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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虽小,却可扫尽天下,对付这几个三脚猫功夫的,木渊犹如戏鼠之猫,将这几人耍在手掌之中。
“滚吧!”待戏耍够了,木渊直接一扫帚全都扫地出门。
福贵脸上火辣辣的,身上也是疼痛难耐,看着木渊的眼神却是淬了毒。
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贵哥……”见大门关上,其他人捂着伤口,一脸痛苦,“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紧闭的柴门,福贵咬牙切齿道,“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是,决不能这么算了。”有人提议道,“我们赶紧去给爷报告消息吧!”
“回去怎么说?”福贵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说我们又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福贵知道要是真敢这么说,爷绝对先把他打的稀巴烂,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再明白蔡怀金的性格不过了。
他们可以被打,但敌人一定要比他们更惨,要不他蔡爷的脸往哪儿搁,别人不得说他尽养些酒囊饭袋啊。
“贵哥,我看那家伙墙角堆了那么多狼尸,他必定得处理,我们可以在那上面做文章嘛。”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眼睛,眯眼笑道,“到时那些肉,是抢还是怎样不都是我们说了算么?”
“不错,不错。”福贵一想也笑了,“老四还是你点子多。”
“现在我们不妨找个地方歇歇脚。”老四摸着左嘴角的胡子,道,“我以前有个兄弟,正好是这儿附近的,也许可以先去他那里落一下脚。”
“我们当然得过去。”福贵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笑,却又扯痛了脸上的伤,顿时痛的打颤,“但是得悄悄的去。”
福贵等人上了驴车,一溜烟的就出了村,让本来拿着锄头准备好大干一场的村民,蒙了,还没开始就完了啊。
“刚刚那伙人走了。”木渊家里,木平安糯糯的对木渊道,“我亲眼看见的。”
“走了啊。”木渊摸着木平安的头笑了起来,“走了好,走了好。你清远哥醒了,你陪他遛会儿大黑好不?”
“恩恩。”木平安直点头,看见木清远眯着眼走出来,笑出了一排白牙,“清远哥。”
“平平。”木清远一看见木平安,整个人都醒了,他很喜欢木平安,因为这些小孩就木平安愿意跟他玩儿,从不欺负他。
“把衣服穿好,院子里有东西,你们就带着小黑去村里玩吧,别走太远啊。”木渊把木清远的衣服理好,往他怀里塞了一把糕点,也给木平安抓了一把,才让他们出门。
“我还要小鸡也去。”木渊顺着木清远的意,看着一大一小牵着驴子,身后跟着两只小鸡,一摇一晃的远去,才开始继续整理院子。
如果地买到了,那卖狼的钱就剩不了多少。不过不管剩多少,这房子是住不了了,必须重新修。木渊看着矮墙和伤痕累累的木门如是想到。
整理院子弄得大汗淋淋,木清远和木平安玩的也大汗淋淋。
玩累了,木清远就和木平安坐在槐树下的大石上休息。
那是裸露的一块石头,刚刚木清远他们用上面的雪堆了一个雪人。
打谷场冬天,人不多,但只要是路过的,干活的农户瞅见木清远他们,都已经会给木清远打招呼了。
大家都“阿远,阿远”的叫,一开始木清远还有点怕生,后来木清远一手牵着驴,一手牵着木平安,只要有人喊他,他就会大大方方的答应一声:“诶!”
木平安人小小的,当听到木清远答应时,他就在一旁,笑的眯了眼。
但总有人阴魂不散,木清远他们正玩得好好的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木傻子!”。
顿时空旷的打谷场上,都盘旋着这三个字。
木清远气的两颊鼓鼓的,木平安也皱紧了眉头,像个小大人一样,上前一步挡在木清远前面,冷眼看着从柴堆后跑出来的一群孩子。
“滚开,木平安!”木澈一声大吼,震的木平安整个人都抖了抖。
但他坚定的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木澈,木平安到底是你的弟弟还是他木傻子的弟弟啊!”有小孩拖着两串鼻涕看见木平安一动也不动,大声嘲笑道,“哦,哦,哦,木澈连自家弟弟都管不住!管不住!”
这村里哪家不是大的带小的,小的听大的的。
一阵嘲笑,简直让木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顿时大声的冲木平安吼道:“木平安你这个龟孙子是要和那个傻子耍是吧?那就一起砸!”
虽然平时木澈也挺讨厌木平安这个总是抢他东西的拖油瓶的,但是这刻他却恨不得让阿奶打死这个杂种算了,反正阿奶平时没少骂他“你个死瘟桑”!
