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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风寒的样子了,他回说不是,也只是打了一个喷嚏,无大碍。于是燕真又出去了,将他大师兄那屋的连褥子带棉衾一齐卷了去柴房,泡进了那只浆洗衣裳的桶,还往里洒了一钱的桂花油,就将这堆东西浸泡着,明日白天时可交代小厮们再加二钱的皂角粉把它们洗了。他之前没让小厮来抱这堆东西,也是怕他们不知道那个粉子的厉害,万一那么随意一抱,将粉子抖将了出来,落到身上,还不得痒死,只得自己去做了这事。
回了他房中,见他大师兄像是已合眼睡去了的模样,也就不便再跟他说话,只觉得他大师兄今日打一回了来这处院中就是不大对劲,又像是有些疲累,又像是怀揣着些心事的样子。虽然不晓得到底是为了哪桩事累得他这样,可他既已合眼睡去了,那便由着他睡下吧,说不准明儿一早起了来,他就又好了、精神了呢。
燕真点了自己这屋圆台上的那柄烛灯,摊开了几张纸,在写着一些东西。再过了一会儿,又怕这烛灯照得整个屋子太过通明,便轻手慢脚地踱至他榻前,将帐子放了下来,让他大师兄一人在里头也好睡得安生。
而顾青城也没真睡着,他心里乱极了。
如果他明白眼下这形景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犯不着在这里心中纷乱了,他早就开始抢起人来了,能勾引就勾引,管他燕真从与不从,从就罢了,不从也得逼那人从了他。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他当然也是会着紧他两个妹子是否终身有托这件事,可如果要托于他也中意的人,那就不行。
可是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
二更天快过了,燕真才收了桌上的纸笔,差人送了些热水来,简单洗了一下身,换上一身干净里衣裤,掀了帐子上了他那张榻的里侧。到了眼下这会儿,顾青城还是没有睡着,自燕真一上来,他的心就跳得厉害,他怕自己的心跳将这张榻都振得晃了起来,便调了头朝外那样地躺着。
他原先是朝里躺着的,因为了避外头的光与燕真的有可能会间或扫到的目光。这会儿燕真都上榻来了,他便又不想面朝着燕真那侧,故转而朝外那样地躺着。燕真只当他是睡得迷迷糊糊地翻了个个儿而已,也不管他了,只打算自己也就这样地睡去,明儿一早起来后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办。
可他躺了一会儿后,终是睡不着。之前那会儿他有事忙,心里都装着正事,可这时候就这样与他大师兄躺着,他先前眼见的那些不得了的画面又由心底兜了上来,扰得他不得安眠,身上也燥热得很,仿佛有一团火在血肉里流窜着,逼得他不是将这火泻了出去,就是把他自己给烧了。
他也不知打哪里蹿上来的勇气,翻身对着他“已睡着”的大师兄,撩开他覆在颈上的头发,对着那条颈子就狠狠咬了一口,他也不晓得自己是发的哪门子疯,只晓得连日以来最想咬的地方就是那里。
一口咬得顾青城想装睡也装不成,捂着那被咬的地方,就用手肘拱开了他,嚷道:“你咬我做什么!不睡在这儿发什么疯!”嚷完了之后,就平躺了过来,由下而上这样地怒视着他师弟。
而之于燕真,他师兄这么一副神情又来了,蹙额凝视,说是发怒却又不像是真怒,两眼还那样潮丝丝的,在这夜里,更显得明亮,像是在等着些什么。
于是燕真什么也不想管了,直接来真的,手里也真动作了起来。这个晚上他看到的东西对他刺激太大,他不做些什么将这火泻掉,他怕自己这一整个晚上也休想睡着。
只是他这动作也全然没什么章法,究竟他也不晓得要做些什么,而顾青城也竟然脑袋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楞柯柯地望着燕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是随着他那只不知轻重的手,一会儿有点舒服,一会儿又有点难受的,而终究顾青城是什么也没说,根本没有拒绝,只心里隐隐觉得也只有这样,燕真以后才会与他是最密切、牢不可分的,才会受制于他,别说爹娘管不得燕真的事了,他两个妹妹也别想沾这小子半点的光。
他莫名其妙且又任性恣意地想着,想得甚至都忘了这会儿燕真正在他身上做着些什么,只是那么自顾地忖度着,直到他“哇”地一声惨叫了出来,把一个院子的人都惊起了。这院里大多数人这会儿早睡下了,只有两三个还在斗牌,想着到了午夜时分才睡的。那大部分的人被吓得由他们通铺上猛地坐起,还得相互宽慰一番,无非是说:“没事的,又是大少爷,由晚膳后就鬼哭狼嚎的,这会儿准又是之前的事没好利索了,又犯了,在那儿叫唤上了,没事的,川儿都说没事,那准就是没事的。”于是这起人又都纷纷躺下了。
而在燕真那屋里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上一下,顾青城瞪大了眼睛,睽睽怒视着燕真的脸,嘴却被燕真严实地捂上了。他痛得只腾出手来死命地砸着燕真,而燕真终究也是怕他有什么事,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次准没有什么准数,不知轻重,把人弄得生疼的也是必然的事,只是不知他竟能疼成这样,就把手松开了。哪知手刚一松开,顾青城就抓来他的手腕子一口咬了下去,他也只能忍着。末了,顾青城咬累了,松了口,燕真手腕子上两排血牙印,他看着,难过了起来,他到底也不想这样咬他师弟,就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着这人了,一副要任由这人妄为也不再反抗半点的姿态。
