叫他以后看不见女人,不能起歹心恶念。”
董子宁苦笑一下,不出声,眼望着她们上马而去,自己转身走进树林里,打算略略休息一会,然后施展轻功,暗暗跟踪她们,不料树林深处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浑小子,你为什么不跟她们去?”
董子宁吓了一跳,看着树林深处又不见人。那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浑小子,你往哪里看,我在这里。”这声音仿佛从自已头顶上传来,董子宁仰面细看,只见枝密叶浓,也不见人影。他暗想:我莫不是碰上林中的魔怪了,为什么只闻声音而不见人呢?正惊疑时,蓦然听到脑后一阵风起,一团青色从密叶中飘然落地。这团青色跌下地时,“哎哟”一声,叫道:“痛死我了!”一团青色落下,为何会叫出声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一个怪老人
正文第二回一个怪老人
董子宁一看异常惊讶,这团青色是一个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却是一个年近古稀,须发皆白的老人家。他慌忙跑过去扶起。问:“老人家,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
“我喜欢爬就爬,你管得着吗?”
董子宁一怔,心想:这个老人家性子好古怪,不高兴别人问的。
“嗨!你看着我干吗?——哎哟!痛死我了!”
董子宁又慌忙问:“老人家,跌痛了哪里?”
“跌痛了哪里?”
董子宁好笑起来:“老人家,我在问你呵!”
“我在问你呵!”
董子宁睁大了眼睛,暗想:莫非这个老人家是个疯子?要不,就是一个老糊涂。既然是个疯子,我理他做什么?于是便说:“老人家,你没事,我走了。”
“没事我叫痛干吗?”
“那你痛在哪里?让我看看。”
“你看了能医好吗?你又没有‘九转金创还魂丹,?”
董子宁又是一怔,一肚疑惑:他怎么知道“九转金创还魂丹”?难道他不是疯子,是一个异人?在暗暗地跟踪自己?
老人又说:“都怪你这浑小于,害得我从树上跌下来。”
董子宁说:“我怎么害得你从树上跌下来了?”
“不是你害我,难道是我害我吗?浑小子,刚才我在树上问你,你为什么不回答?还傻乎乎东张西望,这不害得我从树上跌下来了?”
董子宁感到他简直不讲道理,就细心打量着老人,又好象曾在哪里见过。猛然,他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位在林中酒店自斟自饮、神态潇洒的老者吗?可是现在,潇洒的神态不见了,却是副颟顸的样子。董子宁暗想:他到底是位疯子,还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异人?他想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办,不想与这个怪老人纠缠,深深一揖道:“在下实在不知,还请您老人家原谅……”
“这能原谅吗?浑小子,我问你,你有多大的武功,竟敢学人行使仗义,好管闲事,你是不是想找死了?”
董子宁忍着气说:“在下的确武功不行,但作为一个稍有正义的人,就是不会武功,见了不平之事,也应该去管,何况在下——”
老人发起怒来:“浑小子,你居然敢顶撞我了——晤,看来,我说你武功不行,你还不服气哩!好,你用你那一手三十六式天罡指穴剑指指我的穴位,看能不能点倒我!”
董子宁一揖说:“在下不敢。”
“你既然不敢,为什么还要干蠢事?你给我一乖乖地回去,少管江湖上的事。”
董子宁一听,顿时动怒,侧着头问道:“老人家,您一定要在下献丑?”
“来吧,你能点倒我,我就不去管你。”
董子宁并不拔剑,出手向老人轻轻一指,老人“哎哟”一声,跌在地上。董子宁又愕然了,显然,这老人家不会武功,非是身怀绝技的异人,而是个神神经经的疯子。顿觉得不忍,慌忙扶起他来:“老人家,真对不起。”
老人说:“这不算,我叫你用剑,你怎么用手?重来!”
“老人家,对不起,在下失陪了!”
董子宁说完,大步向林外走去。不料刚走数步,老人象鬼魅似的,突然又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董子宁骇然,这才明白这位青袍老人武功如此了得,轻功达到了出类拔萃的地步,便说:“老人家,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何必相阻?”
