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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刘据点了点头,“只是这簿册,我们现在要如何处理?”
“殿下不是要将这段时间治理瘟疫的事情和查在长安城作乱的匈奴人的事情都汇报给陛下吗?我想写在纸上终究还是说不详尽,不如我亲自去一趟甘泉宫,见机行事,想办法将这个簿册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陛下眼前。”
“那就要劳烦子珩跑上一趟了。”
张贺坐着太子给他备的北宫车驾,一路颠簸朝甘泉宫而去。他前阵子为了治理瘟疫耗费了不少精力,此时马车一摇晃,他靠着靠垫,盖着锦被,摇摇晃晃间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在一条漆黑而狭长的道路上行走,在他的头顶有玄妙的光线在跳跃舞动,渐渐发出耀眼的光斑,如同旋转的星云一般覆盖在他的头顶。
一个当年他在蚕室里曾经听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人定胜天,还是天定胜人?张贺,你觉得你这次能逆转既定的命运吗?”
张贺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亮:“我能!”
然而回答他的是上天无悲无喜的笑声,在那似乎回旋在头顶的笑声下,脚下的黑暗龟裂开来,张贺脚底一空,顿时朝无尽的虚空跌去。
“!”张贺从梦中突然惊醒,那高空坠落的恐惧感还萦绕在心底,却原来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脑袋在睡梦中磕碰到了窗沿。
外面传来吵闹声,张贺掀起帘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停车不前,还与人吵闹?”
车夫愤愤不平地说:“君侯有所不知,是有个不长眼的说我们走了弛道,老头我驾车数十年,这长安城附近的哪条道路不认识,怎么可能误入驰道?”
张贺心道不妙,历史上确实有发生过太子的手下坐车进入弛道被扣留的情况,这件事最后还让太子亲自出马了,那个扣留的人正是扮演刚正不阿的酷吏形象的江充,而江充也是凭借这件事,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了。
张贺跳下马车,只见人群中站立着一个身高醒目的男子,正是江充本人了。
江充看到张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非常公式化的笑容:“卑下不知道坐在车里的是张将军,多有冒犯了请您见谅,但是您的车马误入弛道事实俱在,卑下只能暂且将车马扣下了,还望张将军予以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满溢了……估计完结至少还有5…7章,巫蛊牵扯的各方势力太复杂,已经简化了但还是复杂QAQ
江充:违反交规,扣车处理
张贺:= =+真是冤家路窄
刘据:贺贺等我来捞你
第175章 尧母
车夫还在据理力争:“这条道分明是官道; 并不是弛道; 你们这是在血口喷人。”
江充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这样就是冤枉我了; 前几日弛道被暴雨冲毁了一段; 所以特地绕了一小段官道,你现在走的就是绕行的弛道。”
这可谓是非常无赖了; 这种临时的调整; 路上又没有指示牌; 张贺的车驾自然会走错。
张贺笑道:“不知者不罪,我奉太子的命令; 有急事前往甘泉宫求见陛下,还请江君通融一下。”
江充却非常不客气地说:“弛道只有当今天子可有走,太子的车驾有再急的事情要办; 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吧,这车驾我先押下了,还请君侯也配合我们进行查问。”
张贺脸色一冷:“这弛道早不坏晚不坏; 偏偏在我路过的时候坏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巧事; 请问江君,在我之前可有其他车马被扣下?”
“并不曾。”
“那就对了,为何别的车驾都无事经过; 而在长安城忙着查巫蛊案的江君却平白出现在这里等我呢?”张贺冷冷地斜了江充一眼; “这事要是闹将起来,我还可以告江君故意陷害于我,毕竟这道路改变; 连个木牌都没有,谁又能知道弛道改道的事情呢?”
“君侯不服,可以等到陛下过问起来再说。”江充也不依不饶,他一挥手,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走了过来。
“这是光禄勋的人?”车夫惊道,“怎么会听命于此人?”
“我是陛下御封的直指绣衣使者,查案时可以便宜行事,当然要带上足够的人手,对付那些不好对付的硬钉子了。”江充说道。
“江君的意思竟是将我比作钉子?”张贺不客气地回嘴道,“只是不知道江君的眼中钉究竟是我张贺,还是我背后的太子?”
江充被他揭穿,面上有些挂不出,便冷哼一声,对手下的光禄勋官兵吩咐:“拿下!”
“你敢?!”刘据派给张贺的几个侍卫都大怒,从腰间拔出佩剑,眼看双方就要打了起来。
张贺赶紧将人拦了下来,现在只是他被江充诬陷走了弛道,要是太子的侍卫和光禄勋的人打了起来,这个罪名就大了。
“既然江君故意为难,那我就在此奉陪,但此事和其他人无关,希望你不要为难我的随从。”这么说完,张贺朝还在犹豫不决的左右喝道,“还不退下!”