燕真掰正了他的脸,问:“有这么疼?”意思是他这疼痛就像自己这手腕子上被咬了的这般地疼?顾青城本想嗯一声的,后想了想,就摇了摇头。因他忽然生出一种甘心情愿的感觉,他觉得他宁可这样痛,也比与这人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来得强多了。痛就痛吧,像是他二人的关系的某一样界限就这样被冲破了。他之前是没想到他这师弟对他有这样的想与他亲近的想法,这会儿发现了,虽是仍旧稀里糊涂的,但他心里终究是有点隐隐的高兴的。
这个顾青城到了眼下这会儿也不明白自己心里面究竟是什么个想法,他惯常不把自己往好的一面想,竟只当他自己是以为这样就让燕真落了把柄在自己手里了,也好日后制约住这人,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顾青城哪里晓得他自己心里其实就是一百个愿意这样,他师弟对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晚上到了后来,他自己也舒服得不行,于是就全然将这师弟当一样器具一样使用了起来,只一味缠着这师弟,而这个师弟又乐得被他缠,巴不得他这样,就自然地双双绞绕到了一起去,许久都不见分开。三更将阑,方沉沉睡去。
☆、第 16 章
第二早,燕真醒了好一会儿了,顾青城也不见醒。他下了榻拿昨儿晚上铜盆里余的干净凉水简单盥洗一番后,就坐在圆台边整理昨晚上写出来的那些方子,直至他门外来了一小厮问可要传热水进来了,他瞥了一眼仍旧在榻上沉睡的顾青城一眼,见那人仍是未醒,便走至门口,掀了帘子接了铜盆下来,说他自己来就行了。还吩咐了洗昨晚上就泡着的那床衾褥一事,再叫他一会儿将膳传至这门口处即可。
可这清早,等燕真由门口处接了膳盒进屋里,独自一人将他自己那份早膳用完了后,他那师兄仍是未醒。他也不好只放着他大师兄一人在这屋睡着,而自己下山坡去督造兵器,只得在这房里候着,还不敢吵醒他师兄,因他自己手腕子上那疼这会儿还在,想必他大师兄即便昨晚上没被重创,也已有轻伤。他便想着不如今日抽空出庄子进城邑里去转一转,得找些有经验的人问问,也比他在这里盲冲瞎撞的强。
打定主意后,就只等着他师兄醒来,当面道别后,他才好离了他出门去。至晌午时分,这屋都快要传午膳了,顾青城才醒来。一醒了后,两人面对面竟也没什么大不好意思的,尤其是这个顾青城,真是个不知臊的东西,竟连半点羞怯之意都没有,直勾勾地望着燕真,等着他来问自己可有哪处不舒服。倒是燕真在初见他时,还有那么几丝羞愧的意思含藏在脸上的神色之中,因他自觉是自己昨儿晚上将这大师兄当成了泻火解乏的工具,他哪里知道他这大师兄若有半点不愿意,依他的性子,早就吵嚷得一个庄子都知道他燕真要对他行不轨之事,继而将他关进柴房,再赶出庄子了。既他昨晚忍得那痛,还半点都没有混吵嚷,最后还开始享受了起来,那就是他也愿意的意思。
顾青城直勾勾地望着燕真,果见他不一会儿就上前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青城却摇摇头,说道:“也无大碍,只是我得躺几天。你进城找谁问问,我以前听人说窑子里有得问,还有东西卖,我那时哪知道有这事,也没细打听,你得闲就去问问,避着些人。”没羞没臊的人。
燕真本就想好了要去的,这下他师兄都这样说了,那他更是要去了,就说:“那我午膳过后去山坡下交代点事,就独自去看看。”顾青城点点头,还补了一句:“要是下回再弄得我这样痛,那就……那就没有再下回了。”燕真还信以为真,忙点头应道:“知道了。你好生躺着,一会儿午膳就要传来这院了,我喂你吃完了再走。”顾青城想了想他家平日里午膳的那些花色,想到了就摇了摇头,一副有些嫌恶的样子,说道:“不吃。你去叫川儿上我娘亲那院去,请她炖几盅平日老往我这儿送的糖水过来,管它是润燥的还是益气的,随意炖几盅送来也就是了。”
于是顾青城先叫川儿去做了这事,再独自一人将午膳用完。拿了他那叠方子下山坡交给了配料房的人后,就出了庄子独自一人入城邑。他自然也知道这事要避着人,和他大师兄这么的,也不至于说是背伦丧德,毕竟都未娶,且还你情我愿的,他自己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自然是不用顾着家人的脸面的,可他大师兄则不然,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弟弟妹妹。若与他二人的事被公之于众,那他大师兄定必成为家门之玷,说出去不好听,还不知要被家里如何惩处。燕真心里时时装着他大师兄,事事也想着他大师兄,自然是极为顾忌他大师兄的脸面,也就不想让这事被任何人发现。
他找了一间埋得极深的巷子里的妓馆,妓馆里的妈妈见他装束很富贵,便只管扯着他的手腕就要往里招呼,入二楼的厢房后,他才说他要找男的,不找女的。那妈妈倒也没有怔住,竟连掩口一笑都没有,想必这事对于她这行当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这妈妈只转头对身边一丫头说道:“去把他们师傅找来。”继而转头对燕真说道:“贵客你倒是先吃杯茶或水酒,男孩儿都不在场里做,全是出去陪那些公子哥儿三天五日的,只他们师傅在。等他来陪你说会话,一会儿兴许就有男孩儿回来了。”
这妈妈说这番话是为了稳住他,怕他等不见人就抬脚走了。可燕真哪里是真要在这馆里找男孩子,有他们师傅来则更好。他只说:“那劳烦了,这赏你。家里管束得严,我也不想让人知道。”这妈妈拿了赏银便识相地点着头下去了,出去了后还把门给他掩上了。
这个妓馆里的师傅来了后,燕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请教问题的人。才知道原来这城里也没有男^妓的专门的妓馆,倒是不少妓馆里有这一类的,与妓^女们的营生并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