“砸!”一声大吼,一群孩子纷纷祭出自己身后的雪球,铺天盖地的冲木清远他们砸去。
一个雪球砸下,也许不是那么疼,但是一串雪球砸下却是直接砸的人生疼。
木平安赶紧躲在树后去,但是木清远和以前一样,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木清远以为自己又回到曾经,那些雪球砸在身上好疼,好疼,他也好冷。
“哇,哇,娘,娘……”一颗雪球砸在脑门上,木清远只觉的眼前突然蹦出了许多画面,那些人就像是针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挤进他的脑袋,挤得他脑袋好疼啊,“娘,爹……清远头好疼……哥哥……我头好疼……”
木平安听见木清远的哭声,也顾不得自己,一下扑出来,抱住木清远的头,用自己的背挡住似乎永远也砸不完的雪球。
小黑看着痛的直哭的主人,在原地急的跳脚,想要上去一蹄子撂倒那些坏蛋,又怕自己躲开了,主人会被砸的更伤。
这头笨驴子就这么挡在一大一小前,被砸的直叫唤。
“冲啊!”木澈挥舞着手中刚捡的木棍,宛若一位号令天下的“将军”,棍之所指,孩子们都一窝蜂的冲了下去。
各自挥动着手里的棍子,条子,也不敢动驴,冲着木平安他们就打了起来。
☆、“猴戏”
“你个吃里扒外的杂种!”木澈看着木平安简直就跟见了八辈子的仇敌一样,棍子也不要了,扯开嗓子一声大叫,就冲过去,对着木平安脸上就是一拳头。
木平安也没想到,木澈能说打就打,蒙了一下,顿时也扑上去,打了起来。
其他孩子这时看起了热闹,纷纷为木澈加油助威。
叫着,闹着,热闹的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
虽然那一夜刚过去,但是因为被保护的还算好,这些孩子,不仅没能从狼身上学会敬畏,反而从大人们的吹牛中,学会了天不怕地不怕。
木澈他爹说了,野狼算个球,那是他一脚就能踢到那边山的玩意儿。
再加上自己老娘竟然再三强调不准再去欺负木傻子,木澈这下不干了,犯起了倔。你不让我打,我偏要打!其他孩子虽然也被耳提面命,但是无聊起来,就又干上曾经的勾当——在哭叫声中,看雪球飞!
孩子打的昏天黑地,木清远却是昏过去了,他脑袋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快跑啊,木傻子他男人来了!”只听一声大叫,孩子们顿做鸟散。
木渊飞快的跑了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木平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木澈一边跑一边还在咒骂,小小的孩子,嘴里却可以骂人不带重复的。
“他们在那儿。”木平安听见木渊身后的木小牛这样喊。
木平安回头一看木清远,才发现人已经昏迷了。
“清远哥,清远哥!”木平安焦急的喊道,“醒醒啊,醒醒。”
“清远,清远。”木渊上前一把把人抱起来,就朝三叔公家跑去。
三叔公看木渊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一摸脉,皱了眉。
三叔公让木渊不要慌,道:“没事,药都不用开,是受了惊吓,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行,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木清远毕竟伤过底子,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木渊如临大敌,听三叔公这样说了,木渊才放心。
谢过三叔公,木渊就带着人往回走了。
路上有人问,木渊却一声不吭,脸色黑沉,让人心惊胆战。
一时间,村里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而看着木渊将人带走的背影,三叔公站在门口,摸着自己的胡须,半天才深有含义的呢喃了一句:“清远这孩子的脑袋,好像是……算了,说那么多干嘛,顺其自然吧,免得又是空欢喜一场。”
回了家,木渊把木清远的外衣脱掉,好好的放在床上,看着这人睡着也皱紧的眉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稳,明明近在咫尺,却总让他有种摸不着,碰不到的恐惧。
木渊出来时,院子里只有木平安和木小牛,小黑都回驴棚了,小黄鸡也安静了下来。
木渊拿出给木清远买的梨花糕给木小牛,木小牛咽着口水,却不要。
问半天,木小牛才慢吞吞,怯生生的说出了一声谢谢。
还是木平安解释,木渊这才了解了,木小牛原来是木老六的儿子。
父亲的手受了伤,虽然不至要命,但是毕竟是伤着了,身子也不好,母亲的腿本来就不好,现在就算还能走来道谢,但家里真是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了。
木小牛一直记得在狼嘴下的那种绝望,要不是木渊,他们一家可能就真的家破人亡了,所以他感谢那把柴刀,更感谢那把柴刀的主人。
他们家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木小牛就悄悄的给木渊家的驴子喂草。
这草只要他多走几步就可以在村子的最外围找上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事,他才碰见了今天的事。
看见木清远被欺负,木小牛也想冲上去,但是……他怕!
木澈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孩子,打人很疼,很疼,他真的很怕。
可是看着木渊的脸,木小牛只恨自己的胆子太小,连恩人的家人都不能保护……
还给阿娘说什么家里的恩,他去报,连这点都怕,他还能报什么恩呢?越想,木小牛越羞愧,最后红着脸,沙哑的道了声谢后,木小牛就再没忍住,直接冲出了木渊家。
“你跑什么?”木渊赶紧让木平安去追,别出什么事了。
木平安抓起给木小牛的糕点,赶紧追了上去。
不看见这孩子,木渊大概都忘了那一家子了。
也是可怜人啊。
天色将晚时,木渊站在院子里估计王开祥快到了,便将狼尸一具一具摊在院子里。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不能放太久,想来王开祥也是这样想的,要不也不会想连夜把这些货运回去。
炊烟渐上,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
一个身影,却一步步接近了木渊家的围墙。
见确实没人,这人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壶,一打开酒香扑鼻。
“这哪家打的酒,挺香啊。”屋里的木渊鼻子一抽,闻了闻,不觉得勾起了酒瘾,话说他也是好久没好好喝过酒了。
正闻呢,一股毛皮焦了的味儿,直冲脑门。
木渊一下子冲出房门,院子里已经燃气了熊熊大火。
皮毛本身就是易燃物,再加上酒,这不是纯心想把这些东西全部烧了吗?
看这着火的地方,要不是木渊刚好摊开放了,这堆狼非得全都毁了不可。
“哥,哥……”木清远吓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一起来家里竟然着火了,燃烧的虚影里,赫然是狼尸,“狼,狼……狼……”