“不行,你点不倒我,就别想走出这座树林子。”
董子宁暗想:这老人轻功虽然了得,只要我出其不意点倒了他,他就不会再拦阻我了。于是说:“老人家,在下只好得罪了!”说时,迅速拔出木剑,朝老人腿部的伏兔穴点去。老人异常机敏,轻轻一闪,避开了。董子宁见一剑点不着,又以无比快速的第二招,剑尖直刺老人胸部的阳纲穴,又叫老人闪开了。董子宁不敢怠慢,一把剑使得如急风闪电,招招剑尖向老人穴位点去。老人的步法鬼神莫测,董子宁三十六招使完,不但没点到老人的穴位,连老人的青袍、飘带也没碰着。董子宁大惊,想从头使起。老人冷笑一声,跃出数丈之远,说道:“你给我躺下吧!”出手一指,董子宁顿时翻倒地上,手脚不能动弹。老人这一指法,是武林中上乘的内功指穴法,又名“隔空指穴功”,虽隔数丈,指力所到,也能将人点倒。老人走近董子宁的身边说:“浑小子,你这样武功,也想学人行使仗义,简直是自寻死路。”
董子宁闭目不答。
“浑小子,你怎么不说话,嗯?”
董子宁说:“你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嗨!你这浑小子还顶英雄的,我不想杀你,要杀你,我在酒店时就早把你杀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我问你,你这套天罡剑跟谁学的?是不是在武夷山学的?”
“你知道了何必多问。”
“你师父大概是肖飞雨吧?他这小子武功平常,怎能教出好徒弟来?简直给武夷剑派丢丑。”
董子宁正色说:“在下武功不行,并非是我师父不行。我想你也是武林中的老前辈,懂得一些礼貌,怎能当着徒弟之面骂师父?请你免开尊口。”
老人笑起来:“我这把年纪不能叫你师父为小子?我不但叫,还要骂他是个不成器的小子,教出你这样的浑小子来。”
董子宁大声说:“你再说,我要骂你了!”
“你骂我什么?”
“我骂你是个老怪物,你杀我吧!”
老人哈哈大笑:“你骂对了,我就是一个老怪物。喂,浑小子,你还有什么可骂的?”
董子宁干脆闭目,不去理睬他。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
董子宁仍然不理睬他,心里想:一个人给人骂为怪物,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此人若不是疯子,也一定是个行为乖戾的恶人,不知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老人踢了他一脚:“浑小子,你听着。”
“我不听。”
“你不听也得听。浑小子,你今后想活命的,就少管闲事,懂吗?”老人说完,也不去管董子宁了,自己飘然而去。
董子宁奇怪这个老怪物为什么不用残忍的手段折磨自己,反而径自走了?他百思不解,却又眼睁睁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他望着天上飘浮的白云,心中暗想.这个老怪物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叫自己少管闲事?蓦然,他想起了韦妈妈的话,莫非这个老怪物就是残杀金鞭侠一门二十六口的大恶人?要是这样,韦妈妈和白小姐可危险了。他点倒了自己,难是去追赶他们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着急起来。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一时又不能动弹、好容易他捱过了一时三刻,待穴位自解后,他慢慢爬起来。拾起木剑,一瘸一瘸地赶忙去追赶韦妈妈和白小姐了。他想,要是韦妈妈和白小姐不幸死在这个老怪物的手上,他便只好到云南向白魔王陈述一切了,要是韦妈妈和白小姐没死,仍在跟老怪物相斗,自己便出其不意点倒他。就算点不倒,自己总可以与老怪物纠缠一时,让韦妈妈和白小姐逃走。至于自己的生死,他不去多想了。他一口气奔跑了二、三个小时。直到黄昏,远远看见韦妈妈和白小姐一前一后策马向一个小镇走去,一颗心才略略放下来。他放慢脚步,留心观看附近左右,却瞧不见老怪物的踪影。他又奇怪起来,为什么不见老怪物出现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