几个带剑侍从都退了下去,按照张贺的意思匆匆离开,他们武艺高强,光禄勋的士兵来不及阻拦,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好了,现在还请江君和我讲讲这误闯弛道到底算不算我的过错?”张贺见侍从已经会意离开,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江充说,“我这个人还是非常将道理的,既然现在时间还很充足,那么我们就好好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坑我是吧?会乖乖给你坑才有鬼呢。张贺心里默默地吐槽,趁着侍卫回去报信的时间,我就光辩论也烦死你。
刘据听到张贺去往甘泉宫的车马被江充扣下之后,让张光带着手下一队骑士,匆匆赶了过来。
“是我管束不当,还请江君放他一马。”刘据面上彬彬有礼地说,“其实我不是心疼被你没收的车马,而是不想这件事惊扰到病中的父皇。”
太子本人亲自赶来,还搬出了皇帝,江充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只能说:“既然如此人我可以放行,但车马还是要暂且扣下,以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犯不犯法还两说呢,我们走着瞧。”张贺还想嘴炮几句,被刘据一把拉上马,骑着马走了。
见江充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刘据才对张贺说:‘你和那种人置气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甘泉宫,江充既然特地半路拦截你,谁知道他趁着这段耽搁的时间做了什么。”
“你说得也是,但我已经让其中一名侍卫带着簿册等证据先去甘泉宫了,张安世和霍光等人都在那边伴驾,我让安世想个法子把这个递给陛下。”
刘据和张贺骑马刚赶到甘泉居室门口,就看到张安世已经站在原地等候多时了。
“大兄你终于来了。”张安世拜见太子之后,急忙问张贺,“听说江充污蔑你进弛道,没什么事吧?”
“目前暂且没事。”张贺拍了拍张安世的肩,“为兄让你做的事情成了吗?”
“你说那簿册?”张安世回答道,“我和霍光一合计,让他趁着陛下看书的时候,压在陛下常看的书下头,果然陛下没多久就看到了,现在正在大发雷霆。”
“那就好。”张贺转头对刘据说,“我们赶紧去拜见陛下吧,正好趁热打铁。”
刘彻听说太子和张贺求见,就宣召他们在甘泉宫正殿相见。
张贺前脚刚买进门槛,就听到一个女子抽抽搭搭的声音响起:“陛下,弋儿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借此陷害弋儿和刚出生的小皇子。”
钩弋夫人?她不是刚生产完没多久还在坐月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贺心道不好,他就知道江充为何无缘无故诬陷他一把,原来正主在这儿等着呢。
刘据撞见赵婕妤跪地求情的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脚步就停了下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刘彻却已经看到了来人,他招手道:“楞着做什么?好不容易有空来看看我,怎么到了门口还想往回走不成?”
刘据连忙上前行礼:“父皇勿怪,实在是最近长安城疫病横行,孩儿忙于此时,所以才没有时间来甘泉宫问候父皇,这不这两天疫病刚刚平息不久,我就和张贺来看您了。”
“就你嘴甜。”刘彻脸上露出微笑,招呼他,“来,到朕旁边坐下,张贺也跟着据儿过来,自己席地而坐,这里不比长安,来甘泉宫就不要太过拘束了,和在自己家一样。”
虽然刘彻说得亲切,不过还有个赵婕妤跪在地板上哭泣,这场面怎么也找不到家的温馨感啊。
“陛下。”赵婕妤梨花带雨地望着刘彻,怎么看怎么柔弱,怎么看怎么令人怜惜,不过想到她狠心对自己的孩子做下的事情,张贺的同情心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太子来见朕,你先退下吧。”刘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赵婕妤连连在地上磕头,发出“咚咚”的声音,她还在月子中,身体本就虚弱,刚才情绪激动又哭又闹,结果竟然晕倒在地上。
念在对方刚为自己生了一个小皇子,刘彻连忙叫御医来看治。
“赵婕妤到底是为何事这般哀求?”虽然簿册是张贺偷偷让人送上去揭发的,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作毫不知情,一脸无辜地发问。
说到这个刘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今天朕准备看书,就看到一个小宫女偷偷摸摸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朕马上命人拿下,从她怀里搜出一本簿册,上面就写着赵婕妤作假的罪证。”
“这个簿册,能让臣过目一下吗?”张贺问道。
刘彻示意站在一旁的中黄门将案几上的簿册递给张贺:“可惜朕发现得太迟,已经被撕毁了几页。”
张贺心中一惊,连忙翻开来查看,果然写着有害胎儿的药方那几页已经被人粗暴地撕下,只剩下赵婕妤怀胎月份作假延迟两个月的罪证还确凿犹在。
“赵婕妤不是刚生完皇子,怎么不在宫里休息,而是风尘仆仆赶到甘泉宫呢?”刘据在一旁问道。
“这是朕想看看刚出生的小皇子,就让中宫安排送过来,本来只要乳母跟过来就是了,没想到赵婕妤也一起随车过来了。”
想来是赵婕妤发现宫中簿册被盗,心中有鬼,就急匆匆地赶来甘泉宫了,这小宫女应该也是她在甘泉宫安插的眼线,想要趁机毁掉簿册,结果碰到刘彻过来,她可能是一时慌乱就只毁了最后面的几页,将簿册藏在袖中,却被逮个正着。
“那宫女了呢?”张贺问道。
刘彻摇了摇头:“宫卫抓住她的时候,她就咬碎藏在口中的□□自尽了。”
好吧,又是一个死士,这和巫蛊之祸有关的势力还都各个都是大手笔。
刘据将瘟疫如何控制的情况向刘彻汇报了一遍,刘彻大喜,叫来望气者,让他望长安之气。
王劭仙风道骨地过来,装模作样朝长安方向眺望了一番,然后趋身下拜:“恭喜陛下,长安现在瑞气升腾,是疫病已去,大吉祥之兆,小皇子刚好在这个时候诞生,正是应了吉兆,实乃小皇子之福,也是象征着陛下庇护天下长安之福。”
刘彻向来喜欢听这些祥瑞之事,听王劭这番吹捧就犹如春风拂面,他高兴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赦免了赵婕妤的罪过。”
那王劭趁机进言:“十四个月虽然为假,但却正应了吉数,顺应尧诞生的典故,可谓祥瑞非凡。”
“那就赐小皇子命为弗陵,其母生下他的离宫之门为尧母门,昭示天下,以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